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着黑狐狸竟似通了人性,瞅了一眼这边,顽皮的甩着尾巴,嗖的一下插着羽箭的两翼如飓风般竟跳出百步之远。
何安树大感有趣,又追了上去,再搭箭,那狐狸竟又贴着羽箭跳了出去,如此反复多次。
不要说何安树,就是底下几个卫兵也按捺不住,磨拳搽掌的就想上去逮了这只小东西。不知不觉竟和它交锋了十几个回合,渐渐向西南走出多里地。
越向西南,风雪反而缓了下来,这里地势高,积压的雪大,空旷的仿佛失去了声音,何安树警觉起来,套了指南环在手指上,绿色的指针转个不休,宝生凑上来奇道:“这里没有方向。”
何安树心里慌张起来,强作镇定道:“沿着原路返回。”但回望过去,四周都是低压的松林,来时的足迹早就被新雪铺上,哪里还看得清什么来路。说着先放了肩上的金鹞子向连曜报信。
何安树不甘心,命人站立成四方形状,然后沿着四角各自走出一段距离以求突破。突然,那只狐狸竟然仿佛从雪中蹿出来,黑亮亮的毛皮在皑皑白雪中分明光彩,竟然跳到人墙中间,吱吱乱叫。
宝生奇道:“这只小家伙好像通了妖力似的。”何安树护到宝生身边,轻声道:“夫人,这里有些古怪。你。”话未说完,一箭射入,直插最远角卫兵的胸口。
何安树担任卫兵长多年,也不是个吃素的,一把捞起宝生,就跳上快马,刚没走了几步,那只黑狐狸就蹿上来马蹄四周,团团直跳,马蹄一紧,被下了索套,向前直直扑到,人马俱伤。
林中笛声渐起,飘飘渺渺浮在雪原之上,如同一团青雾罩着密林,宝生叫道:“这曲子我听过,是柔然部的狼族。”不用她说,何安树等人也反应过来。只是群狼已经从密林中扑出,团团将人马围住。
一人驾着首狼,仿佛战神降临,嵬嵬赫赫的从山坡之上急急奔来。众人还来不及围城人墙护住宝生,早有利箭嗖嗖从各个方向射出。
皎洁的雪地上瞬间染成了红色,血从卫兵的胸前流出,滚到地上就凝成了冰柱,看上去仿佛是被冰刀刺穿了胸膛。
“你倒是不怕。”狼上之人朗朗声道。说着仔细打量了一阵傲然立于原地的宝生,嘴角一撇轻蔑道:“你就是那连曜的女人?上次没见到你的真容,原来如此普通,枉费我一番心思逮了你,看来汉人的眼神真是差劲,比我的那些个王妃差远了。”
宝生在西南倒是练出一身好胆量,此时越发不能急躁,脚上划了八卦步,静待乌烈自言自语。
乌烈见她鼓着腮帮子,瞪着自己,很是无趣,便道:“你的那匹小马驹倒是很有趣,看似是安西矮马。”
宝生不语,知道放了金鹞子,连曜必会赶到,此时反而不宜激惹此人,便一言不发。
乌烈打了个哈哈,笑道:“你在等你的男人,我也在等他。你倒是别怕,你的样子嘛,确实入不了我眼,我们柔然女子,白胳膊大胸脯白大腿,骑上去那才够烈。”
说着又挑衅的看了一眼宝生:“你眉目还算清秀,可是也只有连曜那样没见识过女人的蠢材才会鬼迷心窍吧。”
说完又朗声大笑,笑声中震荡着一股真气,震落了松枝上的融融积雪。
一箭射来,直逼乌烈眉间!
长蹄踏雪,连曜连发三箭,箭箭直逼乌烈要害,乌烈翻身飞起,如白鹤亮翅,又如雄鹰俯身,翻滚到雪地之上。再起身,却手抓三只箭。
连曜护到宝生身边,不发一言,长臂舒展将宝生放到自己马鞍后。“你千方百计引我过来,该不会是约我猎狐吧。”
乌烈见了连曜,愈发笑的爽朗:“就是猎狐,我就是喜欢打猎。不过这次,我要打一次大的。”
连曜冷冷笑道:“你想收买我就说嘛,何苦吓到我娘子。”
乌烈道:“你装神弄鬼护着她,我就是想看清楚她的模样,可是她的模样枉费我的心思。我倒是奇了怪,我们送去的那些女子哪一个不比这种黄毛丫头带劲儿。”
连曜啐了一口:“有屁快放,我不想被人见到与你交接,说我投敌叛国。”
乌烈道:“不会让你做如此不忠不孝之事。我开个价码,让你固守山海关,如何。”
连曜笑道:“洗耳恭听。”乌烈道:“我老子被你们追的快不行了,我大哥现在像个小丑处处指手画脚,讨嫌的很,不若联手干掉他,我承诺以山海关为界,再不侵入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