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枪一拧,碗口大的红缨旋转着张开,雪亮的枪锋从红缨间吐出,宛如流星般划破夜幕,刺向黑衣人的咽喉。 枪尖凛冽的寒光映在黑衣人眼中,那黑衣人瞳孔收缩,紧盯着枪锋的来势,翻腕侧肩,横刀封格。 枪锋掠至中途,忽然一凝,就像是连贯的画面中间,出现了瞬间的卡顿与延迟,接着再次递出。 就这短短一瞬,生死立判。原本应该封住银枪的长刀只格了个空,枪锋精准地贴着刀背掠过。“噗”的一声,刺进黑衣人颈下,接着一拧,将他喉咙撕开。 一团血花飞溅而出,黑衣人仰面倒地,喉咙几乎被切断的头颅歪在一边。 长枪随意一抖,将枪锋上的血珠甩在雪地上。薛礼将银枪扛在肩上,头也不回地踏入林中。 “老大。”手下几名兄弟围了过来。 “没事了。”薛礼轻松地说道:“几个藏头露尾的追兵,被我干掉三个,跑了一个。” “阉狗派来的?” “听声音不像。”薛礼道:“倒像是护院之类的小脚色。” “乐少将军跑得可真利落。”姜兴霸奚落道:“听说窥基那边出事,立马脚底抹油,溜得飞快。还窥基的入室弟子呢,什么酒肉师徒。” 王心鹤抱怨道:“专门让咱们兄弟断后就不说了,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大冷的天,缺衣少食的,连口热汤都喝不上,咱们银枪效节都什么时候混得这么惨了?” “要是骂姓乐的能骂饱,你们可千万别拦我,”薛礼道:“我能从长安一路骂到魏博去。能吗?那还骂个屁啊,留口热气暖暖身子也好。” 薛礼拿起长枪,在未融的雪地上画出山川地理,指点着说道:“咱们现在在长安以北,渭水以南。姓乐的应该已经过了渭水,运气好的话,差不多能赶在阉狗的追兵之前逃出去。断后的事咱们算是办完了,不过咱们兄弟可就麻烦了,这时辰阉狗的追兵肯定已经赶到前头,渭水沿岸各处渡口已经得了信。” “闯过去!”周春道:“咱们九个人,抢条小船足够使了。” 薛礼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太险。万一被人缠住,怕是一个都走不了。” 周春道:“老大,你拿主意!我们都听你的!” 薛礼持枪在雪地上划了一道:“咱们不走渭水,往西南方,去蓝田。” 姜兴霸道:“那不是离魏博越来越远了吗?” “大家都知道走渭水最快,那些追兵肯定也知道,这会儿神策军的大队人马已经出动,此地离渭水虽然近,一路上却是步步杀机,撞上便是九死一生。反倒是西南方,眼下兵力最是空虚。咱们干脆反其道而行之,从蓝田穿过山区,走云水北返。” 众人道:“往西南走?我们路不熟啊。” 薛礼道:“我走过。咱们都带着马,路上雪也化得差不多了,辛苦些,今日连夜赶到蓝田,只要进了山,咱们就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薛礼持枪一扫,抹平雪上的痕迹,“事不宜迟,出发!” 众人齐声应道:“是!老大!” 九人从林中牵出马匹,踏镫上马,往西南赶去。 暮色渐深,途中商旅绝迹,一个时辰之后,众人越过一片山丘,远远看到路旁林中一点灯光。 众人略略放缓马速,将毡帽压低一些,各自握住兵刃,凝神戒备。 灯光越来越大,渐渐连成一片。片刻后,一处营地出现在视野中,它远离大路,靠近一处遮风的小丘,中间是一顶外面覆盖着鲜艳织锦的牛皮大帐,四周环绕着数顶小帐。 帐篷之间燃着篝火,最外侧数十辆大车围成一圈,上百匹牛马被牵到一处,里面人影错落,似乎是行路的大队客商在此宿营,这会儿正埋锅做饭。 薛礼心下提防,做惯生意的商贾都有相熟的脚店打尖,每日行进都是固定的里程,晓行夜宿,极少会在野外停留。何况此地离长安已近,再往前走一两个时辰就是灞桥驿,便是折回蓝田也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路程,进退有余,何必雪地宿营? 营地被蹄声惊动,两名戴着高冠大袖的文士从帐中出来,扶剑立在道旁。观其衣饰,倒像是异国来的使节。 薛礼放下长枪,挥起双手道:“我等是神策军游骑,你们是哪里来的?为何在此地停宿?” 一名文士道:“吾等乃远来行商,天时已晚,在此暂住一宿。” 薛礼马不停蹄,扬声道:“前面便是驿站,为何露宿荒野?” 那文士道:“不瞒将军,吾等听闻长安有变,暂留此处。” 薛礼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们可见到有身着绿袍的官员从此路过?” 两名文士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人道:“未曾。” 薛礼道:“你们在此宿营,且需小心,若是见到可疑人等,即刻报官!” 两名文士应了一声,双方擦肩而过,便即各奔东西。 那两名文士盯着众人,直到薛礼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松开剑柄,匆匆返回营地。 “主上,”两人在大帐外躬身禀道:“适才有长安军士路过,沿途追捕逃亡乱党。” 帐内传来一道粗犷的笑声,“含元殿上狐兔行,花萼楼前荆棘满。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史某运气不错,总算没有来迟。” 两人劝道:“主上,长安大乱,此时入城未免太险。” “若是局面已定,我干嘛还来长安?来人,给两位赐酒!今晚共谋一醉,明日便即进城。” 帐帘掀开,义姁托着一只金盘出来,盘上放着两只七宝镶嵌的金樽,樽中盛着色如琥珀的美酒。 两人肃然拱手,举樽共饮,“多谢主上。” ◇◇◇ 大明宫。蓬莱秘阁。 幽暗的精舍内,一只巨大的光球悬在半空,不停变幻光影。 光球中的影像剧烈地旋转着,飞快掠过沟渠、古木、枯藤、宫墙、层层叠叠的假山石…… 忽然,一角飞檐出现在光球内。视角蓦然固定下来,接着视野仿佛被牵引着一样,毫无阻隔地穿过重重树影,然后是紧闭的窗棂,低垂的帐幔…… 片刻后,昏暗的光线蓦然一亮,光球中映出一座金碧辉煌的宫室。 数以百计的灯烛高低错落,占满了宫殿内部的空间。殿中摆着一张华丽的床榻,四支丈许高的床柱雕龙绘凤,四周垂着及地的珠帘,雪白的轻纱。榻前两只铜炉烧得正旺,即使只是虚拟的影像,也仿佛能感受到炉中的滚滚热浪。 “啪”的一声,一条黑色的皮鞭落下,鲜血雨点般溅起。 一具赤裸的女体伏在榻旁,她双手被一只手枷锁住,口中塞着布团,皮鞭落下,只微微痉挛了一下,早已昏死过去。 两名戴着幞头的白衣内侍高举皮鞭,下死力轮番抽打。那女子原本光滑的粉背被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渗入身下的地毯中。 伴随着皮鞭“噼噼啪啪”的抽打声,床榻另一侧传来阵阵尖笑。 帘幕低垂,红烛高烧,绣着无数缠枝牡丹的帷帐内摆着一张坐榻,一名黄衫内侍倚在榻上,手中晃着一根马鞭,身旁六七名内侍围成一圈,阴鸷的眼中流露出淫邪的快意,不时发出夜枭般的尖笑声。 一名头戴珠冠的丽人伏在内侍脚前,她额头贴着地面,那张风姿犹存的玉脸羞惧交加,凄声道:“都是哀家教诲不严,求公公原谅……” “原谅?”黄衫内侍阴声道:“拜你那好儿子所赐,今日宫里宫外可是死了几千人,你说,让咱家怎生原谅你?” 那丽人羞噤难言,帘外鞭打声传来,仿佛落在她身上,使她身体随之颤抖。 忽然帐外传来一声闷哑的惨叫,便再无声息。 一名内侍尖声道:“禀公公,那贱婢已然毙命。” 黄衫内侍道:“拖出去。” “是。”白衣内侍抛下皮鞭,扯住那女子的发髻,拽到一旁。后面几名小内侍摊开一张草席,将尸体胡乱一卷,拖到殿外。 室中光影变幻,映出程宗扬紧蹙的眉头。 看着那名被生生鞭笞致死的宫人,他下意识地咬紧牙关,腮侧显露出刀削般坚硬的线条。 李昂和杨妃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的影像,目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与恐惧。 那只光球悬浮在半人高的位置,周围轮廓分明,就仿佛在幽暗的室内切割出一片独立的空间,将那座灯火通明的宫殿挪移过来。光球中的影像如此鲜明而清晰,嚣张而凶残的宦官,鲜血淋淋的捶笞,凄惨而无辜的死者,还有惶惧不安的华服丽人,就像发生在眼前一样,一切都真实得触手可及。 即使程宗扬本人,第一次接触这种完全超越时代的全息影像时,都为之震撼不已,何况两个连平面摄影都未见过的六朝人? 李昂与杨妃目瞪口呆,一时间被巨大的震惊所压倒,本能地生出惧意。 “长生殿女官六人,已打杀三人;服侍的宫人二十一人,已打杀十二人。”黄衫内侍用马鞭挑起丽人的下巴,细声细气地说道:“娘娘说,这些死人,该怎么原谅你?” 那丽人泪水涟涟地泣声道:“但……但凭公公吩咐……” “哟,这可怎么说的?咱家一个下三滥的奴才,怎敢吩咐娘娘?你这是寒碜我呢。”黄衫内侍跷起脚,对那丽人道:“眼看快入寝了,要不,先给娘娘沐浴更衣吧。” 那丽人颤声道:“公公,须给哀家几分体面……” 黄衫内侍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无比,他抄起马鞭,重重抽在那丽人身上。 丽人痛呼声中,黄衫内侍恶狠狠道:“体面?你这贱婢!原本不过是宫里听任使唤的下人!若不是我们这些内臣鼎力相助,扶持你那好儿子当了皇帝,哪里有你今日的荣华富贵?偏偏你们母子俩狼心狗肺,非但不思还报我等的恩情,反而恩将仇报,要置我等于死地!体面?哪里要给你什么体面!” 那丽人又痛又怕,伏在地上泣声不绝。 “扒了她的衣服!”黄衫内侍喝道:“给太后娘娘好生洗干净!” 尖笑声中,周围的内侍一起动手,将萧氏宫裳扯落,露出白馥馥的玉体,然后架起她的手脚,像平常洗沐一样,在她身上四下揉搓。 “娘娘当心,今儿个这水有点儿烫。” “给娘娘的乳儿好生搓搓。” “有请娘娘抬抬尊臀,奴才给娘娘下边洗洗。” 萧太后羞耻得哭了起来,但被众人按住手脚,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些阉奴装作捧水执巾,在她赤裸的胴体上四处揉捏。 “娘娘,该给你洗屄眼儿了。” 那些内侍嘻笑着,将丽人身子抬起,抱着她雪白的大腿朝两边张开,将她下体的羞处展露出来,一边谄笑道:“干爹,劳你老人家亲自动手。” 萧太后挣扎不得,只能泣声哀求。 黄衫内侍对她的哀求声置若惘闻,笑道:“立如沙弥合掌,坐如红莲瓣开,啧啧,咱们娘娘这下边,像不像一瓣红莲?” “像!可真像!” 黄衫内侍拖长声音道:“咱们那位皇上啊,可就是从这儿出来的。” 众内侍齐声尖笑,犹如无数夜猫子聚在华丽的宫室中。 萧氏身无寸缕,被人赤条条架在半空,羞得紧闭双目,咬住唇瓣,泪水滚滚而落。忽然她痛叫一声,却是那名黄衫内侍举起马鞭,对着她的穴口捅了进去。 那根马鞭用硬木制成,有拇指粗细,顶端镶着金箍,嵌着皮质的鞭梢。黄衫内侍一边戳弄,一边笑道:“奴才给娘娘里边洗洗。” “啊……啊……”萧太后颦着眉头,痛得不住低叫。 “对!就是这样!”黄衫内侍道:“女人的屄眼儿一缩一缩的才得趣。你们瞧,一会儿就该滴水了。” 黄衫内侍说着,猛然一插,然后松开手。 萧氏的痛叫声中,只见那根马鞭斜着插在她阴门内,穴口紧紧夹住鞭身,不停晃动。 正耍弄间,殿门“咣”的推开,一名貂裘太监踏进殿内,拖着嗓子道:“你们几个,做什么呢?” 黄衫内侍立马小跑着迎上来,对着比自己还年轻的郄志荣堆笑道:“干爹,你老人家来了。这不是依干爹的吩咐,正给她好看呢吗?” “哎哟,这么长的马鞭都戳到萧娘娘的屄眼儿里头了?”郄志荣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笑道:“不愧是王枢密使一手调教出来的,这手艺可是亲传的。我没旁的事,就是过来歇歇,你们甭管我,接着来啊。” 萧氏哽咽道:“公公,饶我了吧……” “娘娘这话说的……”郄志荣一脸苦笑地摊开双手,“小的倒是想,可没这个胆子啊。” “哀家真不知道皇上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了公公们……呜呜……” “可别哭了,瞧着怪可怜的。”郄志荣摆出一副同情的面孔,“我这么跟你说吧,今日朝会上乱党谋反,北司有职位的大太监死了一片。仇公公命都不要,好不容易护着皇上从乱党手里脱身,谁知道啊……这事是居然都是娘娘你那好儿子一手安排好的。仇公公拼命救驾,却不知咱们皇上心这么狠,不光仇公公在宫里当差的四个儿子都被杀得干干净净,仅剩的一个还险些被刺客杀死,连家都被烧得一干二净。” 郄志荣长叹一声,“仇公公五个儿子,说起来一共十个蛋蛋,如今就剩了一颗,还不知道往后能不能用。娘娘自己品味品味,仇公公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萧太后大哭不止。 郄志荣装模作样地板起面孔,“你要再哭,我可就甩手走人了。” 萧太后连忙咬住嘴唇,拼命摇头。 “得知皇上竟然干出这等卑鄙的勾当,宫中上下都伤心透了。”郄志荣道:“皇上最亲信的鱼公公大哭一场,说是摊上这么个主子,没脸见人,当场跳了太液池,要以死明志,被仇公公好不容易救了下来。皇上后宫那些妃嫔也觉得愧对咱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奴才,纷纷取了白绫,投缳自尽,被宫里的公公们好一番开导,才勉强忍辱偷生。” “几个有身份的,像杨贤妃、王德妃,都说皇上太过无耻,做出这等不仁不义之事,愧对各位公公。为了表示歉意,争着给公公们侍寝。”郄志荣一脸感慨地说道:“咱家方才来的时候,杨贤妃刚用嘴给公公们接了尿,又专门服了助兴的秘药,自己扒着阴门,让大伙儿弄她的淫穴。说是公公们平叛辛苦,又为那个不争气的皇上操碎了心,她无以为报,只好拿身子让大伙儿消气解乏,让大伙儿都来感受一番皇上尝过的滋味……” 郄志荣挑起唇角,“太后娘娘,你觉得杨贤妃做得如何啊?” 萧太后都听得傻了,张着嘴巴,目光一片呆滞。 “娘娘肯定愿意,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黄衫内侍插口道:“干爹也知道的,她原本不过是个逃难的孤女,全靠着各位公公扶持,才当上太后。皇上办了错事,连累了她们,原本应该打杀的,如今干爹法外开恩,给了她一条活路,她感激还来不及。更何况干爹一表人材,又是仇公公最得用的义子,如今有机会服侍干爹,肯定是一千个乐意,一万个乐意!” 郄志荣望着萧氏的面孔,笑吟吟道:“那可未必。娘娘富贵久了,看不上咱这种奴才也是常事。”说着他话风一转,“殿里伺候的还剩了几人?” “回干爹,长生殿的女官还剩了三个,宫人还剩了九个。” 郄志荣翻脸犹如翻书,厉声道:“怎么还剩了这么些?公公家里头出了那等事,你们不紧着给公公出气,还敢拖延放纵?咱家原本念着你们是王枢密使的手里人,手段够使,才给你们一个献殷勤的机会,你们这是怎么着?没把仇公公的事放心上是吧?” 郄志荣叹道:“怪不得娘娘心里头不顺呢。这火候还差着呢。” 黄衫内侍抬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都是孩儿不晓事!白费了爹爹的一片苦心!孩儿这就让人把她们都带过来,当着娘娘的面给她们挨个剥皮拆骨。” 萧太后哀声道:“公公饶命……” “嗐,干嘛说得这么恶心?”郄志荣埋怨了一句,假惺惺道:“缢死留个全尸便是了。不然弄得娘娘以为咱家是吓唬她似的。这事要你情我愿才好,是不是啊,太后娘娘?” “是……” 郄志荣挑了挑眉梢,“那你是情愿啊,还是不情愿啊?” “哀家情愿向公公赔罪……给……给公公侍寝……” “胡说!”黄衫内侍喝斥道:“什么赔罪!分明是先帝驾崩多年,娘娘兰宫寂寞,今日见干爹风姿不凡,禁不住动了春心,主动求欢。这可是佳话啊。” 郄志荣笑道:“就是这个理儿。” 萧太后忍着羞耻应道:“是……” 郄志荣大笑一声,大模大样地登榻而坐,拍了拍大腿。 几名内侍有心凑趣,却被自家干爹挥手摒开。黄衫内侍亲手扶着萧太后送到帐内。 郄志荣一把搂住萧氏,将她白馥馥的身子抱到怀里,笑道:“娘娘十六岁有了皇上,如今也有四旬了,平日里锦衣玉食养着,看着还跟大姑娘一样。” 说着凑过脸去,一边摇唇鼓舌地亲吻不已,一边上下摩弄。良久才松开嘴,然后又教她亲手给自己脱靴解袜,除去衣物,露出残缺的下体。 他那里却不是空无一物,而是从创口处长出一截紫黑红肿的肉茎,就像是一团丑陋的肉瘤。 萧太后在宫中多年,偶尔也听说有些净过身的太监,创口会长出息肉,却不知会如此丑恶。 郄志荣却颇为自负,当身边所有人都丧失了阴茎,任何一点滋生的赘肉都成了太监们艳羡的对象,甚至被视为阳具复生的吉兆,还附会出各种私下相传的秘技神术。 比如秘技中的玉津润物,称女子的津液有助于阳具复生,有身份的太监便争相娶妻纳妾,让自己的妻妾含津吸吮残根,乃至用女子的阴津涂抹赘肉。 郄志荣翻身将萧太后压在身下,把残缺的阳物塞到她口中,用力挺动,一边扒开她的下体,埋头咂弄舔舐,正是秘技中所谓的采阴补阳。 精舍内,李昂呆若木鸡,手指抠进掌心的伤口也浑然不觉。 杨妃倚在程宗扬怀中,丰腴的胴体微微颤抖。 “干!这帮变态……” 即使对李昂恨之入骨,程宗扬也看得心生不忍。 萧氏对自己儿子的谋划一无所知,好端端当着她的太后,突然间天翻地覆,沦为阉奴们蹂躏的玩物。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唐皇李昂神情呆滞,仿佛魂魄被人抽走,躯体只剩下一具空壳。 “废物!” 程宗扬啐了一口,伸手想关掉摄像机,又停了下来,一把将杨妃抱到榻上,合身压上。 ◇◇◇ 晋昌坊。大慈恩寺。 从大雁塔上望去,无数火把在各个坊市间奔走移动,聚散不定。 城中的宵禁已尽成虚设,原本只敢在暗巷剪径的蟊贼盗匪,此时公然呼朋唤类,明火执仗地打家劫舍。 最受荼毒的,莫过于各家寺庙。几乎是下午刚一乱起,长安城的恶少之间便流传起谁闯进寺庙,大发横财的种种神话。 某人无意中闯入一间旧僧舍,却是僧人暗设的秘库,里面金铢堆积如山; 有人捡了一只满是泥污的钵盂回家,略一洗刷,却是通体赤金; 有人不小心打碎了某间庵堂的木鱼,里面竟然滚出上百颗珍珠…… 各种奇闻异事愈传愈是离奇,长安城内大大小小二百余间寺庙彻底遭了殃,不但财物被夺,连吃饭的钵盂,诵经的木鱼都被尽数抢走砸毁,甚至有人掘地三尺,试图找出寺中藏宝的秘库。 “砸得好,砸得好!” 大雁塔上,一名布衣褴褛的老僧抚掌大笑,“佛祖在上,释门当有此难!长安当有此劫!” 在他身后,窥基盘膝而坐,紫色的袈裟沉甸甸拖在地上,仿佛浸满了鲜血,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他目光森然,身后的阴影仿佛鬼魅一般蠕蠕而动。 “帛九避不出面,莫非将贫僧当成了棋子抛掷出来,便不理不顾了?” 那老僧手舞足蹈,疯疯癫癫地说道:“我这秃驴就是个该死的混账王八蛋,狗屁不通的破落腌臢,屎一般的东西。九爷的心思我不晓得,只是这长安城的焰火着实好看,比前日的上元盛景还好看!美得紧!美得紧!” 窥基面色阴沉,目光犹如噬人一般,忽然他神情一凝,“帛九?” 塔门处传来一声轻叹,接着露出一柄折扇,轻轻扇动着,曼声咏叹道:“大柄若在手,清风满天下……” 那折扇越摇越快,上下翻飞,舞得蝶翅一般。那人咳了两声,“窥基师兄是不是怨我不守信用?” 窥基双目精光大放,“少装神弄鬼!出来说话!” “塔里有毒,我就不进去了。” 窥基神情一变,立刻往体内探去。 “此毒无色无味,专破丹田气海,沾染少许当是无妨,只是我身上有伤,还是不沾的好。” 窥基冷冷道:“九爷的琉璃玉体,堪比佛门金刚不坏,普天之下,谁能伤到九爷?” “师兄过誉了。我这点儿不起眼的小术,哪里比得了师兄精修的密宗真法,能请尸陀林主降身?” 窥基森然道:“你可是在我面前起过誓,称沮渠二世大师神智已昏,病重不能理事。此番又当何讲?” 那柄折扇摇得愈发急了,低叹道:“沮渠大师病重不起是我亲眼所见,绝无可疑,只是没想到,释特昧普那下三滥的泼才竟如此不讲规矩,为了跟师兄别苗头,连佛门的体统都不要了。因为一己之私,连十方丛林的根基都敢挖,真不怕十方丛林倒下来砸死他。” “你一向自负智计,自诩将世人玩弄于掌股之上,如今大慈恩寺已入其手,唐国佛门尽以其马首是瞻,九爷又当何讲?” “乱拳打死老师傅罢了,那金毛法王再猖狂,终究只是个外人,且看他能得意到几时。” 窥基嗤然道:“事到如今还哓哓不休。佛门已失,宫中尽入群阉之手。这就是你的智计?” “我帛九是生意人,讲的是生意。释特昧普坏的是佛门名声,关我何事?至于朝廷,王涯强行榷茶之法,连月夺民茶树,移为官办。本行因此已损失数万金铢,若让他推行下去,一年之失只怕不下数十万。不诛杀此獠,难解我帛九心头之恨。” 窥基不屑地说道:“强辩而已。” “师兄想必知道,我帛氏对佛门向来尊崇有加,施财舍物,从无二话。” “你们暗中襄助观海,不惜一掷万金,助其远赴天竺,求佛门正法,以为老衲不知道吗?” 折扇停顿了一下,然后苦笑道:“一点小手段,让师兄见笑了。” “你们苦心孤诣,布下观海这枚暗棋,还未出手,便被释特昧普一把掀翻棋盘,多年心血,尽为他人作了嫁衣,何其荒唐。” “师兄教训的是。观海拿了我们那么多钱,一点儿事都没办,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窥基冷哼一声,拿起膝上的禅杖,拔身而起,“长安已成一盘烂账,你们尽管收拾。老衲自赴寒林,就此别过。” “且慢,”那柄折扇“啪”的收起,“师兄不想知道那位程侯的来意么?” 窥基握紧禅杖,双目精光大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