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容笙焦急的凑到阿婵一旁,忧心的问道。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阿婵有什么不对劲,容笙一眼便瞧出来了。 容笙知道,姜婵的性子虽是懒散,可这么些年,在外面从来没有闹出过什么事情了,自然也没有让家中的父母担忧过,这样异常的模样,容笙还是第一次看到。 阿婵明白自己是失了态,低头伸手拿过来跌落的枣糕。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是那人看的我有些不舒服,眼下没事了没事了。”阿婵悄声解释道。 得知阿婵没事后,容笙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阿婵是个软糯糯的小包子,可容笙不是,顺着视线看过去,果然那人的视线丝毫不掩饰的望着姜婵。 到底是自小生活在边关,骨子里都是野蛮的,也丝毫不知什么是礼义廉耻,这样的人容笙实在是瞧不上。 最重要的是容笙也感觉出这人的不对劲,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反正就是怪怪的。 理好思绪后,终究是耐不住好奇心,阿婵借着余光瞥过去,只见那人的视线好似还在自己身上,急急忙忙挪回了视线,生怕被别人瞧出什么端倪来。 仔细端详着手上的枣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阿婵总觉得那人的长相实在是面熟的很,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阿婵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时隔多年,我们总算是见面了。 楚衡心中的空缺,在,见到阿婵的那一刻,正在一分一毫的填补着。 楚衡就这样不顾一切,贪念的看着阿婵,眼里的炽热能吓死个人,好似好将这些亏空丢失的,都在这一时刻通通补偿回来。 容笙真的觉得不行了,不知是不是错觉,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容笙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姜婵是个不谙世事的,可容笙不是。 自小在宫里长大,那人看阿婵的眼神十分不对劲,就像深夜里的一条蛇,盯上了自己心怡的猎物。 容笙不慌不忙的端起茶盏,慢悠悠的续上了水,慢斯条理的放下茶盏,容笙并没有坐会原来的位置,而是另寻了一处座位坐下,正正好好将阿婵挡住了。 瞧不见自己的心上人,楚衡才收回了目光。 眼下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引起过多的躁动,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么细微的事情。 眼下所有人的眼睛还是牢牢的粘在楚衡身上,太尉之子,谁不想攀上些关系,女子都希望这人多多留意自己,日后说不准有什么呢。 男子更多的是想搭上关系,男子间的友谊,一同喝喝酒逛逛花楼便什么都有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办起来也方便的多。 众人都围在楚衡身旁,个个都在观望,却没有一个刚先上去搭话,从战场上下来的,到底是让人心惊胆战啊。 “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在下丞相之子姜舒。”姜舒脸上挂着笑意,三步化作两步,上前直直的搂住了楚衡的肩。 肩上明显感到一沉,顺着视线瞧过去,只见一双眼睛炯炯盯着自己,一口白牙在阳光下也是格外的耀眼,容貌更是和阿婵有三四份像。 看到姜舒上前,坐在屋里的容笙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如果可以听到心神的话,容笙已经将姜舒骂的狗血淋头了,这边躲都躲不急了,姜舒那边还傻呵呵的凑上去。 “兄台你怎么不说话啊!”姜舒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的人,这人好生奇怪,问了半天,什么话都不说。 “在下楚衡…” 简单四个字,再无半点赘述。 “衡,衡字好啊,楚兄咱们这么有缘,不妨屋里请,怎么一边喝茶一边相谈。”姜舒的交朋友的能力,在京城里真的是顶顶尖了。 有了第一个,后面的就好办了,就这样一个一个,都熟络了起来。 容笙和姜婵就这样目送着一堆人进了隔壁的屋子。 “你哥的口头功夫是真的厉害啊,我今个才见识了什么是左右逢源,他以后可以考虑当个媒婆什么的,生意决定顶呱呱。”容笙在屋子里看的叹为观止。 阿婵缩成一坨,拿着枣糕点了点头,京城里的贵族世子,随便拉出来一个,姜舒都能说的清清楚楚,姓名年龄官职,个个说的头头是道。 “楚衡…楚衡好耳熟啊…”阿婵细细琢磨着这两个字,看见那人觉得背后发凉是一回事,可确实是面熟的很。 “你觉得他熟悉是正常的啊,他爹是楚太尉,你爹是丞相,多多少少都有交集,你回去问问你爹娘,说不准你们还是旧相识呢。” “阿笙你好讨厌啊。”阿婵的脸皮可是出了名的薄,两三句话,脸上便洋溢着酡红。 两人玩闹过后,阿婵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今日怎么不见向烟啊,平日里花会什么的,她不是最喜欢了吗?”阿婵疑惑的问道。 经过阿婵这么一说,容笙才反应过来,好似今日是没有见到向烟。 “许是近来变天,受了风寒在家休养吧,等花会结束。咱们抽空去瞧瞧她。” 听到这话,阿婵觉得也是这个理。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的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堆人围在一起不知在做些什么。 一堆人都围着一盆花瞧个不停,便是这样的动静,引得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那里。 “这是做什么呢?” “你光顾着看人,忘记今日的正事了吧!” “这花可是珊瑚玉珠,四季长红,不论什么时候,这花都是红艳艳的。若不是昌宁公主,咱们还没机会瞧瞧这宫里的物件?”人堆里已经传出吹捧的声音来。 这些人理应都该是小声的谈论,可眼下大有生怕旁人听不见的架势在里面。 一番话下来,旁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知道,容笙刚刚咽下的枣糕都要吐出来了。 “你这位妹妹可真是不简单,一盆花这么有排面。”总算是是阿婵逮着机会调侃容笙了。 “哪里是给她脸面,不都是看在这花要送给皇上,拼了命的都在这里拍马屁。”一声接着一声的冷哼从容笙那里传来。 “按着这个趋势,怕事要不了多久,这位永安公主的名号就要响过咱们安乐公主的了。”姜婵注意这那边的动静,伸手搭在容笙的肩上,时不时的眨眨眼,大有一副幸灾乐祸的意思在里面。 对于这样的好友,容笙也是毫不避讳直接了当的翻个白眼,很显然这个白眼并不适合出现在容笙脸上:“那我还真是求之不得呢,若真是这样,我都不知道要省多少事情。” 一时间,两个女孩又缠在一起玩闹了起来。 “既然今天的主角是永安公主,怎么到现在都没见到她?”姜婵八卦的心还没有收起。 “不知道,或许是想着应该怎么压轴出场吧。”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容笙还是很了解的。 正在两人说话的功夫,院子外面再次传来动静。 容笙和姜婵相视一笑,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是昌宁来晚了,请各位见谅。”随即传来一阵阵柔弱的声音。 如此柔弱的声音不禁让人联想翩翩。 顺着视线瞧过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白净的脸,宛若凝脂似玉一样,长的勉强算是清秀,本就生的白净,加之一身白衣,在人堆里果真是超然出群。 此人一出现,原本围成一团的人就好想找到了主心骨,一时间蜂拥而上,将那人团团围住。 西屋的男子,也有沉不住气的,频频投来目光。 “公主刚从宫里出来,误了时辰也是正常的。” 容癸被众人团团围住,大有几份众星捧月的意思在里面。 ”若不是公主,咱们还真见不到这样的花。” 好家伙,这下子不止是容笙,就连姜婵都皱起眉头了,马屁虽好,也要适量啊。 阿婵有些担心的看过去,容笙的脸上果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阿婵没有多说什么,茶座底下微微伸出手,拉住了容笙的手:”再忍一小会儿,马上就好了,花会之后,我请你吃云片糕。” 就连阿婵都开口了,容笙也只好点了点头,就当是同意了。 看到容笙正常后,阿婵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略带担忧的看了眼容葵的方向,容笙的情绪已经安定下来,只要容葵那里不出什么幺蛾子就好。 可偏偏事不如人意。 容葵四下张望着众人的神色,对于眼下的情景。容葵自然是满意的不行,可惜好似缺了点什么。 容笙得意的笑着,低下眼眸掩去眼中的神色,将自己的表情和思绪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同时容葵也发现了屋中神色不太对劲的容笙。 眼睛一转,一个想法便油然而生。 容葵提着裙摆笑意阑珊走到了屋里,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姐姐原来在这里,怪妹妹来的太晚,都没有注意到姐姐,也没给姐姐请安,是妹妹有罪。” 容笙手持茶盏,用指腹摩挲着茶盏外侧,抬眼淡漠的看着容葵:“我们本就是同辈,我不过比你年长几个月,担你一声姐姐罢了,你非但不用向我请安,更不用这样哗众取宠。” 容笙的声音不算大,也没有刻意的提高嗓音。却能使在坐的各位都能听到。 听到容笙的花,容葵原本洋溢的笑容,一时间凝固在了脸上。 一般人听到容笙的话,早就羞得不行了,可容葵可不是一般人。 “是妹妹愚钝了,妹妹只是许久没有见到姐姐,一时心急才这样的,妹妹想姐姐学识渊博,不过只是想请姐姐瞧瞧那株珊瑚玉珠,妹妹实在不知怎么照料,还请姐姐指点一二。”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与容葵交谈了这么久,容笙早就不耐烦了,若不是阿婵在一旁。容笙都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了。 看着容葵那张嘴脸,容笙想都不想,便想直接开口拒绝。 一直默不作声的姜婵先开了口:“阿笙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她是你姐姐,你们莫要为难她了。” 容葵的视线扫到姜婵身上,眼中的墨色也浓郁了好几份:“原来姜姐姐也在啊,妹妹光顾着同姐姐说话,都没有注意到姜姐姐,是妹妹疏忽了。” 这话说完,容葵的脸上还洋溢了酡红,好似真的是因为疏忽而脸红的。 看着这样能演的容葵,一个想法便在姜婵脑海里成型,既然你这么会演,那就陪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