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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我没那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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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刚看了一个死状恐怖的尸体,又被警察问话,张乔精神紧张过了头。 “不是,只是例行询问,不是怀疑你的意思。你就好好回答我们问题,问你什么就答什么,跟你没关系你自然就清白。” “明白明白。” “为什么会到这儿来?” “我是来探险的,就这个废弃工厂。我是一个叫‘城市探险玩家’论坛的会员……”吧啦吧啦。 梁冰留了另一个警员继续在这里问讯,他则走到了查看现场的葛队身边,把张乔的情况简单说明了下。 尸体已经被转移走了,葛队就一直盯着原地留下的那一滩脓水,眉头紧锁。 “葛队,被害人家属到了。”小刘步伐略快地从铁门走进来。“在上面,刚确认了遗体。” 葛队带着人上去的时候,充斥的哭闹声刺耳,但他们非常理解,孩子从失踪确认为死亡,而且死得这样惨,怎么哭闹都正常。 对于韩家这么一书香世家来说,此刻也是少有的失态,杨母拽着江欲行,悲痛地用手掌捶打,力并不大,只反复念叨地嚎啕着:“我儿子没了,小凡没了,没了……” 她也不是直言她认为有江欲行的责任在里面,但她这个举动又无疑说明她是怨江欲行的。 韩父会理智一些,但这段时间潜移默化下也对江欲行有了怨怼,此时他心情同样悲痛,心神疲惫,便没有拦着点他的老伴,由得杨母以此发泄。不发泄出来怕是真挺不过去了。 最进退两难的还是韩秋舒。 江欲行被迁怒、受委屈,她的家人跟江欲行的关系越来越对立,这都是她不愿看到的。但江欲行又默默受着,如果反倒是她这个女儿一点不体恤父母,在这个时候“胳膊肘往外拐”,要讲道理、心疼外人,那也太叫人寒心了,无疑会给此时本就情绪不稳定的父母更多的伤害。 她在一旁扶着母亲,站在那儿就跟里外不是人一样,既揪心又无奈。想给江欲行传递一个抱歉的眼神,但满心愧疚由她母亲任打任骂的江欲行根本没空看她。 她无处安放的视线扫过周遭,看到装着弟弟的裹尸袋,又不忍地移开。小凡,她的弟弟,就这么没了,死在这种地方,最后的光景该是多么可怜…… 征询了他们的同意,尸体会被带去做尸检,警官又跟他们讲了些案件的情况,包括今天发现尸体的报案人等等,然后让他们先回去,等调查报告整理出来后会再联系他们。 江欲行来的时候跟他们不是一路,眼下这样更是不可能一起走了,江欲行就看着他们先行离开,站在原地目送,从头到尾都老实沉默。 梁冰看得也是唏嘘又同情,这大哥真的已经做到很有担当了。为了找人工作都辞了,现在也是一声不吭都受着,其实这事儿他有什么责任呢,谁知道那么个地方有人贩子出没呢。 这大哥也挺倒霉的,唉,本来好好的能成个羡煞旁人的亲家,结果就遇上这事儿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成了…… 哦,他现在替这哥唏嘘绝对不是共情犯罪嫌疑人啊,虽然还没有证明这人到底有没有作案可能,但从现有的线索以及对方的表现来说,他们主观上认为这人犯案的可能可以说是很低了——当然了,这些在没有绝对性的证据出现之前,是不能张口就来的。 而且主观是主观,实际办案上,他们也绝对秉持公正客观的立场,既不会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人家,更不会倒因为果地从坐实某人嫌疑的立场出发来办事儿,这是职业素养。 … “看这组痕迹。”梁冰摊出一堆照片,指着其中一张说:“这里应该有张床,这个大小,做手术床勉强也可以。” 血痕和灰尘勾勒出了一张床的存在。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汇总信息:“法医那边也说了,虽然腐烂有点影响,但看手法还是很专业的,看来是惯犯了。” “这要是组织性的器官贩卖,那凶手可就不好锁定了。”有人头大地叹气,大家谁都想工作简单一点的嘛。 “那工厂地下室虽然阴凉,尸体腐烂比较慢,但因为有野狗野猫啃食,而且本身溃烂面就很大,所以这个死亡时间比较难推定,参考价值不大。” “不过为什么会在那里操作呢,不一般都有自己的黑作坊吗?我觉得还是考虑有虐杀的可能,不然就是个人获取器官货源,然后转手给中介。” “虐杀……那小姑娘家里人都死绝了,这边要查也是大海捞针,啧。”要说报仇,那肯定是关系亲近的直系亲属首当其冲,而除此之外的人际关系,可就是当事人都不一定清楚了。 另外说一嘴,这里的都没有笨人,全家死绝你要说这是巧合?背后的水有多深,想想都让人气愤,却又无力。 虽然这又是另一起案件了,一码归一码,但葛队一点没说要备个草案什么的,他们就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从之前监控看,那个鸭舌帽如果是倒卖器官的,他先到厕所待了十分钟,五分钟的 时候来了个上厕所的,他离开然后撞见了受害人,在那个江先生和上厕所的都离开后,他可能是意识到能够下手,所以又去而复返。” “这里出现三个可能,a,他出现在那里是偶然,犯案是临时起意;b,他出现在那里准备对他人实施犯罪,但临时改变目标选择了受害人;c,他就是有计划地奔着受害人来的。” 葛队听到这里,用手指点了下桌子。“那个,那个江欲行的资金流动,继续注意下。” 江欲行——这人的名字,要么一下想不起来,一想起来可属实顺口。 “是。”因为之前考虑过人口贩卖的可能,所以已经观察过一段时间了,不过那位江先生名下的账户一直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汇款。 讨论继续,调查继续。 …… “是妈妈的问题,我知道是妈妈的问题。”杨茹抓着她女儿的手臂,哀恸着。 “但是我现在看到他,我就心痛你的弟弟啊!我知道他也是无辜的,但我没办法不去想,如果不是他,小凡也不会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就不会被坏人盯上……” 如果不是江欲行粗心大意,也不会错过发现小凡被人贩子带走的最佳时间。甚至,甚至还有可能,跟江欲行有直接关系!那毕竟是外人! “秋秋,原谅妈妈吧,妈妈现在没有办法保持大度,我一闭上眼,就是你弟弟在那么黑那么冷的地方,被人虐待,他又疼又怕……他身上都没一块好肉了。秋秋,你也看到了,你的弟弟遭遇了什么,他都,都……” 被人掏空了内脏,又被猫狗啃得面目全非,变得那么小、那么轻一个。更是流脓溃烂,惨不忍睹。 杨茹真的不敢回想,一想心就绞痛到无法呼吸,眼泪更是随随便便就能掉下来,感觉这大半辈子加起来都没像这段日子这么能哭了。 此时的她不是一名女先生,一名大学教授,她作为一个母亲,现在真的非常愤怒、悲痛,和脆弱。 韩秋舒明白,所以她说不出任何责怨的、任性的话。她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而江欲行那边,她同样没能得到一个理解她、支持她的人。 “他们需要一个去发泄仇恨的对象。” 当她又一次百般劝说,心累到都想发脾气了的时候,当了半天木头的江欲行终于开始直面她的问题,并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韩秋舒愣了一下才开始消化这句话,然后心情顿时复杂起来,以至于失语了片刻。 是她最近被太多事逼得太心急了、以至于一叶障目了啊,只想着说服对方,竟忘了去想一想,她所喜欢的江欲行,怎么可能是一个顽固死板、愚钝懦弱的人呢。 也许他表现得沉默,但他其实什么都懂,全都看在眼里。 这件事就是已经无关道理了,只有人“不讲理”的主观情绪,所以她讲再多的道理也没有意义,她的父母难道不知道是非黑白吗?江欲行难道不知道自己无辜吗? 所有人都很清醒,所有人都没有错,而正因为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所以才最无可奈何,才如此的叫人为难、叫人痛苦啊…… 韩秋舒感到了更为沉重的无力。 而江欲行既然开了口,那就是做好了完全开诚布公的打算,自然不会只有这惜字如金的一句话。 “你一直想让我不要遇到困难就退缩,跟你一起扛下去、坚持下去,但事实上,我们之间…还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甚至都不算正式开始。” 韩秋舒心下苦笑,说出来了呢,这句上次就想对她说却被她打断的话。 她真不想听江欲行说这样的话,但她却没有反驳,已经开始摊牌,那她再咄咄逼人,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如果是一对相爱很多年、感情很深的恋人,那么这样放弃确实可惜,但只是我们现在这样的话,我完全不够格被你拿来和你的父母比较并且让他们为此妥协、委屈自己,他们才是你最重要的亲人。” 韩秋舒:“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想和你共度一生的喜欢,时间的长短并不能决定感情的质量。” 这话江欲行不否认,确实是这个道理。所以他要说的是:“可我远没有那么喜欢你。” 对喜欢自己、且一度暧昧到可以确认关系的对象说出这样的话,是真的已经非常过分、非常差劲,而且称得上是渣男了! “江欲行!”韩秋舒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叫出了江欲行的名字,这似乎还是她第一次直呼江欲行的姓名。 她没想到江欲行竟真能讲出这么狠心的话! 江欲行对她的愤怒和委屈无动于衷,依旧平心静气地、又好似是故意让自己维持住这种平静无谓地继续说到:“你没必要因为我陷入两难,你的父母也不用勉强自己面对我,长痛不如短痛,我们本来也不合适,你值得更好的人。” “我也是自私的,我也不想以后都怀着愧疚、尴尬面对你们,你就当是放过我。” … 韩秋舒走了,没有死缠烂打,给彼此都 留好体面。毕竟这也不算结束。 只是现阶段来说,确实是到此为止了。她还是觉得爸妈和江欲行都有点钻了牛角尖,这在当下也是难免。 但现在不行,以后未必不可,时间会带来改变的。 再悲伤,时间也会让人习惯、淡化、深埋,当父母心情平稳了,又发现她还喜欢着江欲行,那为了女儿的幸福,也是会慢慢接纳的。 虽然这么想显得很自私冷酷,但你不能让她逆来顺受不去争取吧?她也只是想要喜欢一个人而已不是吗? 唯一担心的就是,这段时间内如果江欲行和别人走到一起了的话…… 至于江欲行说的那什么“自私”的话,韩秋舒是一个字也没信,在她看来那不过是用来“道德绑架”她的。 一个为了她家的事牺牲了时间、精力、工作以及自尊的人,就连为了说服她放手那字里行间都还是在为她全家考虑,这样温柔的人只在最后“自私”了一下,可没什么说服力。 但说“不喜欢她”还是让她气到了。 因为那是真的,真的才叫人生气。 韩秋舒摸了摸心口,有些难受呢。原来一厢情愿和求不得,是这种感觉…… …… 江欲行跟韩家不再往来的情况,一直在关注相关动静的楚轩和苏庭希当然是很快就知道了。不过楚轩知道了也只能干高兴,苏庭希倒是马上就找上了江欲行想要送温暖。 虽然江欲行没有用他身体“取暖”的心情,但刷一下存在,让江欲行感念他几分好也是不错的。 就是他这边刚送走江欲行,转头就又收到了那个神秘人的威胁短信,叫他眉头大皱,这果然是对他的行动监视密切吗? … “就不了。”江欲行拒绝了关文茵想要给他提供一岗位的提议,“我打算最后这段时间就先专心把本科学历拿到,然后再找工作。但还是谢谢你。” “是么,这样也好,以你的能力确实也适合更好的工作。” 江欲行笑侃到:“我都还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呢,关小姐倒是对我好有信心。” “你学习能力在那里,做什么都不会差的。”而且为人也踏实,不是会眼高手低的人。“不过你现在没了白天的工作,生活上还行吗?” 跟某些人不一样,关文茵并不涉入他的私生活,所以对于韩秋舒的存在,也只是知道有个因为尧歌(顾耀)而认识的女学霸在给江欲行补习。十几岁的年龄差,关文茵就没想过江欲行会有什么“不正经”的念头。 虽然知道有一个年轻姑娘在江欲行身边,她也挺小醋的。 至于跟韩秋舒有关的一系列事,她自然就更不清楚了。就连江欲行辞了外卖的工作,都是刚刚无意间聊到了,她才知道。 然后就有了让江欲行给她当助理的想法。工作内容简单,江欲行能多一份收入,还能满足她的私心,是挺两全其美的。 但江欲行说要专心学习和考试的话,那就罢了吧。 … 顾耀蹲在蓝调的地下停车场,躲在角落,看江欲行送关文茵上车离开。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两人都知礼守矩很有分寸,一点不像先前看到的几对那样又搂又抱的。 他现在觉得自己挺蠢的,蹲这儿一晚上了就看这么两分钟,意义何在呢。 但话虽如此,他却没有马上离开,仍漫无目的地蹲在这里,无事发生的空档他便继续发散他的思绪。 且说他为什么会跑到这儿来窥视江欲行的牛郎工作呢,一切还缘于他刚从韩秋舒那儿知道两人分了的消息…… 就在昨天,他遇到韩秋舒,纯属打个招呼地提起了江欲行,然后对方非常平静地、直接坦荡地跟他说,他们“结束”了。 不过,她认为只是暂时,主要因为家里的事。 ——因为她和江欲行确实没正式在一起过,所以她并没有用“分手”这个词。这是她的清高。 顾耀要不提还好,既然自己撞上来了,那韩秋舒就顺便了拜托他帮忙在她不在江欲行身边的时候,能替她看着点吗?如果有什么情况,希望能告诉她一声。 顾耀没有能够拒绝的正当理由,只能应下,而且那时,窃喜和心虚的情绪让他脑子都懵懵的,也做不出复杂的反应了。 顾耀知道自己这样很人渣,对象是他曾喜欢过的女生就更过分了,他几乎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怕被看出来他阴暗的心思。 但那一瞬间他真的被这突降的惊喜砸得原地开花! 明明冷静下来后就会发现,即便江叔不跟学姐在一起了,那他又哪来的可能呢?他和江叔都是男人啊…… 不过是换了一个烦恼的首选项罢了。 顾耀抱紧了自己,也不知是这地下太冷,还是觉得自己太凄凉了。 自己怂归怂,但他又真的不甘心放下,不愿意放下,他是真的喜欢江欲行,越想越喜欢……然后他胡思乱想一天的结果,就是跑这儿蹲点来了。 他也说不 准他如果看到了江欲行对其他女性亲密暧昧,是能绝了他朝同性恋那边试探的念想呢,还是会刺激得他破罐破摔鼓起勇气呢? 他就是凭借着一股情绪上头的冲动来的,逻辑细品不得,不然真的蠢透了,他已经有自觉了。 … “那我走了。”苏庭希依依不舍到。 江欲行收起手机,“我送你吧。” 苏庭希一愣,随即顿生惊喜,忙不迭应下:“好啊!” 虽然他也是江欲行的客户,但谁叫他故作贴心叫江欲行不用送他呢,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享受到陪送的服务呢。 他怕江欲行改主意,又实在好奇,就试探着问到:“今天,怎么突然……” “没什么,左右也没事。哦,是不方便吗?”江欲行像是才想起苏庭希说过想要低调的话。 “没有没有!”咳,“偶尔这样也不错。我很高兴。”他镜片后的凤眼笑意悦然。 江欲行也笑了下,然后为苏庭希戴好了帽子——在遮掩身份这点上,苏庭希做的比关文茵都不遑多让。 包括他明明没开车来,进出蓝调也不从正门,而从停车场进入走内部通道。不开车,则因为车存在被人认出的可能,谁让他只有一辆车呢。 所以如果要送他,就不是送上车就够了,得送到外面才到位吧?苏庭希也是真的体贴江欲行,不愿他这么麻烦,而用来让江欲行同意的说辞便是“为了低调”。 ——其实他明明可以故意说出来让江欲行知道他的好的。 苏庭希觉得,虽然他有时候确实会耍些小心机,但他也是真将江欲行放在心上的呢。 他们并肩而行,苏庭希心情甜甜的,耳朵酥酥的,总想去碰一下帽子的感觉。江欲行主动给他戴好的帽子呢…… 说实话,江欲行好则好矣,但苏庭希总觉得对他有点浮于表面,流于客套和教养。当然了,他们本来就只是炮友么。 但在他告白之前又不是这样。苏庭希便能猜到,或许江欲行是想用这份疏离让他不要抱有幻想吧。 所以今晚这点少有的主动,这点小小的进步,便让苏庭希欢欣鼓舞又不可思议。他心想,难道是受了“失恋”的影响,让他这几天的表现有了回报? 总之是好现象,不趁热打铁一下可就太浪费机会了! “就这一小段路,能…牵个手吗?”一到没人的地方,苏庭希便立刻提议到。 江欲行顿了一下,“嗯。” 他出于“职业素养”也会同意的不是吗。 天呐,苏庭希在心里惊叹,今天什么日子啊,他们两个大男人在外面牵手!上回有这待遇还是过年前那次约会呢,那次也是趁着在电影院黑灯瞎火的。 该热切的时候苏庭希不会矜持,他紧紧地与江欲行十指相扣,快乐得不行,口罩下的脸也有些发烫,只想步伐慢一点,再慢一点。 感觉时间眨眼就过去了,苏庭希站在停车场出口的斜坡下,比先前在包厢里告别时还要不舍的多地:“就到这里吧。” 他看着江欲行,忽而就被江欲行的神情弄得心头一热。其实人家表情很平淡的,没有明显的悲欢亦没有什么欲言又止,但苏庭希就是觉着,江欲行是不是也正为了什么动容着,也有那么点不舍,想对他表达出什么? 或许一切只是他的意淫,但他就是被撺掇了。 他便发乎情地:“我想跟你接吻,可以吗?” ——所以,这全是苏庭希感性的意淫吗?当然不,微表情这种东西,可不仅能用来解读他人,还能用来影响他人,诱导他人。 江欲行:“这里吗?” “嗯,就这里。”苏庭希拉下口罩,把渔夫帽的帽檐也往上翻卷了一截。微微抬起脸,直率地索吻。 江欲行迟疑了下——果然对于这种亲密行为还是有些抵触的呢,苏庭希想。但是江欲行的吻还是落了下来,印上了他的唇。 江欲行只想浅尝辄止的样子,苏庭希则很是主动,伸着舌头去突破江欲行的口腔,又引着江欲行进入他的领地。唇齿交缠,水声啧啧,哪里还看得出他半分洁癖的毛病? 他甚至对此上了瘾。 他啊,他都快发展成对江欲行专属的恋物癖了,对亲吻的热衷痴迷那不更理所当然吗? 苏庭希还抱紧了江欲行的腰,一条腿也挤进了江欲行的双腿间,去蹭那男性象征,他像条水蛇一样纠缠。 他用全身去挑逗江欲行,把气氛营造得真是谁来看了都要脸红心跳的程度。 苏大律师一向明骚。 只是吻别而已,却弄得像大餐前的预热,把自己搞得都心猿意马了却是要走了,苏庭希觉得他简直是在折磨自己,都想现在回去续费了! 唉,说着玩呢,江欲行在蓝调可不卖身的。 苏庭希轻声哼着《吻别》走了,苦情的调子也被他哼得好不欢快。 江欲行从出口收回视线转身的时候,目光顺道地划过某个黑黢黢的角落, 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向楼梯口,返回店里。 他知道顾耀在那里。 一个多小时前他送关文茵离开时就发现有人躲在那了,他被私人侦探跟踪也不是一两回了,很有经验。 因为涉及到关文茵,他自然要警惕是不是真有人调查到了这来。结果找颜平确认了下,发现原来是顾耀…… 颜平还为自己的疏忽致以了歉意,但江欲行表示理解,颜平一个人精力毕竟有限,而顾耀又不是他们要报复的对象,作为工具人的使命也尽完了的样子,自然不会多加关注。 知道是顾耀后,江欲行想了些事。 然后在准备送苏庭希离开前,又向颜平确认了顾耀还在不在。而人还在的话,他便演出戏给对方看看,也就是刚才那一幕。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现在从韩家脱身了,应该再不久陆明琛那边也差不多了,所以他腾出时间可以推动别的线了。也就是被他放置了这么久的楚轩那边,得让它跑起来了。 他需要个契机,本来他是想用苏庭希来做这个引线的,这不楚轩自己就已经盯上了苏庭希在暗戳戳地威胁人家么。 但是刚刚,他发现顾耀似乎更合适。 顾耀比苏庭希更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对顾耀他也能符合人设表现得更“走心”,以此来刺激楚轩,他在苏庭希那边毕竟还演着几分疏离冷淡;另外万一楚轩要是没把握好力度,用力过猛把苏庭希祭天了,这么快就退场的话那太便宜苏庭希了。 顺便,也是给顾耀一个“结局”,不然老来打扰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坏事了。 而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顾耀,这会儿便蹲在那漆黑角落,难以置信地捂住嘴,满眼的震惊。 江叔,跟跟、跟男人??! 不不不,是因为牛郎的工作需要吧? 但他还在蓝调的时候,甚至都没见过江叔跟女人这么亲密啊?是他走后江叔堕落了吗啊? 那,那不管是不是因为“职业素养”,江叔能跟男人这么…这么那个的话,是不是说明,是不是有可能,江叔对同性的接纳度还挺高的?至少不反感吧?啊? 甚至说不定,江叔还更喜欢同性?啊,你看江叔也不再婚,做了牛郎对待女顾客也那么克制…… ——当人渴望某个结果时,就会开始寻找一切可以支撑这个结论的证据,哪怕牵强附会。 总之,顾耀现在满脑子都是,我是不是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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