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淡淡道:“皇上的仪仗可出了城了?”
“南城门被封锁,百姓无法干扰,只是仪仗还未启程。”明河蹙了蹙眉,宫里的人娇气的很,不过出宫避几日,却恨不能将皇宫搬过去,如此耽搁了许久,去催的奴才们因此也被打死了好几个。
“先将皇上太后送出宫,其他人不必理会,让他们慢慢收拾便可。”颜真眸光淡淡,全无一丝嬉笑之意。
明河道:“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说。”
“安夫人本能最早出城的,现在却因安婉的缘故耽搁了,这会百姓蜂拥城门,她们却出不去了,又折身回了府。”
颜真眉梢微挑:“你着人将安府的人护送出城,不必告诉她了。”
明河顿了顿道:“属下刚才着人去安府查了,府里除了那十个死囚,一个人都没有,安夫人的马车也不翼而飞了。”
颜真眸光微沉:“不翼而飞?”
明河沉声道:“人潮拥挤,想要找到他们已十分不易,属下现在派人,尽快去找。”
颜真淡淡道:“在这四个时辰内,本相不想听到任何让人不悦的消息,去吧。”
……
安馨还是低估了几万人同时蜂拥而至的场面,众人一听说有银子领,无不拖家带口的,上到老掉牙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下至出生不过几日的婴孩,一时之间,吵闹声噪杂,震耳欲聋。
安馨蹙了蹙眉,眼前的一切比想象的要顺利多了,只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直觉向来准,这种不安可以说是不祥的,让她的心蓦地沉了沉。
安馨又望了一眼天色,旋即转身向安府走去。
爹应是跟着皇上的仪仗出宫,不知何故,皇上这些日子对安有为很青睐,究竟为何青睐,安馨现在没有时间去细想,眼下先避过这一场暴雨,而后等待海水一至,化解毒气后一切再从头计较。
她让徐管家将那十名死囚留在了府中,倒不是安馨让他们去送死,她既然留在京城,自然有办法保他们不死——这种不安,难道是那些死囚全逃跑了?
安馨眸光微沉,快步向家中走去。
安府大门紧闭,显然娘已经离开了,安馨自墙外一棵大树爬上墙头,向家里望去,整个安府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无。
安馨跳下墙头,径直向柴房走去。
房门亦紧闭,且已经上了锁,安馨脚步在门外顿住,房内传来那十个死囚的闲聊声,一说:“那小娘皮今日一天不见踪影,老子一天不挨她抽,心里就痒痒!来虐我吧!来虐我吧!”
“嘿嘿,今天这里也太静了,咱们哥几个不如趁机逃出去,顺便将那小娘皮绑了,几个人好好玩玩!”
“我猜那个小娘皮还是个雏儿,没开bao的,这种小娘们没尝过甜头,都有些骄傲,一旦尝到了甜头,叫的比谁都孟浪!”
“胡扯,没听说她做了几年凌家儿媳吗?那个凌希尧除非是个太监,否则能只看着不吃?”
……
安馨抬手开锁,房内的交谈声骤然戛然而止。
安馨推开房门,阳光斜斜自背照来,让她整张脸都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那几个死囚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大气不敢出。
安馨随手自一侧抽出个儿臂粗的棍子,缓步走了过去,一步一步,好似踏在那几人的心跳上,终于有人耐不住大声求饶起来。
安馨抬起棍子,狠狠一抽!
“啊!”惨叫声拉开更惨烈的叫声的序幕……
××× ×××
安馨自安府离开,便去了西城门,这里的拥挤程度不下于东城门,抬眼看时,景岚竟然不在城墙之上,安馨不由一怔。
景岚不在,何以众人蜂拥而至!?
“天啊,左相亲自派发银两,即便死我也要去!”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恰好回答了安馨的疑问,安馨蓦地恍然。
景岚亲自派发银两,百姓自然不会生疑,不得不说景岚很懂得利用民心。
照着这种趋势,三个时辰,应该很快便能将人疏散了吧……
“让开让开!”厉喝声突然传来,接着一辆马车疾驰过来,人群太过拥挤,许多百姓被那马车撞的人仰马翻!
安馨瞥了那马车一眼,下一刻眸光顿时幽沉,那正在驾车的人竟然是安婉!?
是她太紧张看花眼了!?
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安婉应该是已经与娘亲出了城的了!
“快让开!你们谁敢拦我的路!我姐夫可是右相!我爹可是朝廷里的大官!要逃亡,你们这些卑贱之人也是垫后的!滚开!”
安馨的脸色骤然一变。
众人被撞得苦不堪言却敢怒不敢言。
有机灵的不由问道:“什么逃亡,朝廷派发银子而已,哪有什么逃亡!?”
安馨已然飞快的向马车挤去,奈何人影重重,想要挤过去分外艰难,不由冷喝:“安婉,你闭嘴!”
安婉蓦地一怔,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安馨,一听到安馨呵斥她当下口不择言道:“你让我闭嘴我便闭嘴了?告诉你们吧,断峰山上的那个湖上的石头马上就坍塌了,湖里不是有毒气吗,石头一掉下去,你们都得死!”
安馨脸色骤然惨白。
喧闹的人群声音一滞……
安婉满意的看着众人僵住的脸色,得意道:“皇上都出宫了,朝廷的大臣都走光了,你们这些人留在京城里只有死路一条,还在这里领什么银子啊!”
安馨只觉胸口骤然一凉,此时此刻,恨不能径直飞过去,堵上安婉那张嘴!
“断峰山上的湖要塌了!?”
“那个湖要是塌了,我们岂不是都要死!?”
“朝廷发银两,难道是为了阻止我们出城!?”
……
一种恐惧的情绪如燎原大火,轰然弥漫,一瞬间众人惊呼一声,陡然向城门拥挤而去。
安婉气极大叫:“快让开!让本姑娘先过去!你们都给我让开!”
安馨被人群挤得一个踉跄,却再顾不得其它,逆着人流,陡然向马车冲去。
短短的距离却好似走了一年之久,安馨终于抓住缰绳一把扯住安婉的衣襟重重的巴掌甩了过去。
安婉被打的一个跌撞,呆在当场。
安馨一把拉起她冷冷道:“娘呢!?她们去了哪里!?”
安婉被安馨冷冰冰的眼神完完全全吓到了,下意识惊惧道:“我怎么知道!娘又没和我一起!”
安馨咬牙切齿道:“她们出城没有!?说!”
安婉眼圈蓦地红了,又恨又急道:“人群堵在这里,娘怎么出城!?她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安馨只觉心口蓦地一凉,一种名为震怒的感觉陡然袭来!
安府没有娘亲的踪影,又没有和安婉一起,如今京城危急,娘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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