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的广场上有众生百态。 除去那些遛猫养猪的，一把年纪出来跳街舞的，还有什么拉二胡三弦抚古筝，总之玩什么的都有。 温翊和傅稹肩并肩走着，臂弯里斜着一束玫瑰，他看向一旁在乱七八糟杂乐中跳广场舞的人群，兴致勃勃问：“你会交际舞吗？” 傅稹在吃关东煮，闻言他呆了一下，叼着鱼丸和温翊对视，然后含含糊糊道：“不会，没学过。” 温翊便朝他伸出手，“我可以教你。” 傅稹瞥向一旁的广场舞团，从头发花白的老人到十一二三岁的小孩儿，男男女女都有，有一看就很熟练的，也有跟着别人跳磕磕绊绊不在拍子上的，到处乱踩人，一边踩一边道歉，堪称群魔乱舞。 他将空纸杯扔进广场旁的垃圾桶，犹豫地转回身，面对温翊，“可能会踩到你。” 温翊朝他弯起眉眼，“你又不重。” 傅稹晕晕乎乎地握住温翊伸过来的手，被他带着融进人群。 具体怎么跳温翊也没细说，傅稹全程被温翊带着，随着他的力道或进或退。 不小心踩到温翊是必然的，傅稹是个纯粹的交谊舞新手，他磕磕绊绊地跟着温翊的步伐，一没注意就绊到了温翊怀里。 浓郁的玫瑰香扑了满面，隔着柔软的玫瑰花束，傅稹怔怔地望着温翊的眼睛，热意逐渐爬上耳根。 “我不跳了。” 傅稹松开温翊的手，抿起嘴唇。 温翊理了理花束，从善如流，“好的，差不多到时间了，我们去拿蛋糕。” 傅稹的脸还是很热，他垂着脑袋，然后去牵温翊的手。 “那个，对不起打扰一下。” 一道迟疑的声音叫住了他们。 温翊回过头，看到一个穿汉服拎滑板的少女，以及她身侧抗摄像机的短发女生。 女生晃了晃手中的相机，眼睛盯住自己的鞋尖，心虚道：“我刚刚看你们跳舞，觉得很有美感，没经过你们同意拍了几张照片……你们要不要看一下？” 傅稹：“……”就他动不动踩温翊一脚的跳舞水平，也配称“有美感”吗？ 摄影师小姐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我看看吧。”温翊开口了。 摄影师连忙调出自己拍好的照片，把相机递给温翊，“按这边是下一张。” 傅稹凑过去一起看，然后脸上刚消下去的热又生起来了。 摄影师拍的最后一张照片，就是刚刚傅稹隔着玫瑰花束，面对面跌进温翊怀中的时刻。 周身是虚化成彩色光斑的人群与灯，镜头中央是他与温翊，四目相接，花枝烂漫。 摄影师期期艾艾讲，“那个，那、这个照片，你们觉得怎么样？” 温翊把摄像机还给她，“挺好的，能发给我吗？” “可以可以没问题，晚上回去我修好了发给你们！”摄像师激动地掏出手机加温翊的微信，口中喋喋不休，“我好久没有拍过这么满意的照片了，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滑板少女冷哼了一声。 摄像师抱着相机和手机，又问：“那你们建议我把照片发网上吗？就是我的个人账号上。” 这次温翊和傅稹一同拒绝道：“抱歉，不可以。”“不好意思，不行。” 摄像师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毕竟不是哪对儿同性情侣都想公开，“好吧，打扰你们了。” 四个人告别，去蛋糕店的路上，温翊给摄像师发了一条消息，问她能不能先把原片发给自己。 傅稹歪头看着他的手机屏幕，“这几张照片拍的很好看。” 温翊立刻说：“我也会拍照，你要是想，我们挑个好天气出门。” “以前和你出去玩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拍过？” 温翊收回手机，随口道：“你不是不喜欢拍照吗？” 傅稹顿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对拍照的心理阴影，不知不觉中居然消失了。 “……大概是因为，和你出现的同一个镜头中，不是糟糕的事。” 温翊答道：“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