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师缩着脑袋笼着袖子,见是连曜,笑道:“你倒是从哪里回。”连曜也翻身下了马,恭敬道:“手头上有些事情,刚从外郊赶回来,您老人家又是从哪里来。”李医师打了个哈哈,道:“看了位病人,准备回去。”连曜心中疑惑,道:“能请的动您老人家的人家?”李家医师见连曜追问,摸摸稀疏的发须,嘿嘿笑道:“也就是你问,旁人我也懒得搭理,还不是刘家的一位小姐,我都瞧了几次了。为了她这病因,我还特意从内经上学着磨了些内服的药粉,前些日子也好的紧了,我还道药粉确实有效,可今天刘家又来了人请。我一去看,伤口也动了,气也伤了,好像有些时日了,也不能细问什么因由,只能加重了些药粉。”
连曜愣住,追问道:“你的药粉是不是用仙鹤草做引?”李医师奇道:“你怎么知道。”想了想又悄悄说:“这事你别乱说,虽说内经上都有用仙鹤草入药的,但毕竟是一味险药,我一时配药心切,试着疗效,传出去被人知道了却是不妥的很。”
连曜心中莫名一慌,垂了头半响才答道:“你的药倒是没什么,只是于外伤还是弱了些,还是要加入红花和血竭这样的烈性的药材。才能去腐化瘀。”
李医师生平就是个药痴,念着连曜的话,旁的全然毫不生疑,一心只是在思索配方。连曜却急急唱了个诺,欲要告辞,李医师不想连曜走,还要讨论一番。连曜却翻身上马,道:“今日事急,改日再登门讨教。”说完就自去了。李医师好不失望,拍了拍老骡子屁股自去,嘴上唠唠叨叨:“真是和你那个死鬼老子一个急性子。说句话都不留句整的。”
此刻连曜心中却生莫名牵挂,又是焦急又是渴望,焦急的是不知宝生现下如何,渴望的是终于又有了借口说服自己去接近这个女子。想着不由把马肚子加了加,加快了步伐。
远远却见舒安骑了马赶上来,不由得皱眉问道:“何事。”舒安附上来,小声道:“钟公子有事相见,在庆元春。”连曜定了定神,心下一横,道:“这就去。”说着转了方向,向城下方向奔去。
庆元春的小院的花厅,梁王正凝神听着雪烟套着竹篾拨着伽倻琴,不由得赞叹道:“这琴虽然是由筝改造演化,但音色低沉回响,倒也别具一格。”雪烟笑笑,也不多话,只是用竹篾上下拨动弦丝。连曜从后门悄悄进入,也席地而坐,看着雪烟演奏。
一曲终了,梁王笑赞道:“好得很。”连曜也笑道:“论纯熟,比起百丽那些歌姬,还是差些。”雪烟淡淡笑笑,对着连曜点点头,起身放下琴,福了福掩门退出。
厅内只剩两人相对,梁王道:“你去西南之事准备如何。”连曜笑了笑,道:“正等着东宁卫杂番数千人援持。这边九门府这边会拨给部分人马,由邓中宽领兵,这些人只是监军,并不会真的出力,甚至还会掣肘于我。等到去了西南,还需要当地守军支持。”说完,挑着眼睛望向梁王,道:“到时候还需梁王助一臂之力。”梁王笑道:“今日约你前来,就是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