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我不敢奢求会像上一次被下药那样,最后会遇到谭肆,换个角度来讲,上一次被下药可能就是被送给谭肆的。 这次不一样,已入虎口,难逃一劫。 身体不受控制,可意识仍旧还在,拼了命想要睁开眼却仍是一片漆黑,动手更是不可能。 小腹渐渐攀上一股热火,从下往上直冲大脑,我在心里骂着陈烨,下药就算了还他妈不止一种。 难受……压抑着想要挣脱,越挣扎越束缚的感觉将我包围着。 根本不知道我表现出来的是什么样的行为,我只知道难受却睡不着,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怎么睡过去的我是完全不知道,这种间经历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一觉醒来头痛欲裂浑身上下如同散架。 我在半夜醒来了,屋里微弱的灯光根本照亮不了什么。 喉咙像是被刀割了似的疼,胳膊也抬不起来,酸痛。 我察觉到一点点不对劲,这张床有一丝丝的熟悉感,像是我曾经住过的…… 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的悬浮的心经历了一个极速转弯,最后缓缓落下。 “醒了?” 此刻我的内心欣喜若狂,大脑不断告诉我一个结果——是谭肆! 床头的灯忽然亮了,我眯着眼适应,直到睁开眼看到谭肆完整的轮廓和他还没睡醒的样子,鼻头一酸,竟然哭了出来。 真丢人。 谭肆起身拿过一杯水,然后放在旁边,低头仔细看我,还给我擦去眼角的泪水。 “跟我吵那么凶都没哭,这会儿委屈什么?”虽然是在数落我,他还是扶起我把水喂给我了。 有了水的滋润,我的喉咙也舒服了不少,就着他的姿势找了个舒服的地方。 我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睡觉吧,醒了去医院。”谭肆掖了掖被子。 “去医院?”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嗓音如此沙哑。 紧接着谭肆又递来一杯水,“有点发烧,再检查一下脑子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喝完水,这次说话利索了,“嗯。” 但是并没有把任何话题进行下去,这会儿我只想好好睡一觉,尤其是在这种劫后余生的时候,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能感觉到谭肆一直在我身边,他的体温始终围绕着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转性了,突然就这么温柔了。 醒来是被电话吵醒的,谭肆拿着手机放在我耳边,他比我还困。 “什么事?”我还沉浸在睡意之中,听完对方说的事情之后瞬间清醒。 之前给宅子找了一个装修团队,今天给我打电话说大致恢复了之前的模样,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去看看。 我看了一下日期,最后把时间定在了周一,正好先给他们放个假,有什么不满意的,周一见面再说。 电话挂断,我转头任由手机掉在一边,翻了个身继续睡。 不是我想睡,而是整个房间没有自然光线,太阳被厚重的遮光帘挡在外边,屋内一片柔和的黑暗。 昨天一天就吃了个早饭,剩下两顿是睡过去的,今天的早饭估计也已经被我睡过去了。 没有得到物资补充的胃开始作恶,折腾了一会儿谭肆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嘴上还在数落我。 “难受你就说,长了个嘴就是天天气我的,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这么大岁数的……” 就着我折腾起来的空当,一碗粥放在床头,谭肆打着呵欠摸了摸我的额头,自顾自叨叨着:“还是有点发烧,先吃点东西垫垫。” 伸手接过粥碗的时候我才发现,手腕上通红的一圈,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得,还有更无解的,一大片的牙印。 情急之下放下粥碗我扯开了被子,下边更是不堪入目。 大腿上不是牙印就是吻痕,尤其是靠近内侧的地方…… 我抬头用茫然的眼神看着他,似乎胃痛也不那么重要了。 谭肆则是一副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的样子,好像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我本来不想操你的,只能怪那老小子给你下得药太猛了,凉水不行,帮你撸也不行,前脚走了后脚就听见你掉地上。”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只好帮你了,客房的床到现在都没收拾,你要不要去看看……” 难怪他说我发烧,也难怪要去医院……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谭肆不敢相信。 昨天晚上在我的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如果你不说,我完全不知道昨天晚上谁会对我做什么。” 想到这里一阵后怕,我不是第一次在这方面栽跟头了,值得庆幸的是次次都会遇到谭肆。 “如果昨天晚上不是你,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或许就顺了陈烨的心也不是不可能。” 谭肆给我盖上被子,十分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好到哪儿去。” “啊?” “一会儿从医院回 来你自己看吧。”说完,谭肆连忙逃离了被害者质疑的目光里。 我捧着一碗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这毛病竟然到这时候都没忘。 在医院抽了一管子血,然后医生又看了看,除了低烧之外没什么问题,就让我先去打个点滴,完事儿就可以回家了。 我蜷缩着身体窝在病床上,旁边谭肆还在处理工作邮件,他说这阵子合作伙伴突然甩手不干了,所以忙了起来,再加上我也请假,他自己反倒是成了大忙人。 我听着这话里外不舒服,干脆怼了回去,“那你也不用在这受罪了,先回去挣钱吧。” 谭肆听了这话当即收拾东西走人,一点也不留恋。 这会儿病房里就我一个人,我也怕就这么睡过去忘了叫护士拔针。 正当困得俩眼皮打架,病房的门开了。 我朦胧的眼睛瞬间睁大,再困这会儿也清醒不少。 “放开我!” 我就这样手腕上的针还没拔,就被人带走了。 出了医院就被塞进车里,旁边两个大汉架着我,还有个大兄弟手举着我的输液瓶,我一时间哭笑不得,确实挺不容易的。 车停在我之前拍下来的老宅前,这会儿门已经大开,里边还有不少人。 他们扶着我进去,虽然我很不愿意这样,但是没办法腿脚发软头昏脑涨,不扶着点什么早就地上躺了。 “小煜,怎么把自己弄进医院了?” 坐在沙发上的人看见我进来一脸笑意,他好像特别开心。 我一手扶着身边的人,另一只手把针管拔了,这才有心思抬头看向他。 “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缓几步坐在沙发上,“你有事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吗?非要搞得像黑社会似的?” “难道你还有什么误解?我就是黑社会啊,只不过你洗的更干脆一点。”旁边的人翘起二郎腿,黑色的袜子包裹着精致的脚踝,最后没入整洁的西装裤里。 “唐逸!”我长出一口气,手揉着眉心:“你闭嘴。” “好好好,我说正事。”难得唐逸收起那副不正经的样子。 “今年争取把叔叔的灵位带回去,”说完唐逸立马起来躲我老远,“你要是不乐意,你也知道我爸那脾气……” 这会儿头更疼了,我爹死前也没交代我什么,不过他的遗嘱里关于这方面说得不清不楚,大概也是想回去却倔着脾气吧。 “这事儿我再跟我妈商量商量,”我摆摆手,唐逸又坐了回来,“不过近期不要抱太大希望。” 唐逸点头,这么多年了他早就摸清楚我家老两口的脾气了。 “听说你把公司兑出去了?你妈没抽死你?”果然每个人都对八卦有着非凡的好奇心。 “她要是知道了你觉得这会儿还能见到我吗?”其实也不算兑出去,毕竟我跟谭肆是有合同的。 唐逸还没说什么,接了个电话就带人离开了。 我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宅子里,身边连个电话都没有,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怕我就这么死去,等尸体凉了才有人发现,等待死亡的过程又是多么煎熬。 缓了一会儿勉强撑起身体来,到外边去拦一辆出租车,想法是好的,但是这个地方还处于尚未完全开发的阶段,偶尔有几辆货车就不错了,那里还能指望有出租车过来。 许是上天看我太可怜,不忍心让我死在这荒郊野外的,竟然真的出现一辆商务车,我用尽全身力气招手,车子也停在我跟前。 随着慢慢降下来的车窗,我看到了里边坐着的人。 “我就不应该管你,让你死在外头算了……”陈文攸把我扶上车又好一顿数落。 完全没力气跟他死皮赖脸耍无赖的我只能任由他去了,只是陈文攸突然的沉默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说:“你跟陈烨怎么回事?” 我不敢看他,心脏扑通扑通跳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陈言都跟我说了。”陈文攸话里话外都在怪我,“这么多年也不是说翻脸就翻脸的人了,顶多咱以后大路朝天…” “你要跟我掰了?”我反问他,“陈文攸,陈言跟你说什么了?你要跟我掰了?” 虽然很贱又很无理取闹。 “你俩在酒吧里头又搂又抱又亲又嘬的,我能怎么办?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还能拿你怎么办!”陈文攸终于爆发了,他抬高的语气和通红的脖颈让我无法忽视。 “我跟陈烨不是那样,就算陈烨那个德行,你还不相信我吗?”我无奈揉了揉眉心,看着陈文攸始终没有缓过来的意思,我只能摊牌了。 “我跟陈烨一直保持着距离,昨天晚上他给我下药了。” 陈文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什么?” “昨天我跟谭肆吵了架,心情不好,所以出去的时候防备心就降低了,没想到这老小子会在这时候阴我一手。”我很平静的陈述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不过我没有被陈烨带走。”说着陈文攸的爪子就已经扒拉开我的衣服了,之前被病号服遮挡得严严实实的痕迹,这会儿完全显露出来。 我借了陈文攸的手机给谭肆打电话,并且问谭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听了我的要求之后谭肆迟疑了一下,随即答应,不过他还跟我要了个条件。 我带着陈文攸来到谭肆家里,然后拿出昨天晚上谭肆用得录像设备,打开投屏。 陈文攸整个人傻掉了,他两眼直着看着我,“我完全没想到会这样…我以为你和他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