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师......兄。”
一个声音响起,吴天闻声,不用回头也知是自己的六师弟梁顺发出的,因为这小子每次叫自己的时候都是含羞带臊,吞吞吐吐的好不爽利,估计是还有心结,以至于总是难以融入他自己的新身份吧。
吴天也不怪他,回头问道:“六师弟,有事儿么!”
一声六师弟,让梁顺的眼皮儿禁不住地抽了抽,接着又面无表情地说道:“此处路径已是复杂难辨,而前面那片林子似乎更是古怪,不如原路退回,绕行为上。”
吴天一愣,向前望去,只见前面那片层层叠叠的竹林确是有些不大对劲儿,可若是原路退回的话,那就要绕上好大一圈儿,而此刻天知道恩师遇到了什么危险,这十万火急的,实在不好回头。
吴天一时进退两难,梁顺见状,心中不忍,无奈言道:“幽狼,你爬上树顶去看看周围情况!”
幽狼最怕梁顺,如今更是视梁顺为衣食父母,得令之后,丝毫不敢怠慢,应了一声,来到一棵大榕树下,三两下腾挪跳跃,就窜上了树顶,引得其他亲卫一阵轻呼,好不佩服。
幽狼在树顶眺望了一阵儿之后,便大声喊道:“梁将军,前面是一大片竹林,过去之后似乎便是前园的园墙了。只是林子太密,实在看不清里面的路。”
吴天一听,又问道:“有没有路能绕过去?”
“两边都是水,恐怕没有其他路能绕过去!”幽狼很快回答到。
吴天闻言一愣,望向梁顺,只见梁顺微微摇头,那意思显然还是觉得退后绕行更为妥当。
而此刻,密林之中,正有两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吴天一行人。
“小姐,你说他们是什么人!怎么敢闯进咱们府里来!”
“离太远了,看不清楚,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恐怕前园的火也是他们放的,唉,也不知父尊怎么样了。”
说话的正是赵墨兰和她的丫环环儿,而环儿见自家小姐担心,于是忙劝道:“小姐莫忧,这是在咱们府上,又有谁能伤的了咱们老爷......是......是吧?”
小丫环这番毫无说服力的话恐怕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而赵墨兰听后果然忧色更重,言道:“这些人既然能堂而皇之地闯入府中,那决非易与之辈。怪,真是怪了,莫非是城中禁军哗变了不成?”
赵墨兰实在想不通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能在广州城里率兵奇袭经略司,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而她今日本带着丫环正在园中漫步,谁知忽见前园火起,而园中的亲卫家丁皆提桶拎水地赶去前园而去救火。赵墨兰知道此刻父尊当还在前园任事,心中担忧,于是便带着丫环跟着救火大军向前园奔去,只不过身为女子,这衫裙拖沓,实是跑快不得,所以便落在了后面。而这时却又听到后面有人大喊贼人已从后园突入了,让所有人速去月楼躲避。
赵墨兰大惊,全不知事因何起,一时六神无主,于是就又带着丫环向月楼奔去,可刚跑没几步,便远远地看见后路杀来一队人马,明显不是本府亲卫,赵墨兰情急之下,只好再回头向前园奔去,而待跑到这座密林之中时,她已经实在是跑不动了。
赵墨兰跑了一阵儿,这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她想明白了,如今后路被断,那么月楼一定是去不了的啦,而前园火势仍大,惊呼之声亦隐约传来,显然也不甚太平,所以自己就算是跑到了前园,那恐怕非但难救父尊脱险,反而会成了自投罗网的笨蛋。
赵墨兰本是个才女,素有机谋急智,见事也明白,她衡量再三,觉得如今既然已成前狼后虎之局,那自己一个弱女子再着急也是于事无补,倒还不如就地隐匿起来,以求先保得性命为上。
这片竹林地势较高,赵墨兰带着丫环趴在竹林中,居高临下,很是紧张地注视着敌人的动静儿,可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忽然发现远处那伙儿人转来转去地似乎是迷了路,而这个发现令她惊喜万分,同时一个大胆的计划也逐渐酝酿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