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稹一觉睡到了九点半。 他睡觉前还没觉得怎么样,睡醒后浑身都在疼,尤其是胳膊,拿手机都发颤。 ……要命。 傅稹咬着牙,伸手把床头的灯拍开,白炽灯瞬间照亮整间屋子,他揉了揉脸颊,下床出门。 温翊在客厅打那个八百年都没通关的游戏,看傅稹出来后,他放下手柄,摇头叹息,“都和你说了注意时间。” 客厅里铺了地毯,大概是为了方便温翊坐在地上打游戏,傅稹干脆躺了过去,把自己摊成人肉煎饼,奄奄一息,“我知道错了。” “肌肉拉伤,没办法,假期在家里躺着吧,别出门了。” 傅稹恹恹应了一声。 温翊存档了游戏进度,起身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傅稹从地上做起来,他拿过蒙了一层绸缎的锦盒,问道:“是那块儿灵瑞玉牌?” “嗯,两个都在这里。” 傅稹把盒子打开,对着里面一对玉牌端详许久,抬头看向温翊,“你们管这叫比指甲盖大一圈?” 温翊坐在傅稹旁边,否认道:“不是我说的,你去问温让。” 盒子里的两块儿玉牌长宽高约莫是35x2x05,正反两面均刻有符文图样,仅细微处有所差异。玉牌的整体造型像是一张有厚度的符咒,顶端钻了小孔,各串了一条绛色的绳子。 这一对玉牌质地细腻若凝脂,因长期供奉在道观中,上面留有观中特有的降真香。傅稹小心拿起玉牌,为它的手感而沉迷。 “喜欢就戴上吧,护身符,祈运牌,希望能让你心想事成。” 傅稹解开绳端,随口说道:“不灵验能退货吗?” “不能,但可以提供别的” “嘶。” 傅稹抬起的手又重重落下,他皱着眉几番试着把手臂抬起来,却每每都在手肘抬平时手臂颤抖,别说把绳子扣好,他连戴都戴不上。 温翊从他手里拎走玉牌,半跪在地毯上,身体前倾,手绕到傅稹脑后,语气似叹息又似无奈,“我来吧。” 傅稹低下头,身体僵着。 温翊的下巴擦过他的头顶,指尖触碰到他的后颈,距离近得像是被温翊抱在怀中。 傅稹盯着面前一片模糊的白,脸一点一点变红,要命,温翊这个白衬衫搁远的看没这么透啊,他都快能看到腹肌的轮廓线了! 温翊看着傅稹慢慢变红的脖颈耳根,脑子里下意识划过一个念头……看着,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下一秒,温翊的表情也不太对了。 他连忙把绳子系好,松开手站了起来,“好了,你饿不饿,我点个外卖,你要吃什么?” 傅稹的思绪被打断了,他仓促地低下头,“随便,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温翊张了张口,想说的话在喉间绕了一圈,就只剩下一个“好”字了。 屋内的氛围微妙极了,温翊在离傅稹一步远的地方坐下,点开手机里的外卖软件,心烦意乱地开始点餐,他心思不在屏幕上,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一不小心点了五个人能吃的量。 大概是觉得哪道菜都想叫傅稹试试吧。 温翊推敲着自己刚刚脑子发热时在想什么,心思一时飘远了。 早在半个月前,他因太久没和言沣萧萧那几个联系,被萧萧找上了门,问他这几个月在做什么。 得知他近一段时间都和傅稹待在一起后,萧萧目光异样地看着他,说道:“我们还以为你谈恋爱了。” 温翊愣了下,问她为什么这么想。 萧萧说道:“找你出去玩全是有约了,再一问都是双人出行,一般只有谈恋爱的时候才会在意独处空间吧。如果是普通朋友,怎么不叫出来一起玩?” 温翊干巴巴地解释,“他不喜欢和人接触。” 萧萧的语气更匪夷所思了,“所以我才好奇你图他什么,新认识的朋友,要是没所图,你会这么耐心?” 温翊:“……” “我和你从小认识,对你也算是有几分了解,傅稹那种人可不在你的交友列表里。” “哪种人?” “冷漠,无趣。”萧萧仔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个词,“无情。” 温翊莫名其妙感到了不高兴,他笑了,“那真巧,他在我面前完全不这样。” 明明又可爱又心善,也就表面绷着,实际没什么脾气很容易心软。而且……傅稹有一样温翊很在意很喜欢的点,他完全不会搞“迁怒”那一套,就算原生家庭极度糟糕,也没有破罐子破摔,变得像父母一样易怒暴躁,满身陋习。再夸的过分一点,就是出淤泥而不染。 他把所有的尖刺都对准了自己,外人看到的,却只是那一层保护壳。 萧萧定定看着他,最终只是说:“下个月言沣生日,你记得来。” “温翊?” 傅稹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翊猛地 回神,看到傅稹正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 “叫你四五遍都没听到,”傅稹微蹙起眉,“你点的外卖到了,吃饭吧。” 温翊忙撑着地毯站起身。 傅稹已经走到了餐厅的位置,正在费力地拆那两大包外卖,他还穿着下午在拳击馆换的那套衣服,黑色的带子绕在脖颈偏下的位置,看起来有点野。 而外表这么冷淡的一个人,芯里却又软又乖。 温翊走了过去,接过傅稹手里的外卖打包盒,“伤员还是坐着吧,小心菜洒身上烫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