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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夜探崆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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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已是西末时分,红日早被正西的巍峨山势遮住。入夜时分,蓝天鹏和萧琼华已进入山区,借着东六月亮,向北飞驰。两人带了干粮食物,早已决定星夜飞驰,因为早一分将兰香姬救出,早一分解除兰香姬的痛苦。每当飞驰一个多更次,两人便拣一有泉有水而又洁净的地方休息片刻,以便观察山势,谈些应行计划的事情或吃些东西。一连两天两夜,就靠这一种方法,极顺利的到达了崆峒山南麓。 两人借着红日刚落,暮色未浓之际,根据“索子鞭”所说的方位地形,极快的找到了那个山洞。山洞外有一株落地松,恰遮住了洞口,绕过落地松,尚有一个斜伸通道,一丈之外,斜伸向内,看来的确极为严密。进入洞内,果然在洞口的石台上放有油灯火种。蓝天鹏先打着火种将油灯燃起来,洞内景物立即可见。 萧琼华游目一看,洞不太深,但里面却置有床几等物,床上有芦席却无被褥,看罢,不由迷惑的说:“奇怪,严七他们为何知道此地有个密洞,而崆峒派的人不知?” 蓝天鹏一面打量,一面解释说:“此地距崆峒派总坛“纯阳宫”,山地尚有四十里,而山中大小洞窟,何止逾千,这个洞在山边,即使早经发现,也不会特别注意。” 萧琼华不解的问:“这里面放置床几用具,还不应该注意。” 蓝天鹏略微沉吟说:“我想这也是最近的事,以前并没有这些东西。” 萧琼华不以为然的说:“何以见得?”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据严世伯话意中,“了因”似乎知道这儿有这么一个秘密弯洞,但他近年苦练剑术,很少下山,所以我们才判断这些床几是最近才放置的。” 萧琼华愈加不解的问:“这些床几是谁放置的呢?” 蓝天鹏立即肯定的说:“当然是严世怕他们放的。” 萧琼华又追问了一句:“你认为没有兰香姬和“了因”。” 蓝大鹏毫不迟疑的说:“如果他们是为了预防“了尘”等人的叛谋,他们两人当然知道。” 萧琼华立即不解的说:“这就奇怪了,既然“了因”和兰香姬志趣相投,共同抵制“了尘”等人的阴谋,为何救出兰香姬后,不在此地会合等候严前辈而偏要舍近求远,跑到六盘山下的王樵户家见面?” 蓝天鹏想了想说:“我想是为了防止“了因”追来吧。” 萧琼华立即不以为然的说:“这就不对了,兰香姬被人救走,“了因”该高兴才对呀。” 蓝天鹏立即解释说:“这就是他的矛盾处,他虽然希望兰香姬被人救走,但他又觉得人在总坛的水牢中被外来的人救走,这对他的颜面和崆峒派的名誉关系很大,在争面子上,他必须将兰香姬截回去。”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届时由我断后,我倒要看看他“了因”有何本事?” 蓝天鹏一听,也没有表示反对,于是两人进些饮食,盘坐调息完毕,又计划了一番进入崆峒总坛后山的方法和路线,吹熄了油灯,径自走出来。洞外一片昏,天上小星闪闪,远近镇甸上灯火点点,已是掌灯时分了。两人辨认一下方位,展开轻功,径向深处驰去。 蓝天鹏穿的是“银衫剑客”的银衫,佩的是昔年地才魔女的“银虹剑”上面都嵌有晶莹的宝石,星夜飞驰,幻起次闪毫光,远远看来,蓝大鹏的快速身影,宛如掠地流星般。萧琼华虽然没有亮银衫嵌宝石,但她的剑穗上也有一颗核桃大的鲜红宝林,在她电掣飞驰的速度上,也幻起了一道隐约红线。一阵飞驰,已人群峰之间,两人登上一座峰头向北一看,只见十数里外,数处灯火点点,唯独中央部分一片昏暗。 蓝天鹏看罢,不由迷惑的说:“奇怪,围绕着“纯阳宫”的几个分坛都有灯光,怎地位在正中原“纯阳宫”内,反而一片昏暗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揣测说:“纯阳宫住在广岭森林间,多是准天古木,灯火不易外泄,所以不易发现,几处分坛,俱属新建,自然容易看见。” 蓝天鹏转首望着萧琼华,征求意见间:“表姐,我们可否先到近处这个分坛看看虚实。” 萧琼华立即正色说:“当然可以,不过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发现,否则,要想救出兰妹妹就难了。” 蓝天鹏会意的颔首说:“小弟晓得。”说罢,当先向前驰去。 两人驰下半峰,即是一道婉蜒内仰的深涧,而且形势逐渐上升,渐渐形成一座纵岭,终点却是一座峰头。到达了望宽广处一看,那片灯火点点处,就在一两里外,而且,一片木石混合建造的房屋。整齐的排列在那座峰腰的广大平崖上。萧琼华看罢,立即提议说:“我们去时应该由崖下向上升,或由左边树林接近,因为我对你银衫和儒巾的宝石非常担心。” 蓝天鹏早在继承银衫银剑之始,便已下定了决定,不管在任何紧急情况之下,绝不损及“银衫剑客”的衣剑,即使丧及生命,也不辱没“银衫剑客”当年的崇高声誉。这时,他虽听出表姐萧琼华有意暗示他将儒巾的肋带上的宝石解下,但他却佯装不解。于是,他同意的微一颔首说:“表姐说得极是,我们就由峰脚升上那座平崖。”说完,当行向前驰去,萧琼华无奈,只得紧紧跟在蓝天鹏身边。 驰至峰脚下,又越过一座谷,已到了那座平崖下。蓝天鹏虽不愿取下银衫上的宝石,但在行动上,却特别注意隐蔽,因为他的被发现与否,关系着拯救兰香姬是否尤其至钜。两人仰着察看了一下形势,立即腾位而起,直向平崖上升去。看看半至崖巍,两人立即挥了一个手势,同时,屏息凝气,缓缓向上攀去。到达地巅,两人先悄悄探首察看,发现附近的近十数丈内,虽然布满了乱石小竹,却没有潜伏着暗桩和警卫。 两人迷惑的看了一眼,似乎觉得有些奇怪,根据在方才峰头上看到的景象,最近的房屋,距离崖边最多也不过二二十余丈,像如此靠近分坛的崖边,居然不派暗桩,的确令人不解。于是,两人腾身纵落崖上,借着杂树乱石,近向二十丈外的一片房屋前,轻灵的飘飞过去。前进中,一面打量里面的动静,一面注意附近有无可疑之处。只见这处分坛,房屋虽然整齐,但却没有围墙,而各处房屋内,有的一片漆黑,有的灯火明亮。将至近前,发现里面仍有不少人活动,都是劲装疾服的的壮汉,而且,高声谈笑,行动随便,好象是旅客住在客栈内。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不禁摇了摇头,“玉虚上人”想以这些黑道人物作后盾,进而称霸中原不啻痴人说梦。因为,任何人看得出.这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是给那些绿林大盗设一个作奸犯案的临时避难所。蓝天鹏看了这情形,本来可以毫不忌惮的走进去,但因为有萧琼华,不得不设法由暗处潜人了。 正待举步,萧琼华已冷哼一声,低声说:“我以为声势浩大的崆峒。组织如何的严密,势力是多么的雄厚,原来竟是如此的散漫松驰。” 蓝天鹏听罢,立即催促说:“我们可以由那几栋没有灯光的房子处进入。”说着,举手指了指西南角上的几栋小窗无光的房屋,根据建筑的形式,显然是这处分坛的仓库。 两人进入几栋仓库后,小心的逐渐深入,渐渐进入灯光明亮处。蓝天鹏悄悄一指头上,两人腾身飞上房门。两人游目一看,房面同样的未设暗桩。只见十数栋外的中心地带,特别建有一栋大屋,由于里面灯光辉煌,似乎是这座分坛的大厅所在。蓝天鹏看罢,立即望着萧琼华,悄声说:“这情形与严世伯讲的情形完全不同,不知道是什么组织?” 萧琼华不屑的说:“管它是利害组织,总之是“玉虚”招来的一些亡命之徒。” 两人谨慎的观察,小心的向前接近,接近以一座能够看见大内情形的房面上,两人立即隐下身形。蓝天鹏凝目一看,只见大屋内,一共坐着六七人之多,正在品茶谈话。正中首位上,是一个白发独眼老人,另一个瘦削老人.手里拿着一根旱烟杆,正在那里喷云吐雾。左面坐的是个双耳已被割去的中年长衫人,另一人则是一个三角眼,扫帚眉,鼠耳钩鼻的中年人。还有一个是豹头环眼,坦胸露背的虬须大汉,脸上的一道刀疤,精光发亮,红皮烁烁,在灯光下看得十分明显。右面坐的三人,由于蓝天鹏和萧琼华在房面上位置过份偏右,几个人的面貌,俱都无法看见的。但是,其中一人的衣着,却看得熟悉,似乎就是“厉山双魔”的恶仆,这次搬弄是非的歹徒胡虎。 蓝天鹏看罢立即悄悄碰了一下萧琼华,同时,悄声说:“表姐,你看到那个身穿灰绿长衫的中年人吗?”萧琼华又望了大屋外间一眼,立即点了点头。 蓝天鹏继续说:“那厮就是“厉山双魔”的恶仆胡虎。” 萧琼华“噢”了一声,有些惋惜的说:“这厮算他命大,为了顾全大局,就让他再多活几天吧。”说话之间,大屋中的众人,突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看他们的情形,似乎谈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恰在这时,不远处的黑暗通道中,匆匆走来一人。虽然在黑暗中,但由于他头上的金影,蓝天鹏立即断定那是崆峒派的金簪级人物。于是,凝目一看,不由脱口悄声说:“表姐,那人就是“了尘”。”萧琼华凝目一看,只见“了尘”,身穿灰袍,背插长剑,道警上横插一支金簪,正神色得意的急急走来。 看了这情表,萧琼华立即悄声说:“了尘八成是来报告什么好消息。” 蓝天鹏赞同的颔首说:“很有可能……”话未说完,“了尘”已转过屋角,到了大屋面前。 屋内众人一见,纷纷起身,同时谦和的说:“了尘道人来了。” “了尘”一见众人,立即装腔作势的在门口一稽首,含笑宣了个佛号,同时,继续谦和的说道:“诸位请坐!诸位请坐。”于是,方才坐在上首的独眼老人,仍坐在原位,而另一拿着旱烟杆的瘦削老人,则将大椅让给了“了尘”。 “了尘”方自落座,上首的独眼老人已笑着问:“道长这等时候光临,可是总坛来了什么消息?” 神情得意的“了尘”一听,立即愉快的点点头说:“不错,是有了一件令诸位可喜的消息。”众人一听,齐声“噢”了一声,俱都目不转睛的望着“了尘”。 “了尘”得意的捻了捻额下的几根黄须,笑着说:“方才总坛接到“南郑分舵”来的消息,蓝天鹏那小子和另外一个绿衣女子,刚刚到达南郑的城南不久,突然失去了踪迹……” 话未说完,屋内众人再度迷惑的“噢”了一声,瘦削老人不解的问:“那个姓蓝的小子为何突然失去了踪迹?” “了尘”哈哈一笑说:“这可以证明他们碰到了严七。” 蓝天鹏和萧琼华听得心头一震,他们深怕“索子鞭”严七和兰香姬用的是阴谋诡计。但是他们在许多事实上证明,他们的想法是错误的,可是眼前的“了尘”,却用狡黯的神色和语气谈严七,这不能不令两人怀疑。心念间,已听“了尘”继续得意的说:“只要他们碰到严七,姓蓝的那小子一定来救兰香姬……” 独眼老人点着头说:“道长,你可不能小觑了严七,他未必肯让蓝天鹏前来上当。”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一颗心顿时放下来,因为,他们根据独眼老人的一句话,断定严七和了尘是敌对的。 心念未毕,“了尘”已正色说:“绝对会来,姓蓝的那小子对兰香姬已经着了迷,就是严七阻止也阻止不住,何况严七也急切想把兰香姬救出来。” 一旁的灰发老者,插言问:“这么说,蓝天鹏是一定会来了?” “了尘”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 瘦削老人则不以为然的说:“南郑分舵何时发现蓝天鹏等人的踪迹?” “了尘”立即解释说:“第一批信鸽刚到,他们今天午前发现蓝天鹏等人,据说,那边的人正在密切注意,天明前定然有第二批消息。” 蓝大鹏一听,顿时明白了这是严七使的“疑兵计”,当崆峒派知道了他们到达南郑的消息,实际上,他们已到了总坛了,在时间上,他们就有了两天的领先,救人自然方便。有了这一招,蓝天鹏和萧琼华对严七的机智机谋,又多了一层认识。心念间,又听“了尘”继续说:“贫道方才又发现了大批信鸽,通知由总坛到南郑的所有分舵,任何人不得对姓蓝那厮刁难,要他们佯装不知,加速对方的早日到来。” 另一虬须大汉,粗豪的大声问:“道长,你看那蓝天鹏还有几天可到?” “了尘”略一沉吟说:“贫道以为,即使姓蓝的那小子星夜兼程,也得四天以后到达。” 独眼老人关切的问:“蓝天鹏要是投柬拜山,公然要人怎么办?道长方才不是说,他对兰香姬已着了迷,万一他硬说兰香姬已和他暗结白首,已是他的未来矫妻。” 话未说完,“了尘”已满面怒容的说:“那样得有点凭据。” 独眼老人感慨的摇摇头说:“道长闯荡江湖数十年,难道还不明白武林的规律,谁的武功高谁就有理,到了那时候……” “了尘”未待独眼老人说完,突然怒声说:“到那时自然有“上人”对付。” 独眼老人见“了尘”发怒,不由也将脸色一沉,不高兴的说:“道长,蓝天鹏与老夫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我这样提醒你,是要你在心理上有个准备,蓝大鹏仗技上山,恃技要人,你也好有个准备。” “了尘”见独眼老人不高兴,神色也缓和了下来,同时,婉转的说:“贫道痛恨那小子入骨三分,是以一提到蓝天鹏贫道心里就不禁有气,方才的怒言怒语,绝对不是对才英雄你,老英雄也不必介意。” 独眼老人也强自挤出一丝笑意说:“老朽也不会生你道长的气,不过道长还是多想几条妙计来对付蓝天鹏和那个绿衣女子……” “了尘”冷哼一声,傲然沉声说:“各种方案,各种妙计,早已设好,俱已安置,就等姓蓝的那小子来送死。” 瘦削老人突然插言问:“这么说,就是蓝天鹏偷袭劫牢,道长也准备好了?” “了尘”一听,阴沉的老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得意微笑说:“那是道上上之策,只是他姓蓝的小子敢来劫牢,那就是死路一条,佛祖也救不了他,怕的是那辈不敢来。”萧琼华一听,不由以肘碰了一下满面煞气的蓝天鹏。 又见那个满面虬须的壮汉,粗声粗气的说:“道长,你用的是什么锦囊妙计,一定能将那小于弄死?” “了尘”冷冷一笑,目闪怨毒的看了全屋的众人一眼。阴沉的说:“那在诸位都是自己人,就是贫道说出来,也不怕走露了消息。” 独眼老人等人一听,齐声颔首说:“那是当然。” “了尘”听了,愈加宽心的说:“贫道现在将兰香姬,绑在水牢的中央岩石铁桩上,距离水面仅有两三尺余,水中的剧毒水蛇,纵出水面,刚好咬不到她的双足。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兰香姬没有被捆泡在水里,一定找不到暗门人口,他必须先设法进入水牢上方的监视小屋,点倒牢中的弟子,再由软梯进入牢内。” 独眼老人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姓蓝的那小子会那么傻吗?他一定要下去将兰香姬救上来。” “了尘”毫不迟疑的说:“那厮一见兰香班被绑在水中央,水蛇纷纷纵出水面去咬,他的心早就乱了,必然是暇不思索,匆匆进内去救,那是埋伏在水年箭孔外面的弟子们一见,一声叱喝,万箭齐发……” 话未说完,众人突然有两人脱口惊“啊”,说道:“那兰姑娘岂不也被乱箭射死了吗?” “了尘”得意的冷冷一笑,说:“那本来就要被“上人”处死的,现在以她来作饵,射死本派一大仇敌,她也总算将功折罪了。” 蓝天鹏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挺身就要从出去。伏在他身畔的萧琼华,早已有备,立即伸手将他按住,同时,悄声说:“难道你忘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古训吗?” 蓝天鹏浑身微抖,切齿恨声说:“这是披着一张人皮的野兽豺狼。” 说话之间,又听那个穿长衫的人说:“道长之计果然妙绝,这是的的确确的“一石二鸟”。” 话未说完,那个灰发老人,却提醒说:“道长也不要大乐观,万一下去的不是蓝天鹏,而是那个绿衣少女……” “了尘”立即肯定的说:“绝对不会,姓蓝的那小辈一见了兰香姬,必然奋不顾身的下去。” 瘦削老人提醒的说:“如果蓝天鹏和兰香姬的关系,没有道长说的那么密切,下去救兰香姬的必然是那个绿衣少女。” 独眼老人立即附和着说:“不错,蓝天鹏带了一个少女来,极可能就是为了救人时的助手。” “了尘”仍固执的说:“姓蓝的小辈,自离开梵净山后,他身边就没少过美丽少女,这一次不知在什么地方又碰上了一个多情的……” 话未说完,瘦削老人立即以恍然的口吻,急声插着说:“对了,果真那样,下去救兰姑娘的必是那个绿衣少女,须知那个少女不呷酸,她怎会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去抱另一个美丽少女?”萧琼华一听,不自觉的娇靥一红,心中暗骂一声:老鬼精。 心念间,已见独眼老人,正色说:“道长,老朽奉劝你,赶快回去,时间还早,明后天再布置也不迟。” 独眼老人继续热心的说:“还有,你不能忽视了严七的聪明机智,老朽是深深知道他的厉害了。” “了尘”心清已开始焦燥不安,但他仍骄横的说:“难道他还是西天取经的孙悟空?” 独眼老人见“了尘”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只得摇摇头,说:“老朽担心的是水牢的暗门,你不能肯定严七不知?” “了尘”突然毫不迟疑的正色说:“他知道了就可告诉蓝天鹏由暗门进去劫牢呀!你那万箭穿心的“上上之策”,不就心机白费了吗?” “了尘”一听,神色大变,目闪惊急,再也坐不住了不由倏然站起来,微一颔首,焦急的说:“多谢老英雄提醒,贫道要先走一步了。” 话声甫落,门外突然慌慌张张地跑来一个灰袍青年道人,三步两步的奔进了大屋门内。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见,心中一惊,两人同时有事种不妙的感觉掠过心头。只见那个青年道人,一见“了尘”,便喘息着急声说:“大师伯,不好了,消息有了变化了呀。” “了尘”听得神色再变,顿时愣了,其余人等,也纷纷起立,有的尚关切的脱口呼出一声惊啊!独眼老人较为沉着,立即关切的问:“消息又有了什么变化?” 青年道人喘息着急声说:“方才南郑又来了封消息,说是第一封信是严七逼发的,蓝天鹏和那个绿衣女子,早在两天前已前来崆峒,而且,那个绿衣少女,还乱剑杀了“花里粉蝶”呢。”话未说完,“了尘”等人俱都惊呆了。 独眼老人首先一定心神,急忙一拍“了尘”的肩头,慌急的说:“道长不好,快牛水牢,兰香姬这时恐怕已被蓝天鹏救走。” 惊呆的“了尘”,急忙一定心神,怒喝一声,飞身纵出屋外,沿着来时的通道,疯如狂般急飞驰而至,眨眼已消失在夜色中。隐在房面上的蓝大鹏和萧琼华,一见“了尘”急急驰去,自然知道因该立即跟踪“了尘”前去。但是,大屋中的独眼老人等人,也纷纷纵出屋外,齐向“了尘”去的方向追去。 萧琼华一见,立即懊恼的说:“这些人真多事。” 蓝天鹏一听,立即起身悄声说:“不管他们,机会稍纵即逝,我们快追“了尘”。”说罢,沿着一排长房,如飞追去。 萧琼华一面飞身紧跟,一面警告说:“表弟,我们绝对不能过份接近,只要被他们发现了,一切计划都落空了。” 蓝天鹏立即回答说:“小弟知道。”他虽然如此说,但他的快速身法,却仍然丝毫未减。 出了分坛,即是一道修筑在崖边的人工山道,根据当前的山势,似乎在数里外的几座高峰之间。蓝天鹏凝目一看,仅这一会的工夫,“了尘”已到了百丈之外,而急急在后追赶的独眼老人等人,却仍在眼前。看了这情形,蓝天鹏心中一动,立即悄声说:“表姐,我们走树林间,摆脱这些人的视线。”说罢,踅入斜奔右边,身形疾如闪电,立即幻成一道银线。 萧琼华知道无法阻拦,只有跟蓝天鹏快速飞奔,万一被“了尘”或暗桩发现,那就索性前去向“玉虚”公然要人。由于蓝天鹏和萧琼华的身法奇快,冷眼之间,已追至“了尘”身后不远,由于“了尘”功力不弱,是以,两人也不敢过份向前。看看身后的独眼老人等人,依然急急追来,但距离已经拉远。 萧琼华看了这情形,有些担心的说:“表弟,你应该特别注意掩蔽,这样迫下去,即使“了尘”没有发现,后面追来的独取老人等人,也会看见。”说话之间,发现前面的“了尘”,一闪己蜇身驰向西北,沿注一座峰角,加速速度,急急驰去。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见,断定“了尘”先去水牢察看,根据由峰上急泻而下的瀑布,水牢可能已经不远。正在打量间,果然前面的“了尘”身影一闪,立即消失在树荫间。 萧琼华一见,立即消声催促说:“表弟要快,失掉“了尘”便找不到水牢的后门了。” 于是,两人追至“了尘”失踪处,那是一处生满了树林的平崖,而且,由树林深处有灯光。这时,“隆隆”瀑布声,震耳膜,劲风强劲,寒气袭人。打量间,两人已进入树林。萧琼华趁机回头察看,发现独眼老人等人,都还没有跟来,想必是追失了“了尘”的行踪,都上去了总坛。进入林内,在“隆隆”泻瀑声中,夹着“哗哗”水响,断定水牢就在附近。前进间,蓦见前面一座圆形石室,而且,四周都有三角形的石窗。 萧琼华一见,大吃一惊,急忙悄声说:“表弟,止步。” 蓝天鹏似乎是也看出来了,立即停身悄声说:“表姐,前面就是水牢嘛。” 萧琼华点点头说:“因为我们是跟“了尘”前来,没有按照严前辈的路图前进,根据石屋的形势和峰上的瀑布,前面一定是水牢了。”蓝天鹏赞同的一颔首,两人立即轻灵的向圆形石室走去。 前进不足十丈,蓦由圆室内传来“了尘”的宽心话声:“还好,兰丫头仍在下面,你快去通知弓箭手,火速进入位置,今天晚上,明天绝早,姓蓝的那小子,一定会到。”接着,一个灰衣背剑的青年道人,逞由石室内,飞身而出,直向正东驰去。 萧琼华一见,立即一推蓝天鹏,悄声催促说:“你将他截住,我去监视“了尘”。”尘字出口,两人几乎是同时以闪电般的快速身法,分向右屋和那个青年道人扑去。蓝天鹏就在身形滑过青年人的同时,出指点了对方的“黑憩穴”。紧接着,转身而回,提起昏睡的青年道人,腾身飞上一株茂盛大树,顺手将青年道人放在一处四叉枝干上,飘然纵下树来,现向石室前驰去。 尚未到达石室前,已听到“了尘”在里面狂妄的笑着说:“姓兰的丫头,安心的等吧,不出两三个时辰,你那心上人蓝天鹏,便来和你并肩同死了……哈哈……”话未说完,蓝天鹏已到了石室前。 萧琼华闻声转首,立即向着蓝天鹏,悄悄指了指三角窗内。蓝天鹏凑近三角窗口向内一看,只见室内尚有四个青年道人,“了尘”正望着地下的圆孔在讲话。看了这情形,蓝天鹏断定圆孔的下面,即是兰香姬。由于心情的激动和焦急,蓝天鹏恨不摆级吐冲进去,立毙“了尘”,但是被萧琼华示意阻止了。 只见“了尘”,望着地下圆孔,继续哈哈一笑说:“兰丫头,你为什么不讲话呀?可是怕心上人前来救你,结果葬身此地,来个乱箭穿心吗?” 话未说完,底下已传来兰香姬的忿怒恨声说:“了尘,你枉为二代弟子中的大师兄,为人阴险,狡猾狠毒,象你这样无德无能之辈,怎配担任一派至尊的掌门人,你将以何服众?” 蓝天鹏一听兰香姬的话声,再度看了萧琼华一眼,但是,萧琼华仍要他安心稍待。蓝天鹏无奈,只得再望着室内。只见“了尘”神色凄厉,满面怒容,一脸的怨容,绕着圆孔走动,恨恨的指着下面,切齿恨声说:“姓兰的丫头,你死在眼前,尚敢逞口舌之能……” 话未说完,下面的兰香姬又恨声说:“告诉你,我不会死,而蓝天鹏也不会来……” “了尘”立即嘿嘿一笑说:“据我得到的消息,蓝天鹏和一位美丽的绿衣少女,已经星夜赴来了。” 兰香姬听了,略微一辽沉默,想是判断那位美丽的绿衣少女是谁?最后,她仍冷冷的说:“告诉你,了尘,你赶快到“纯阳宫”前去等蓝天鹏,他带着绿衣少女,绝不会前来此地……” 话未说完,“了尘”已冷着面孔,冷冷一笑说:“姓兰的丫头,你休想对我打歪主意,道爷这几天,决心守在此地,寸步不离,定要你和蓝天鹏死在水牢里。” 兰香姬冷冷的一笑说:“去不去由你,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了尘”忿忿的说:“贫道决心已定,绝不动摇,绝不后悔。” 兰香姬冷冷一笑说:“等待蓝天鹏对我大堂哥说出你和“了净”两人的阴谋诡计后,怕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话未说完,“了尘”已象疯了般的指着圆孔,连连的厉声说:“闭嘴,闭嘴,我不要你说,我不要你说。”说罢,又转首望着立在一侧的四个青年道入,厉声说道:“你们都出去,都出去站远些。”四个青年人同时稽首,恭声应是,鱼贯向室门走去。 萧琼华一见,立即向蓝天鹏挥了一个手势。蓝天鹏会意的点点头,一等四个年青道人走出了室门,立即跟踪下去。走至两丈附近,蓝天鹏飞向前扑,就在伸双手,戟指分点就近两个道人的同时,那边绿影一闪,萧琼华也点倒了另外两人。两人游目一看,就近有几座大岩石,蓝天鹏和萧琼华一手一人,就将四个年青道人放在石后。 萧琼华转身向蓝天鹏悄声叮嘱说:“我们要见机办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和“了尘”等人照面。” 蓝天鹏会意的一颔首,两人再向圆形石室前走去。到达石室三角窗下,听到兰香姬还在讲话。只听兰香姬讥声说:“当时厉山老二,曾公然将你和“了凡”、“了净”三人,暗中图谋,决定软禁我大堂哥,杀“了因”和我,共掌崆峒门户的事告诉我,如果我答应了厉山兄弟的好事,他兄弟两人,保证你们三人绝不杀我。” 说未说完,在上面静听的“了尘”已象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得他绕着地了圆孔不停的打转,同时,连连恨声说:“孽障!孽障,该死,该死。” 又听下面的兰香姬,娇哼一声,讥声说:“信不信由你,蓝天鹏做事,向来讲求一次成功,他绝不会先来此救我,再去找我大堂哥“玉虚上人”。” “了尘”突然止步,对着圆孔问道:“何以见得。”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这可以由“龙凤会”派出大批精英高手,捉蓝天鹏为死去的两个长沙分堂香主报仇的事为证,蓝天鹏听说后,立即亲赴括苍山,一举击败了“金线无影”,而解决了双方的仇嫌。” 话未说完,“了尘”已冷冷一笑说:“他前来一定是找师父比剑……” 兰香姬立即接口说:“不错,但是他如果碰到了严七叔,他便会先求救人,后求比剑,也许因为救我,而免却了比剑。” “了尘”不解的沉声问:“为什么?”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如果蓝天鹏向我大堂哥揭穿你和“了净”等人的秘密,他自然就不会再相信我将剑式传给蓝大鹏的事。” “了尘”怨毒的哼了一声,恨声说:“现在有胡虎在此当面作证,不怕师父不信。” 兰香姬冷冷一笑说:“我怕的就是胡虎已被“了净”杀了,落得个死无见证,他活着出来作证,也量他没那份狗胆,敢在我大堂哥面前,不实话实说。” “了尘”不解的问:“说什么?” 兰香姬哼一声说:“说什么?自然是厉山兄弟,强抢蒋老庄主的女儿带往观内成婚……” 话未说完,“了尘”已厉声说:“胡说,你休要含血喷人。” 兰香姬冷冷一笑说:“我不是冤枉厉山兄弟,“了净”和“松峰”是不是要受以处分,以及你们三人阴谋是不是被揭破,全看蓝天鹏到达后,怎么说了。” “了尘”听得神色惊奇,目光游移,终于,毅然恨声说:“好,我倒要看看姓蓝的那小辈,是怎样的向师父开口,嘿嘿,只要有我“了尘”在场,他们的离问计,休想得逞。”说罢,飞身纵出室外,直向正东驰去,同时,左右回顾,怒声说:“你们回去,好好看着。” 萧琼华一见,大吃一惊,立即拾起个松子,纤子一弹,松子直向“了尘”射去。这颗松子,看似慢,实则疾,就惊异无人回答,倏然刹住身势的同时,松子不偏不斜,恰好击在“了尘”的黑憩穴上。“了尘”闷哼一声,一个踉跄,旋身栽倒地上。 萧琼华一见立即催促说:“表弟,快把“了尘”也送至石后去,我去石室救人。” 蓝天鹏应了声是,飞身纵至“了尘”倒身处,俯身提起“了尘”,直向那几座岩石后奔去了呢。到达石后,将“了尘”和那几个青年道人放在一起。当他飞身再纵向石室时,萧琼华已将尹五准备的细索,缘绳而下。蓝天鹏由于知道暗室中尚无弓箭手,所以放心不少,但他仍不能大意,立即俯身下看,一看之下,立即格外不安了。只见石室圆孔下,是一润水汹涌的大水牢,不探首向下,看不见四周情形和水牢范围有多大。但是,兰香姬却被捆在中央巨石的铁柱上,浑身捆满牛筋豹皮制成的绳索,就是坐在石凳下的双腿,也被紧紧的捆牢。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心头怒火高烧,恨不得马上出去,一掌将“了尘”毙了。 但是,被捆在水牢中央岩石上的兰香姬,这时已仰面望着沿绳而下的萧琼华,欣喜惊异的问道:“姐姐,您是……您是不是和鹏弟弟一同来此?” 萧琼华一面向下滑,一面颔首说:“是的,我表弟就在上面。” 话未说完,兰香姬已恍然似有所悟说:“您是不是塞外蓝阿姨的女儿琼华姐姐?” 琼华一听兰香姬呼自己的母亲“蓝阿姨”,一阵亲切电流立即遍布全身,于是飘身纵落兰香姬的身畔,含笑说:“姐姐可不敢当,我恐怕要比你小呢。”说话之间,玉腕一翻,一蓬青源剑光一闪,“青冥剑”已撤了出来。 兰香姬知道要斩断牛筋绳,是以,继续兴奋的说:“三年前小妹与我娘去府上时,姐姐恰巧去了冷香谷,当时蓝阿姨说,你比我早生了六个月。” 萧琼华一面小心的削断牛筋绳,一面笑着说:“你记得这么清楚。” 兰香姬立即兴奋的说:“小妹怎能忘记呢?当时因为没有见到你,小妹还不开心了好几天呢。” 萧琼华见兰香姬一片真诚,于是一笑说:“真的?那真是太失礼了。”说着,已将足踝上最后一圈盘绳剪断,因而关切的说:“你站起来活动一下看。” 如此一说,兰香姬脸上的笑容立敛,不由黯然摇摇头说:“小妹的脊椎穴,已被“了尘”用针定死了,如不用真力吸出来,小妹根本无力走动,只能用两手爬。”萧琼华一听,立即抬头向蓝天鹏看来。 蓝天鹏看了萧琼华和兰香姬亲切对话,心中正在高兴,这时一听又惊又怒,不由望着萧琼华,催促说:“时间紧迫,快将兰姐姐救上来。” 萧琼华深觉有理,立即将兰香姬抱起,要她双手攀绳上去。兰香姬虽被困了几天,但她除了两腿不能动外,真气尚充沛,加上时间紧迫,一双玉手,紧握细索,交线向上攀来。萧琼华不时在下面给她鼓励,深怕她攀不上去,如果萧琼华也攀上托她的脚部,又怕细索不牢被拉断了。上面的蓝天鹏,同样的怕攀上去,是以一面鼓励,一面早已伸下手去。 兰香姬仗着一股少女的自尊矜持和求生欲,终于咬牙苦撑到了尽头,她立即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的心田不由一阵汹涌,亲切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在这些混合的情感中,尚有一些甜甜的滋味,那就是爱情。兰香姬无法再抑制她芳心深处升起的激动和感激,她模糊的视线已看不清她提出圆孔的蓝天鹏,因为她的热泪,已夺眶而出。 蓝天鹏觉得应该尽快离开此地,是以他无暇多想,将兰香姬抱在怀里,同时向着地下圆孔,低声急呼:“表姐,表姐,快上来。” 来字方自出口,圆孔处绿影一闪,萧琼华已飞升上来。萧琼华急于上来的原因,就是准备来抱兰香姬,这时见兰香姬已托抱在蓝天鹏的怀里,索性大方的一挥手,催促说:“表弟,你抱着兰妹妹先走,我在后面掩护你们。” 一直闭目流泪的兰香姬,一听萧琼华说抱着她先走,一阵羞急,不由急声说道:“琼华姐姐,小妹认得路径,我们还是一同走吧,万一碰上他们,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容易应付。” 萧琼华一听觉得有理,立即颔首说:“走吧,我们先离开此地。” 于是,两人抱着兰香姬飞纵出石室,直向正西驰去。一阵疾驰,已驰下斜坡,越过深谷,已到了一座高峰处。蓝天鹏抱着兰香姬,纵驰如飞,丝毫不减他平时的速度。萧琼华在前,一面前进,一面观察有无暗桩或高手潜伏。正在向峰北疾走,伏在蓝天鹏双臂中的兰香姬,突然问:“琼华姐,我们去什么地方?” 萧琼华以为兰香姬知道,因而迷惑的说:“我们不是去王樵户家吗?” 兰香姬一听,立即摇头说:“王樵户家距此尚有二十里地,况且都是崎岖山路……” 蓝天鹏望着萧琼华问:“表姐,你看怎么办?” 兰香姬立即抢先说:“绕过峰角南边,斜岭上有座山神庙,先到那边将小妹脊椎穴的针取出来,我们再一起走,岂不更好?” 萧琼华点点头,说道:“好,现在我们就先奔山神庙。”于是,又蜇身回转,沿着峰角,直奔正南。绕过峰角,西南方果然是一座广大斜岭。 萧琼华一看广岭情势,不由关切的问:“兰妹妹,你认为岭上山神庙有没有人?”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不会的,因为此地距“纯阳宫”已远,而且又在后山,除非情势紧迫,那里从来不安置暗桩。”说此一顿,又有怀疑的说:“自从小妹关进水牢里以后,有没有派人看守,小妹就不知道了。” 蓝天鹏一听,立即肯定的说:“根据水牢内未安置弓箭手来看,山神庙里也不可能有人。” 萧琼华深觉有理,立即颔首说:“好,那我们就奔山神庙吧。”于是,展开轻功,径向正南广岭驰去。就在两人起步的同时,正东水牢方向,突然响起数声惊呼。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说:“表姐,他们发现兰姐姐被救了。”萧琼华一听,反而挥手示意停止,所以两人都停了下来。 兰香姬因为自腰下还不能移动,心中比较惶恐,因而,焦急的说:“既然他们发现了,便得脱身,前面有个山洞,琼华姐姐可将小妹藏洞内,你和鹏弟弟先走……” 萧琼华未等兰香姬说完,立即反对说:“那怎么可以,万一被搜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吗?”说罢,又望着蓝天鹏沉声道:“表弟,我看我们索性和他们据理力争,并趁机向他们要人吧。” 蓝天鹏也觉得明天再来,不但浪费前去老君庙找汴氏二贼的时间,而往返奔波,也过份消耗体力。于是,毅然颔首,沉声说:“对,既然和他们据理力争,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萧琼华一听,立即反对说:“现在你不能和他们照面……” 蓝天鹏听得一惊,不由急声说:“这怎么可以,姐姐一人……”兰香姬怕有损萧琼华的自尊,她不能随便插言,但由她的神色看,显然也认为萧琼华一人无法应付。 萧琼华立即解释说:“我这样做,只是整治“了尘”,我一人当然不能应付他们那么多人,我的意思,我们应该如此如此。”说站,立即将她心中的计划说了出来。 蓝天鹏和兰香姬一听,都没有表示意见,显然两人都关心的意见是否能成功!就在这时,水牢方向已传来一片喝声和呐喊!蓝天鹏三人转首一看,只见水牢方向的平崖上,已燃起数十火把,正一面呐喊,一面摇摇晃晃的向这边驰来。 萧琼华一见,立即以命令的口吻,沉声说:“快把兰妹妹给我。”说着,不由蓝天鹏分说,已将兰香姬接了过去,同时,催促说:“你必须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否则,从今以后,休想我再理你。”说罢转身,抱着兰香姬,径向广岭上驰去。 蓝天鹏到了此时,只得冒险行事,借着树木掩蔽,展开轻功,径向高崖前驰去。由水牢方向追来的人,举着数十火把已到了崖下,而且,在摇晃的火光下,能隐约的看到大约有两百多人。随着对方的渐渐驰近,火光已照及岭下,而托抱着兰香姬飞奔的萧琼华,却尽走地秃无树之处。 萧琼华诚心要对方发现,特别飞身纵上一方大石上,停身张望。由于萧琼华的剑穗上,有一颗血红宝珠,加之穿着一身绿亮缎劲衣短剑氅,不出两次,已被崆峒的人发现。当被追赶的人发现的时候,立即掀起一阵吵杂呐喊声。 “嘿,快看,在那里了。” “啊,是个女人。” “快分两路抄追,不要放走了她呀。” “不错,她手里还抱着兰姑娘。” “好大胆,居然胆敢只身单剑前来救人。” “快追呀,正是报告上说的那个绿衣丫头。” 纷纷乱嚷乱吼中,速度顿时加快,但是,就在吵嚷声中,众人身后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内力充沛,声震谷峰的高声佛号:“无量佛,善哉,善哉,贫道已达,女施主还不止步吗?” 萧琼华一听,尚未开口,兰香姬已惊惶声说:“琼华姐姐,不好了,我大堂哥来了。”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他来得正好,省得我们明天再来了。”说话之间,到了一片宽广的草坪细石地带,索性停下来。 这时候数十火把已越过深谷,正急急向岭南来,尤其听了“玉虚上人”的那声佛号后,每个人都显得十分兴奋,但却个个禁若寒蝉。只见在数十火把之后,一道快速灰影,快如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而在那道快速灰影之后,尚跟着四道快速身影,只是愈拉愈紧,疾驰而来。 萧琼华先将兰香姬放在一方岩石上,同时,叮嘱说:“兰妹,你放心,任何人伤不了你一根毫发,如果愚姐没有这份把握,也不敢冒这个险,也不敢大胆的这么做。”兰香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时心里担忧的,却是为了蓝天鹏和萧琼华,不知他们两人能否闯得下山去。 就这刹那间,人影一闪,已多了一位白发银须,上插玉辔,面色红润如婴儿的灰袍老道人。灰袍老道人,目光如灯,手持银鬃佛尘,卓然而立,不怒而威,他先以严厉的目光看了萧琼华一眼泪视兰香姬,沉声访问:“兰香姬,你还不过来吗?” 兰香姬一听,仅低声喊了声“大堂哥”,立即掩面哭了。就在这时,身后的四道快速身影也赶到了,虽然个个怒形于色,但却俱都恭谨的立在“玉虚上人”身后五尺之处。紧接着,数十火把,两百余众,也赶到了。萧琼华傲然立在右侧,神色自若,毫无惧色,随意看了一眼“玉虚上人”,身后的四个金簪道人。 “了尘”、“了净”,她都见过,年青健壮的一人,必是剑术惊人的“了因”,另一三角脸,猴儿腮,蓄着几根狗缨胡的自然是“了凡”。高举火把,以及围成一个半圆形的两百人中,除了一部分是崆峒派的二三代弟子外,大都是玉虚网罗的黑道人物,方才的独眼老人等人,也在其内。 萧琼华看了这情形,断定了独眼老人,赶到“纯阳宫”,不见了“了尘”,将消息报告“玉虚上人”,才去水牢,发现了兰香姬被劫。正在思索,蓦闻三角脸的“了凡”,怒声说:“你这位女施主,好不懂武林规矩,本派掌门师尊问你尊姓芳名,你为何充耳不闻,故意不理?” 萧琼华看了一眼“了凡”,冷冷一笑说:“本姑娘要回答真正不知道我名字的人,如果是明知故问……” “玉虚上人”虽然已动嗔念,但他当着这么多黑道人物,又不得不保持他长者之风,和一派之尊,是以,淡淡的问:“女施主是说贫道明知故问?” 萧琼华淡淡的说:“如果上人的确不知,也可问问今高足“了净”。” “了净”最怕的是萧琼华提到他,这时一听,不由大吃一惊。“玉虚上人”缓缓的回头,沉声问:“了净。” “了净”早已惊得手心沁汗,赶紧向前稽首,躬首说:“这位女施主,姓萧名琼华,人称“倩女罗刹”……”“倩女罗刹”四字一出口,所有在场的人,个个神色一惊,俱都脱口一声惊啊,莫说“玉虚上人”动容,就是错卧在大石上的兰香姬也不由一愣。这真是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在场的人,几乎一半以上的脸色,已没有一傲气,甚或有不少人面露惧意。 “了净”见问,不敢说出在“玄真观”中,只得谎言说:“弟子在此途中,曾与这位萧女施主相遇,并未交手。”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为何不说是在老龙潭玄真观中?” 就在“玉虚上人”神色一沉,尚未开口之际,三角脸的“了凡”,已怒声说:“老龙潭也是来此必经之地,自然也可称为途中,你夜入本派总坛,劫走叛派弟子,又见长者,做不为礼,已犯了武林大忌……” 萧琼华未待“了凡”说完,已冷冷一笑说:“本姑娘敬的是那些德高长者,礼的是那些仁慈前辈。” “玉虚上人”一听,再也无法镇定,不由怒声说:“你说贫道无德?无仁……” 萧琼华慢条斯理的点点头说:“不错,假设你是一个仁慈有德的长者,便不会把自己的堂妹,关在水牢里,非但用故筋捆紧身体……” 话未说完,“了尘”突然厉声说:“她通敌叛派,私授本派剑法。” 萧琼华却一挥玉手,讥声说:“了尘道长,你何事这么紧张?莫非你心里有鬼?” “了尘”一听,宛如疯狂一般,翻腕撤剑,同时厉声说:“你方才暗算贫道,又劫走兰香姬,贫道恨不得食你的肉,寝你的皮”说话之间,长剑已经撤出,飞身向前,挺剑便刺。 在场的众人,因为萧琼华毫无准备,不少人为之一震。就是“玉虚上人”,也不由沉声阻止说:“了尘回来——” 来字尚未出口,只见萧琼华娇躯神妙的一闪,耀眼青芒已现,接着一声娇叱:“你也配和我动手?” 娇叱声中,青芒突然暴涨,惊虹般的一连数问,“了尘”厉嗥一声,飞身暴退三丈——但是,就在“了尘”厉降暴退的同时,众人眼睛一暗,萧琼华手中的青冥剑已收入鞘内。再看退后三丈的“了尘”,非但头上的道髯不见了,而颈下的道袍也被萧琼华的剑划破了两三道。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即使“玉虚上人”也愣住了。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了尘”,本姑娘虽不杀你,但你也活不了半个时辰。” “玉虚上人”见自己的大弟子,被人家一个照面就削发破衣,老脸上自然毫无光彩,因而冷冷的一笑说:“难怪萧琼华萧施主如此狂傲无礼,目无长者……” 萧琼华未待“玉虚上人”说完,立即淡淡的说:“上人,现在我们不谈这些,你的无仁无德我没有谈完呢?” “玉虚上人”一听,再也无法忍耐,不由厉声讨道:“贫道将兰香姬捆在水牢里,难道就无德无仁了吗?” 萧琼华也突然剔眉怒声说:“但是你却在派人严密监守下,还有用钢针定了她的脊椎穴。”话一出口,全场一片惊啊,“玉虚上人”和“了因”都惊呆了。 “玉虚上人”面色苍白,浑身微科,突然厉声说:“一派胡言,我都不信。”说话之间,就待大步向前。 萧琼华一见,立即剔眉怒声说:“且慢。” “玉虚上人”对萧琼华已有了顾忌,因为方才砍掉“了尘”的那一招玄奥剑式,他还没有观察清楚。这才一听萧琼华喝止,只得止步沉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你既然不信,何不问你的大弟子“了尘”?你方才唤兰姑娘时,她为什么没有遵命过去,本姑娘为何一直抱着她跑到此地?”如此一说,在场的黑道豪杰,立即掀起一阵私议和骚动。 “玉虚上人”听罢,立即忿忿的转首去看“了尘”。转首一看,不由怒声问:“了尘,你好大的胆子,你将兰香姬私自上绑,尚且意尤未足而竟胆敢用钢针,还定了她的脊椎,你欺师逛行,罪不容赦,你还不举掌自毙。” 毙字方自出口,一个苍劲声音已朗声说:“上人暂请宽容。”萧琼华循声一看,正是那个独眼老人。 只见“玉虚上人”,特意地放缓声音问:“施主有何教言?” 独眼老人微一躬身,谦声说:“不敢,老朽以为“了尘”道长,对姑娘处置,虽然有些过当,但他为了阻止蓝天鹏前来劫牢,已是不得已之事……” 话未说完,萧琼华冷冷一笑说:“蓝天鹏决定明天绝早登山投柬,公然向上人要人,他岂肯前来劫牢?” 独眼老人立即沉声问:“那你为何前来?” 萧琼华冷然一笑说:“本姑娘与兰妹妹,将来同是一室姐妹,为了她免受一夜之苦,特来此地将救走。” 三角脸的“了凡”,眼珠一动,突然插言问:“这么说,你是一人前来的了?” 话声甫落,“玉虚上人”已嗔目怒声说:“不必和她多说,快把兰姑娘扶回来,先将钢针取出来吧。” 萧琼华一听,立即剔眉沉声说:“且慢,哪个敢前进一步,我立即要他血溅此地,我方才曾有言在先,兰姑娘已是我的同室姐妹,她已是摩天岭香谷未来少夫人,要取钢针,我们自会动手,用着不尔等费心。” “玉虚上人”一听,突然怒声问:“你说兰香姬已是冷香谷未来的少夫人,这件婚事,得到何人的允许?” 萧琼华冷冷的笑,说:“当然是吉女侠,难道还是你这位已入玄门的大堂哥不成?” “了凡”、“了净”两人一听,趁机怒声说:“启颤师父,这丫头擅杀本派弟子,一直与本派为敌,现在又冒犯师父,目无长者,已犯了武林大忌。” 话未说完,独眼老人等人,也纷纷怒声说:“上人,了凡道长说得对,今天如让丫头活着走下去,上人还有何面目称霸武林?再说,我们为了替黑道屈死在她剑下的朋友报仇,宁愿落个齐上围攻,也要将这丫头置死,留下兰姑娘。”如此一嚷,齐声呼喝,“了净”“了凡”,以及恨透了萧琼华的“了尘”,更是一声厉喝,同时翻腕撤剑。 就在“了尘”等人撤剑鞘的同时,正东高峰上,突然响起一声悠扬长啸。啸声一起,直冲霄汉,震荡群峰,响彻夜空,在场的人众,包括“玉虚上人”在内,无不大吃一惊。众人循声一看,只见正东高峰上,一点亮影,势如流星,挟着那声悠扬长啸,直向这边广岭前驰来。那点亮影,愈驰愈疾,由一点变数点,最后终于幻成一道银线,而那些长啸,也变得愈来愈震耳了。在场众人,这才个个暗自吃惊,俱都面色大变,知道来了顶尖高手,只是不知是哪一派的长老人物。那道银线好快,眨眼之间,已到近前,那声长啸虽然已止,但维绕夜空群峰间的余音,依然不绝。亮影一闪,萧琼华身前已多了一个银衫银剑,丰神如玉的英挺俊美少年。 “了尘”和“了净”两人定睛一看,面色大变,不由脱口急声说道:“蓝天鹏……”话一出口,全场一片惊呼,“玉虚上人”的一张老脸,也变得十分阴沉难看。 蓝天鹏剑微剔,目间冷辉,威凌的一扫全场,冷冷一笑说:“尔等这些人众,个个摩掌拳擦掌,尚有三位道长,手仗长剑,难道要在崆峒派的总坛重地,表演武林肖小惯用的群打圈斗不成吗?”如此一说,“玉虚上人”首先心慌,赶紧宣了声“无量寿佛”。 萧琼华一见,立即淡淡的说:“表弟,这位头插玉簪、手持拂尘的道长,就是崆峒派一派之长的“玉虚上人”。” 蓝天鹏见萧琼华已经点明,为了尊重武林规矩,特地上前两步,躬身一揖,同时,朗声说:“原来是“玉虚上人”,“玉虚”前辈,晚生蓝天鹏,方才不知,言语多有冒犯,特请宽恕不知之罪。” “玉虚上人”见蓝天鹏虽然以礼相见,但称晚生而不称晚辈,心中自然仍有些不尽悦,但比起萧琼华,根本没将他放在眼内,不知光彩了多少倍。于是,再度宣了个佛号说:“蓝少谷主,年少英才,仗着一身奇绝武功,飞驰本山,如人无人之境。” 蓝天鹏一听,立即欠身说:“前辈与四位高足,以及大江南北的各路英雄,俱在此围截在下表组,整个崆峒总坛,形同虚设,自然任由晚生飞驰。” “玉虚上人”一听,崆峒总坛,形同虚设,老脸不由一红.立即沉声问:“蓝少谷主,我们不必多费唇舌,有话请明白说.贫道一一领教。” 蓝天鹏自然的微一欠身,说:“不敢,晚生本待明晨绝早上山.既然在此相遇,免却了明晨再来烦扰。就请前辈先说明将兰姐姐禁在水牢的原因和经过。” “玉虚上人”一听,立即怒声说:“她将贫道苦研剑法,私下传授于你,论罪应当即时处死,贫道念她年幼无知,格外恩慈,才将她禁在水牢思过……” 话未说完,萧琼华突然沉声说:“既然格外恩慈,用蛟筋捆绑,用钢针定穴,这又该怎么说呢?” 蓝天鹏一想到“了尘”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对付兰香姬,便不由暗泛杀机,满腹怒火,不由冷冷一笑说:“前辈,这便是你说的格外恩慈吗?” “玉虚上人”被问得老脸通红,不由怒声说:“这些俱是“了尘”私下所为,贫道定要严惩他欺师之罪,但是兰香姬私自授你剑法,所犯之罪,尤甚“了尘”了。”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要说与人动手过招,为了保全生命与师门声誉,而以绝技退敌,就认为是以师门绝学之罪……” “玉虚上人”未待蓝天鹏说完,已厉声插言说:“但她却是一个剑式,反复施为。” 蓝天鹏微微颔首说:“不错,那天晚上,兰姐姐一人应付历山兄弟两人,每在极端危急之下便以一招玄奥剑式逼退厉山兄弟二人,但是,厉山兄弟看出兰姐姐念他们上人有亲戚关系,不敢将他们罪之于死,是以,愈加纠缠不休……” “玉虚上人”立即恨声说:“但她却连番施展数个不同剑式。”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据晚生所知,仅有一个剑式。” “玉虚上人”坚持说:“数个剑式,贫道尚有人证在此。”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那就请前辈唤他出来,当众说个明白。” “玉虚上人”一听,立即回顾左右两百人众中,沉声郎喝:“胡虎何在?”但是,两百黑道英豪,竟没有发现胡虎跟来,但是,只有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了尘中了兰香姬的要协计,偷偷将胡虎放走了。 “玉虚上人”见没有人应声,甚觉下不了台,立即望着“了凡”四人,厉声问:“胡虎呢?”“了尘”四人,俱都俯首无语。 “玉虚上人”一看,断定这件事可能受了“了尘”等人愚弄,正等说什么,“了因”已毅然说道:“启禀师父,弟子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如此一说,“了尘”和“了净”等人,俱都怨毒的目光望着“了因”,手中提的剑也跃跃欲刺。 “玉虚上人”一看,已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即怒声说:“有话回去再说。” 蓝天鹏冷冷,笑说:“玉虚前辈,这便是“了尘”道长为何用蛟筋捆绑兰姐姐,钢针定她穴道的道理了,因为兰姑娘乃你……” 话未说完,自知大势已去的“了尘”,突然厉喝一声:“道爷和你拚了。” 了字出口,神情如狂。双手握剑柄,连人带剑,猛向蓝天鹏刺去。蓝天鹏冷冷一笑,未见如何作势,略微一闪,右手疾出如电,振腕一绕,一握住了“了尘”的双腕。紧接着,趁“了尘”飞冲之势,反臂一抡,同时沉声说:“去吧。”吧字出口,“了尘”的身体,硬被抢了一个半圆形,呼——的一声,又被摔了回去。 “了因”一见,大喝一声,飞身前扑,伸臂将“了尘”接住!蹬蹬蹬,由于来势凶猛,“了因”虽将“了尘”接住,但仍被强劲的惯力,震退了三步。在场的英豪一见,俱都惊得目瞪口呆,因为崆峒派,金簪级的人物,个个身手不凡,如今竟被蓝天鹏像捉小鸡般的摔回来,令人怎的不惊?怎的不骇?再看“了因”放在地上的“了尘”,早已晕死了过去。 就在这紧张混乱的同是“了净”和“了凡”已悄悄退进入群中,趁人注意场中之际,转身狂逃而去。蓝天鹏怕一经点破,“玉虚上人”必然去追“了净”两人,那时势当场大乱,明天还要登山求见,又要耽误了前去甘西老君庙的日程了。是以,立即向“玉虚上人”一供手说:“现在兰姐姐私传在下剑式一事,业已澄清,虽然有人暗中布置,另有图谋。” “玉虚上人”被“了尘”两次出击的被制丢尽了颜面,早已大动嗔念,同时,他也相信了兰香姬对他的劝解之言,只要有蓝天鹏在武林的一天,他“玉虚上人”休想称霸中原,休想领袖武林。但是,他又不信蓝天鹏的剑术,的确像兰香姬说的那样惊人,是以冷冷的一笑说:“蓝少谷主,你和萧姑娘星夜闯山劫人,如果你胜了贫道弟子“了因”,贫道便既往不究。” 蓝天鹏微一欠身,感激的说:“多主谢玉前辈,但不知和了因道长,比些什么?” “玉虚上人”淡淡一笑说:“当然是剑术。” 蓝天鹏一听,俊面上立现迟疑之色,略微一顿,终于含笑说:“晚生继承师伯衣剑,设非一派之尊或顶尖高手,绝不撤剑,好在了因道长,即是贵派未来的掌门继承人。” 话未说完,在场英豪中,不少人脱口一声惊啊,立即掀起一阵骚动,即使一直掩面低泣的兰香姬,也不禁惊得倏然抬头。“玉虚上人”虽然私下确有此意,但却不愿别人公然揭出来,这时一听,不由瞪目怒声说:“蓝少谷主,你已犯了武林之……” 蓝天鹏淡淡一笑,说:“前辈四位高足,三位准备杀师弟叛尊师,难道不应该立他为贵派一派之尊的掌门人吗?” “玉虚上人”一听,顿时大惊,不由脱口急声说:“你……你说什么?”说罢,转首后看,除了晕厥在地上的“了尘”外,“了净”“了凡”,早已不知去向。看了这情形,“玉虚上人”心里已经明白,群豪又是一阵私议和骚动。 “玉虚上人”又惊又恼,又羞又急,不由望着“了因”问:“了净两人离去,你为何不加阻止?” “了因”赶紧稽首躬身说:“弟子将大师兄放在地上后,再抬头,二师兄和三师兄已经不见了。” “玉虚上人”以威凌的目光扫了在场的群豪一眼,沉声道问:“本派的两个叛徒,是由哪几位英雄面前经过的?” 就立在“了因”身后不远的几个黑道人物,同时朗声说:“两位道长见“了尘”道长失手,神色惊急,私自对了一个眼神手势,便由我等之前走出去。” “玉虚上人”不由懊恼的说:“诸位为何不将两个叛徒截住?” 那几人一致解释,说:“我等以为两位道长,前去另想办法,谁知道他们是逃走?” “玉虚上人”冷冷一笑,满脸怨毒的说:“贫道不但要通知本派所有门人分头捉拿,还要遍发武林贴,请求各大门派,一致捉拿。” 蓝天鹏在旁立即插言说:“天台的松峰,老龙潭的松云,还有恶仆胡虎,就在现场还有一位知道他们三人秘密的人……” “玉虚上人”一听,不由急切的脱口问:“是谁?” 蓝天鹏转身一指兰香姬,郑重的说:“就是兰姐姐。”“玉虚上人”和“了因”,以及在场的群豪等人俱都愣了。兰香姬虽见事情已经揭穿,但她仍不希望蓝天鹏当群指出来,这时既然心上人说出来了,只有以掩面哭泣表示承认。 蓝天鹏立即郑重的继续说:“这便是“了尘”道长,为什么要用蛟筋捆绑兰姐姐,还要在她的穴道上定了钢针的原因。” “了因”一听,立即望着神情沉痛忿怒的“玉虚上人”,躬身说:“弟子斗胆请求,取出兰姑娘脊椎内钢针要紧,恭请师父格外施恩,俯允停止比剑。” “玉虚上人”一听,立即沉声说:“一派之尊,岂可戏言。” 蓝天鹏明白“玉虚上人”真正的用意,立即冷冷一笑说:“何谓戏言?因情势所迫收回成命的掌门人,何止前辈一人;前辈坚持比剑的目的,也不过要看晚生的交手过招之时,是否施展前辈所传给兰姐姐的剑式……” “玉虚上人”也不避讳,立即坦白的颔首说:“不错,这正是贫道的意思。” 蓝大鹏一听,放肆的哈哈一笑说:““银衫剑客”,以剑术称尊武林,一生鲜逢敌手,与今高足过补,何须偷学别人凡俗剑式……” 话未说完,“玉虚上人”早已大怒,不由怒轧花:“很好,你不说,贫道反倒忘了,现在你既提起,贫道也正好向你讨教几招昔年“银衫剑客”不传之秘。”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晚生来此目的,一是救人,一是完成大师伯昔年未赴之约会……” 话未说完,“玉虚上人”已颔首沉声说:“很好,现在开始吧。”说罢,已向“了因”挥了一个手势。 “了因”内心毫无制胜把握,因为他深信兰香姬没有骗他,蓝天鹏的剑法,的确远超过兰香姬和他。这时见师父“玉虚上人”已挥出比剑开始的手势,只得飞身纵至场中,翻腕撤剑,长剑在火把的照射下,耀眼生辉,一望而知是一柄宝剑。“了因”撤剑在手,立即一手叩剑,一手单掌合什,微一稽首说:“蓝少谷主,请亮剑。” 蓝天鹏见“了因”仪表不凡,言行谦虚,先有几分好感,加之“了因”与兰香姬志趣相投接近,而且,“了因”现在已是道道地地的崆峒派的未来掌门人,也必须对他客气几分。于是,他抬肘撤剑,轻按哑簧,“卡喳”一响,立即传出一阵嗡然龙吟,彩华门处,“银虹剑”已撤出鞘外。这时,全场人众,具都屏息注目,除了数十火把燃烧的轻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因为,一个是“玉虚上人”亲授“广成子”秘芨,而又刚刚坐关期满的“了因”,另一位则是时下轰动武林,震惊江湖,昔年一代大剑豪“银衫剑客”的衣剑继承人。这两人的比剑,必是他们这一生中,第一次亲眼看到的最精彩,最精绝,而又最激烈惊险的一场比剑。 蓝天鹏将剑撤出,叩剑拱手,谦和的一笑说:“了因道长,请赐招。” “了因”也不再客套,为了崆峒派的武林中的声誉,他决定全力以赴,而且,决心以坐关期间参悟出来的绝招取胜。于是,一引剑诀,朗声说:“请恕贫道有暨了。” 了字出口,飞身前扑,先演一招“仙人指路”,看看招式将老,倏变“花吐百蕾”剑尖幻起无数银花,迳奔蓝天鹏的上中下。蓝天鹏旨在警告“玉虚上人”,是以,一等“了因”的剑势绽出无数银花,身形快如奔电般的一旋,立即幻起五六个亮银剑影。同时,一招满天花雨,方圆数丈内,立即罩满了耀眼彩霞,光芒远及群豪,倒身地上的“了尘”也在剑光笼罩之下。 群豪只觉彩华耀眼,寒气袭面,本能的纷纷后退,有不少人惊得脱口一声轻啊!“玉虚上人”一见,面色大变,只得大喝一声:“蓝少谷主请停止,贫道已经认输了。”话声甫落,彩华尽敛,蓝天鹏非但银剑人鞘,而且仍立原处。“了因”一定心神,飞向退了回去。方才纷纷后退的群豪,不少人面色,仍显得十分震惊。 蓝天鹏先向“了因”一拱手,谦和的说:“承蒙道长礼让。” “了因”没想以蓝天鹏的剑术身法,俱都如此神奇,自觉无话好说,仅稽首躬身还了一礼。“玉虚上人”一等两人完成武林比武后的应有礼节,立即望着蓝天鹏和萧琼华,肃容郑重的说:“蓝少谷主,萧姑娘,你们今夜前来,除了救贫道的堂妹兰香姬,还有何事?” 蓝天鹏略微想了想,他看得“玉虚上人”意志颓废,决无野心再企图领袖武林了,是以,淡然一笑摇摇头说:“没有了,多谢前辈。” “玉虚上人”立即惨淡一笑说:“说多谢的应该是贫道,少谷主和萧姑娘,不但救了贫道堂妹,还救了本派千秋大业根基,贫道教徒不严,训诲无方,自己派中之事,尚且无能治理,怎能再存颜奢派领袖武林?”群豪一听,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 “玉虚上人”慨然一叹,继续说:“贫道年迈,险些断送了本派千年根基,说来愧对祖师,自明日起,解散各地分舵组织,并于一月之内,将掌门职位供给“了因”接替。” “了因”一听,慌得急忙稽首,躬身低呼:“师父……弟子无能……” “玉虚上人”一听,立即挥了一个手势,继续望着蓝天鹏谦和的问:“届时还请小谷主和萧姑娘双双驾临参加典礼。” 蓝天鹏连忙道:“在下因为家仇未报,恐怕到时候很难赶来。” “玉虚上人”惋惜的说:“届时两位不到,定然失却不少光彩。”说此一顿,举手一指兰香姬,关切的问:“贫道堂妹兰香姬……” 蓝天鹏立即会意的说:“钢针就由晚辈两人代取。” “玉虚上人”莞尔一笑说:“她已是你们冷香谷的少夫人,当然应该随你前去。” 蓝天鹏听得俊面通红,神情不由一愣。“玉虚上人”一见,面色立变,不由关切的问:“怎么蓝少谷主你?” 蓝天鹏断定是萧琼华刚才讲了什么,立即涨红着俊面,讪讪的说:“噢……晚辈不知前辈怎的晓得此事……是以感到意外……” “玉虚上人”一听,愉快的哈哈一笑说:“这是方才萧姑娘说的……” 萧琼华想起该走了,急忙将兰香姬由石上托抱起来。兰香姬依恋的望着玉虚,不由戚声喊了声“大堂哥”。“玉虚上人”再度哈哈一笑说:“香姬,我早已对你说过,你是我们兰家最有福的人。”兰香姬一听,自然知道是指她嫁给了蓝天鹏,是以羞得娇靥通红。 蓝天鹏也趁机一揖到地:“前辈珍重,晚辈就此告辞了。”揖罢直身,就在“玉虚上人”和“了因”等人“后会”声中,和萧琼华转身向广岭深去,如飞驰去—— 兰香姬伏在萧琼华的香肩,不停的抽噎,她心里激动,同时,对萧琼华有着说不出的感激。因为萧琼华是蓝天鹏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弟,根据他们两家的情势,一个是独子,一个是独女,已是一对不折不扣的小夫妻了。她知道,这件事虽然还没有禀告母亲,但她深信,母亲不但不反对,而且还会格外高兴。抱着兰香姬飞驰的萧琼华,她虽然不十分明白兰香姬为什么抽噎饮泣,但她深信多少与婚姻有点关系,是以,不便对兰香姬出言安慰。 在前面一直飞驰的蓝天鹏,突见前面林隙中现出一道石墙,不由脱口的说:“姐姐,前面可能就是山神庙了。”说罢回头,恰巧暗自哭泣的兰香姬,也正发声抬头。 蓝天鹏心中一惊,不由关切的问:“姐姐为什么哭了?可是脊椎内的钢针移动了?”兰香姬不愿说出自己的心事,但是,也不愿增加蓝天鹏的忧急,是以,只是摇了摇头。 萧琼华一看,立即忍笑嗔声说:“你快去看看山神庙里有没有人吧。”蓝天鹏一听,又关切的看了兰香姬一眼,转向向山神庙门前驰去。 驰至门前一看,门户尚称完整,庙墙也没有坍塌,院中不大,中间仅有一大间石砌高脊大屋的。进入屋门一看,里面除了一张柏木大供桌,和一两张长木凳外,一切山神的陈设都没有了。地下尚称干净,还有随时以石头叠起的临时灶,灶上还有一个完好能用的砂锅,显然是派在此担任暗桩的人所使用。打量间,萧琼华已托抱着兰香姬走进来。 蓝天鹏一见,立即吹去供桌上的灰尘,急声说:“就将兰姐姐放在桌上吧。”萧琼华立即依言将兰香姬放在供桌上,同时,帮她伏身躺好。 兰香姬一面伏在桌上,一面忧急的说:“前两天小妹还知道钢针的位置.现在腰部十分疼痛,不知满钢针定在什么地方了。” 萧琼华立即宽声说:“不碍事,我会解开你的后衫,看清楚了再取。” 兰香姬一听,有些迟疑的说:“姐姐……是不是让鹏弟弟……” 萧琼华自然懂得兰香姬的意思,是以正色说:“当然是鹏弟弟为你取呀,你知道姐姐可没有那么深厚的功力呀。” 萧琼华立即半玩笑半认真的说:“现在哪个不知鹏弟弟已是你的未婚夫婿,你还怕什么?” 兰香姬一听,立即感激的望着萧琼华,真诚的说:“这些都是姐姐的恩赐,小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您……” 萧琼华听了,心中自然好过些,是以,愉快的一笑说:“快不要说这些吧,今后我们只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好服侍鹏弟弟姐姐也就幸福快乐了,还谈什么感激不感激?”说话之间,不由兰香姬分说,解开她纤腰上的丝弯带,立即将她背后的黄绿罗衫揭开来。继而,再解开中衣,和贴肉小衣,才露出脊椎穴上的青红针痕来。 萧琼华看罢,立即安慰的说:“还好,并没有恶化,仅红肿而已。”说罢,这才转首对蓝天鹏,招呼说道:“喂,该你来取啦。” 蓝天鹏一听,又看了一眼萧琼华,立即将右掌轻轻贴在兰香姬的柳腰上,掌心微凸,扣住针痕,立即暗运真力。真力一骤,徐徐施展“吸”字诀。随着蓝天鹏的真力加剧,兰香姬不时发出一声娇柔呻吟。蓝天鹏逐渐加力,徐徐吸引,直到他的掌心,被针头相触,才猛的加力吸引,将右掌提起来了。右掌一起,兰香姬不由“嘤咛”一声,本能的显示出内心的舒畅。一旁萧琼华,立即将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小绿玉瓶,凑进兰香姬的柳腰针孔处,滴了一滴形如水银,清香扑鼻的液体。 蓝天鹏正在低头看着掌心,取出的二寸钢针,暗暗恼恨“了尘”心肠狠毒,这时突闻熟悉的异香,不由脱口低呼:“啊,雪参冰果琼浆露。” 兰香姬一听,芳心一惊,不由回头察看,同时,惊异的问:“姐姐……你……” 萧琼华一面用纤手为兰香姬按摩轻柔,一面笑着说:“我只是滴了一滴,回头再给你饮两滴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就可上路了……” 兰香姬一听,立即感激的摇头说:“神尼的“琼浆露”秘武林珍品,滴一滴疗伤,还说得过去,好好的人,怎可随便服几滴。”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正色说:“兰妹,你别小看了“了尘”的这枚钢针,如果取拿不得法,疗治不注意,你的下半体,可能就会报废。” 蓝天鹏也趁机将手中的二寸钢针,拿起来给兰香姬看。兰香姬明目一看,只见那枚钢针上,仍沾有少许黑紫血丝,想到“了尘”的狠毒,不由恨恨的说:““了尘”如果想到有今天,他也许不会这样疯狂般的谋夺掌门宝座,甘愿背个欺师叛派的罪名吧。” 萧琼华一面继续为兰香姬按摩伤处,一面问:“兰妹,你看“玉虚上人”会怎样的处置“了尘”?” 兰香姬略微迟疑的说:“当我这次回来见到大堂哥时,他虽然对小妹在鹏弟弟面前施展广成子的剑式,极为震怒,但却也听我极力辩白,在我大堂哥他自己说,他一直到现在,仍无立“了因”为届掌门的意思。” 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问:“这件事“了尘”可曾知道?” 兰香姬说:“恐怕还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他们已经搬弄了是非,也无法更改了。” 萧琼华问:“你看“玉虚上人”会怎样处置“了尘”三人?”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这件事当着那么多黑道人物的面被揭破,我大堂哥己不必再向武林公布“了尘”三人的罪状,就由解散的那些黑道人物出去宣传就够了。我想最迟明天,就可能将“了尘”绑至祖师灵位前,加以处置。”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不由齐声惊异的说:“这么快?” 兰香姬正色说:“我大堂哥虽然年事已长,但他作起来事,仍极性急火爆。” 说话之间,萧琼华已将兰香姬的罗衫复原,同时,关切的问:“兰妹,你看看是能够坐起来?” 兰香姬暗自动所,真气虽已畅通,但仍不能运转自如,但她不便直说加蓝天鹏两人的烦心,是以笑着说:“针口处已不痛了。”说着,显然有些吃力的坐起来。 萧琼华一昂,立即笑着说:“我的傻妹妹,还是服几滴“琼浆露”吧。” 兰香姬这次没有再坚持,仅谦逊的说:“小妹服一两滴就好了。” 萧琼华愉快的点点头,说:“好吧,这里没有杯子,只有滴在你的口里了。”说着,又示意兰香姬盘膝坐限,并将绿玉瓶的小塞取下来。兰香姬知道伤势不轻,是以盘膝坐好,立即仰面张开嘴来。萧琼华一等兰香姬将口张开,丝毫没有考虑,将玉瓶凑近兰香姬的樱口倒了一下。兰香姬感觉宛如喝了一大口冰凉琼液,清香满口,知道萧琼华倒得不少,心中一惊,闭口已经来不及了。 只觉一股清凉,顺喉而下,直凉到心头,正待说什么,萧琼华已拍着她的香肩笑着说:“兰妹,将动功调息,将灵气纳人体内,我和鹏弟弟为你在门外护法。”兰香姬又慌张又感激,正待说什么,萧琼华和蓝天鹏已愉快的走向门外,她只得依言闭目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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