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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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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好些了吗?」李若雨看着病床上的大龙。 「没什么大碍,李总,您没必要特地来看我。」 大龙想要坐起,李若雨按住了他。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静心将养,石老哥,烦劳你照顾些。」 「放心吧,早就安排好了。」一旁的石靖笑道。 「嗯,那就好。对了,大龙,你乡下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只有老太太在。」 「接到上海来吧,我吩咐人准备套房子,让老太太享享福。」 「李总,这……」 大龙面露难色,二虎按捺不住,嚷着说,「大哥,李先生都这么讲了,再说老娘也该接来了,让她瞧瞧咱们哥几个有出息了不是?」 「二虎说的对,就这么定了。」 石靖陪着李若雨出了病房,走了一段,男人问,「生意怎么样?」 「都不错,一切顺利。」 「我最近忙得很,没时间去你那里,生意嘛,该扩张还是扩张。」 「是这个理,可我们这些粗人,正行怕是做不好。」 「没什么可担心的,一理通百理通。」 「李总,有个事要跟说下。」 「说吧。」 「那个姓朱的台湾人一直想见见您,上次霍馨予的事他也帮了忙,我就答应了,您看?」 「行,我抽空通知你,你办那件事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可疑的?」 「那娘们有人跟着,看情况像是也担心会找上她。」 「嗯。」 李若雨点了点头,离开了医院。 路上不算顺畅,快到信大厦的时候车子转过一个十字路口,突然斜里窜出道身影,肖盈大惊,猛踩刹车,可那人身子一扭,栽到车前。李若雨和肖盈连忙下了车,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躺在车轮一侧,不住的哼唧。 「喂,我根本没碰到你好不好?」肖盈嚷道。 李若雨看了看,心知这是遇到碰瓷儿的了。此时已有路人驻足围观,男人不愿麻烦,蹲下去对躺着的男子低声说,「上车,给你拿钱。」 男子翻了翻眼睛,「腿疼,腿疼……」 「疼什么疼?别装了!」 肖盈要拉男子起来,李若雨摆了摆手,「把他扶上车。」肖盈只得搀起男子上了车。 「拿些钱给他。」 肖盈撅着嘴从车里取了两千块现金递给男子,男子点了点,换上副笑脸,「老板真爽快,好人做到底,带我一程。」 李若雨笑着说,「我马上就要到了,可载不了多远。」 车子驶到信大厦门口,男子跳下了车,扬长而去,肖盈气闷,恼道,「雨哥,这样的人该报警才对,要么就教训他一顿!」 「算了。」 李若雨忽地瞥见车座上有张纸条,拿过一看,上面写着大哥祁满堂,后面是个电话号码,估计是碰瓷那人掉落的。 「给你这个。」 「是什么?」肖盈接过。 「你不是想教训那人一顿吗?有这个大概就能找到了。」 「好的,哼,等着瞧!」 走进办公室,李若雨第一件事就找到蓝雪瑛,让她带自己去见调查组的人。路上,蓝雪瑛低声对男人说,「这次来的人很讨厌……」 「怎么个讨厌法?」 「听接待的人说,一到公司就要求这要求那的,正事却一点没有。」 「那不挺好的嘛,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不就行了?」男人笑道。 「话是那么说,可……」 「组长叫什么?」 「好像是叫金建中。」 到了调查组所在的房间,与上次相仿,十来个人,正中坐着位大脸大耳,长相颇似弥勒佛的胖子,正挥舞着手臂讲着什么,唾液四溅。男人目光扫了一圈,看到了角落中安静的玉观音东方慕雨。 「金组长,金组长!您辛苦了,公事耽搁了几天,没能接待您,莫怪莫怪!」李若雨大步向那胖子走去。 「你是?」 「李若雨。」 「哦,久仰久仰。」 金建中咧开了嘴,笑的几乎瞧不见眼睛。 「金组长,但凡在工作上需要的,您尽管提,信上下全力配合。」 「不忙不忙。」 摸了摸便便的肚子,金建中笑道,「李先生,我是个馋鬼,到了上海就想吃蟹宴,也不知谁家的好,您给点意见?」 李若雨一愣,心想这第二拨的调查组长果然特别,「呦,金组长,您可问错人了,我这个上海的外来客还真不大清楚,表姐,您觉得哪里的好?」 蓝雪瑛板着脸道,「名轩,成隆行的都可以。」 「原来如此,金组长,您住在哪里?」 「郭庭轩那老小子说上次他们住的地方就不错,所以我到了这也安排在那里。」 「哦,这样吧,到外面怪不方便的,我马上吩咐人去办,您和调查组的各位不如回宾馆等着,如何?」 「好,好,那我可就等着啦?」 「小事,小事,我让人备车。」 金建中摇摇晃晃的站起,招呼其他的人,「李先生的好意你们可要领情啊,一定要多吃,多吃!」 等调查组一行离开,蓝雪瑛啐了一口,「你看,我说他讨厌吧?」 李若雨摇摇头,沉声道,「不,我看他比上次来的人难缠多了。」 「为什么?」 「你想想,他是领命来的,却如此放浪,必有原因。」 「说的也是,呆会你要去陪他们吗?」 「我不去难道你去?」 「呸,他们也配!」 蓝雪瑛忽地脸上一红,扭头走了。李若雨唤过肖盈,让她吩咐石靖去办招待调查组的事,自己返回办公室,心中想着不知翁同的人去了澳门没有。等到中午,男人接到了一条信息,只有四个字,已到澳门,还是个陌生的号码。李若雨知道翁同很小心,当即按照预定方案,驱车来到花雨娱乐。 「都准备好了。」 方美媛领着男人进到会议室,打开视讯会议工具,带上门,守在门口。过了会,视讯接通,屏幕上现出谢婉琼的身影。 「谢大小姐好!」李若雨笑着打了个招呼。 「做事麻利点,人到了没有?」谢婉琼板着脸,语气不善。 「到了。」 「联络方式。」 「您稍等。」 李若雨给方才接到信息的电话发了条简讯,马上就收到了回复。 「电话是……」 谢婉琼记下号码,拿起手边的座机,说了几句,然后就在屏幕中盯着李若雨,男人被盯的有些心慌,干笑道,「您这是?」 「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优点!很遗憾,没找到。」 一句话噎得男人只能苦笑,两人对视了片刻,李若雨忽地说,「大小姐,您为什么不试试暖色的衣服?」 谢婉琼一贯是冷色调的着装,今天也如此。 「我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跟你有关系?」 「只是个建议……」 这时,谢婉琼那儿走进几个人,一人恭恭敬敬的说,「人来了。」 谢婉琼转头看了看站着的三十来岁的男子,冷冷的说,「送他上船。」 「是。」 待人走后,李若雨问,「上船?去哪?」 「公海。」 「然后呢?」 「你的问题还不少,然后丢到海里喂鱼!」 李若雨虽然知道谢婉琼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忧,「这样……恐怕不好……」 谢婉琼撇了撇嘴,道,「当年家父与宋家的叔伯在海上讨生活的时候,杀个把人算什么事!」 李若雨深知谢婉琼所言非虚,不禁觉得自己的手段与那些创业的前辈们相比,还真是差的远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谢婉琼接了个电话,讲完后,对李若雨说,「那人只要求转一千万人民币。」 李若雨心中暗骂翁同老奸巨猾,这数目正是自己买回假扇画的数目。 「跟预想的一样,你说过有办法让他一次性的吐出来,瞧着办吧。」 「第一笔什么时候能结束?」 「晚一点,办妥了姓翁的自然知道,你也就知道了,随时联系。」 谢婉琼关掉了视讯,李若雨揉了揉太阳穴,这事万万马虎不得。关着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回头一瞧,原来是方澜。 「澜姐怎么来了?」 「这不是帮你买东西去了嘛!」 美妇把那个赝品扇画扔到桌上,李若雨皱了皱眉,拿起扇画扯成了两半。 「一千万啊……你就这么撕了……」 「放心,早晚会算到他头上!」 香港,葛宅。 钱慧仪给丈夫打好领带,掸了掸肩膀,有些幽怨的说,「鼎耀,二弟不是在那边吗?一定要去?」 「还是去一趟好,这事关系到公司在海口的长远规划,我不大放心。」 「哦,几时回来?」 「大概会从海口转飞上海,七八天吧。」 「早去早回。」 钱慧仪送丈夫出了门,在家闲了会,弄好妆容,喊上司机离了大宅。做豪门太太的生活就是这样,尊贵显赫,却也时常寂寞,平日里无非是喝茶打牌,购物逛街,宴会交际。其中苦乐,外人看不到眼里。钱慧仪与丈夫是大学同窗,结婚极早,一晃也快二十年了。 美妇在铜锣湾定了套新季礼服,想起似乎少了配色的鞋子,便去了芙拉门店。选了双祖母绿的缎面时装鞋,让人包好,准备结账。 「葛太,您的东西已经结过单了。」 「哦?是谁?」钱慧仪十分诧异。 「是……是那位先生。」 美妇看去,见窗外站着位高大男子,背对着门店,心中不解,拎着东西走出门,咳嗽了声,「打扰下,是您方才结的单吗?」 那男子转回身,微笑着点头,「葛太,冒昧了。」 「咦!你是……你是那个谭……谭辉先生是吧?」 「正是,前几天我们刚见过。」 「可您怎么?」美妇指了指手中的东西。 「哦,正巧我来这儿给朋友带点礼品,碰见您来购物,就私自替您结了单,以示对那日叨扰您和您先生的歉意,还请葛太见谅。」 「这……我我怎么好意思……」 钱慧仪客气了几句,「您是我先生的生意伙伴,那些事我是不懂的,只不过您的好意我实在是不便收下。」 「哎,小小心意而已,葛先生帮了大忙,您就心安理得的收下吧。」 「既然这样,那好吧。」 「葛太,您慢走。」 谭辉转身欲离去,钱慧仪想了想,丈夫不在,反正也是没趣,轻声叫道,「谭先生!」 「有何吩咐?」 「不如……不如我请您喝杯咖啡,算是还您的人情。」 「葛太有时间吗?」 「有,鼎健有生意上的事,不在本港。」 「恭敬不如从命,葛太,您请。」 钱慧仪找了间雅致的咖啡馆,与谭辉闲聊了好一阵,谭辉极会说话,逗得美妇笑个不停,丝毫不觉得闷,待到临别之时,谭辉站起,「葛太,就不打扰您了,多谢您的咖啡。」 「我还要谢谢您呢,谭先生真是风趣!」 钱慧仪拿过购物袋也起了身,刚一迈步,谭辉笑着说,「葛太怎能自己拿着,我帮您。」 伸手去接,衣袖不着痕迹的一带,桌上的咖啡杯被碰倒了地上,溅向钱慧仪的小腿,美妇惊呼了声,跳了一下,谭辉手臂环住美妇的细腰,连声询问,「葛太,没伤到吧?」 钱慧仪抚了抚胸口,才注意到被谭辉搂着,脸色微红,挪开身体,「没事,没事的。」 「都怪我粗心。」 谭辉俯下身子,看了看美妇裹着浅灰色丝袜的修长小腿,钱慧仪穿的是很正式的香奈儿青色套装,裙摆及膝,忽地觉得谭辉的目光好似能穿透丝袜,本能的夹紧了浑圆的大腿,没来由的心中一热。 「真的没事。」 钱慧仪扔了句话,夺过购物袋急匆匆的向外走去,谭辉不紧不慢的跟着,看着美妇窈窕的身影,挺翘的丰臀,嘴角一抿,心道,「腰蛮细的,不错不错,只是不知等插到你穴时够不够紧!」 李若雨坐上车,肖盈关切的递过瓶水。 「雨哥,喝口水吧,瞧你喝了不少酒。」 男人无奈的摇摇头,「那个金组长不但是吃货,话痨,还是个酒桶,他自己吃了二十多只蟹,一瓶多陈年茅台,要不是我说有事,还不放过我……」 「雨哥,那你睡会吧,我开慢点。」 李若雨把手机扔给肖盈,「送我回林娥那里,我去洗个澡,另外给赵开天打电话,看他在哪,回来的话让他来见我。」 「好的。」 肖盈把李若雨送到林娥住的酒店,美妇见男人一身酒气,忙问,「醉了?」 「没有,我洗个澡,还要出去。」 「我去给你弄水。」 「不用,冲下就好。」 李若雨冲了个凉,脑子清醒了些,躺倒床上歇了会。林娥坐到男人身旁,轻轻的揉着太阳穴。 「以后少喝点,就算有应酬也得顾着自己的身体啊。」 李若雨拉过林娥的手,良久无言,忽然说,「娥姐,该在上海安个家了。」 「又不能长住,还是算了吧。」 「这事可得我来做主。」 男人狡黠的眨了眨眼,林娥笑了笑,柔声道,「好,好,你做主。」 嗅着林娥的淡淡幽香,男人觉得有些困倦,渐渐入梦,可惜只睡了一小会,便被敲门声吵醒了,来的是赵开天。 李若雨揉了揉眼睛,「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一会。」 「跟母亲说了?」 赵开天看了看林娥,李若雨点点头,「说吧,无妨。」 「嗯,大小姐说她知道了。」 「没别的?」 「大小姐说知道了就是让你放心,不过……你看看这个。」 赵开天递给李若雨一个信封,男人打开,里面是几张照片,赫然是贺在轻薄黄蓉,李若雨脸色阴沉,「这是什么,从哪里得来的?」 「照片是ps的,应该是在康靖和贺出事的现场发现的。」 「警方隐瞒了?」 「嗯,现场勘查后就被严禁提起了,这是复印件,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得到。」 「这么说康靖是看了照片才去找的贺,两人才起了冲突?」 「康靖被关的看守所透出的消息,谭辉曾托人打听过康靖什么时候被释放。」 「你的意思是谭辉把照片给的康靖?」 「是,就在康靖释放的前一天,就有人想送些东西进看守所,应该就是这些。」 「看守所的消息可靠吗?」 「不好说,但还有更关键的,警方检验过照片,上面除了有康靖和贺葠指纹,还有谭辉的。」 「他们怎么认定是谭辉的?」 「谭是公众人物,得到他的指纹并不困难,可惜这些都被压下去了。」 「母亲知晓这些没有?」 「嗯,大小姐让我转告你,不管怎样,不要去碰谭辉。」 李若雨合上眼睛,攥紧了手,半晌才冷冷说道,「照片我留下,我马上要去见翁同,你想办法做之前我对你交待的事。」 「约在哪里?」 「一家私人会所。」 「你拿着这个。」赵开天取出个打火机样的东西交给李若雨。 「怎么用?」 「你只要按下就好了。」 李若雨步入与翁同约定的会所,除了几名服务员,再无他人。 「李先生,翁先生请您到浴房。」 男人心中一动,换上浴服,把香烟和赵开天给的打火机放在兜里,进了浴房。浴房空荡荡的,只有翁同一个人泡在冲浪池子里,见李若雨到了,笑着喊道,「老弟,怎么不脱衣服?过来泡会儿。」 「小弟有些个人私癖,一向不喜在外洗浴。」 「哦?」 翁同看了看李若雨,目光游离不定。 「不过翁兄的面子我却不能不给,破次例也无妨。」 李若雨脱去浴服,扔到一边,翁同扫了眼李若雨胯间的巨龙,倒吸了口冷气,「老弟可真是天赋异禀……难怪身边美人如云……」 李若雨迈入池中,水温很热,深吸了口气,「翁兄,不知那边的事如何了?」 「不急,等等吧。」 闲聊了阵,翁同只字不提澳门,等到皮肤烫得发红,才出了浴池,领着李若雨进了间独立休息室。休息室内摆着些鲜果小吃,两瓶洋酒,桌子上放着一部电脑,一个手机。 翁同开了酒,举起酒杯,「老弟,先喝着。」 李若雨刚刚缓过酒劲,可又不便拒绝,只得强忍着陪翁同喝了起来。男人几次想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思量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数个小时后,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翁同接起电话,不住嗯嗯着,打开电脑,飞快的查询着什么,看了看,微笑着向李若雨伸出手。 「成了。」 「那就好。」李若雨笑答。 翁同甚是高兴,连着敬了几杯,李若雨摆摆手,。 「不能再喝了,翁兄这件事可算圆满?」 「很圆满,不过老弟,我还要麻烦你几次呦!」 「翁兄的意思我懂,蚂蚁搬家嘛。」 「哈哈,哈哈,不过我真是很惊讶,你居然请得动谢婉琼,厉害!」 「一面之交而已,翁兄,那扇画的拍卖款项可曾收到?」 「收了,万分感谢。老弟,时间尚早,不如咱们轻松轻松?」 「轻松?翁兄可是想念上次那位美人儿了?」 翁同放声大笑,笑得满脸通红,喘着气对李若雨说,「老弟……那小娘们叫程怡佳,是个模特,不瞒你说,泡上她没多久。身材好,又够骚,最重要的是……」 翁同向李若雨身边靠了靠,「她是岳娟红的儿媳妇!」 「哦?就是翁兄的那个相好?」 「没错!」 「高明!翁兄好手段!玩了一对模特婆媳,想必过足了瘾吧?」 「我可没少搭钱,可惜一直没机会把她们弄到一张床上去,可惜啊……」 翁同长叹一声,转而和李若雨再次大笑。 「这就让小娘们带个人来,老弟等会。」 李若雨摇了摇头,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可惜今儿不行了,还要给谢大小姐致谢,这里不大方便,关系到之后的事情,翁兄莫怪。」 「这样啊……那我就不留老弟了,正事要紧。」 北京,某茶楼。 一方桌,两杯茶,两个人。 蓝若云优雅的抿了口茶,放下茶杯,瓷器清脆的叮了一声。 「你既然同意了婚事,那传统习俗还是免不了的,我今天约你见面,就是想找个日子让他们订婚,你看呢?」 柳尚武静静的看着对面的蓝若云,多少年了,她一直都是这样,宠辱不惊,像是高高在上的广寒仙子。但柳尚武深深知道,这仙子可绝不像看起来那样与世无争。 「越简单越好,日子可以你来定。」 「嗯,改天找个先生问问。」 「最近,你那个儿子可不大太平?」 蓝若云悠然道,「你既然知道,还来问我?别人不了解你,但你弟弟就算长十个脑袋也不够你砍的!」 柳尚武脸色一沉,「那是我的家事,你不必操心。」 「是啊,你的家事……」 蓝若云凝视着柳尚武,忽地站了起来,转过身去,淡淡说道,「知道吗?有时候,我很佩服你,但还有时候,觉得你很可怜。」 「的确,我也会佩服你,也同样觉得你可怜!」 柳尚武稳稳坐着,淡定答道。蓝若云香肩微微一动,莲步轻移,走了。 李若雨紧锁眉头,思量着怎样应付翁同,车子快到酒店的时候,接到了黄蓉的来电。 「若雨,你在哪?」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很怪。 「在酒店门口,怎么了?」 「你……你陪我去兜兜风吧。」 「好。」 「我这就过去接你。」 男人觉得奇怪,昨天的事还历历在目,自己身上还带着赵开天送来的照片,等黄蓉知道来龙去脉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片刻后,黄蓉的车到了,李若雨上了黄蓉的车,让肖盈跟着后面,天色已晚,两辆车疾驰而去。 「要去哪?」 「不知道。」 黄蓉摇摇头,李若雨见她双目略微红肿,像是刚刚哭过,不再发问。黄蓉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在市区转了一圈,最终停到南浦大桥旁。 黄蓉呆呆望着桥上闪烁的灯光,车子密密麻麻的一辆辆驶过,汇成昏黄的光流。李若雨忽然感到一阵心痛,取出照片,放到黄蓉面前。 「看看吧。」 黄蓉翻了翻,带着疑问看向男人。 「今天拿到的,是在姐夫出事的现场发现的,被警方隐瞒了。照片系伪造,在上面……找到了谭辉的指纹。」 黄蓉出奇的冷静,轻轻放下照片,继而望着远方,眼波温柔,低声说道,「真傻……真傻……」 「蓉姐,你不要急,我们一定能完成你的心愿。」 「不急,我一点都不急,我会慢慢看着,慢慢的,恐惧,死亡前的恐惧。」 黄蓉转头,对着李若雨嫣然一笑,媚意横生。 「若雨,这辈子有无数男人想要跟我亲近,我却从未主动向任何人献媚。」 黄蓉猛地踩下油门,车子轰鸣着冲上大桥,在车流中前行,掠过盏盏桥灯,短短路程却似那么的漫长。 「后天,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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