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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的扶余义忠将元鼎已切入新罗军大阵,当即传令在城墙下待命的两千预备队出战,接应三百骑兵。
“都督,城中兵少,阵战恐怕不利!”副将劝谏道。
扶余义忠道:“只守不出,那是死守,岂能击退敌军!眼下骑兵破阵,正是扩大战果的良机,岂能犹豫!你留下守城,我亲自去!”
副将连忙道:“都督乃是主将,岂能轻动,末将愿率军出战!”
扶余义忠大手一挥,道:“去吧!”
金品日见百济军来势汹汹,为首一将更是所向披靡,便担心金文品所部抵挡不住,一招手,从亲兵手中接过大斧,点齐五百人马前往驰援。
新罗军右翼,金文品的骑兵还没来得及整队,就被元鼎的三百骑兵冲得人仰马翻。骑兵的威力在于冲锋,一旦静止不动,战斗力甚至不如普通步兵。三百骑兵有如一把锋利的锯齿刀,在新罗骑兵阵中拉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金文品原本是新罗军中为数不多脑袋比较灵光、反应比较快的将领,可自从在泗沘城外被唐军缴械后,便是各种不顺:金庾信本想给他派个火烧凤凰台的轻松的活儿找回士气,不想半路在扶苏山城碰了个钉子,又在落花岩折损了许多人马,连一个女人都没抓到;烧完凤凰台,被唐军一通嫌弃后才领回马群;随金品日抢在唐军之前进攻熊津城,原本没他的骑兵什么事,偏偏又碰上元鼎这么个杀神,刚刚恢复起来的士气一冲就垮。
“轰隆隆!”新罗骑兵丢下左边步兵大阵的侧翼,四散奔逃。
“穷寇莫追,从步兵侧面拉过去!”元鼎高呼。
“杀!”百济骑兵士气高涨,稍稍追赶一阵、斩落几十个新罗骑兵后,便用右翼掠过新罗步兵的右翼。没有大盾和长矛结阵的步兵哪经得起骑兵的冲击,顿时陷入混乱,前面的长矛手挤压后面的弓箭手;后面的弓箭手想要射箭,又被裹挟着往后退去;内侧是士兵撞上后排的执法队,迎接他们的又是一通棍棒。
三百骑兵压根儿就不跟新罗兵混战,疾风暴雨般掠过后,便呼啸着往后阵冲去,留下满地尸体和一大群慢慢蠕动的伤兵。金文品欲哭无泪,他的骑兵啊,骑兵,右翼的一千骑兵主力,转眼只剩下两三百骑,还有几百匹没了主人、跟驴子一样一边乱窜、一边不停嚎叫的马匹。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金品日提斧立马,挡在了百济骑兵的必经之路上。
元鼎第一眼没认出他就是当初被马十二掳上桃花山的新罗使团护卫队长,催动战马,双手将陌刀高高竖起,刀刃向前,直冲过去。
“这厮想做甚?”金品日从未见过在马背上将兵器竖着举起的打法,正狐疑间,对手已冲到近前,立刻大喝:“两翼散开,杀!”
“杀!”五百新罗劲卒齐齐高呼,矛尖向前,扎下马步,结阵迎敌。
元鼎心想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新罗土鳖,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领教下大唐安西陌刀骑兵的战法!
金品日号称新罗军中头号猛将,见元鼎完全不搭理自己,直接冲过来,便将手中六十二斤大斧在右侧放下,锋刃反转向上,拖地向前。这招是他的成名绝技,曾在阵前击杀过高句丽和百济多名悍将;今天故技重施,就是要一招秒杀,打垮对手的士气。
“哒哒哒!”二马将近。
金品日本想用刀在地面上拉出一片火星四溅来,起到分散对手注意力的效果,不想熊津城外沃野千里,全是肥沃的土地,一拉下去跟镰刀似地收割了大片草叶,中途还磕到一块石头,斧背随即弹了一下。正是这一弹打乱了节奏,让金品日发力的时间比元鼎晚了那么一点点。
元鼎见金品日拖斧而来,心想你力气再大,从下往上抡,总赶不上我从上往下砸,当即手腕一旋,将陌刀从刀锋向前,变成了刀面向前。由于他是从东北往西南冲,刀面正好将刚刚升到头顶的阳光折射过去。
金品日只觉眼前一花,一只巨大的船桨便带着风声劈头盖脸砸落下来。金品日连忙抡起大斧,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上挑,砍杀对手;二是变上挑为格挡,先化解掉当头猛击再说。正是这一刹那的犹豫,让金品日失去了进攻的良机——元鼎纵马从他侧面掠过,已然无法借助马力直接甩刀扫中对方!金品日只能勉强提起大斧,砸向当头拍落的船桨。
“当!”刀斧相击,声震全场。
金品日只觉手臂一阵剧痛,紧接着便是骨裂之声,大斧轰然坠地。
元鼎砸伤金品日后,并不停留,陌刀平举,继续往前冲杀。
金品日忍痛用双足控马,左手拔出佩刀,拨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脱离战场。
“轰!”三百骑兵撞上五百劲卒,又是一片残肢横飞。
熊津城前,两千百济军鱼贯而出,在护城河前列阵,红黑色的三足鸟战旗高高飘扬,气贯长虹。
“大哥,援兵来接应我们了!”小黄大叫。他们刚刚击穿新罗大阵,前方一片开阔地。小黄回头看了一眼,便瞅见了护城河前的百济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