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杨玉环气得捶桌,喝斥道:“还有你!” 安乐满面羞惭,旁边的杨艳也羞愧地低下头。 “你们两个大唐贵眷,金枝玉叶!竟然被一个汉国的死女人骑到头上,作威作福!”杨玉环痛心疾首,“本公主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姑姑息怒……” “息怒?难道还要我夸你们俩?我给你们俩找条生路,免得你们死得不明不白。你们倒好,一眨眼的工夫,连奴婢的名字都起好了,一个滟穴,一个……” 杨玉环“呯”的一拳砸在桌上,“气死我了!” 两女齐齐噤声。 “你们两个给我老实交待——”杨玉环警告道:“不许夸张粉饰!更不许故意吹嘘!” 她凑到两女面前,声音压得低低的,“他有多大?” 安乐和杨艳愕然片刻,才反应过来姑姑问的什么,顿时都红了脸。 杨艳含羞举起双手,有些迟疑该怎么比大小。旁边的安乐毫不犹豫地捋起衣袖,抬起小臂往姑姑面前一伸。 杨玉环倒噎了一口气,失声道:“我肏!” 杨玉环一手按住心口,平复了一下心情,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死丫头!你吓唬谁呢!” 安乐嘟起嘴,“真的,真有这么大。” “不可能!”杨玉环拍案道:“他要有这么大,我当场把它给吃了!” 安乐委屈地不敢作声,杨艳在旁道:“一开始没这么大,然後就……” “一开始有多大?” 杨艳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能……能含在嘴巴里。” 杨玉环带着压抑不住的好奇,小声道:“你给他口了?” 杨艳点了点头。 “什么味道的?”杨玉环美目闪闪发亮,“苦不苦?” “不苦。”安乐接口道:“是甜的。” 杨玉环道:“你也尝过了?” “嗯。” 杨玉环板起俏脸,“真恶心!” “不恶心。”安乐一脸认真地说道:“甜丝丝的。” 杨玉环狐疑地看着她,“想骗我?哼哼,我看着你长大的,还不知道你?你个小笨蛋!” 安乐嘟起嘴巴,杨艳道:“是有一点点甜……” “瞎说!难道他属蜜蜂,尿蜜糖的?”杨玉环撇了撇嘴,鄙夷地说道:“还甜丝丝呢,骗人!肯定有尿味!” “没有。”安乐眼睛睁得圆圆的,“很乾净的。” “哼哼!”杨玉环一脸的不信,心里却不禁闪过那个死女人扑上去张开嘴巴的一幕…… 难不成是什么宝贝?还抢着吃?下流! 杨玉环心下啐了一口,不觉身上一阵燥热,她将衣襟解开少许,用手掌扇着风,问道:“然後呢?” “嗯?” 杨玉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後面呢?他用的什么姿势?你什么感觉?是痛是痒,还是酸甜苦辣咸,往细里说。” “嗯……”安乐想了想,“好多,我都快晕了。” “晕?”杨玉环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你是第一次,不应该疼得要死要活吗?怎么会晕?” “是有一点点痛……”安乐道:“可他花样好多,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就像坐船一样,人家一会儿就晕了。” “哈,他还挺会玩啊?”杨玉环冷笑一声,然後欺近少许,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真的只有一点点痛?” “嗯!”安乐用力点头。 “不许骗我!” “真的。” “不可能啊,”杨玉环玉指摸着下巴,小声嘀咕道:“这跟书上说的不一样啊?” 安乐和杨艳很想问问,姑姑学习的时候都看的什么书,但没敢开口。 “你怎么不说话?”杨玉环嘀咕完,扭过脸道:“让你给姑姑当眼线,通风报信呢,你个叛徒!” “我……不知道姑姑要问哪些……”杨艳满脸窘迫,羞赧地咬住唇瓣。 “嫂嫂趴在地上,被他从後面插的。”安乐道:“我看到了。” 杨艳羞道:“你——” “怎么回事?”杨玉环道:“他跟你嫂嫂做的时候,你还在旁边看着?” “嗯。”安乐点了点头,“他插得好用力,嫂嫂一直在叫。” “一直在叫?”杨玉环不解地问道:“是因为痛的吗?” 安乐道:“我看嫂嫂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嫂嫂的屁股还流血了。” “才没有!”杨艳一阵羞急,“他干萧娘娘的时候才用力呢,又粗鲁,又野蛮,娘娘都被他肏得哭出声了。安乐,你怎么不说?” “停!停!”杨玉环听得头大,愕然指着两女道:“你,安乐,还有安乐的娘——你们在一起?” 两女红着脸低头不语。 “荒淫!无耻!下流!” “太不要脸了!” “简直就是禽兽!” “不对!是禽兽不如!” 杨玉环对这种背德乱伦的行径大为光火,痛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长了几个鸡巴呢!” 杨玉环脸红得跟苹果一样,大发了一通脾气,最後到底有些放心不下,犹豫道:“呃……那个……” “他就长了一个对吧?” 卧房内,低垂的床帷终于停止摇动,正被人担心身怀奇具的程侯爷松开手,身下那具白腻的女体已经瘫软如泥,浑圆的双乳随着娇喘起伏不定,朦胧的双眸残留着高潮过後的满足和羞态,愈发娇艳。 程宗扬俯下身,在吕美人儿腮旁亲了一口,然後扯过锦被给她盖上。 分开床帷,两名艳婢早已在外面跪候多时。孙寿狐媚地张开红唇,用香舌清理主人下身的淫液,成光则拿来浸过热水的巾帕,给主人抹拭身体。 看到成光手中的毛巾,程宗扬心头一紧,方才的那番欢愉不由烟销云散。 “你们紫妈妈还没有消息吗?” 成光摇头道:“还没有。” 死丫头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没有消息?程宗扬心里发愁,一边左右看了看,“兰奴呢?” “娘娘说家里无人照应,打发兰奴带着萧氏,去赵氏跟前伺候。” 她们这点小心思,自己也能看得出来。孙寿和成光天然跟吕雉亲近。尹馥兰在这个小圈子之外,只能讨好蛇奴等人,如今蛇奴不在,就成了被排斥的对象。至于带上萧氏……多半是萧氏的身份与吕雉相冲突,让她有种危机感。 奴婢们的勾心斗角,程宗扬也懒得操心,女人们争宠,无非是便宜了自己。 他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丹田的状况,然後打发走两女,自己去了隔壁的静室,盘膝而坐,凝神敛息,专注化解生死根中那股森冷的寒意。 天色微亮,程宗扬睁开双目,缓缓吐了口浊气。 折腾一夜,只能说略有进展,但还远远不够。 观海那具尸傀实在太恶心了。娘的,等抓到观海那个死光头,非把他脑门上也开个眼儿,作成三眼尸傀! 拉开房门,和衣靠在铜炉边的安乐顿时惊醒,期期艾艾地说道:“你,你起来了……” 程宗扬歪着头道:“怎么又是你伺候?她们又欺负了你?” “不是的……”安乐鼓足勇气,“你让我说的,我都告诉姑姑了。” “就知道她忍不住打听!”程宗扬抚掌笑道:“你怎么说的?” “我告诉姑姑,你很大,一点都不痛,还很好闻,甜甜的……” 杨妞儿一贯的嘴响心怯,平时四处撩火,一到见真章的时候就怕得不行,百般耍赖。我就不信钓不上你这只好奇心旺盛的小猫! 程宗扬大笑起来,“干得好!我要奖励你!” 说着他一把抱起安乐,回到房内。 隔着薄薄的纸扉,少女的吃痛声,低叫声,讨饶声,不断传来。孙寿与成光面色潮红,目中露出羡慕和期盼的眼神。直到房内传来主人召唤,两女才松了口气,彼此对视一眼,然後扶了扶鬓发,娉婷入内。 ◇◇◇ 铅灰色的云幕低垂下来,掩住了清晨的晓色,雪花不时飘落。 大明宫外,多了一队风尘仆仆的甲士,他们似乎是远道而来,衣甲上沾的泥水没来得及清理,就匆忙赶到宫外驻守,此时疲惫间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毕竟是帝国中枢,京畿所在,即使前日宦官们与朝中的大臣彼此屠杀,血洗宫禁,仍不减风采。这些神策军很多都是第一次踏入大唐的京城,亲眼目睹长安城的辉煌与华丽,不由目眩神驰,更与有荣焉,胸膛都挺得比平常高了几分。 程宗扬放下车帘,“这帮太监连日来不停调兵,已经稳住局势了。” 杨玉环道:“他们刚在独柳树下大开杀戒,你就入宫拜会仇士良,小心别人说你阿附内臣。” “没搞错吧?我是汉国使者,阿附宦官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我。况且我是去拜见太皇太后,跟宦官有什么关系?” 程宗扬笑言以对。晨间他一时兴起,拉着安乐媟戏,结果那个香娇玉嫩的小美女纤体如酥,刚开苞的嫩穴更是柔滑软腻,妙态横生,使得他流连忘返,欲罢不能。安乐弱体难支,後来又召了奴婢助兴,若不是敖润赶来报信,自己只怕能折腾到午时。 敖润是从宣平坊赶来,今日一早,天还未亮,新任的枢密使仇士良便派人到坊中拜会,面见贾文和时道出来意,却是私下有事相求——恳请程侯以汉国太后问候安好的名义,谒见太皇太后。 仇士良的心思倒也不难猜,他刚当上枢密使,结果头一次上朝,就大大丢了回面子。若是下次上朝,朝堂上还是小猫三两只,他这个枢密使也不用做了。 为了保住地位,仇士良也是想尽了辙,如今太皇太后还宫,程侯若是作为汉使前来拜见,意味着风波已过,对内好安定本国的人心,对外也好打消诸国的疑虑。说白了,就是借此粉饰太平。 仇士良这点儿面子还是要给的,拜见太皇太后也是说得过去,程宗扬当即答应下来。 “你是想见小白吧?”杨玉环带着一丝酸溜溜的口气道:“才几天不见,就这么牵肠挂肚的?” “你这么说就不公平了,”程宗扬摆事实讲道理,“人家小白可是把身子都给我了,我牵肠挂肚难道不应该吗?哪儿像你,光是嘴巴上说,连点儿彩头都没有。” “哎呦,你想要什么彩头?乾脆把本公主包成个大红包,送你开包好了。” “一言为定?” 杨玉环啐了一口,“想得美。” “喂,”过了一会儿,杨玉环提醒道:“等你入宫,见了太皇太后,最好别在她面前提高阳。” “为什么?” “太皇太后以前很宠高阳。高阳的事惹得满城风言风语,让她很不高兴。再後来高阳失踪,她大发了一通脾气,从此宫里没人敢在她面前再提高阳。” “这样啊。”程宗扬有心拜见太皇太后时,顺便打听一下高阳的往事,闻言只好放弃。 紫宸殿外,仇士良满面春风,显然心情大好。 程宗扬笑道:“仇公,令郎可好?” “托侯爷的福,犬子的病情已经稳住了。”仇士良笑逐颜开,“多亏了信永方丈连夜作法,诵经祈福,後半夜总算退了烧,今早醒来,胃口也开了。” “令郎吉人天相,仇公後福可期。” 仇士良大笑道:“托福!托福!”说着他作了一揖,“这回的事可要多谢程侯。” “仇公客气了。” 仇士良感叹道:“侯爷也知道,朝廷里奸臣结党营私,图谋不轨,虽然昨日杀了一批作恶多端的乱党头上,可还有些个奸恶之徒在外头谣言不绝,搞得人心惶惶。程侯能捐弃前嫌,前来拜见太皇太后,这是我大唐的体面!也是侯爷的胸怀!” 仇士良狠狠拍了一通马屁,程宗扬也投桃报李,大赞仇士良行事稳妥,处置果断,毅然出动天策府,平定长安乱事,实乃治国良臣。 双方一通不着边际的互吹,皆大欢喜,仇士良叫来小太监,为程侯引路。 太皇太后所在的仙居殿内,程宗扬奉上礼物,“这是外臣来时,敝国太后亲手挑选的礼物,为太皇太后贺。” 郭氏出身高贵,性子也极为刚烈。宪宗皇帝忌惮郭家的势力,一直未立郭氏为皇后。等宪宗驾崩,郭氏由贵妃一跃成为太后,又晋位太皇太后,穆宗、敬宗和当今李昂,都是她的亲生子孙,地位尊崇。如今已过六旬,虽然能看出年轻时极美,但毕竟岁月不饶人,已显老态。 “贵使请起。霓裳,给程侯拿张凳子来。” 白霓裳身着宫装,打扮成宫人的模样,随侍左右。她几天不见情郎,本来满心幽怨,但看到他不避嫌疑,跑来见自己,怨念顿消,喜滋滋去拿凳子,顺便给了杨玉环一个白眼。 “白小痴。”杨玉环追上去,拉着白霓裳在角落里小声嘀咕起来。 郭氏笑眯眯打量着程宗扬,神情间颇为满意。 程宗扬心下暗自嘀咕,这种丈母娘相女婿的感觉是个什么情况?难道她也听说杨玉环想嫁人了? 郭氏道:“贵国太后寿庚几何?有几个子嗣?” “太后尚不及四旬,陛下龙体不豫,年前不幸驾崩。” 程宗扬没提刘骜并非吕雉亲生,毕竟不是什么长脸的事。 “也是个苦命的……”郭氏感慨一声,“那继任的呢?还是她的子嗣吗?” “回太皇太后,是外藩入继。” “唉,不是亲生的,本就隔了一层,何况是外藩入继?往後怕是为难。” 郭氏打开话匣子,絮絮说起往事。她有两个亲生儿子,一个是穆宗皇帝,一个是绛王李悟。敬宗、李昂和江王李炎都是穆宗之子,陈王李成美更低一辈,是她的重孙子,如今连玄孙都有,可以说子孙满堂。但提到子女,仍不免耿耿。 “若是遇上不省心,更是折寿。老身当日有个闺女,虽不是亲生的,但自幼养在膝下,对她爱如己出。可她恃宠而骄,在外面闹得不成样,行事更是荒唐,年纪轻轻,就张罗着给自己修墓,结果墓还没修好,人就没了……” 杨玉环拉着白霓裳说了会儿悄悄话,回来又跟郭氏撒了会儿娇。 这边程宗扬也尽过宾客之仪,于是起身告辞。 郭氏请他代问汉国太后安好,叮嘱白霓裳相送。 “我已经跟小白说好了,”杨玉环道:“再守两日,便让人替换她。” 白霓裳比出手指,“最多两天!” “行行行!就再辛苦你两天。” 自仙居殿向南,从紫宸殿西的光顺门出来,便是命妇院。远远看到一群贵妇正在等候谒见。这些都是有诰命的贵戚女眷,得知太皇太后还宫,前来请安,其中还有几个高鼻深目的胡妇,穿着唐制的命妇服,此时纷纷望了过来。 白霓裳满心难舍,但此处已是中朝,只能停下脚步,恋恋不舍地说道:“侯爷慢走。” 说着她举目望了过来,目光火辣辣的,仿佛有千言万语。 程宗扬怦然心动,几天不见,白仙子整个人就像蜜糖一样,又甜又美,让人禁不住想拥在怀里,仔细呵护。 可惜周围人多眼杂,想搂搂亲亲都不行。程宗扬笑着还礼作别,一边压低声音道:“最多两天,等你回来,到时我们干个通宵。” 白霓裳玉颊腾的一下,像火烧一样红了起来。 出了昭庆门,杨玉环揶揄道:“侯爷好厉害,还通宵呢?往後长安城的牛都不用杀了,让你一口气吹死得了。” 程宗扬笑眯眯道:“要不你试试?” “谁怕谁啊?” “说得嘴响,你刚才干嘛板起脸,装作跟我不熟?” “那帮婆娘最喜欢搬弄是非,背後指不定怎么说我呢。”杨玉环没好气地说道:“那帮死太监还不够狠,换作是我,早把她们全给杀了!” “幸亏你没当皇帝,不然天下头号暴君就是你。” “我要是当皇帝,立马把你阉了,让你当朕的贴身大太监。” “贴身?怎么个贴身法?”程宗扬道:“人在人上,肉在肉中那种的?” “呸!” 风雪渐起,高力士等人在巍峨高耸的栖凤阁下等候,见主子出来,连忙上前张开伞盖。 登上马车,程宗扬神情不由凝重起来。 “喂,干嘛苦着脸?” “你知道高阳给她自己修的坟吗?” 杨玉环想了一会儿,毕竟那时候年龄尚小,所知不多,“怎么了?” “太皇太后方才说,她有个女儿不听话,不肯入皇家陵园,反而在渭水边上买了田地,给自己修建坟墓。虽然没提名字,但我猜是高阳。”程宗扬道:“按道理说,无论宗室、大臣,都以陪葬皇陵为荣,高阳为什么这么做?” “你怀疑墓葬有异,想去打探虚实?”杨玉环道:“可她即便建好坟墓,也未必用得上,这么多年说不定早就废弃了。” “不是。提到渭水边上的田地,我倒想起件事。”程宗扬道:“我在太泉找到岳鸟人给女儿留下的遗物,一份给岳霜的,就是渭水边上的田契。另一份给岳霏的,是寄当的珠宝。” 杨玉环来了兴趣,“东西在哪儿呢?” “应该带来的,但带的东西太多,一时不好翻。” “不是吧?这么关紧东西,你就没个专门放置的地方?” 程宗扬想了半晌,忽然一击掌,“雪雪!” 自己虽然对那些琐碎物品没太在意,但死丫头肯定不会乱丢,岳鸟人留下的田契和当票,八成都在小贱狗肚子里藏着。 “干!” 小贱狗跑得连个影子都找不到,这会儿想拿也拿不出来。 “高力士,”杨玉环道:“知道高阳当年修的坟在哪儿吗?” 高力士坐在车前,回道:“奴才刚打听到的,高阳公主府里有个老人,如今上了年纪,在永兴坊的善果寺出家。” 杨玉环道:“去永兴坊!” 永兴坊位于皇城东侧,坊内的善果寺只是一处小庙,寺里个僧人都是没有混出名堂的底层宦官,年纪老迈,被宫里打发出来,借此栖身。 “公主那处坟地啊……” 提及此事,那位曾经在高阳府里伺候过的老太监,如今眉毛已白的老僧倒是知道,“就在渭水南边,离灞水没多远。当年公主买了地,说要修坟。可公主那性子,刚开始修,就三天两头的改主意,东改西改的,一直没有修完。後来公主出事,坟就停了。” 程宗扬道:“修到什么地步了?” “光墓道就有上百丈……” “等等!上百丈?”程宗扬道:“哪儿有这么深的墓道?” “修坟呢,又不是打井。”杨玉环道:“谁家墓道是直着往下的?” “那也太长了,一般的皇陵也没这么长吧?” “不是直的,”老僧道:“光开口就改了好几处,公主说,要定个吉位。” 程宗扬心头疑云丛生,墓道有好几处开口?这听着怎么都不像是修坟,倒像是挖矿,东边挖挖,西边挖挖。高阳这是拿修坟当幌子,另有目的? 程宗扬又问了几句,见老僧知道的也不多,于是道:“还有件事情想请教大师。” 老僧陪着小心道:“侯爷尽管吩咐。” “高阳公主当年出了什么事?” “这个……”老僧谦卑地笑了笑,露出光秃秃的牙床,“上头的事,老僧也说不清。” “哗啦”,程宗扬将一把钱铢放在案上,“大师再想想。” 老僧抿了抿嘴,小心拈起一枚银铢,将剩下的推了回来,陪笑道:“不是老僧不肯说,实在是不知内情,不敢乱说。” 老僧将那枚银铢仔细掖到怀里,“小的只知道,有天早上起来,公主突然没了。不瞒两位,公主以前夜里也偷偷出去过,奴才们没敢声张,想着先把事情瞒过去,等公主回来。可等了一天,也不见踪影,才慌了手脚。” “眼看事情压不住,只好把事情报上去,宫里派人来看过,也没寻到蛛丝马迹。再往後,便对外报了身故,把公主昔日的衣饰放在棺里下葬。” 杨玉环道:“坟还没修完,葬在哪儿了?” “那坟虽然没修完,但地方是尽够了,换作别处,更来不及,便在里头开了间墓室,安葬了公主的棺木。” 程宗扬将钱铢全数推了过去,“墓室的方位,大师还有印象吗?” 离开善果寺,天色已经黯淡。程宗扬登上马车,揉了揉肚子,这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吃午饭。 “没想到说了这么久。” “还不是你问东问西的,耽误时间。” “是你非要现买纸笔,当场绘图耽误的吧?” “光凭嘴说,哪里有画出来的详细?”杨玉环晃了晃纸张,“走,本公主带你去邻坊吃羊羹!高力士,你去把黎妹妹接来!” “干嘛再折腾人家?” “朕的军师,当然负责动脑子。” “你呢?” “我负责吃!” ◇◇◇ 宣平坊。 一名气宇轩昂的高冠文士扶剑踏入坊中,宽大的衣袖几乎拂到地面。 程宅门外,几名宋国军士拦住去路,“此地乃程侯私宅,闲人勿入。” 那文士揖手道:“在下史举,正要拜见舞阳程侯。” 童贯摆了摆手,“侯爷不在,改天再来吧。” 那文士取出一封信柬,“敝上书信在此,还请足下代为通传。” 童贯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这人衣冠古朴,不类唐宋,倒是跟徐仙长的随从有些相似。观其气度,不像寻常的仆从,直接打发走,怕是不合适。 他接过信柬,“等着。” 童贯拿着信柬入内禀报,不多时出来道:“史先生是吧?贾先生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