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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汪沉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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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一直都没教过弟弟什么,小时候从别处学来的整蛊游戏不算,长大后的逃学经验也不算,连唯一能体现年龄优势的政治题都不如弟弟写的卷面整洁。可以说是一点都没体现出身为哥哥的威严,还在二十五岁的时候被弟弟生涩地隔着裤子揉捏着微微勃起的性器。汪沉向来好面子,在这方面也要争个输赢,所以他一边笑着说“这个可以教”,一边拉起汪宴的手想进屋,却被僵在原地的弟弟拒绝了。 汪宴想起了去年隔着这道门看到的那些场景,他突然很抗拒,于是反手牵过汪沉,带哥哥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心照不宣地进行着,没有人愿意打破这尴尬而暧昧的氛围。汪沉尽力保持着不清醒的头脑,和弟弟一起坐到了床上。但他不再敢看汪宴的眼睛,只低头专注着那急忙跳进自己手心的性器。 汪宴的阴茎和他本人一样,有着不太符合年龄的表现,纤长却可爱,青涩又健康。汪沉太专注了,仿佛在给自己自慰,使出浑身解数想让那东西舒服,可能是出于真的想要作为哥哥教会弟弟些什么。 他的专注比他手淫的技巧更让汪宴着迷,房间变得格外空旷,床头的感应灯是唯一的光源,汪宴小声表达着舒适,余光瞥见了汪沉耳根的暗红。 “汪沉…”他叫他,喃喃着,轻得像小时候奶声奶气的呼唤。已经如此叫了十几年,不出意外还会有很多个十几年。 汪沉却不答,拇指顶着龟头抠挖挤弄,快感便随之窜了上来,汪宴以往自己弄都是草草了事,从没试过这么多花样。他重重地咬了下嘴唇,攥着床单缓缓拉起,也喝了酒似的晕眩。 “哥,哥哥…” 他不该这么喊他,至少现在不该,于是汪沉蹲到了汪宴面前,轻轻说了声“乖”,仍然没有眼神交流,而后他低下头,汪宴还没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可无论汪沉做什么,汪宴都不会拒绝。 汪沉在给他口交,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让汪宴兴奋,他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足以掀翻所有矜持和抗拒的念头,就要这一刻,就是现在。 性器被汪沉滚烫的唇瓣包裹住了,他甚至舔出了啧啧水声,舌头轻巧地缠绕在肉棒之上。汪宴收回了手捂住脸,他害怕面对自己硬得发疼的事实,更害怕想象汪沉这样对待别人。 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坚持很久,汪宴也不例外。他拽着汪沉的发根试图让他停下,却只能在射精的酥麻之后听到汪沉吐出精液的声音。 没有人说话,汪宴喉咙里只有连不成语句的喘息,过了几分钟,汪沉擦干净手才缓缓开口。 “好了,睡觉吧。” 汪沉从没这么温柔过,因为这旖旎的气氛与刚刚结束的情事,汪宴觉出了些情人间的安慰来,不是对待弟弟的那种温柔,却也是汪宴想要的。 汪沉随意地揉了揉弟弟的头发,收回手时被汪宴半路拦下,他捧着汪沉的手掌埋头进去嗅了嗅。这幅依赖的样子刺激着汪沉的神经,他的酒彻底醒了,他想起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荒唐事,立刻抽手离开了房间,关门的声音也不复刚才的温柔。 精液的味道,并不好闻。这是汪宴对这一晚最后也是最深的记忆。 下第一场雷雨的时候,汪沉已经搬回自己家将近一个月了,那天之后他不太愿意再面对汪宴,汪宴便也不强求。一切似乎回到了从前的距离,那个晚上和之前的几个月一起不复存在了。冲刺的紧张暂时挤开了汪宴脑子里的温存情怀,事实上他也别无选择。 寇蕾忙了一阵,后知后觉地发现汪沉又滚回去自己家当缩头乌龟了,因为缺失的时间让她几乎忘了她儿子已经成年许久的事实。闲聊时的几句调侃,没想到却立刻换来汪宴起身回房的反应。 王姐和寇蕾就两个男孩儿是不是吵架了进行了一番探讨,最后得出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根本没有长辈们想象中那么好的结论。 很烦,汪宴寻不到问题的源头,这是他为期不长的人生里第一次遇到这种完全无法下手的问题。 篮球队里每天一起训练洗澡睡觉的哥们儿间还总开腥膻玩笑,帮好兄弟撸了管第二天也照样勾肩搭背,就是因为太坦荡了。别人是图新鲜,可汪沉绝不是。 酒精和多巴胺让汪沉忘乎所以,他把自己短暂的当成了他的某个前任,某个炮友,或者当成了冉秋恒。汪宴绞尽脑汁,最后只能想到这一个解释,他甚至生不起气来,因为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夏天和高考一起来了,汪宴心态还算放松,正因为有汪沉这座大山压在身后,考试这种花足功夫努力就能做好的事反而显得简单了。 最后一科考完,汪宴松了一口气,寇蕾来接他,汪宴拉开车门跟寇蕾打招呼,说自己发挥的还不错。这时候后座递过来了一瓶冰水,汪沉也在。 一家四口在汪宴小时候最喜欢的餐厅定了一桌,王姐一边布菜一边埋怨还是应该在家里吃,宴宴更爱吃她做的狮子头。 “您一个人做一桌菜太麻烦了,外面吃省事儿些。” 汪沉突然接过了话头,要知道汪家的家教把他们都 养成了吃饭的时候不能也不会主动说话的性格,今天这个样子,一定是有话想说。汪宴等着看他要演哪一出,果然他和寇蕾聊着聊着话锋就转到了自己的志愿上。 “慈城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确实不错。等你估出分咱们再看,也不着急。你要是想好了要学工商管理,多的是更好的学校,真不一定非要留在这儿。” 把中国地图摊开来,从他们所在的城市往下画条对角线,汪沉给的建议恨不得把汪宴推得越远越好,还拉上了季川衡来垫背,非说这是人家帮汪宴分析出的最优选择。他究竟端的什么用意,汪宴看得一清二楚。 汪沉顺着话夹过来一只剥好壳的虾,汪宴低头看着那只拿筷子的手,就是这只手,曾经摸过他的头,牵过他的手,掐着他的腰将他抱起来,甚至碰过他的性器,现在却要把他推开,不亚于打他的脸。 寇蕾知道汪宴自己有主意,他早说过决定了要报本地的学校,不明白汪沉为什么突然插手弟弟的学业,她正想打个岔,就听见汪宴开口了。 “好。”汪宴盯着汪沉,眼神里没什么光亮,也看不出情绪,“我会考虑的。” 他和冉秋恒复合是迟早的事,这一个月以来冉秋恒经常到他的心理诊所去,借着生病的名义见他。前台的姑娘有汪宴的联系方式,这些都是汪宴追着问来的。 吃完饭散步回家,寇蕾和王姐转进了路边的服装店,汪宴等在外面,汪沉陪着逛了一会儿也走了出来,两个人并排站着,一时无言。 这大约是那晚之后汪沉第一次和汪宴单独讲话,他有些不好开口,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我没有上大学也一定要留在你身边的理由,如果那个希望我离你远一点的人是你自己,那我会听话的。” 街道建在山坡上,汪宴微微低头,看着眼前的整排路灯,其中有几盏灯坏了,有的彻底不亮了,有的还在挣扎闪烁。 “哥,我一直都很听话,不用你和阿姨操心。” 汪宴一直没有眨眼睛,他就这么看着那盏闪烁的灯,睁到酸痛也不眨。 “可我喜欢你,汪沉。不是弟弟对哥哥的那种喜欢,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了复杂的感情,是嫉妒你所有前任恨不得跟他们每个人都打一架,是想和你拥抱接吻做所有亲密的事,是想让你只看着我,想让你也喜欢我。” 汪宴听到汪沉做了一个深呼吸,仿佛需要勇气才能听下去,这令汪宴费解,他已经推开自己一次了,却连听完这段表白都那么难。 “阿宴,这不对,我是你哥哥,我不能……” “我知道,是你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你是我哥哥。你都是为了我好,慈城大学分数线高很多,如果我考的好,留在宣和是低就,我没必要为了你而妥协自己的未来。这些我都知道。” “好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汪沉一点都不怀疑,让汪宴再继续说下去他会把自己的牙咬碎。 汪沉想告诉汪宴别恨他,却又不敢,他没资格说这种话,事儿都做尽了,还要立牌坊就太不是人了。 “我不跟你们回去了,明天一早还有工作。约着同学一起去哪儿毕业旅行吧,哥给你拿钱。” 汪沉放弃了,再说下去他更无法说服自己没有错,他转身离开了。 汪宴没有回答他的话,也没有和他告别,因为汪宴不会在这里就和他说再见。 冉秋恒和他谈了两年,后来还有几个?更别说他空窗了这么久,通通算上一天不差撑死也不会超过五年。 谁能比他汪宴还长,从福利院里第一次见面到今天,十五年三个月零五天,未来还有无数个十五年。 汪宴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他便不着急了,不过是上几年大学而已,他真的不着急。 汪沉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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