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承籍霎时间想通了许多。 比如他被困于南诏一月,守卫向来森严,他寻机逃过几次,却都在最后关头被寻到抓了回去,怎么忽然间就松懈起来,让他寻了机会逃出来。 又比如,那突然变了态度的南诏皇室,怎么就忽然之间变得善解人意,待他举止言谈都温和许多。 再比如他曾经日日发情的身体怎么突然就恢复如常,偶尔窜起的欲火咬牙忍忍也可以忍过去。 原来是,他怀孕了……吗? 司承籍脸色神色变幻,掌下锦被险些被攥出个破洞出来。 秦尧看清了人脸上神色,亦是不敢置信,先是忙给人拉上滑落下来的被子,继而转头盯着秋榆,语气凌厉,“你可诊清楚了,他是男子,如何会有身孕?” 秋榆面对这两个人的疑问,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悄悄看了眼司承籍,刚刚那满身的痕迹他可没错过,“脉象不会错的,再者,主子不也从我这儿讨了药么。” 一时间屋里落针可闻。 “出去。”秋榆抬头看了眼,秦尧板着一张脸,额上青筋跳动,感受到秦尧的怒意,秋榆不敢多留,连滚带爬的跑出去还带上了房门。 秦尧胸中怒气上窜,“看来不必为孩子烦忧了,只是这个不知是谁的孩子,让我忍不住想弄掉他。” 说完也不等司承籍说话,掀了被子压上去,伸手探到人私处,刚刚才上过药的地方还湿滑着,随意拓了拓一沉腰,便用自己的阳物代替了去。 “呃…你发什么疯?!”这一下入的极深,阳物进入瞬间的疼痛让司承籍张口骂出声,小腹收紧,身体弹起又瘫了回去,握拳打向人却被秦尧擒住。 “殿下,你怎么可以,有别人的孩子…”秦尧把人的手压在头顶,抽送间极为用力,完完全全的发泄,司承籍本来被人逗得兴起的小兄弟也软了下去,后穴火辣辣的疼,被迫承受着这毫无快感的性事。 …… 在司承籍恍惚间以为他要死在这场性事中的时候,秦尧又一次狠狠的顶入,精液一股一股的射进肠壁深处,烫的司承籍身体一颤,游离的意识终于回归,一双眼没有任何感情,就那样安静的盯着秦尧。 秦尧泄出来后没有抽离司承籍的身体,看着他的眼睛问:“是谁?” 司承籍撇过脸,“与你何干。” 秦尧抬手掐着人下巴,迫使司承籍看着自己,一字一顿,“是谁?” “……” 回应秦尧的,是司承籍的沉默。 太多人了,他怎么知道是谁。 秦尧埋在人体内的欲望重新动了起来,这个时候,他照顾起了司承籍的感受,伸手挑逗着司承籍身下蛰伏的欲望。 “住手……嗯……秦尧……我不想做!”司承籍可不想再感受一次性事,他需要静下来理清思绪,挣扎着要推开秦尧,也只是螳臂当车。 “由不得你……”秦尧将人扯进欲海之中,随之颠倒沉浮。 秦尧在人体内泄出来后,司承籍怕他再来一次,干脆闭眼装晕,他总不至于对一个晕过去的人还有欲望。 秦尧侧身躺在人身侧,叹息着抚上人脸颊,他设计掳来司承籍,一来,为满足多年欲望,二来,也是为了自己。 这人心软,待他也好,是大楚皇宫唯一一个肯待他好,关心他的人。 “你心里想来会后悔吧,我这样一个人,如何值得你当初对我的好……” “竟然能以男子之身有孕,真是令我惊喜,不过,惊大于喜罢了……” 秦尧以为人睡着了,絮絮叨叨在人耳边念叨了一大堆,司承籍心中本就烦乱,听了这些话心中更是烦躁。 他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 距离司承籍不见踪影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这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 林琅带着人在平城找人,竟然还顺道抓了几个流窜的通缉犯,可就是没见着司承籍的踪迹。 君长夜同样心中同样焦急,不过他比林琅想的多了一点。 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掳走司承籍呢? …… 秦尧把司承籍留下的这几天,日夜欢好不断,他也不是没想过一剂药下去打掉那个孩子,然而秋榆说司承籍的身体状况不同于一般妇人怀胎之相,随意用药恐伤根本,故而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知道是司承籍肚子里那个孩子生命力顽强,还是秦尧有心怜惜,总之这般频繁的欢爱,除却司承籍略有腹痛之外,再无其他不良反应。 秦尧在京中的布署已经完成,就等司承籍回京,做个导火索了,于是缠着人做了一次,颇有些不舍的亲了亲人唇,喂了药,留下满身情痕,并着一盒药膏送了回去。秦尧手下的幕僚有知道这件事的,挥毫一封洋洋洒洒的折辱信也一并送了回去。 司承籍是被送回来的。 一辆马车带着人,扔在了驿馆门口,被一大早外出找人的林琅发现。 林琅一开始还奇怪怎么门口突然多了一辆马车,车外也没个驾车的人,于是掀开帘子准备问问,结果就看到里面歪靠着的司承籍。 君长夜赶到的时候司承慕已经到了,林琅在床头站着,两人脸色都有些难看,林琅听见声音转头看了一眼,退到床脚,“给将军看看吧。” 司承慕从头到尾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君长夜放轻了步子走过去,看着闭眼躺在床上的人,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抬手一搭脉,脸色又有些难看起来。 这几日光顾着找人了,竟忘了司承籍怀有身孕的事情。 见人脸色难看,林琅有些焦急,“怎么样?” 君长夜突然想知道林琅知道司承籍怀孕后是个什么表情,于是结结巴巴地道,“将军他……怀孕了。” 这句话像是一道天雷般响于司承慕和林琅耳畔。 司承慕倏地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重问了一句,“怀孕?” 君长夜点头。 司承慕怔忡,“四弟……四弟是男子,如何会怀孕?!” 君长夜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其实心里同样不解。 他在司承籍身边五年,同吃同住同出同入,再加上他取代了军医的位置,对于司承籍脉象也熟悉的很,未曾见这人身上有半分异于常人之处,犹豫半晌,解释道,“可能是因为那只蛊吧,不过也只是猜测。” 司承慕疑惑,“蛊?” 君长夜拿出随身的金针,想给人散掉体内迷药的药效,“不过也只是猜测,当时将军受伤回来,也曾问过我,不过蛊毒我少有涉猎,临时查看医书也是没找到相关的解法。”君长夜解开人身上的衣服看了一眼后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上面青青紫紫的情痕遍布全身。 尤其是双乳小腹处,齿痕尤深。 ……亏了。 这是君长夜看到人身上痕迹后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林琅见了则是迅速别开眼,握掌成拳,压着满腔怒火。 司承慕惊诧地睁圆了眼睛,带了几分不敢置信,直到君长夜快速给人盖上被子,方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声,“你帮四弟看看,好了之后出来说话。” 君长夜勉强点了点头,司承慕和林琅对视了一眼,坐在花厅等人出来。 君长夜帮人针灸散出体内残留的药性,拧了毛巾帮人擦了一遍身子,方才盖上被子退了出去,看到花厅坐着的司承慕和林琅,走过去找了个地方坐下。 林琅整个人都在暴怒的边缘,司承慕看着君长夜轻叹了一声,把放在桌子上的一封信递过去。“四弟在平城停的时间太长,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四弟在平城平白无故的被掳,京里竟然有些不知所谓的流言,可凑巧的是,流言说的就是四弟以男子之身怀孕的事。” “这件事七弟来信,说已经有些风言风语传到父皇耳朵里,昨天还宣了太医,今日父皇的信就来了平城,问四弟何时启程回京。” “这是在送四弟回来的马车上放的信,‘大楚战神,无往不胜,身卧大丈夫之胯下,腹怀无名氏之珠胎。’京中流言十有八九就是掳走四弟的人传出去的了。” 君长夜看着信,想嘲两句,却又叹了一声。 抛却一些私情,看到有人这样诋辱司承籍,他还是有些愤怒的。 方才司承慕说的两句简直是里面最不痛不痒的话了,这洋洋洒洒的一篇文章,极尽所能的描述司承籍与人的云雨巫山之态。 君长夜深深呼了口气,摒弃了手刃写信之人的想法,说起了司承籍的情况,“我不敢随意用药,若真是蛊,我不了解它,只怕生出反作用,伤了将军身体。” 司承慕顿了顿,问道,“四弟在边境发生了什么?为何会中蛊?又为何……会怀孕?” “呵,将军战神的名头在大楚叫的响亮,可是将军又不是真的神仙。打仗也不是儒士谈玄辩论,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好了的事,哪有那么容易打的仗,哪一次出去不是拼了性命,从枪林箭雨下杀进杀出,从鬼门关一步步走回来,其中凶险又如何是言语可以描绘一二的。” “南诏一战僵持良久,无法突破,将军为求契机,连同几位裨将一起潜入南诏军营偷袭,我军假意不敌退军,静等将军传信,不过,将军却一直没有音信,整整一个月,才在一个无月的晚上带着齐不言回来,不过回来的就只有将军和他了。在我给将军疗伤的时候,发现将军身上好像中了一种毒,但是又不太像。”君长夜话音一顿,揉了揉额角,“将军说是一种蛊,具体是什么将军也说不清,试着用了几种药也都没用,之后观察并没有什么其他作用,双方再次交战在即,也就抛却了这件事。” 司承慕的表情有些微妙,“也就是说,四弟的…孩子可能是南诏人的血脉?” 君长夜也想到了此处,竟分辨不出心中滋味,“……十之八九。” 剩下的十之一二,他只能寄希望于和司承籍发生关系的齐不言身上了。 司承慕沉默下来,许久方才开口道,“去休息吧,今晚我来守着。” 君长夜和林琅退了下去,司承慕进去坐在人旁边,重重叹了声,替人擦了额上的冷汗,侧身躺在床边。 闭眼,却是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