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睁开眼,这次是在一个教室里。现在正是下课时间,教室里充满同学打闹声、嘀嘀咕咕的交谈声,还有笔尖落在纸张上的沙沙声。 清源的头埋在臂弯里,他接受了记忆。这具身体16岁,正上高二,有一个上高三的18岁的继兄,今天是周五,上完最后一节数学课就放学了。 不过原主不爱学习,正好清源也不想学,于是最后一节课就被他睡了过去。 放学,拎起没什么重量的书包,清源懒洋洋的走到校门口,进了等在那里的黑色豪车。 坐进后座,旁边的位子已经有人了,清源扭头看去,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但没说什么,和司机打过招呼就闭眼睡了过去,车子安静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蒋寒对今日沈清源竟然没有讽刺自己几句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放在心上,他微微放松僵硬的肩膀,靠在椅背上闭门养身。 老王开车技术很好,一路行驶的都十分平稳。回家的路行驶一半时,蒋寒感觉有什么东西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沈清源干净清爽的短发和一张微微嘟着的红唇。 前面的老王在专心驾驶,蒋寒动了动肩膀,想把沈清源移开。他这个继弟骄纵任性的佷,醒来时如果发现靠在他肩头睡着了,估计会恼羞成怒。 还没等蒋寒动作,清源侧了侧头,把脸埋在蒋寒的脖颈,继续沉沉睡去,只隐隐嘟囔了一句什么。 蒋寒身形僵住,感受着颈侧传来的湿润吐息,这次却没再推开沈清源。他听到了沈清源说的话,叫他妈妈。 蒋寒只知道沈清源的母亲出身豪门,容颜美丽,不过身体不好,在沈清源十岁时因病去世。此后六年沈父都未再娶,身边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直到遇到蒋寒的母亲,两人缔结了婚姻。 蒋寒不认为自己与母亲有什么对不起沈清源的地方,他也不打算争沈家的家产,但他又的确因为听说沈清源幼年丧母而对他宽容很多。 算了,蒋寒捏捏鼻梁,等会就当是小狗汪汪几声。 不过蒋寒没想到直到到家沈清源也没醒,与此同时呼到他颈侧的气息也越来越烫,他察觉不对,抬起沈清源的脸,发现他的脸红透了,双眼紧闭不醒。 蒋寒连忙让司机联系家庭医生,自己打横抱起沈清源,怀里的人轻的仿佛没有重量,蒋寒此时才发现了自己这个弟弟的脆弱,父亲一朝再娶,给一个16岁的孩子带来的冲击很大吧。 沈父和蒋母出去度蜜月了,家里只有佣人和司机。蒋寒把沈清源抱到他的房间,放到床上,准备离开时发现自己的上衣被拽住了。 “妈妈,别走”耳边传来沈清源微弱的声音,蒋寒沉默了一会,还是掰开了沈清源本就无力的手,给他盖好被子。 家庭医生还没来,蒋寒进洗手间将自己的毛巾打湿放到了沈清源的额头上,随后发消息通知了沈父和自己的母亲,他们没有回复,可能没有空闲看手机。 等徐医生来到时,发现沈家的小少爷已经在床上烧的意识不清了,蒋寒站在旁边,似是无动于衷,不过沈清源湿润的嘴唇和额头一看就是他照顾的。 徐医生摇摇头,赶紧上前诊治。 打了针,挂上水,徐医生把剩下的吊瓶和吃的药仔细交代给跟在他身后的蒋寒,确认他记下后就匆匆离开了。徐医生老婆怀孕快到预产期了,他怎么也放不下心,加上蒋寒沉稳可靠,他才放心离开。 徐医生走后,蒋寒把沈清源的鞋子和校服外套都脱下,也给自己换了鞋子。刚才诊治途中沈父打来电话询问情况,得知只是沈清源发烧后就让蒋寒照顾弟弟一晚,他们等蜜月结束再回来。 就算沈父不说蒋寒也不可能不管沈清源,挂断电话后他给自己简单弄了点吃的,就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看书学习,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点滴的情况。 打到第二瓶药水时沈清源醒了,他的脸还是红扑扑的,整个人懒洋洋没有力气。抬眼看向旁边正在看书的少年,少年即便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也身姿笔挺,骨节分明的手指翻过书页,看的很是认真。 翻页间隙蒋寒抬头看过来,正巧和沈清源的目光对上,空气一瞬变得安静。 “醒了,感觉现在怎么样?”还是蒋寒先开的口。 沈清源表情恹恹的,没了往日怼他的活力,蒋寒竟有一丝不习惯。 “我想上厕所。” 少年嗓音有些沙哑,抬起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可怜的小狗狗,不过小狗狗可比他乖多了。蒋寒一边面无表情的心里吐槽,一边放下书走上来帮他移动吊瓶架。 “我没有力气,起不来。”沈清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两眼看着蒋寒。 “” 蒋寒无奈,松开手中的吊瓶架,俯身一手揽着沈清源的背,一手放到他的膝弯,微一用力,就把人抱了个满怀,少年身上的气息干净又好闻,蒋寒抱的更紧了些。 “那你右手搂好我。” 沈清源翻了个白眼,还是用自己没扎针 的手搂上了蒋寒的脖颈。 蒋寒两手抱着人,用脚驱着支架,慢悠悠地走到离得很紧的卫生间,待到要把人放下时才发现没给沈清源穿鞋。 “要不我再把你抱回去给你穿上鞋再来。”蒋寒此时很想摸摸自己高挺的鼻子。 “”沈清源一张本就红的脸涨的更红,“我、我憋不住了,我不管,你想办法。” 看着怀里神色焦急难耐的少年,蒋寒微微叹气,改变姿势,用抱小孩撒尿的姿势抱着沈清源,还帮他把裤子、内裤都脱了下来。 “”沈清源拳头握紧,最后还是撇过脸尿了起来。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安静的卫生间里响起,蒋寒的注意力从少年涨红的脸到他细长白皙的脖颈,宽松的夏季短袖领口微敞,蒋寒能看到清晰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两点粉红。他喉结滚动几下,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水声消失,蒋寒抱着人上下颠了颠,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见到有的大人这样对小孩,不知不觉跟着照做了。 但沈清源很生气,直到躺在床上都没跟他说一句话。 虽然平时他俩在一次不是沉默就是沈清源单方面嘲讽他,但此次他却想打破这份沉默。 “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吃的?”蒋寒时刻注意着沈清源的神色。 少年闻言又翻了个白眼,“不饿,没胃口,谁知道你做的东西能不能吃?” 虽然话不好听,蒋寒还是松了口气,他觉得今天的自己有些奇怪,很想亲近沈清源,但他并不抗拒这份感觉。 看到吊瓶里的药水只剩浅浅一层底,蒋寒又换了一瓶小的。 “等这瓶滴完今日份的就没了。”蒋寒安慰少年。 “哦,”沈清源沉默一会儿,“那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