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冬跟他们握了手,阿强的手粗短有力,力气很大,估计是从事体力的,且骨平庸无奇,与这世间大多数人一般。握到陆俊的手时,他微微一愣,这只手过于绵软细长,几乎不像是男人的手。从摸骨术的角度来说,骨骼异样,此人多是天赋异察,只是又一回想,却也感觉不见陆俊的骨有什么贵象。 再看陆俊的模样,也就二十来岁,身子纤细,面皮也如他的手一般,白白嫩嫩的,几乎没什么棱角,呈着柔和的线条。那两只眼睛水汪汪的,上面眉毛清淡,嘴唇也似女人般圆润饱满。这模样,要是化妆成女人,只怕比一般女人更要妩媚了。 见李天冬盯着自己,陆俊抿着嘴笑了起来,娇声说:“冬哥,你再这样看,人家就要害羞了。” 说话的声音竟也尖细,原来脖子处的喉节似乎都没有的。 李天冬当即就打了个哆嗦,意识到他是什么了,还没想到怎么回他,钱东已经大笑起来,说:“陆阿妹,天冬可不喜欢这一套,你就别想勾搭他了。” “讨厌。”陆俊羞答答地低下头。 李天冬忙尴尬一笑,想出一句自认为妥当的话:“兄弟长得很秀气哈。” 在座之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坐下聊天。李天冬倒是想知道这个陆俊是做什么的,但钱东没说,他也没好意思细问,有心想从面相上去猜测,但一转眼,就看到陆俊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又吓得不敢看了。 倒是阿强爽直,对李天冬说自己开了家汽修厂,以后要是买车修车什么的找他一句话。李天冬现在还没想过买车,不过多个朋友多条路,也向他做了自我介绍。 钱东跟他们进一步介绍,说李天冬是祖传的手艺,过去那是在宫廷行走的,再大的挫伤,只稍按按就得。 李天冬有些汗颜,却借着这话题问起陆俊的工作。陆俊唉了一声,说:“你是没工作,可那是你不想工作。” 钱东说,又向李天冬介绍说:“这里就我最没用了,还没工作呢。” “陆姑娘是广告设计的天才,就那个、那个什么广告,愣是把一个群众演员捧成了全国知名演员的,央视天天在那放的,就人家设计的。不过人家有个性,干得不愉快就闪人了。这叫来去自如,多潇洒多牛b!”“钱哥过奖了,哪天你要请我干活,我肯定要考虑一下。” 李天冬对陆俊开始刮目相看。这世上有很多人都觉得自己是最牛b的,看到别人哪方面强,明明跟自己的擅长是风马牛的事,也要生拉硬扯到自己的身上,由此引出自己擅长的那面,并滔滔不绝地说下去。这其实是一个病态的心理,是内心极不自信的一种表现。 而李天冬却不是这样,他很清楚自己的擅长和弱点。常怀谦卑心,自己才能有常进步。他的尊重自然也让陆俊觉得有面子,但陆俊高兴时却与别人不同,也不懂得客套,只顾将自己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往李天冬身上瞄,不时轻抚嘴唇窃笑。 李天冬实在受不了这样,便也不管他了,拿起酒便去敬钱东。钱东却拦住他,说:“天冬,今天这场酒是专门为了感谢你的而摆的,第一杯酒,该我敬你!”他又对在座的人说:“各位,我为贷款的事跑得吐血时,天冬不仅把这事记在心上了,还使了大力气帮了我大忙。什么叫兄弟,这就是。大家说,这第一杯酒,该不该我敬他?” “日了,就你啰嗦,要是我,直接就把他当菩萨一样供起来了。要我说,单只一个敬酒可不行,干脆,跪下敬。”得孙全找住机会损了他一把。 李天冬知道他跟钱东是哼哈二将,一时不斗嘴就难受的主,也跟着笑,却没想到钱东竟然真的就后退两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操,来真的!”孙全吓了一跳。李天冬也是吓得不轻,偏他离钱东远,一时扶不到,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跪下,这才忙乱地跑过来扶起来,骂道:“钱大哥,你这不是咒我短命吗,哪有你这么来的!” 钱东顺势起身,说:“天冬,我早就想对你来这么一下了,真的,不这样体现不了我此刻的心情。” 他又对大家说:“各位,别看我平日嘻嘻哈哈的,这心里是明白事儿的。可能你们不知道,为了搞这个药厂,我把儿子的存钱罐都砸了。我早想好了,要是项目不能上马,我立马就去跳楼。孙全,你刚说我现在怎么这么空闲,我说手下有人在办,那不全是真的,我非常忙,恨不得一天变成四十八小时用,可再忙,我也得为我天冬兄弟摆个酒,当面感谢下。” “别说了,兄弟,我知道你的难处。” 孙全似乎也受了感染,感慨地说,“我是恨我钱不够多呀,要不然……” “行了行了,两位哥,都别说这些废话了。来来,喝酒喝酒。”李天冬赶紧劝酒。 “是啊,喝酒,感情都在酒里面。” 阿强和陆俊也劝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