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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人都散了,你还在看个什么?咱们快点回去吧,万一被夫人发现就不得了了!”环儿扯着自家小姐的衣袖,很是忧心地劝慰到。
“唉......”
那个单薄的身影已经登上了城墙,就此消失不见,赵墨兰怅然若失,长吁了一口气,回过神儿来,没好气儿地斥道:“就你胆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母亲每日这会儿定是在佛堂诵经,哪有空来管我!”
小丫环环儿瘪着小嘴好不委屈,心说你是小姐你当然不怕了,夫人心疼你,最多骂你两句,可是夫人是会把气撒在我们这些下人的头上的,五年前你托买菜的平儿在外面帮你捎了一串糖葫芦回来,结果不知道怎么让夫人给知道了,便大骂平儿买外面的脏东西给你吃,不但打了平儿的手心,最后还罚平儿去后厨负责倒潲水,说那个东西最脏,用来惩罚平儿最好,结果平儿一倒就倒到现在,从江西倒到广中,足足倒了五年了啊!愣是把平儿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给倒成邋遢的大婆娘,天呐,你说说夫人她是怎么想出来这么恶毒的招数的呢?你说她每天在佛堂里念得真是佛经么......
一提起夫人,环儿就头皮发麻,而再想到后果的严重性,环儿就更是不寒而栗了,于是她再也顾不得尊卑上下,扯起自家小姐的手就走。
赵墨兰也知自己母亲对下人很是严厉,也能体会环儿的担忧,于是又轻叹了一口气之后,无奈地跟着自家丫环走了。
环儿见自家小姐听话,很是欣慰,又见自家小姐一副失落的样子,于是忍不住地劝道:“小姐,你也别舍不得了,想那卓知州改日定会来拜见咱家老爷的,到时你想个由头,装着不经意撞见,不就行了么!”
“咦,你说的也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赵墨兰一边骑上坐骑白雪,一边有些失神儿地喃喃言道。
环儿一翻白眼,心说这么简单的事情,咱家的女诸葛竟然都没想到,这还真是人在事中迷啊!
“小姐,别再想了,你要真得喜欢卓知州,那就直接去跟老爷说嘛,反正老爷那么疼你,只要你开口,他就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唔,也是,父亲确是最疼我的......”赵墨兰还在出神儿,不过话一出口她就回过味儿来了,羞意袭来,娇嗔道:“死丫头!又套我话!什么舍不得,什么喜欢了!我......我只是仰慕卓公子的才学罢了,哪儿有......哪儿有你说的那个意思......再说了,这些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哪能自己去提呢......呀呀,我跟你说这些作甚......真是羞死个人了......”
“好了好了!都是环儿胡说八道,算我啥都没说行不!”小丫环环儿为了止息自家小姐的怒火,赶紧主动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不过她顿了顿之后,又故意音量不小地嘀咕道:“唉,这人一辈子,也就那么几件大事,错过了可就没有了......咳咳,反正我估么着那卓知州在咱这儿也待不了几天,不爱说就不说吧......”
环儿故作老气横秋的话语令赵墨兰又是一怔,她望着正在打开院门的环儿,望着那本因被大门阻隔而全然不见的风景,忽然跃入眼帘,一时间竟感触丛生,喃喃低诵道:“一世经几事,吾命吾自忧,兰心夺命格,百年无悔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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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都怪本官眼拙,不想竟让张大人受委屈了,你们这些混账玩意,还不快把张大人给扶起来,看座,看座。”
城墙上,卓飞笑眯眯地站在张镇孙对面,态度甚是和蔼诚恳,只可惜张镇孙却不吃他这一套,反而怒目相向,看他那恨得咬牙切齿的架势,若不是有亲卫半扶半拉的话,恐怕这位号称文武双全的状元公立刻就会扑上来,生啖了这个令他跌落万丈深渊的罪魁祸首的血肉吧!
卓飞毫不介意张镇孙的态度,如今的他已不再去纠结这位状元公在历史上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因为他知道自己自从帮着便宜大哥上位时就已经把这位状元公给得罪了,而今日事后,那更是已成水火之势,再也没有一丝缓和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