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飞嫌王挫烦人,一脚把他踹走,然后又对吴天说道:“国难当头,盗匪丛生,似顺毛驴这般自负仁义的野心之辈,虽能暂保一地平安,然长远看来,此辈为祸恐更甚也!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观这顺毛驴的言行,也算是个人才,若能收为己用,或能成为臂助也。嘿嘿,只可惜吾等实是无暇过问,否则为师倒还真想去会会这个顺毛驴,能收则收,若不能收就直接灭了他……!”
吴天闻言,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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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大哥!那伙贼配军果然是不敢穿山而过,如今已经改道儿向着咱们这边儿过来了,小的飞马赶来报信儿,估摸着他们最少还要半个时辰后才能到此处。”一名山贼半跪于地,向一名首领模样的人禀报到。
这山贼首领,正是罗浮山中的匪首顺毛驴,闻言后眉毛一挑,说道:“好!老子早就算到这些贼配军都是些胆小怕死之辈,嘿嘿嘿嘿。”
“大哥神机妙算,真是英明之极,这回定要叫那些贼配军折在此处。”山贼喽啰双眼凶光闪现,很是兴奋。
山贼首领顺毛驴闻言后很是得意,大手一挥,下令到:“传令下去,诸营备战,按先前计划行事,务必不能放跑了一人一马!”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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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不敢穿罗浮山而过,而西行官道又被堵塞,是以卓飞一行只能向罗浮山东侧的象头山绕行,争取能在天黑前赶到博罗县城歇息。
只可惜卓飞这几日不恤马力的赶路,把这千余匹战马已经摧残的不像样子了,而时至此刻,马儿们已奔驰了大半日,虽说方才小歇了一下,但是没跑几步之后,便又乏力,不愿再跑,纷纷喘气屙粪,撂蹶子罢工了……
此情此景,实令卓飞万分地怀念起后世的摩托车来,心说那玩意儿只要给油,那就绝对能跑,绝不会像这些烂马般娇气,果然机械化才是王道啊!
不过在这年头儿,造辆自行车都足可称为神迹了,至于摩托那玩意儿更是想都不用想了。
就在此刻,斥候也在驱马回来禀报道:“大人,距博罗县城还有近四十里路,想必天黑前定是赶不到的了。”
卓飞心中叹气,很是不爽,却也无计可施,只好下令全军驱马缓行,并寻找适合露营之所。
“启禀大人,西南两里外的山中,有座普福禅院,占地甚广,可宿,请大人定夺。”斥候朗声提醒到。
“禅院?吾等一行千人,骤然而至,怕是会吓坏了人家啊!”卓飞有些犹豫。
“师傅,这天天啃干粮实在是让人反胃!再说了,那些和尚都贪财的很,只要咱们施舍些香油钱,那他们欢喜还来不及呢!五师弟,你说师兄说的对不!”王挫大咧咧地说道,还一捅吴天,让他帮自己说话。
吴天知道师兄王挫其实只是担心恩师的身体受不住长途奔波之苦,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并不是他真的吃怕了干粮,你想啊,三师兄以前也不过是个戍卒,每日能吃顿饱饭就算不错了,又怎么可能那么挑剔呢!
吴天觉得三师兄的顾虑是对的,要说经过这几日的长途奔驰,莫说自己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就连身后那些彪悍的亲卫们也大呼吃不消,可恩师却还在咬牙坚持,这万一要是累病了,岂不是耽误大事儿么。
想到此处,吴天便开口劝道:“恩师,这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本当予人方便,吾等此去,亦不算太过叨扰,无非是借瓦遮头一晚,只要好言解释清楚了,想必那禅院中的和尚也是会施以方便的……”
晕,你带着一千大军过去,那禅院中的和尚敢不施以方便么!
卓飞腹诽了一声,其实对这建议也颇为心动,要知道这几日他看似无事,其实早已累的半死,只不过是咬紧牙关苦苦坚持罢了。
卓飞之所以如此玩命,那是因为他知道马大公爷已下令摧锋军水军前去龙穴州剿灭海匪,而自己若不能赶在朝廷质问前和赵溍达成协议的话,那马大公爷势必要背上一个欺君的罪名,虽说在如今这种情形下,朝廷恐怕也拿马大公爷这种封疆大吏没啥好办法,但是却难免会就此失去官家的信任,日后行事处处掣肘不说,且若传扬出去之后,定于大哥的名望有损,这大义一失,恐怕还后患无穷也。
卓飞献策保留摧锋军水军,那是为了给自己多保留下一份本钱,而绝不是为了给自己招惹麻烦的,因为一旦因此失了大义,那自己所献的就不是妙策而是馊计了。所以说,无论如何,此行都必须成功,否则岂不是要砸了本知州大人英明神武,机谋无双的招牌么!
不得不承认,连日来玩命的赶路,卓飞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可他还是有些犹豫,总觉得如此带着大军去借宿,会有扰民之嫌。
吴天见恩师还在犹豫,便又说道:“恩师,既然那罗浮山有大股贼寇出没,那吾等若是露天扎营的话恐不甚妥当,倒不如入禅院……”
“哈哈哈!天儿竟连这借口都想出来了实是用心良苦也……罢了罢了,既然尔等皆无异议,那为师就带着尔等去做一回恶客好了,只是到了地头儿,切记和蔼一些,莫要吓坏了人家。”
众人轰然应诺,人人欢喜,皆道今夜总算是不用在荒郊露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