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大象浑然不觉,瓮声瓮气道:“他拿剑指着神仙姐姐!”
朴金刚一头雾水,怎么又是神仙姐姐?
金庾信倒是来了兴致,道:“那胡言乱语的女子,就是你的神仙姐姐?”
朴大象道:“神仙姐姐才不是胡言乱语!”
金庾信懒得跟他争辩,道:“倒是个伶牙俐齿的美人儿。金刚!”
“属下愿替大象受罚!”朴金刚抢道。
金庾信道:“大象冲撞了太子,在军营里是待不下去了;你带他走,找个地方好生管教,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属下遵命!”朴金刚应道,心想要不是大象闯祸,大帅你还想不起我这花郎团第一杀手来,不过他也清楚大帅有心袒护,连忙推了把弟弟,道,“还不快谢过大帅!”
朴大象没有马上磕头,反而道:“大帅,你答应要给我找神仙姐姐的!”
金庾信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你小子还真想娶那女子啊,道:“你不是已经见到了吗?再不滚,我可要把你送去太子那了!”
朴金刚本想抓起朴大象就往外拖,谁知竟没拖动,只好道:“什么神仙姐姐,妖女罢了,走!”
朴大象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再倔下去只会更添麻烦,便朝金庾信磕了个头,起身随朴金刚出去,心想你们不帮我找神仙姐姐,我自己找机会去寻她!
两人走后,崔退之匆匆而来,对金庾信道:“大帅,陛下的使者到了,直接去了太子帐中,金品日、金文品两位将军也去了。”崔退之的意思很明白,金春秋的使者不来见身为主帅的金庾信,反而直接去找金法敏,不合理,有必要来提醒金庾信多留个心眼儿。
金庾信道:“小崔啊,仗打完了,我的使命就完成了,剩下的事,就交给那些家伙吧!明天我就会上书向陛下请辞,年纪大了,不堪征战,请求陛下把我调去后方休养。”
崔退之心想您这是玩以退为进那,眼下大的战事虽然结束了,可战后如何瓜分百济、如何安顿地方、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安排,都还没有确定,您这时候撂挑子不干,谁来管束前线的几万大军?谁来对抗咄咄逼人的唐军?
金庾信看了崔退之一眼,道:“你一定以为我是以退为进,想让陛下继续重用我吧?我敢跟你打赌,我的请辞一到,陛下立刻就会恩准。我甚至都猜得到,金品日他们现在正在商量什么事情!我一把年纪了,可不想跟他们一块儿去干那偷鸡摸狗的事,也不想去蹚浑水;陛下也乐得我滚蛋,省得在这里碍事。这段日子要不是有大象在,我早就被逼得发疯了!”
崔退之张了张嘴,他素来信服金庾信的判断,也很好奇太子他们接下来到底想做什么,于是道:“那属下就留下来,这边有什么消息,立刻告知大帅。”
金庾信道:“小崔啊,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熊津城外,白马江畔,商船之上。
剑牟岑白衣长剑、傲立船头,远眺江面,曾经千帆林立的白马江,也因百济战事而变得萧疏冷落,只有稀稀拉拉几条小渔船浮在江面上,为生计冒险出航。
“先生,就这么走了吗?”金银花站在剑牟岑侧后方,不施粉黛,身着普通的三韩女子装束,若不仔细看,决计认不出她就是两次与元鼎在澡堂子里邂逅的美艳高句丽舞姬。
“你不甘心,是吗?”剑牟岑淡淡反问。
金银花倔强的抬起下巴,道:“我们在百济经营多年,就此放弃,岂不可惜?”
剑牟岑道:“你不甘心的是,他竟把你当成了搓澡女工,光着屁股还睡着了。”
金银花面上一红,她自问容貌出众、才艺无双,还受过多种训练,那些看到她的男人每一个都恨不能立刻把她扒光了拖上床,可偏偏就是元鼎那小子,两次,两次了,居然都能毫无反应的呼呼大睡!
剑牟岑道:“你死心吧,他看上的女人,每一样都比你强。”
“先生,你……”金银花没想到剑牟岑竟如此直接,心中不服更甚,道,“我们,真的不出兵?”
剑牟岑道:“兵贵神速,既然错过了,那就等下一次机会吧;百济亡而不灭,地方实力犹在,鬼室福信、黑齿常之,还有那个假冒沙吒昭明弟子的和尚,甚至海对面的倭国,都在蠢蠢欲动,只等唐军滚蛋。你若是非要留下,我也不拦你,看看情势变化也好。”
金银花点点头,道:“属下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