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上的分针已经从从三转到六,整整过去了十五分钟的时间。 穿着一身浅灰色西服的男人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年轻,眼角处存在明显的细纹,因此这时候眯起眼来的样子不见怒意反而有些慈和。 他挥挥手,示意身后的助理换掉桌上冷却的咖啡。 已见苍老的手指轻轻叩在木质桌面上,发出节奏规律的声响。 助理已经将桌上的咖啡替换了两轮,见此情况,也不禁蹙眉。 “周总,他已经迟到半小时了……” 有几缕发丝泛白的男人面上毫不在意,而略显浑浊的深棕色眸子里却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冷意。 就在这时,门外有高跟鞋的声音传来,接着门很快被推开。 梳理整齐的成熟女性微微垂着头,“这里就是会客室了。” 话毕,女人朝他们点点头,便很快走出这里。 “季青,你留在外面。” 嗓音微哑,走进来站在最中间的人向身边跟着的两个人中其中一个看起来面相十分凶恶的男人道。 周继德眸色沉沉,打量着面前这位传说中风流好色的地下组织boss。 比一般男人的身量要高上几分,体型也是略胖。 但不可否认的是,三十出头就当上地下龙头的年轻男人周身压迫感极强,除却眼睛表层伪装出来的轻浮假象,里面真正存在的是理智与清醒。 “不好意思了,周总。”时迁面上带笑,眼眸里浮上几分歉意,“路上有人拦截,解决后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来晚了。” 不经意瞥了眼时迁袖口沾染的暗红色痕迹,周继德很快站起来迎接。 “怎么会,既然事出有因,那当然就不是时老板的错。” 温和的声音道,将近六十岁的男人表现极为谦逊。 时迁暗暗挑眉。 ——真看不出来这男人是个刚退休的政客。 不过,也不愧是政客,即使退休了也很快就以自己女儿的名字开了一所公司。 至今不过一年的时间在地位上已经超过国内绝大多数企业。 而如今还主动邀请自己与之合作。 足以窥见周继德不同于外表慈和,野心勃勃的一面。 “请坐,时老板。我很想听听你未来的发展,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都会尽我所能满足你。” 一个刚刚退休的政客所说出来诚意十足的话几乎是所有商人听见都会欣喜若狂的事情,而大致在私下已经了解过这位政客的时迁则不然。 他唇边带着一份漫不经心的笑意,抿了口桌上飘香的咖啡。 要知道周继德被称为贬义的政客,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曾经在位时,玩弄过的权势不在少数,整个政界任由他一人兴风作浪,也没有人敢站出来阻止。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唯权不可弃的男人就那样因为岁数到了便毫无作为的退位,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也不是不能解释。 只有一种可能,政界已经满足不了周继德的野心,或者说周继德主动退出政界并不是因为放弃了什么反而是朝着更高的方向走去。 这也就是他急着要和时迁合作的原因。 周继德认为在某些时候,同地下交易要比在明面暴露出来好的多。 _ 谈话大约快过了一个小时,时迁发现周继德的目光不可避免的会看向自己身后。 “周总?” 他开口提醒了一声。 周继德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时老板,这位是?”周继德看着一直站在时迁身后记录着什么的高挑男人,问道。 “哦,之前忘了介绍。” 时迁说着,站起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这是我的助理,很有潜力的年轻人。” “叫高亚谦。” 被介绍的男人神色一瞬间便冷淡下来,周继德饶有兴趣地看着高亚谦,很清楚这个男人在看向时迁时大不相同的目光。 “周总好。” 冷淡的男人点点头,和周继德打了个招呼后便不再开口。 时迁缓缓补上:“周总见谅,年轻人嘴笨,不会说话。” “不会,有能力的年轻人我很喜欢。” 看得出来周继德的目光里满是赏识,时迁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 其实和这男人谈话已经算是额外的加班了,剧本里可没有这些。 这时候一个炮灰的不好就体现出来,剧本是跟着主角走的,并不会将炮灰的一举一动都描述清楚。 也因此他得自己做些什么来填补剧情外的空白,就比如和现在眼前的老狐狸谈话。 一句一句,每个字都像是思考过一番,不停地套路,无尽的陷阱。 现在他实在不想费时费力同这老狐狸打哑谜,索性便顺着周继德的话接下去。 “的确,最近一直在提拔他,工作能力非常的出色。” 果不其然,老狐狸很快顺着杆子网上爬。 “这样啊……” 周继德略微一思索,倏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时迁。 “时老板你也知道,我身边只有个不成器的女儿——” 接着,只听他犯难地叹了一声,欲言又止。 而时迁很快明白周继德的意思。 “那就让亚谦去传授一下经验,都是年轻人,肯定能交流起来。” 不用看高亚谦的都知道,现在那人的脸色绝对不算太妙。 就这样把下属买了为自己节省时间的时迁丝毫不感觉有一丝愧意。 他认为这反而能帮助高亚谦认识其它人,从而减少放在他身上的目光。 与其这样期期艾艾盼望一个不会给出回复的人,不如早点放弃。 将冒出头都萌芽尽早掐死在摇篮中。 这已经是最人道的做法了。 时迁看了看周继德脸上满意的笑,继而也跟着微笑。 “那亚谦,我的女儿就麻烦你了。” 周继德道,视线放在冷淡的男人身上,却发现那人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 他掩下眼底的玩味,又将目光放回时迁脸上,这人倒是没什么变化,神色依旧理智。 而这时,高亚谦出声道:“周总,我的能力不够,恐怕不能传授什么经验……” 周继德摆摆手,“没什么,我的女儿最近才刚从国外回来,对国内变化知道的还没有一个小商贩多,不管你教她些什么都会让她受益匪浅。” 接着,只听这老男人话锋一转。 “不过,如果是亚谦你不愿意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时老板,你说呢?” 兜兜转转话题的决定权最后还是回到了时迁这里。 时迁面色不变,将手上的咖啡杯放下。 “亚谦,你就去教导一下吧。” 他淡淡道,并没有了留给高亚谦一丝拒绝的余地。 而高亚谦却还是不甘,“boss,我——” 下一秒,他看见了时迁扭头看向自己的视线,冷漠又无情。 满满的都是让他同意下来的命令,不含一丝情意。 高亚谦住嘴了。而面色却愈发惨白,高挑清瘦的身影显得摇摇欲坠。 心脏像是被一只长满刺的荆棘鞭挞,疼的厉害。 为什么是左承宇,为什么? 他就没有一点可能吗? 到底那个只会在舞台上唱唱跳跳的男人有什么好,脑子又笨又蠢,除了暴力什么都不会的家伙哪里值得boss去追求? 一直以来,走在精英道路上顺风顺水的高亚谦此时遇到了难题。 他想不明白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男人为什么会去喜欢一只野生动物。 周继德权当看不见高亚谦面若白纸的样子,他友好地和时迁定下合作的日期。 “我女儿大概明天有空,到时候就拜托亚谦来家里接她了。” 告别之际,又听见他说道。 “她比较喜欢吃日料,明天你们就去我手底下的lhl餐厅吧。” 果然,根本就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传授经验。这狐狸连自己女儿都能当成合作的牺牲品。 高亚谦这样想道,垂在两侧的手握成拳状。不过到底还是不甘不愿点头答应了周继德的话。 车上。 “亚谦,记得明天好好打扮一下,毕竟是要去见姑娘。” 时迁边整理着袖边纽扣边吩咐道。 语气里满是不在意。 高亚谦垂眸,耳边听到时迁的话瞬间有些激动起来。 “boss,您真的看不出来吗?” 有些人越是情绪激烈便越克制,高亚谦便是这种人。 他的声音轻微,极力咬着牙,仿佛松开就会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将自己的愤怒全部表于面上。 “您早就知道了,对吧?” 时迁神色漠然,斜着瞥了眼高亚谦此时的表情。 这个几个星期前还只知道工作的冷清男人脸上满是脆弱与自嘲,变得一点也不像他认识的人。 果然,爱情会使人理智全失,是个不能碰的东西。 不过目前他也不能给出高亚谦任何答复,这无疑是个优秀的人,只可惜同时也是一条数据。 他分明没做什么多余的事情,高亚谦的感情来的确实有些过于不明不白。 因此,时迁看向高亚谦的眼里带了丝疑惑。 “boss,我看您第一眼就觉得您是个很棒的人。” 然而男人自顾自地还在继续说着,眸子盯着时迁,似是孤注一掷。 “您喜欢工作就和我一样。” “其实在学校的时候,我一直都会被有意无意排除在他们外,因为我是个和他们不一样只会学习 的怪胎。” “他们经常会叫我怪物,甚至连我的母亲也根本不会因为我考试成绩好而夸赞我反而更喜欢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 “而您不一样,我看到您的第一眼就发现我们是同一类人。” 这样说着,高亚谦的嘴边自然弯起一丝弧度。 让人没想到的是,那人原本冷着脸的样子微笑起来会如此令人怦然心动。 “您会夸赞我,说我是好苗子。” “您提拔我,甚至会在重要的会议上让我跟在您身边。” “您是第一个这么看重我的人。” …… 高亚谦将手紧紧握住,“您肯定能看出来我的感情,boss。” “也正因此我知道您并不喜欢我,但是能不能不要让我去跟其他人……” “我会让您接受我的,我会比左承宇好的多。” 那双眼睛里具是期盼,抱着一丝微弱的紧张看向时迁。 这是无疑一场十分令人感动的表白。 如果是一些傻白甜可能当场就感动地答应了。 时迁冷静想着。 “亚谦,别说了。” 他打断了身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男人,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明天去和周总的女儿吃饭。” “这已经决定了。” 这些话像是刀刃,将高亚谦眼里的期待刺的支离破碎。 男人怔怔看着时迁,紧握成拳状的手上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 而他却没有感觉到一点疼痛。 “……boss…” 他轻轻念了一声,心脏酸涩的厉害。 “我知道了,明天会去和周总女儿吃饭的。” 时迁缓缓点头。 “要好好对待她。” 感情的事不能拖延,否则会无穷无尽的反复。 他无法对高亚谦产生分毫不一样的感情。 那番足够让人感动的表白还是让其他人来接受吧。 _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两个星期过去。 时迁坐在椅子上处理最近和周继德合作后的“尾巴”。 高亚谦此时不在办公室,一星期前听说已经同周继德的女儿周露交往了。 两个人最近在热恋中,似乎都开始讨论订婚时要穿什么衣服了。 年轻人的感情说变就变,对于高亚谦很快能转变心态这件事,时迁显然也松了口气。 况且目前还得考虑和左承宇培养感情。 这怎么培养又是一个问题。 剧本里并没有给出主角的详细设定,大多不是在搞黄就是在搞黄的路上。 因此,他两个星期前已经叫楚茜去查所有关于左承宇的资料。 不管怎么说,培养感情前知道那人的情况后对症下药是十分有利的。 如时迁所料,很快办公室的门很快被女人推开。 楚茜走进来,将一张资料纸放在时迁桌上,“boss,这是左承宇出生以来能查到的所有资料。” 时迁听闻,很快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写字久了而酸痛的骨节。 “嗯,你先去忙吧。” 他拿起那张薄薄的纸,很难想象那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会有的资料。 上面左承宇的面孔大概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吊着眼看镜头的样子分外放肆张狂,即使面容略显青涩不过也很容易看出将来英俊痞酷的帅哥样。 视线扫的很快,那页没多少的资料其实不用半分钟就能看完。 而时迁的目光在看到父母那一栏时,凝滞片刻,随后才继续往下看。 该说不愧是史上最惨主角吗? 左承宇的经历确实看起来非常的凄惨。 高中都没毕业就跑出来打工,最后还被一家黑心经纪公司吸了近六年血,直到现在都被死死缠着,怕是本来就没多少钱还全被公司扣下了。 时迁眯眼,想着培养感情的事情开始好办起来。 先把那个吸血的经纪公司并吞,估计就能得到一两点好感了。 不过剧本里也没说要左承宇的好感,随便送点东西大概也算是培养感情。 其实按剧情所说的培养感情应该是从他上完左承宇的第二天开始,而现在已经落了两周。 今天晚上是不得不见一面的。 时迁蹙眉,从桌上将手机拿起。 …… “季青,晚上陪我去看左承宇。” 电话另一边的男人明显一愣,许久没传来声音。 大概片刻后,“知、知道了,boss。” 结结巴巴的男音道。 或许是炮灰在以前从来没有主动去见哪个情人的缘故,季青才会这么惊讶吧。 时迁猜测道,但对季青这样奇怪的表现仍旧有些疑问。 不过他没有多问,直接便将电 话挂断。 紧接着,时迁很快又再次拨通一个电话。 “你好,我要订一束花。” _ 刺耳的尖叫声不断。 耀眼的聚光灯下的三个男人显然就是这些掌声与叫声的由来。 坐在特等席的时迁并不习惯这样热闹的场面,但看着台上的人,他认为这样的热烈确实有理有据。 左承宇的脸和身材是无可挑剔的,此时还画着舞台妆,五官更加深邃英俊。 跳舞时高大有力的身躯充斥着令人不禁闭气的魅力,长腿一跨,将那块木板踢破的模样让男性荷尔蒙散发到了极致。 这已经是男人的第六场演出了,几乎每一场左承宇都是运动最剧烈的那一个。 而现在为止,时迁甚至都观察不到左承宇的呼吸有一点散乱,可以说他的身体已经被训练到了臻与完美的状态。 就在这时,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发散思维的时迁注意到了台上有人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他循着那股无比灼热的视线望回去,发现正是左承宇在看他。 时迁惊讶了一瞬。 在这数万人的现场演出中,纵使他坐在特等席,左承宇能看见他的几率也不过百分之十。 而左承宇却能在高难度的舞蹈中依旧捕捉到他的身影,这说起来属实有些敏感过头了。 没一会儿,演唱会结束。 时迁由工作人员引导进入后台,季青也跟在身后。 还没进入休息室,门内就有声音传来。 “哇,好大一束花!” “承哥,哪个小粉丝送你的啊,真羡慕!” 清朗男音喋喋不休道,不难听出其语气中真实的羡慕之意。 时迁挑眉,示意工作人员先别开门,悠悠抱着臂半靠在一旁墙上。 左承宇他们也是刚刚进入休息室,结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那一束巨大的花束吸引了眼球。 “哇,真羡慕你,承哥!” 先不自觉皱眉,左承宇几步走到自己位置前,一手便拿起整个花束。 本打算扔掉,却又想起先前看到的某人,手下意识一顿。 而经这样一震花束里面掉出了一张卡片。 这张卡很快被叶寻从地上捡起来。 “…生日快乐?” 大男孩缓缓读出了上面的字,沉默片刻后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连一旁的高子穆都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哈哈哈哈哈,承哥,到底是哪个迷糊的粉丝,说不爱你吧松了这么大一束花,说爱你吧又连你生日都记错了……” “今天不是三月二号吗,承哥你的生日还有两个月才到啊!哈哈哈……” 然而本应该嗤笑一声的左承宇却怔怔定在原地没有出声。 他似乎知道这束花是谁送的,也知道这张写着生日快乐的卡片是谁写的。 一把夺过那张卡片,左承宇看也没看将其装进口袋里。 “连生日都记错了,确实是个迷糊蛋。” 男人随后跟着道,低沉的声音刻意放大几分,对着门,像是知道谁在外面而肆意挑衅着。 听见某人说自己是个迷糊蛋的时迁被男人逗笑,挥手让季青开门。 “左承宇,boss找你。” 休息室欢快的空气一下子凝结起来,被那个双臂纹身的男人又一次威慑。 三个人里只有左承宇在季青的目光下依旧泰然自若,他低低笑了一声。 “老板,不出来接我吗?” 没有理季青威胁似的眼神,左承宇向前走了几步,眉宇间逐渐布上阴霾。 他和季青个子相当,两个高大结实的男人对视,左承宇的压迫感甚至隐隐比季青还要强。 这时门被敲响,两个人的注意力终于转向发声处。 一道颀长的身影正靠着门闲散地立在那里,半长的黑色头发搭在后颈,一双凤眼里满是戏谑看着左承宇。 “我来接你了。” 依旧带着几分干哑,时迁虽然已经完全瘦回原本的模样,但嗓子却因为其不好的习惯而迟迟没有痊愈。 左承宇看着身着一袭长款风衣身材修长的漂亮男人,一时间竟没回过神。 但莫名的熟悉感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那个男人。 “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泛冷的手指在脸颊上蹭了一下,左承宇这才堪堪回神。 不知何时,自己与时迁仅剩了半步不到的距离。 左承宇连忙退后几步,似乎见到男人后变得笨拙了不少。 “……老板,要去哪里?” 平和的声音响起,左承宇懒散地半眯着眼睛,实则内心有几分慌乱无人得知。 叶寻和高子穆看到平时不喜欢别人靠近的左承宇主动接近那个叫老板的人,已经感到了疑惑,此时见左承宇好像也没多大不乐意后便放下心来。 _ 夜晚的餐厅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在昏黄的灯光下,只有时迁与左承宇二人落座。 这种昂贵的餐厅是左承宇从未涉及到的盲区,虽说会用刀叉但还是能看出生涩。 吃了几口后,左承宇干脆放弃,懒洋洋靠在背椅子上,像只休憩的野生大黑豹。 “老板,破费了。” 他张口随意说了一句,撑着手肘便侧过脸去。 而这副姿态其实并不是散漫过头的模样反而更像是落荒而逃。 看着时迁优雅的动作,他无法抑制的有些莫名低落。 “吃饱了吗?” 时迁看着对面男人桌上剩了一大半的食物,却还是这样刻意问道。 左承宇胡乱点点头,窗外美丽的夜景丝毫看不进去。 蓦地,他听见时迁轻轻笑了一声。 尾音发着哑,似乎能点燃心脏。 “那么——” 时迁站起身来,走到左承宇身后。 温热的手指触碰到了脖颈上,接着是泛着凉意链子的触觉。 左承宇在时迁碰到自己的一瞬间便全身僵硬起来,心脏跳的厉害。 他低头,看见胸前多出了一条银色的项链,像是铁环一样的东西一个连一个,简约又好看。 “生日快乐。” 贴在耳边的双唇吐露出的呼吸让男人瑟缩一瞬。 许久,只听左承宇低声轻嗤。 “你是把我当成什么了啊?” 说着,男人脸上带着一丝嘲弄转过身来面对着时迁。 “花和项链,哦,还有这顿烛光晚餐?” 他将上衣领口的扣子解开几颗,露出饱满厚实的胸肌,哂笑着与时迁对视。 “老板,想上我了就直说,不用这样。” 很快露出来的胸肌被时迁一只手揉捏着,乳尖随着揉弄而颤抖挺立。 左承宇闷哼一声,唇角平直,净是全盘接受的漠然。 不过很快,只听见时迁笑着停下了手中色情的动作。 他吻了吻左承宇的脖颈,含糊着道: “难道这些你不喜欢吗?” 心如擂鼓,左承宇张了张嘴却始终犹豫着将涌上喉头的不喜欢多次咽下。 “生日快乐。” 在零点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只听耳边又传来时迁的声音。 他有些恍惚,三月三日,今天是只有自己知道的真正的生日。 零点零一分窗外开始绽放绚丽的烟花。 很明显,这也是时迁为他准备的。 “这些,你真的不喜欢吗?” 时迁吻上了左承宇的嘴角。 而左承宇却张开嘴巴,舌尖舔舐上了时迁的唇瓣。 怎么可能不喜欢…… 他甚至都可笑的开始期待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