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流给姊妹俩口交,又被姊妹俩舔到泄身,吕雉彻底没了架子,这会儿娇躯瘫软,在高潮残存的快感中战栗着。 忽然脸侧飘来一股香风,她睁开眼,只见自家儿媳一手支颐,那张明艳的玉脸正笑吟吟看着她。 “如今我和婆婆在夫君面前赤裸相见,彼此都没有半点隐私,便说是亲如姊妹也不为过。”赵飞燕呵气如兰地说道:“是不是?” 吕雉眉眼含羞,“是,姊姊……”终于向这个被自己鄙视的红颜祸水俯首。 “好乖。”赵飞燕轻笑道:“只不过婆婆尊贵惯了,让婆婆这般做低伏小,怕是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呢。” 吕雉颤声道:“你还要做什么?” 赵飞燕笑道:“有劳婆婆翘起尊臀,就跟兰奴服侍那些姊姊们一样,让姊姊也来用一回。” “你……” 赵飞燕认真道:“谁让婆婆做了错事呢?” 直到此时,吕雉才总算觉悟过来。若论治国理政,自己不让须眉,但比起宫斗的心计,自己可差得太远,竟然被自己的儿媳拿捏得难以翻身。 “太……太荒唐了……” 赵飞燕拿出一支木制的假阳具,将底部的丝带系在腰间,笑道:“夫君,我与婆婆也来给夫君助兴,好不好?” 程宗扬讶道:“你们都这么亲密了?行啊,让你婆婆把屁股翘高些,干起来特别有弹性。你可当心,别动了胎气。” “婆婆这么照顾妾身,妾身欣喜还来不及呢。”赵飞燕笑着对吕雉道:“听到了吗?” 吕雉咬住红唇,良久,默默伏下身,像在主人面前一样,挺起雪臀。 赵飞燕扒开她的臀肉,笑道:“婆婆的后庭,都被夫君干大了呢。” 笑语声中,硬梆梆的假阳具进入体内。吕雉满心羞耻,又觉得无比荒唐。 自己一个秉政近二十年的太后,此时被自己的儿媳用假阳具侵入后庭。而自己竟然像个娼妓一样,任人戏狎。这样屈辱之极的举止,自己甚至没有丝毫反抗的心思…… 赵飞燕动作轻柔而细致,进出间有种舞蹈般的韵律,就像在给她体内按摩一样,充满了女性的温存和缠绵。 吕雉因为屈辱而僵硬的腰臀渐渐软化下来,随着阳具越进越深,忽然间臀后一暖,触到一片光洁柔滑的肌肤,她才意识到那支阳具已经尽根而入。 “可怜的婆婆,大好年华虚掷,青春岁月,尽皆空度。”赵飞燕柔声说道:“如今花开时节,已然暮春三月。花苞欲绽,却是花事将晚,令人惆怅……” 一双玉手轻抚着她的腰臀,肌肤胜雪,玉指生温,轻揉软捻间,充满了怜惜和爱慕。 吕雉百感交集,卸下了所有的心防和矜持之后,心头又是酸楚,又是释然,一时间分不清是悲是喜。 程宗扬已经停住动作,静静看着这对怨恨交织的婆媳。 “夫君大人,”赵飞燕柔声道:“青春易逝,花期无多,何不早早折了婆婆的鲜花?” 程宗扬哼了一声,“你问她自己好了。” “哥哥……”赵合德低叫道:“人家……要泄了……” 程宗扬吹了声口哨,阳具深深贯入少女娇腻的嫩穴。身下的少女竭力挺起下体,随即蜜穴中阴精狂涌,带着充满女性气息的精元,一波波浇在龟头上。 ◇◇◇ 鼻血带着黄金般的质感重重坠落下来,在半空中碎成无数细小的血珠,四处飞溅。或是横飞空中,如同飞舞的影子般,穿过四周低垂的布幔,消失不见。或是坠落在地,宛如无数金珠,跳动着铮然作响,满眼金光灿然,然后透过地上的砖石,没留下半点痕迹。 “阿弥陀佛。”释特昧普道:“施主身具慧根,心怀宿念,果然历经天劫,灵光不昧。” 程宗扬一边盯着他,一边狠狠啐了口血沫,可惜血迹就那么沾在地上,没有半点神异。 “我蕃密一系,尽得佛祖密法传承。时轮心咒,正是佛祖亲传的无上大法,能知过去未来。” “这么神奇?我倒是纳闷,你刚才都看见什么了?” “天上佛国。功德福报。驭光逐电。驾虹乘云。”释特昧普双掌合什,宝相庄严地说道:“不拾一世大师曾言,天上佛国有金翅大鹏鸟,昼夜可行四万里。施主前世驾金翅大鹏鸟御空而行,可见不拾大师所言真实不虚。” 金翅大鹏鸟……空客还是波音家的? “看来你还有些法门,竟然能窥破我的秘密……”程宗扬挺直腰背,沉声说道:“现在你该承认,我是不拾一世大师转世了吧?” “不错。”释特昧普道:“本法王可以作证,施主与不拾大师神魂相契,是其灵尊转世。” “既然知道我是灵尊转世,你们是不是该听我的法旨?” 释特昧普森然一笑,“灵尊误会了。”说着一把抖开袈裟。 程宗扬瞪大眼睛,只见他袈裟内缀满了布囊,里面挂着形形色色的工具:镀金的骨锯,剥皮的利刃,剔肉的尖刀,挖眼的铜勺,穿透颅骨的钢凿,吸食脑浆的银管,抽筋的钳子,截断手指的厚背弯剪……其中一件形状古怪的钳锯,怎么看都是剖开阴囊的同时,用来挤出睾丸的特殊器械。 程宗扬阴囊收紧,背后的汗毛一根一根炸了起来,险些就想从大雁塔十层跳下去。 “哗啦”一声,特大师将缀满工具的袈裟铺在地上。 “为了寻求佛法真谛,我等秉承密宗法门,切割了无数活人。”释特昧普雄浑的声音在塔中嗡嗡作响,“有佛门信徒,亦有外道邪魔。有刚出世的婴儿,亦有命不久矣的老人。有路边的乞儿,亦有豪门的千金。他们的毛发、骨骼、皮肤都被制成法器。” 程宗扬咬牙道:“你们滥杀无辜,就不怕报应吗?” “佛祖慈悲!”释特昧普道:“吾等秉承我佛密法,杀人正为渡人!若是佛门信徒,以身事佛,来世自有亿万福报。彼等外道邪魔,非佛谤法,如坠阿鼻地狱,永世沉沦,杀之事佛,转生佛土,正是救其脱离苦海。” 程宗扬像是溺水一样,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杀渡法这种混账逻辑,哪里有一点佛门的模样? “如灵尊一般,天生慧根,有天人之相者,亿万之众,难有一人。幸得佛祖庇佑,让本法王遇到了一个,灵尊果然佛缘深厚。” 释特昧普露出一个嗜血的可怖笑容,“灵尊的脑浆将会是最珍贵的甘露。本法王会小心剔除你的精囊,摘下你的膀胱,取出你的心臓和大肠,制成最上等的五甘露。” “干!耍我吗!”程宗扬一声厉吼,声震屋宇。 释特昧普昂然道:“此地禁音蔽光,灵尊便是喊破喉咙,也无人知闻。” 程宗扬心头突突直跳,谁能想到,确认自己是不拾一世大师灵尊转世之后,这妖僧不但没有纳头就拜,反而把自己这个转世灵尊当成上等的法器材料。要是佛祖转世呢?遇佛杀佛吗? 常言道除死无大事,可要是落到这妖僧手里,连死都死不利落。剥皮拆骨都是好的,说不定还要被他锯开脑壳,做成夜壶…… “法王何必如此?” 一直没有作声的吕雉开口道:“沮渠大师沉疴难起,能接沮渠大师衣钵者,无非窥基大师与法王。蕃密虽在法王手中声势大振,终比不上窥基大师坐拥大唐国师身份,根基深厚。程侯与窥基仇深似海,法王与程侯合则两利,斗则两败,岂能因小失大?” “阿弥陀佛!”释特昧普道:“程侯若入我门下,奉我为师,便是我蕃密护教法王。程侯可愿意否?” 程宗扬咬牙道:“没兴趣!” “程侯对我蕃密误解甚多,执迷不悟,歧途难返。”释特昧普高声道:“不若将程侯这位转世灵尊炼为灵尸,以其脑浆为引,上窥天人之秘。” 程宗扬咬牙道:“你觉得喝了我的脑浆,就能得到我的记忆?” 释特昧普傲然道:“灵尊不妨一试。” 程宗扬冷笑道:“不拾一世大师在世时,你们蕃密只是他手底下一条走狗,现在居然连不拾一世大师的转世灵尊都不放在眼里?” “本法王早已尽得不拾一世大师衣钵,世间不需要一位活的转世灵尊。” 释特昧普说着,眼中金光大盛,铺在地上的刀锯都晃动起来,似乎随时都会脱囊飞出。 吕雉张臂挡在程宗扬身前,“法王不想在汉国设庙了吗?” “唵!” 释特昧普一声低喝,声如牛吼。那柄骨锯竖立而起,金色的锯齿泛起黏稠的血光。 “你个废物!”程宗扬把吕雉撞到一边,双手握住刀柄,将刚刚凝炼的真气尽数注入刀中,凝出刀身。 他狞然一笑,“我刚斩杀了观海那个妖僧,这会儿也该轮到你了。” “叮当”,竖起的骨锯倒在地上。 释特昧普深深看着他,蓦然大笑起来。紧接着笑声一顿,像被剪掉一样,突兀地中断消失。 “本法王与程侯约法三章,”释特昧普道:“若程侯应允,今日本法王便礼送程侯离寺。” 程宗扬握着刀柄,刀尖寒光微闪。 “窥基三车载妓,早已背叛我佛。”释特昧普竖起一根手指,沉声道:“本法王与程侯约定的第一章,便是为佛门清除败类,诛灭窥基!” 三车法师载妓多少年了,这会儿想起来清理门户? 程宗扬冷冷道:“不用你说,我都要干掉他。” 释特昧普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章,以蕃密为国教!” 不等程宗扬回答,吕雉便道:“可!” “最后一章……”释特昧普手掌摊开,掌心多了一颗血红的莲子。 “既然程侯不肯入我密宗门下,便请吞下这颗血莲花种。” 程宗扬面无表情地说道:“血莲花种?什么鬼东西?” “此物以血莲花逆转为莲种。服下之后,若是背誓,必被所噬。” “我要是不背誓呢?” “自会化解。” 骗鬼呢!要不是黛绮丝肚子里有一颗,我还真信了你这妖僧的鬼话! “如果背誓,是个什么噬法?” “此物深具佛门伟力,一旦发作,背誓之人血肉必被咬噬殆尽。” 程宗扬想了想,“有解药吗?” “血莲花种入腹,便与血肉融为一体,非药物能解。” “这样啊……能不能不吃?” 释特昧普道:“若程侯离开此地便即反悔,本法王岂不成天下笑柄?” “行吧。”程宗扬拿过那颗血莲花种,“就这么吞下去,咽到肚子里?” “正是。” “那不行,小紫交待过,不许我乱吃东西。” 程宗扬说着,手指猛然用力,要将那颗害人的妖物捻碎。谁知那颗血莲花种毫不受力,手指刚一捻紧,便从指缝间弹了出去,掉在释特昧普面前。 这就尴尬了…… “哈哈哈哈,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搞得这么不体面?”程宗扬笑道:“约法三章这种小事,大家击掌为誓就行了。放心,我信得你!” 程宗扬爽快地抬起手掌。 地上的骨锯再一次摇动起来。看来释特昧普权衡之下,觉得还是把他解剖了算了。 忽然吕雉素手一扬,拿起那颗血莲花种,张口吞下。 程宗扬目瞪口呆,“干!你疯了?” 吕雉没有理他,“可以了吗?特大师。” 释特昧普沉默片刻,然后低声笑了起来,“可。” ◇◇◇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一张美艳的面孔上。 黛绮丝静静躺在榻上,碧绿的美眸中满是喜悦,她唇角泛起浅浅的笑意,玫瑰般红唇间吐出轻柔的声音,“尊敬的拯救者……唔……” 程宗扬毫不客气地吻住她红润的唇瓣,一边把她抱在怀里,侧靠在自己肩膀上,手掌伸进她衣内,在她雪白滑腻的玉体尽情抚弄着。 黛绮丝顺从地吸吮着他的舌尖,任由他把玩自己的胴体,丰挺的双乳、光洁如玉的腰臀、修长圆润的玉腿,还有自己最珍贵也最圣洁的处女美穴。 丰腴的玉体软软靠在自己肩上,香滑软润,柔若无骨。那处小巧的美穴更是娇嫩异常,穴口只能勉强容纳指尖,鲜美动人。 良久,程宗扬松开手。 黛绮丝碧绿的美眸泛起出迷人的光彩,柔声道:“尊敬的拯救者,你的奴仆能感觉到,你的光明正在狂风中摇曳,你卑微的奴仆乞求你,请用我的身体来解除你的忧愁。” 程宗扬左右为难。危月燕身负重伤,鼎炉的效果大打折扣,即使把她彻底榨干,也难以回复伤势。 长安城内涌动的暗流,如今眼看着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自己的伤势能不能恢复,直接关系到程宅的战力和能够动用的人手。不然光是保护自己,就要困住一半的人。 只靠一个危月燕,显然不足以让自己回复如初。而且自己的生死根被诡异的寒气冻结,炼化效果极差,与其余诸女双修,又缓不济急。 有过白霓裳的经验,最好的鼎炉莫过于处子,但该死的是,自己身边仅有的两名处子,偏偏都被种下血莲花种。 吕雉暂且不提,剩下一个黛绮丝,自己在生死关头,已经后悔过没有给这个美艳的波斯胡姬开苞。此时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岂能再遗憾下去? 而且眼前的胡姬又分外配合,这会儿黛绮丝刚一说完,玉颊飞起一抹红晕,接着那只小穴便淌出一股蜜汁,变得湿润起来。 郎有情,妾有意,干柴烈火,一点就着。可惜…… 程宗扬终于下定决心,笑道:“不着急。我来是告诉你,准备好,等着我给你的处女穴开苞吧。” 黛绮丝的美目亮了起来,“这是我的荣幸。” 程宗扬将美妇放回榻上,扯过被子盖好,然后在她玉颊上亲了一口,笑道:“好香……乖乖睡吧。” ◇◇◇ “师傅,我打听到魏博那帮狗贼的藏身处了。”高智商道:“他们在渭水边上有个庄子,那帮银枪效节都待在里头,前天夜里趁着上元解禁的机会,乔装混进城里。” 几名伤者被安置在侧房休养,高智商、吴三桂、敖润、任宏等人此时都聚在正厅。 吴三桂摇头道:“就算知道,咱们这会儿也啃不动。” “不用我们动手,”高智商道:“咱们告状!” 敖润道:“他们跟唐国皇上是一头的,怎么告?” “告他们私藏兵甲,欲图不轨。”高智商道:“你想啊,他们带了这么一批精锐混进城里,难道只为了师傅?他们来的时候,师傅还没到长安城呢!” 高智商恶狠狠说道:“就算是,我们也得把水给搅浑了!就说魏博跟唐皇勾结好的,要清君侧,暗中调来魏博牙兵,密谋诛除皇上身边的阉奴——我就不信他们是没缝的鸡蛋,下不了蛆!” 吴三桂与敖润对视一眼,这话要是传扬出去,田令孜暂且不论,剩下的一王二公:李辅国、鱼朝恩和仇士良,只怕睡觉都得睁只眼睛。 魏博入京的人马兵甲齐全,已经犯了大忌,而这事皇上知情,偏偏他们不知情,随便一想,背后的意味就令人毛骨悚然。 任宏道:“这可不是什么搅浑水,就是真的!乐从训是窥基的私淑弟子,又跟宦官交恶已久。田令孜与藩镇交好,因此他们跟田令孜私下勾结,要用田令孜来取代李辅国!” “对!”吴三桂也回过神来,接口道:“我都听说了!事成之后,皇上允诺封田令孜为郡王,除蜀地之外,各藩镇的监军宦官一律处死,改由文官管理。乐从训取代其父,接任魏博节度使。还有平卢和淮西!也有份参与!” 高智商听得愣住,“真的?” 吴三桂严肃地说道:“哪里还有假的?” “不是!你们越说越真,我都信了!” “要的就是这效果!连自己都骗不了,还指望骗别人?”吴三桂指点几招,然后道:“程头儿,趁着上元最后一天,我把这些内幕都传扬出去!” 程宗扬道:“先等等,待贾先生起来再定。” “主子,”张恽小跑着过来道:“贾先生起来了。” 程宗扬心头一松,“请贾……不,我这就过去!” 天色已经大亮,只是天际浓云未散,一片阴霾。 “贾先生,”程宗扬拱手齐胸,长揖到地,“多谢先生,守护内宅不失。” 贾文和侧身避开他的大礼,“御敌自有南将军与长伯等人,贾某身为谋士,却昧于识人,陷主公于危难之中,此乃贾某之失。” 程宗扬苦笑道:“你就别自责了,谁能想到李昂这厮会亲自动手?普天之下就没这么蠢的君主!” “属下说的是主公。” “呃……” “吕氏平素虽自矜自贵,但嫉心难掩,争宠之意昭然若揭。属下原以为主公固得吕氏倾心,当是智珠在握,不虞有误。孰料主公纵容内宠,一至于斯,放任其自行于事,毫无约束。主公身为诸侯,只为讨得一妇人欢心,竟娇惯如此,何其谬哉!敢问主公,若昨日之危,乃至覆巢,于今该当如何?” 程宗扬脸上时青时红。老贾这番痛斥一点儿面子都没给自己留,而且正正打到自己的痛处。 吕雉心里另有打算,自己是知道的,但正如贾文和痛恚的那样,自己觉得吕雉对自己已经情苗深种,不会坑害自己,于是有意无意地放任,对她私底下做的勾当睁只眼闭只眼。 结果老贾毫不客气地把自己那点子心思都给揭了出来,自己的纵容并不是因为有把握吕雉不会出纰漏,而是为了讨她的欢心,故作大度,置风险于不顾,险些把所有人都坑了。 贾文和说的没错,自己就是对吕雉太娇惯了。虽然对一个位居太后的妇人说娇惯,听起来有点奇葩,可自己就是这么奇葩! 假如自己对吕雉不是这么娇惯,而是一早就严厉约束她的行止,让她把隐瞒的举动都坦白出来,至少内宅不会出现这么多意外,也不会死这么多人…… 程宗扬表情一个没收住,哀戚得险些堕下泪来。 他吸了口气,“老贾,你说得对,是我错了。” 贾文和道:“主公以身犯险,得脱大难,可见天命有归。些许鬼蜮伎俩,不足为主公所虑。” 程宗扬有点恍惚,“那啥,老贾,你怎么不骂了?按你刚才的口气,我还以为……还以为……” “请主公把那个狐媚惑主,险些葬送众人性命的妖妇给杀了吗?” 程宗扬连连点头。 “主公家宅之事,何需属下劝谏?”贾文和道:“何况内宅自有规矩。” 这是提醒自己,如果自己不想好主意惩戒吕雉,就该紫丫头行家法了…… 程宗扬肃然道:“我知道了。不过我先解释一下……” 程宗扬将昨晚在大雁塔的经历说了一遍,从吕雉拿己身为赌注,到与释特昧普约法三章。 “主公是说,那魔僧得知主公伤了观海,才决定与主公合作?” “他虽然没提,但暗示的意味很重。” 贾文和沉吟片刻,然后道:“敢问主公,此事有谁参与,谁又是主谋?” 有谁参与?昨晚露脸的这些,十方丛林、藩镇、随驾五都、周飞、一手插入凉州盟,四处挑拨是非的广源行。当然,还有未曾露面,但绝对少不了在里面搅和的黑魔海,全都有份! 至于主谋…… “不会是李昂。他只是个牵线木偶,狗尾巴草一样随风倒。让他当主谋,那也太看得起他了。”程宗扬思索着说道:“魏博那个姓乐的成心想对付我,但是当主谋,他没这个本事。田令孜跟我都没打过交道,更不可能。” “至于其他几方……”程宗扬想了一下道:“高力士刚才过来,说杨玉环她们昨晚被人刻意引走,我觉得是黑魔海那帮贱人又在背后搞事。” 贾文和细长的双目微微闪动,“为何要藏在背后?” “她们出来一次,被我杀一次。三番五次的吃亏……”程宗扬道:“会不会是被我杀怕了?” 贾文和皱起眉头,沉吟不语。 程宗扬讪讪道:“我随口吹个牛皮,老贾,你就当我没说。” 程宗扬打起精神道:“广源行两头出人,下手的心思最迫切,会不会是他们干的?毕竟我跟他们在太泉和洛都做过几场,仇怨结得不小。而且这个鸟商行,透着一股子邪气……” 听闻黎锦香的遭遇,他才知道这个把人当成货物来经营的商行有多恶心。难道他们盯上了自己,是认为自己奇货可居? 贾文和微微颔首,“还有呢?” “窥基?”程宗扬道:“不会是他吧?虽然他是挑头的,但除了在大慈恩寺见过一次,跟死丫头闹了些纠纷,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贾文和摇了摇头,“贾某原以为窥基因一己私欲,乃是以主公为名目,图谋废立。于今观之,恐非如此……” 程宗扬奇道:“大计?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窥基以唐国君臣的生死,乃至大唐的国运为幌子,所图只有一桩——主公的性命。”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不可思议地说道:“他这么想让我死?” 即使因为小紫的事,自己狠狠落了大慈恩寺的脸面,甚至把法云尼寺都抢了过来,但也不至于结下生死之仇啊? “难道因为他知道我是不拾一世转世?不对啊,这事是我被他们堵住,才临时想起来的。” “窥基心思如何,难以猜度。但以昨晚的行止观之,唐皇分明是他手中的棋子,听任摆布而已。唐皇联手窥基,图谋诛宦,但在大宁坊悍然围杀主公,将其布局暴露无遗,博陆郡王等人历经数朝,焉能不起戒心?昨晚之事,对唐皇可谓百害而无一利。” “对啊!李昂这么玩命地来杀我,还诛什么宦?李辅国就是死人,也能闻出来味道不对。” “然诛宦之事已箭在弦上,不可不发。试问主公,群宦已有戒备,唐皇李昂该当如何?” 程宗扬思索片刻,慢慢道:“他要死。” 贾文和从容道:“正该如此。” 程宗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从咬紧的齿尖吐出一句森冷的话语,“那就让他去死好了。” “呯”的一声,程宗扬一掌拍在案上,眼中露出刻骨的恨意,“干!竟然敢杀我!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跟死狗一样,被手下的阉奴砍了脑袋!” 贾文和道:“李昂死不足惜。其余各方……” “一个都不能少!”程宗扬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在坟前发过誓,有份参与的乐从训、田令孜、十方丛林、周族、广源行——还有李昂!不管他是不是被人蛊惑,被窥基骗得跟狗一样,他既然敢对我下手,就要有被我报复的觉悟!” 贾文和长揖为礼,“属下冒昧,敢请主公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