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顾朗直想摔东西。猛地踩了急刹车,车子以骇人的速度掉转头,堪堪错过一辆迎面驶来的黄包车,直奔霓裳酒店。急速运转的车轮在硬实的地面上擦出一串带电的尘土。 霓裳酒店包房里,在酒精和重金属音乐的刺激下,一干衣冠男人具已化身为狼。放倒凌轩的几位经理,开始压着几位陪场的女职员欺负。 秦小曼一时贪吃,想着好不容易可以跟着来到这么高级的酒店蹭饭。霓裳的招牌海鲜菜被她吃了大半,又傻乎乎地被人灌了不少酒。她只记得先是喝了不少她最喜欢的黑啤,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呛人的白酒。再后来,当她有点意识时,已经被人压在长沙发上脱得几乎什么都不剩了。 海鲜和啤酒混合的结果很快就显现。秦小曼上半身漫上了一层细小的红疙瘩。刺痒的痛感让她不舒服地扭来扭去。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因为她妖娆地扭动愈加兴奋。抓住她的两片文胸向两旁奋力一扯,伴随着一声钝钝的撕裂声,秦小曼咬着牙买到的新款黛安芬胸衣就报了废。 望着身下双眼迷离、春光大泄的女子,男人喘息一声,正要开吃,门却在这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看到一列全副武装的警察,正在狂舞的狼们均恨不得变成哈巴狗伏地乞怜。 “总,总经理,您来了,太好了!”看情形不对早早躲进洗手间里的陈辰慌里慌张地跑出来,作势就要往顾朗身上扑。 看到他,顾朗满腹怒火顿时找到了宣泄出口,长腿一抬,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陈辰哀嚎一声跪倒在地。龇牙咧嘴地看着脸色铁青的顾朗。天,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顾总竟然有这么an的一面,他发火了!陈辰此刻震惊大于疼痛。 “脱了你的衣服。”顾朗冷冷地对陈辰说道。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愤怒的寒气。 陈辰扭扭捏捏地爬起来开始脸红。虽然人家仰慕您许久,不过,陈辰担忧地瞧着满场的乌烟瘴气,这场景和地方都不对吧。 “脱!” “是是。”陈辰哆嗦了一下,忙不迭地脱掉身上的衬衣。抬头看到顾朗已经脱了上衣,露出了骨肉匀实的精壮上身,只觉口中发涩,干咽了口唾沫。 顾朗从他手中拽过衣服穿上,忽略掉他含情脉脉的注视,拎着自己的上衣走到神志不清的秦小曼面前,俯身将她裹住抱起来就往外走。 陈辰忙跟着顾朗出了门,“顾总,您歇着,我去送她就好了。” 顾朗停住脚步,冷冷看了他一眼,“不用。你负责把其他人都送回去吧。我们住一起。” 一阵携着深秋凉意的寒风卷过,已经僵化成石的陈辰的心碎了一地,望着隐入黑暗中的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他悲鸣一声:你果然还是喜欢女人。 顾朗心里窝火,开着车时不时瞪一眼蜷在副驾驶座上燥乱不安的秦小曼。 身上像有无数条着了火的小虫子在爬,刺痒难忍。嘴里面的水仿佛全被吸干了,涩涩的麻。她哼哼了两声,开始不耐烦地在身上抓挠。指甲所过之处,便留下了一道道的红痕。 顾朗腾出一只手压住她,脚下将油门踩到底,载着他们二人向家中疾驰。 秦小曼和顾朗可谓是最正宗的青梅竹马。两人的父母都是上世纪大型公企的普通职员。两人相差五岁。从小,品学兼优的顾朗身后都会跟着拖拖沓沓的秦小曼。 在秦小曼24岁的人生里,顾朗是她一出生就知道的人,再加上她父母不厌其烦地宣传,顾朗的一切简直都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秦小曼,你怎么还不学习,人家顾朗早就写完了!?” “你怎么就考这么点分?人家顾朗当年可是咱们市的状元!” 学习,体育,包括家务,秦小曼样样比不过顾朗,这些她都忍了。可是,还有—— “秦小曼,人家顾朗穿什么都好看。怎么我给你买的名牌穿你身上都像地摊货!” 秦小曼彻底怒了。他是男的,我是女的,怎么着衣服样貌也要对比?!她怀疑顾朗才是妈妈的孩子,老妈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连长相都要比较! 好在顾朗比秦小曼大了五岁,就代表着她的整个高中生活将脱离顾朗的阴影生活在阳光底下。这样的痛苦煎熬并没有持续多久。顾朗十八岁那年在所有人的啧啧称赞和秦小曼的欣喜注视下北上读书,从此迈入了与秦小曼不同的一个阶层。 秦小曼大学毕业后就在一家小公司做会计,日子还算过的去。后来,秦妈妈打完牌回来开始发脾气,顾妈妈在牌桌上炫耀,说她儿子在外头的大企业做了大官,可气派了。 秦妈妈背地里尖刻地酸了自己的老邻居一通后,满脸堆着笑牵着不情愿的秦小曼去了顾家送礼。而后,24岁的她被妈妈打包送到了顾朗的公司。作为为人所不齿的空降人员,秦小曼没有分到宿舍,又不舍得花钱租房子,便厚着脸皮跑去和顾朗挤在一起。 其实一点也不挤。三室一厅,厨房卫生间车库,各项设施一应俱全。她秦小曼不过是占用了一间小小的客房而已。 秦小曼私底下算了算,省去住宿费和车费,她的工资每个月还能余下不少。于是也就很乐意地留下来依附着顾朗这棵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