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正取笑着李湘如，天空突然画过一道闪电，李湘如吓得把饮料掉在地上。</p>
才弯yao要把饮料捡起来时，雷声突然就很霹雳地炸裂开来，感觉好像很近，所以声音听起来特别骇人。</p>
李湘如忍不住尖叫，我赶快坐到她身边，帮她捡起饮料，然后拍拍她的肩膀哄她。“别怕别怕，我在旁边。”</p>
雷声余音渐退后，李湘如才白着脸抬起头，表情犹故作倔强。“谁说我会怕？”</p>
才刚说完，雷鸣又闷闷地响了几声，李湘如又低头靠近我的肩膀。因为靠得太急迫，额头就撞上我的肩骨，啊的一声叫出来。</p>
我忍不住笑起来，望着李湘如白皙的额头红肿了一块，只好收拾笑意伸手帮她cuo揉。李湘如泪眼汪汪看着我，我嘴上还挂着刚才笑她的曲线，她忍不住抡起拳头搥我。</p>
“欸，你不要luan动，小心待会又受伤！”</p>
“哼！”李湘如转过头自己揉着额头。</p>
天色迅速变暗，雨点开始落下，滴答有声，从错落拍打到均匀齐洒，雨就这样下起来了。我们两人望着落雨，雨势渐大毫无停歇的样子，我们怔怔望着凉亭飞檐倾洒下来的小水瀑发呆。</p>
“湘如，我问你喔…”</p>
李湘如望着我。</p>
“其实你是不是知道你妈妈私生活的事情？”</p>
李湘如望着我，脸上表情瞬息万变，最后迟疑很久才点点头。</p>
“自己守着不能跟别人讲的秘密，是不是很辛苦？”</p>
李湘如愣愣地呆着。</p>
“所以你才会想离开苗梨，因为你太小，不能改变什么，又怕问了你妈妈会生气不理你。你这么拼命念书，是想要离开苗梨，可是又希望你妈妈可以看到你的好成绩注意到你，心里会矛盾喔？”</p>
李湘如摇摇头，眼泪却掉了下来。“她喜欢那样，我也没有办法。”</p>
“我从很小就知道妈妈跟舅舅晚上都睡在一起，我本来觉得没什么，因为分房睡之前我也跟妈妈一直睡在一起，我以为家里人睡在一起都是很正常的事情。</p>
后来我在书里面有看到，这个叫做luan伦。书上说luan伦不可以，听人家讲到luan伦都好像很可怕，好像是很见不得人的罪过。可是…可是我不喜欢妈妈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喝酒喝很醉，喝醉了就会骂我还是打我，酒醒的时候又会抱着我哭。</p>
只有舅舅会去安慰她，舅舅去陪妈妈的时候，妈妈才不会疯疯癫癫的。”</p>
我才知道原来李湘如真的很辛苦。</p>
“我本来想如果妈妈这样子高兴的话，我也不会觉得不好，管他什么luan伦，妈妈活的开心，不要每天都在哭还是发疯，我都没有关系。可是舅妈嫁进来了以后，妈妈又开始发神经了。</p>
我不知道妈妈是不是很忌妒舅妈，反正她们一直都处不来。舅妈不是坏人，妈妈这样欺负舅妈，我觉得很不公平。我有时候觉得，妈妈只是想把心里的怨恨找一个倒楣鬼去发xie而已，妈妈这样，我再也受不了了。</p>
我在想，如果再待在那个家，一定会换我发疯。我不能改变妈妈，我也不能帮助谁，我说的话没有人会听，那算了。至少我可以躲吧？”</p>
雨哗啦哗啦地下着。</p>
“你知道你妈妈他们来找我谈什么事情吗？”</p>
李湘如摇摇头。</p>
“你舅舅…不能生，他觉得对不起你舅妈，所以拜托我帮忙。”</p>
“帮什么忙？你又不是医生。”李湘如一脸疑惑，忽然间她的表情僵住。</p>
“就是你想的那样。”</p>
“他们是疯了吗？”李湘如尖叫。“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叫你帮忙？”</p>
“…我这几天有考虑，我想我会答应。”</p>
李湘如抱着头大声尖叫。“你疯了吗？他们发疯你干嘛陪他们一起疯？我不是叫你不要答应他们任何事情吗？他们全部都神经有问题！”</p>
“…你不是也没办法了吗？你不是也只能躲到北邑市来了吗？”</p>
李湘如怔住。</p>
“你这辈子一直躲，是能躲到哪里去？你躲了他们，那他们呢？如果这是一个可能可以解决的方法，那我为什么不去试试看？”</p>
“你当什么烂好人？你很寂寞吗？你没地方发xie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舅妈有做ai吗？你明明只是想替自己找藉口而已！还是舅妈也很寂寞，所以你们自己送做堆一拍即合？你们只是想要man足自己做ai的慾望吧！”</p>
明明知道李湘如讲话就是这样，我还是忍不住动气了。“不管你怎么想，我也不想说服你，跟你说只是想让你知道，不想要什么都骗你。就算你觉得我疯了，至少我敢去解决事情！”</p>
“用做ai解决事情？你觉得这是可以说服谁？你对舅妈有爱吗？没有爱要怎么做？你这样跟狗有什么不一样？”</p>
“对啦，我就是跟狗一样啦，有dong就去干，这样你shuang了吗？”</p>
“我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李湘如尖声大叫。“我以为你是正常的，我以为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可以正常一点！”</p>
“对不起！我就是这么不正常！我就是烂好人，我就是se慾薰心，我就是看到dong就想干，我就是发情的野狗，让你失望我很对不起！”好不容易跟李湘如开诚布公，却被李湘如这样刺ji，我忍不住口不择言顶撞回去。</p>
“哇啊啊啊啊…！”李湘如说不出话，开始嚎啕大哭。一开始哭就无法收拾，越哭越ji烈，整个人像崩溃般的抖动，声音很快就哭哑。</p>
我虽然很生气，但是看到李湘如哭得这么凄厉，心里马上就软了下来。走到李湘如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试图讨好安慰她。</p>
“你不要过来！”李湘如用力推开我的手，然后跑出凉亭。我追上去，想把李湘如拉回凉亭，但是李湘如别扭地一直扭开我的手，于是我们拖拖拉拉，大雨一下子就把我们都淋shi了。雨势实在很大，打在身上都觉得会痛，水从头上一直jiliu下来覆man整个脸孔，不时有雨滴打进眼睛，所以要睁开眼睛都觉得不容易，更何况是要抓住一直扭动的李湘如。</p>
拖拉间李湘如跌倒坐在地上，我蹲下要把她扶起来，她仍然固执地推开我。</p>
因为雨实在太大了，不想一直被这场狂暴的雨洗淋，于是我发狠用力抓起李湘如，但是李湘如也发起狠挣扎，才刚拉起她又跌坐在地上。</p>
“先回去啦！”</p>
“我不要啦！”</p>
“回去啦！”我重新拉住李湘如的手腕。</p>
李湘如挣脱我的手。“我不要啦！要回哪里去？你们都不喜欢我，你们都要赶我走！”</p>
“没有啦，我们都嘛很喜欢你！”</p>
“你骗人啦！”</p>
“我没有啦！”</p>
“你骗人啦！你宁愿去跟舅妈做ai，你宁愿跟着他们一起去发疯，你也不愿意喜欢我！”</p>
“没有啦，我还是很喜欢你啊！”“你都不知道我喜欢你！”</p>
雨真的下得很大，我可以感觉到我身体里面全都shi透了，甚至水liu已经一直淋过我内衣内ku里面的皮肤。我蹲着看李湘如，这个十六岁的女生，介于孩子和成人之间奇妙而尴尬的混合。雨水把李湘如的浏海淋shi打luan遮在眉宇之间，李湘如忍痛睁着微泛血丝的双眼，用尽力气对我嘶吼，声音大到穿透滂沱雨势，伴随洒豆声响却清晰地一字一句传到我耳朵内。</p>
“我以为你总有一天会来救我，你会带我离开这里，你会保护我不被他们欺负！我怕我会变成你的负担，我怕我会给你太多麻烦，所以我才这么努力要追上你，我要努力念书，我要考上好学校，以后我要找到好工作，我要成为可以匹配你的人，我想要变成那么厉害的人，让你可以喜欢我！”</p>
我静静看着李湘如。这个小女生比我想像的还要不可思议。</p>
“傻瓜，等你变到那么厉害，会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你啊！”“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啊！这样不行吗？”李湘如放声哭着。“好不容易等到你跟张若涵分手，我一直想再等我几年，我就要跟你说我喜欢你，我一直在跟时间赛跑，我不要你这么轻易就变成别人的！我不要！我已经这么努力了，我不要你这样，我不要啦！”</p>
我伸手去把李湘如的浏海拨整齐，然后把李湘如抱入怀里，李湘如起先挣扎了一下，然后抱紧我整个人松下来很放肆地哭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