“说话呀汪沉。” 被唤到名字的人肩膀卸了劲儿,还是低着头。两厢沉默,片刻的观察之后汪宴似乎找到了新的武器,也可能是捡回了旧的。 “哥哥?哥哥……” 是有些趋近于孩提时期的声音,好似从头顶上发出来的,亲切又甜蜜,还有些粘人。汪沉想起了小时候的汪宴,和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福利院的办公室里,怯生生的小汪宴背着救灾发的新书包,手指抠着裤缝间漏出来的一点线头,包里装的东西也是赈灾物资,没有一样是他自己的东西,他的家已经被洪水冲散了,能证明他是他的,除了村委会登记的名册,还有照相馆里刚冲印好没被取走的全家福。 他的手背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划了道口子,去灾区接他的女老师发现了,给他消了毒,还贴了一个可爱的卡通创可贴。他脸上粘着灰尘的泪痕已经被擦干净,但屋子里所有人汪宴都不认识,女老师还有别的小朋友要照顾,把他送到这里就走了,他甚至无法躲到谁身后。他很害怕,但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也可能到处都是。 即使是这样,在看到汪沉的第一眼,汪宴就忍不住想要亲近对方了,还是孩子的汪沉也没忍住,在寇蕾办手续的时候走过去拉起了汪宴的手,看他手上的创可贴,告诉汪宴以后可以叫自己“哥哥”。没过几天,汪宴的名字就印在了户口本上汪沉的后一页。 二十七岁的汪沉也不得不抬头,谁会舍得冷落那样的汪宴?他不想做个坏人,以前没做过,现在也不会。眼神交汇后却还是沉默,神色倒是变得复杂了,流转之间似乎写出了诗句,汪宴看到它们在逐字清晰起来。 多好啊,这情况比汪宴能想象到的还要好,他们甚至流着同样的血液,拥有独一份基因,是他的世间唯一。没人能与他分享这个哥哥,如果其中一方出了意外,或许还会变得更加紧密。当然了,这个意外最好永远都别来。 这太好了,这让汪宴敛在胸前的兴奋重新跳动了起来,他也想握住汪沉的手,他不怕被甩开。 他不关心那些复杂的关系和真相,还不想厘清以前都发生过什么,他只问现在,真相就在他眼前,真相就是汪沉。他想要一场结合,一场能让他们现在就交换体温的,忘乎所以的结合。他知道汪沉不会拒绝,他知道汪沉也想要,他就是知道,他听到了汪沉的心跳。 于是汪宴三两步贴上去,与汪沉平视,并回忆着那个吻,留恋与贪婪染得他脸庞发红,两个人的呼吸频率渐渐一致。 “哥,这一年你想我吗?”汪宴不是要等他的回答,而是要让他保持注意力,“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从小牵着我的手带我去过的那些地方,想你教会我的一些小聪明,想阿姨追着你打的时候我不敢拉架,想你作为哥哥好像永远都比我高一个头,我却在某一天突然追上了你。” 一边说着,汪宴一边执起了汪沉的左手,见汪沉没有反抗,便轻柔地拂过他每一寸关节与皮肤。 “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想你,我在那边认识了几个朋友,跟着他们似乎知道了没有我的时候你都在做些什么,你的朋友又会是什么样的。与人交往很无趣,可能你自己原本的生活会有趣些,但是想着你的时候又很好。” “想来这一年多和更早之前也没什么不同,我能记住的所有事还是与你有关的。” 虽然很难,选择继续听下去的汪沉开始试图抽回手了,他的头皮有些发麻,他不愿意听这些,这会让他也忍不住开始跟着联想,想起那些和冉秋恒待在一起心里却惦记着弟弟的日子,而这份联想就是汪宴想要的。 “没办法啊,谁叫我喜欢你,真心捧给你了你又不要,我怎么办呀?” 汪沉没想到弟弟变成了这样,变成了一片坦诚又浓烈的迷雾,雾里有束探照灯的光线,好像走到了中心就能得到诱人的奖赏。汪沉深知那奖赏的代价,他怕的便是自己把持不住,怕自己抠在手心的指甲陷进去,怕疼也不能让他清醒。 汪宴就这么等着,等汪沉来,他会来,他不该再让弟弟失望了。汪宴是从小摔了无数跟头,才学会怎么稳稳当当走路的,他可不想再摔跟头了。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汪宴不做。 他们靠得太近,汪沉稍稍侧过头就能吻到弟弟的嘴唇。但汪沉还尚留两分清醒,他是来劝告自己的弟弟不要轻信别人的,但强调这份劝告仿佛就是在提醒他的亏欠,好让他分神。 如汪宴所说的那样,他就是这样爱上汪沉了,回溯到出生的那一刻也无法说清到底是谁先招惹对方的,连汪沉也无法笃定地否认,到了现在他们再想撇清,已经很难了。 汪宴的爱不受规则约束,没有对错之分,即使违背公序良俗,也不能使他放弃。他是那么固执,汪沉早该想到的。 “哥哥,最后一次好不好,要我主动一点也可以,我都学会了。” 汪宴将两手搭在汪沉肩上,汪沉的身后是虚掩的房门,汪沉进来时家里没人,汪宴刚睡醒午觉,窗帘拉开到一半,加湿器里飘出了广藿香的味道,来自汪沉屋里剩下的半 瓶精油。 汪宴如他所说的那样主动,抬了抬下巴从汪沉的唇角至内,慢慢亲吻过去。要说起这一切肆无忌惮的开始,都是源于这一刻哥哥没有推开弟弟。 不仅没有推开,汪沉根本连假意的拒绝都懒得表演,汪沉揽住汪宴的腰,顺势将身后的门关上了。汪宴意识到这一点,是因为他听到了门锁的响动,还看到那眼神只稍稍拐了个不大的弯,便落回了他眼里,也成了等待点燃的欲念。 汪宴不知道是不是那句“最后一次”成全了汪沉的纵容,也可能,说不定,他和自己一样那么不知羞耻,汪宴不敢继续想了。 先是接吻,比上一次认真,比上一次完整,重要的是,比上一次目标清晰,或者心怀不轨。汪沉的手如汪宴所愿,在他的腰间揉捏,做出一些额外的动作。 汪宴感觉到自己开始发烫,他那在刚刚还剧烈颤动过的心脏经历了一段不长的休整,再次迸出了更烈的嚣叫。他虚张声势地咬了咬汪沉的嘴唇,他想破坏点什么来响应自己得逞的兴奋。 “听话。”汪沉吃痛,短暂地离开了一会儿。不管汪沉说什么他都听,多好,这个要摆布他的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他们拥抱着一步一步挪到床边,汪沉小心护着汪宴的头,身体却用力地将他推倒,压到他身上,汪宴被握住双手拉到头顶,不得一点动弹。 这倒是汪宴没料到的,汪沉似乎很在意他刚才说的话,并不想让他发挥出从朋友那里取到的经。 就这样躺在汪沉身下,与他贴的更加近了,汪宴才觉得鼻尖酸楚,想起过去浪费的时间突然后悔起来:“哥,我好想你啊。” “嗯,知道了。” 汪沉再次低头吻他,敷衍的回应与急切的动作让汪宴惊喜,汪沉的鼻息掠过耳畔周遭,天地也空旷起来。他要对自己做什么都可以,这就是汪宴的决定,早早便想好了的。 他的睡衣被解开,汪沉轻柔的啃咬一点点落上去,汪宴闭着眼睛,想到汪沉刚才要是不给回应,自己有没有这个继续勾引对方的胆量和能力。 他是有几个比较会玩的朋友,打工的时候刻意认识的,但并没有真的打探到什么经验,看片也会因为想到汪沉而自动兼补情节,只顾着自己爽而已。 就在他分神的时候,宽松的睡裤已经被挑开,如此便让汪宴颤抖着,忍不住伸手去够。汪沉也把手伸了过来,与他交握在一起。 汪沉给他口交了一会儿,在听到他的呻吟之前又再次回到他耳边。 “阿宴,想要什么?” 汪沉这样问他,叫他的名字。 汪宴不知道自己还有得选,难道我还能上你? “如果你想的话,完全可以。家里什么都没有,我知道你怕疼。” 显然他问出来了,汪沉便回答。汪沉如此百依百顺,汪宴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汪宴强迫自己忽略掉了这一点不解,张了张口不好意思说出那句话。 “你说,说出来我才知道。” 怎么就忘了这是个流氓呢。 “哥哥……” 汪宴拿出了今天百试不爽的伎俩,汪沉在听到第一个音节的时候便错开眼神,一只手向下去掰汪宴的腿根。他指肚饱满,有力地传达着情欲。 “哥……”汪宴有些慌张,揽着哥哥的头索吻,汪沉给了他,也算是转移注意力。 目前唯一的润滑是两个人交换过的口水,那个陌生的地方被汪沉用指头顶开,汪宴试图用力地放松自己,反而记录下了汪沉的一举一动。 汪宴一条腿跨在汪沉腰上,他感觉到有些东西在那个稍稍打开了一些的地方快速戳动和摩擦。汪沉尽量快地弄了出来,喘息着射在汪宴肛门上。 汪沉当然是有些诱惑床伴的小计谋的,却不想用在自己亲弟弟身上,倒不如让他记下那种痛,别沉沦太过。 一直就这么面对面的,整段前戏汪沉都回避着汪宴的眼神,当他要进一步做下去的时候,才终于舔了舔汪宴的耳垂。 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也不是种循序渐进,汪沉给得很快,不需要汪宴做什么心理准备。反而当窗外的风吹醒额头的汗时,他才轻轻地喊了一声“哥”。 汪沉给了他前所未有的紧密,汪沉也掌握着一切,作响的床脚与弟弟顺其自然地呻吟。 如此还没有太多快感,但被占有的兴奋让汪宴的腰肢也酸软起来,汪宴大口喘气,怕自己在应对哥哥的插入时昏厥过去。 他胡乱地喊汪沉的名字,汪沉也应着他,舔他的乳头,或者弄一弄他汁水淋漓的性器,摸着交合的地方在他耳边喘息。他开始变得湿热,整个人都沁出了甜蜜,得意于这第一次便如此顺利。而汪沉射的第一次,甚至没来得及拿出来。 汪宴被拿捏得乖巧,要他握着腿根便握着腿根,要他撅起屁股就撅起屁股,他还比那其他的所有都更爱汪沉。 汪宴把汪沉望进心里,那句“最后一次”,他不是说来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