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战事危急,轩辕戈祜带着手下的士兵勇猛进攻,而崔驭将军这边,底下的人好似出了奸细,自己这边的情报都被对方知道了。 崔驭紧急调整人员部署,可还是被轩辕戈祜连夺三城,赤坪关也危在旦夕。 战争不会因为夜晚而消停,反而会因为夜色的掩护更加猖狂。 轩辕戈祜已经兵临城下,他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穿一件坚硬的铁甲胄,眼如丹凤,身姿挺拔刚健,威风凛凛。 他举起手中的长剑,剑上的血顺着剑身流了下来。 “杀!” 战鼓鸣鸣呐喊声声,战士们一个个冲上去,挥舞着大刀浴血奋战,车轴挂着车轴,喘气的马被绳索乱缠着,很快,鲜血染红了战袍,也染红了整个大地。 这一战,直至五更天,轩辕戈祜成功夺下赤坪关。 崔驭带兵撤至川岭。 消息传回到皇宫,文武百官都一脸沉重,愁容满面。 离冷荆在兵部,站立在沙盘前,亲眼看着离国的军队撤退到了川岭。 萧玄也不敢出声,离冷荆的面色实在太过可怕, 良久,离冷荆才缓缓开口,交代萧玄和沈狄一些事情。 离玮必须要除了。 在兵部待了一会儿,离冷荆就带着离亦凌回了皇宫。把离亦凌扔在了乾元殿,在离冷荆离开之前,离亦凌抓住了他的袖子, “我想见月凝。” 离冷荆望着他的眸子,那是一双看谁都深情款款的桃花眸,令人厌恶。 “我不会让你见她的。” 语气冰冷而坚定,离冷荆甩袖离去。 离亦凌本来伤就没好全,又被离冷荆折腾了一宿,这下,又是病了。 没有杏儿,没有杨从南,消息闭塞,他一无所知,只呆呆的看着窗外。 这晚,离冷荆到底回没回来,离亦凌也没有意识,他早已晕了过去。 大概是过了两日,他才辗转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离冷荆。 离亦凌头还昏沉着,见他没有说话,倒是离冷荆,脸色柔和下来,问他, “喝水吗?” 离亦凌奇怪的看他,不过离冷荆的脾气向来阴晴不定,他没有力气反抗了,随即点头。 离冷荆给他喂了水,又问他,“想吃什么?你有两天没吃饭了。” 离亦凌这下表情更诡异了,好像在一瞬间心陡然慌了起来, “主人,怎么了?” 离冷荆顿了一下,嘴唇微启,还是什么没说,让人端了吃的进来。 他慢慢的给离亦凌喂着粥。 离亦凌无意识的吞咽着粥,看着离冷荆的眼睛,越看越生疑。 “主人…” 离冷荆喂完最后一口,放下碗,抱他去沐浴。 他收敛起所有的暴戾顽劣,细致地为他清洗,又抱他起来,把膝盖上身上脸上的伤都温柔的上好药。 离冷荆越是这样体贴,离亦凌越是慌乱,他怕极了,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离冷荆熄灯把他拥入怀中的时候,他慌乱到了极点。挣脱开离冷荆的拥抱,转过身对着离冷荆说, “主人,到底有何事?” 熄了灯,离冷荆看不见他的脸,他手臂一弯,像一个牢笼一般把离亦凌圈禁在怀里。 “你是谁?” 又来了,一遍遍的重复问答,离冷荆的拷问又企图钉住了离亦凌的灵魂,让他从身到心都归属于自己。 离亦凌脑袋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下意识的说,“雪犬。” “你的权利?” “我没有任何权利。” “你的义务?” “取悦主人。” 最后四个字,让离冷荆心一凛,随即把他抱得更紧。 满腹的疑问并没有消失,就在以为离亦凌睡着的时候,离冷荆听到他还在问,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名称,没有敬语,清冷的声音里都是质问。 离冷荆手臂如铁钳一样把离亦凌裹得紧紧的,半响,说道, “上官月凝自杀了。” 一时间,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好似停滞了,离亦凌拼命消化着离冷荆的话,不可置信的问他, “你再说一遍?” 离冷荆深深叹气,说,“上官月凝自杀了。” “你再说一遍?!!” 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一般落在离亦凌的心上,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崩塌殆尽,四分五裂。 他声音都颤抖着,“向玉和常嬷嬷呢?” 离冷荆喉间也苦涩起来,“一起上吊了。” 离亦凌发疯了一般,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个青面獠牙的妖魔死死扣住,拼命挣脱开他的束缚。 “是你逼她们的?” “我没有。” “你说你不会让我见月凝,所以就用的这种 方式?!!” 最后半句,离亦凌都是哭喊着叫出来的,离冷荆大手揽住他,把他往怀里带,跟他解释说, “不是我,真的。” 离亦凌拼命从他身上逃离,手脚并用把他推远,哭喊着听不进他的话。 “你走开!别碰我!” 他的泪把身上衣衫都给浸湿了,膝盖上的伤口也裂开了,混在衣衫上,泥泞不堪。 离冷荆是难得哄人的,仅有的两三次都给了离亦凌。他看着他哭,哭到最后没了力气,躲在床角,歪着身子,头发凌散。 离冷荆轻声解释说, “她们是自杀的,一起吊在了房梁上,我也是今天接到的消息。” 离亦凌没有说话,抬眸盯着他,眸底带着描不尽的恨意。 “你为何杀她?” 离冷荆想再次跟他解释的时候,又听到离亦凌兀自说,“你喜欢我了,对吗?” 离冷荆看着他,黑色的瞳孔蓦地收缩着。 离亦凌声音嘶哑着,继续说,“说什么为了恨,不过是为了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放我在你身边做狗凌辱,却喜欢上操弄我的滋味,是吗?因为我的身份,让你很满足吧?” 离亦凌仍旧落着泪,晶莹的泪珠在漆黑的深夜里异常明亮,一滴滴都落在了离冷荆心上。离冷荆的声音哽在喉间。 “离冷荆,你放过我吧。” 他语气冰冷,离冷荆心漏了几拍,问,“你想如何?” “我想死。” “不可能。” 离亦凌眼睛紧紧望着他,似乎要透过他看到别的什么人。 离冷荆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我的,我没给你权利死。” 离亦凌眸色淡了下来,“我不过是把雪犬的所有权交给你,现在,已经没有雪犬了。” 离冷荆眼里像是要着火了一般,他钉耙似的手臂一把拉过离亦凌, “你是谁?” 离亦凌挣脱他,淡淡道,“离亦凌。” 离冷荆眼神沉了一下,没等他再问,离亦凌立刻说道, “我拥有离亦凌作为人的所有权,只为了取悦自己!” 离冷荆近乎发狂,他死死看着离亦凌,那神态里没有任何的臣服,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 好!好得很。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再打碎一次。 离冷荆转身掌了灯去拿了鞭子,离亦凌看到蛇皮长鞭,闭了目,心想,也好,打死也就一了百了。 幽暗的烛火下,离冷荆长鞭一甩,狠狠的打在了离亦凌腿弯上。 “呃嗯!”痛感猛的袭来,离亦凌还是跪了下来。 膝盖脆脆的打在了地面上,伤口尽数裂开。 离冷荆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缩,转而转动手腕,一鞭打在了他的胸口,从肩头直到小腹,长长的血痕透过青衫,环在白皙如玉的皮肤上。 “报数!” 离亦凌痛得皱紧了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往下冒,他咬紧牙关,没有开口。 接下来又是狠厉的几鞭,似乎要把他的一切包括灵魂都要打出去,然后一一排列展示出来。 “你是谁?!” 离亦凌还是没有开口,痛到极致的时候,他忍不住咬住自己口腔里的一团软肉。 离冷荆目光如炬,狠狠盯着离亦凌似乎要把他整个人都燃烧了,他又问道, “你是想让杏儿和杨从南为你陪葬吗?” 离亦凌抬头看他,厉声说,“杨从南是你的人!” “他不是你的了吗?”离冷荆俯下身,“皇兄惯会蛊惑人心,你死后,他们一定自愿去陪葬的。” “?!”离亦凌眼里惧意闪动,“畜生!” 离冷荆眼神阴寒,起身转动着鞭子,然后狠厉的打在他的背上, “啊!” 新的鞭痕叠在旧的鞭痕上,这一下,不比在刑部大牢里的轻,大概是真的往死里打的。 大概十几鞭过后,离亦凌嘴里的那团软肉已经被咬破了,满嘴都是鲜血。 离冷荆扔了鞭子,看着地上这个人,说道, “你要是死了,我绝对会让杏儿和杨从南陪葬,哦,或许还有周盼烟,杜柯,萧玄?” 离亦凌身上残留的体温瞬间消逝一般,寒彻入骨。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