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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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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作上金总也是雷厉风行,不喜欢拖拖拉拉的人,考虑到晚上还有演出,第二天金总跟牛导约好中午吃个便饭,顺带着把事谈了。 席间只有金总和牛导二人,当金总神色凝重的跟牛导提到宁卉拒绝签约这茬的时候,宁煮夫正好接到匿名号码发来的照片。 「牛导,昨晚宁卉拒绝签约这事,你是怎么看的?你对宁卉应该很了解」说到此处,金总故意顿了顿看了看牛导,是想让牛导充分消化一下「了解」这个词儿在当前语境下的含义,「宁卉昨晚拒绝的时候连一点余地都不留,你能分析一下,或者宁卉私下告诉过你为什么她不愿签约的理由吗?」 「金总,这事我也有些意外,宁卉私下是跟我聊起过以后的打算,但也没说得太多,我也不太知道她的真实想法,昨晚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明确的表明不想进娱乐圈的态度。」牛导皱了皱眉头,话是尽量往模模糊糊了说,为的是淡化金总自己跟宁卉很「了解」的印象。 「是另外有公司开出了条件更好的合同,才让宁卉拒绝了我们公司吗?」金总的思维很缜密,「我知道想跟宁卉签约的公司不止我们,昨晚首演成功,宁卉更成了炙手可热,大家争着追求的香饽饽。」 「这几天找宁卉谈签约的公司是很多,但我敢肯定论实力和开出的条件,应该没有一家能比得上金总你们公司,所以宁卉没答应签约,应该只是她单纯不想进入娱乐圈发展,跟其他公司没有关系。」 「牛导,」金总思忖了片刻,决定打打感情牌,薛菁菁兜出来的底牌先留着,「你应该感受得出我们公司签约宁卉的诚意。」 「金总,这个我知道,非常感谢!」 「要说,我确实是因为惜才,在我快二十年的从业经历里,我还从来没有为谁签个约像为宁卉一样花费这么大精力,你也是专业人士,你应该清楚,宁卉的条件和资质实在是太好了,她简直就是为演艺而生,以前我曾经认为以后不会再出现张曼玉那种天赋和资质的华人女演员,认识宁卉后,我认为我错了,宁卉不吃这碗饭太可惜了,这不只是她自己的损失,也是华人演艺圈的损失,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金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一番说辞的逻辑搁在台面上完全无懈可击。 「我明白,金总。」在金总言之凿凿的话术中,牛导竟无言相对。 「而且我们公司已经为宁卉量身定做制定了一个长期的发展计划,以宁卉自身的条件和资质,加上我们公司的实力和在业界的影响力,三年之内把宁卉捧成国内一线完全没有问题!」金总继续说到。 金总用真诚的语气阐述了公司诱人的计划,对宁卉惜才爱才之心溢于言表,不容置疑,并向牛导传递这样一个强烈的信号,签约宁卉确实是出于业务本身考虑,以为金总是在垂涎宁卉的美貌?不存在的。 「谢谢金总这么费心,公司还为宁卉专门制定了专门的发展计划,我也知道宁卉的条件和资质不可多得」其实牛导一点不怀疑金总所说的计划的真实性,因为金总公司在业内也是呼风唤雨的存在,有这个实力和能量,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遇到金总这样的业内大鳄,牛导完全相信宁卉可以预见的灿烂星途,成为下一个冰冰,或者下一个幂幂并非不可能。 皇冠上的每一颗钻石都标明了价格,没有任何一种成功不需要代价,尤其在娱乐这个圈——只是那些冰冰和幂幂们靓丽和炫目的光环背后意味着什么,作为圈内人士的牛导也非常清楚。 在这一点上,牛导一直是纠结的。 但宁卉现在的拒绝却让牛导感到如释重负,既然宁卉做出了弃圈的决定,牛导或许还能被容许有点犹豫,但木桐没得选择,只能站在宁卉一边。 接着牛导试图从宁卉的角度解释她放弃进入娱乐圈发展的理由:「宁卉拒绝签约我想是考虑了方方面面的因素,比如自己的年龄,家庭因素等等,宁卉很爱她的老公,跟她老公感情非常好,宁卉可能觉得进入演艺圈会对她的家庭产生某些不可预测的影响,所以宁卉的选择是她个人的意愿,我能够理解,也表示尊重。」 「宁卉很爱她的老公,跟她老公感情非常好?」不说这茬还好,说完金总扶了扶在室内也不曾摘下的墨镜,眯着眼好好看着牛导,一脸你特么是在忽悠我的问号嘀咕到。 「是的。」尽管看不到金总被墨镜遮挡的目光,牛导有点发毛。 「这样,」金总忍不住决定亮出底牌,「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你也不用拿啥宁卉跟他老公感情有多好来忽悠我,直说吧,宁卉签约这事我需要你的帮助,当然,你的帮助不是没有回报的。」 「忽悠?」牛导感到背脊梁嗖嗖一阵寒意。 「用得着我非把话说得这么明吗?」金总啪嗒点了根烟,但这根烟的作用更像是用来维持最后一点耐心,「当然,作为成年人有点儿女情长这完全可以理解,牛导,你跟宁卉也的确属于郎才女貌,但既然这样还扯宁卉跟他老公如何恩爱就不合适了对吧?」 牛导楞住了,脸火辣辣的疼,这脸被金总抽的。 「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你跟宁小姐的关系!」金总继续猛追不舍,「早就」二字显然是为了装逼,「而且我的看法是相比爱她老公,宁小姐或许更爱你的才华,对于宁卉,你才应该是那个能影响她的人,所以请你帮我们一个忙,去说服宁卉让她答应与我们签约,宁卉与我们签约是一件多方共赢的合作,比如你这样设想一下,你呕心沥血打造的这部话剧正在商演期间,突然媒体爆出女主宁小姐与国内顶级经纪公司签约的消息,这个消息对于商演的钱途会意味着什么?林总是这部剧的主要投资方对吧?我跟林总挺熟,我想林总会十分乐意听到这个消息的。」 牛导没想到金总会拿话剧的投资方给自己施压,但必须得承认这一招属实是高。 「如果你能说服成功,」金总乘胜追击,「接下来我们公司有投资和话语权的好几部大制作的片子已经准备开拍,我们承诺你自己可以从这几部戏中选一部来执导,牛导,我知道执导一部能够进院线的影片一直是你的梦想,这个梦想看起来很难,但有时候,其实它也没有看上去这么难当然,我还能够保证的是,如果宁小姐签了约,你跟宁小姐之间的美好爱情完全可以继续,我们也不会干涉,并且还一定会为你保守秘密,特别是在宁小姐老公那里。」 金总的最后一句做了加重语气的处理——提宁小姐老公这茬几个意思呢?给宁小姐老公告发牛导绿了他?这个幽默有点黑——但这不影响薛菁菁递给金总的炸弹对牛某人杀伤力。 这一炸,把牛某人炸成了两个人,一个是牛导,一个是木桐。 跟金总吃完饭分了手,木桐一直对牛导犹犹豫豫没有严正拒绝金总的威逼利诱义愤填膺的唾骂着,焦头烂额之际,宁煮夫的电话打来了。 我不得不打电话给牛导,因为这照片踩着商演成功的节点发来,这不仅事关宁卉,也事关牛导话剧的命运。就着这个点来敲诈,说明案犯有着精明的商业头脑,明白敲诈一个普通人妻,跟敲诈一个明星的回报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给牛导打电话之前,冷静下来的宁煮夫对作案人身份的种种可能性作了冷静的分析,已经得出了初步结论。宁煮夫清楚的记得,那张照片是一组同时拍摄的照片中的一张,拍摄人是宁煮夫,拍摄工具是宁煮夫的手机,拍摄主题是某一天宁煮夫与宁卉的夫妻生活,拍摄客体是宁煮夫和宁卉赤身裸体以各种姿势做着床上运动的画面,这本是夫妻情趣,但要命的是,如果这一组照片都没露脸还好,偏生有几张宁卉正在为宁煮夫口的照片拍出了宁卉的脸部特写。 这一组夫妻情趣艳照一直保存在宁煮夫的手机里,手机也未曾有机会离开过宁煮夫的掌控,一直到宁煮夫在小区外遇刺的晚上——宁煮夫用手机报警后曾经昏迷了两天,整整四十八小时,然后过了一天还是两天宁煮夫记不得了,是宁卉作为家属从派出所民警手里领回了手机。 这关键的几天时间,能接触手机并能从容从手机盗取照片的人只可能包括经手此案的派出所民警,以及救助宁煮夫的医务人员。 我判断前者更有机会作案,因为当天警察比救护车先到现场,咱们可以设想这样一个情景再现:派出所的警察叔叔接到报案出警,见受害人倒在血泊之中,于是打了120,救护车赶来把受害人接走,办案警察勘察并收集了现场一切跟案件相关的物品,其中包括受害人遗落在现场的手机,并通过手机知道受害人家属电话号码通知了家属。 至于某个办案的警察同志是如何查看到了手机相册里储存的当事人的某些不可言说的照片的,宁煮夫给出的逻辑后来分析给牛导听,牛导当即认为这个逻辑是合理的:由于宁煮夫手机屏保用的是宁卉的照片,照片里那盛开在世界颜值尽头的笑容成功激发了民警同志对美好事物向往的好奇心。 刚骂完牛导的木桐又接到了宁煮夫带来的坏消息,一会儿跟宁煮夫见面,看着心急如焚的宁煮夫木桐反倒冷静下来:「只能先稳住他,无能如何不能让这些照片流出来,流出来了他最多坐几年牢,但宁卉就毁了!」 木桐全篇只提了宁卉没提牛导的话剧,算是条汉子,没有辱没自己木桐加奸夫之名。 「这个我知道怎么稳?二十万先打给他?」 「只能这么办了!」然后牛某人看着我没吭声。 p,宁煮夫要哭了,这才买了房子还欠了一屁股债,这分钟老子要拿得出二十万还来找你个屁啊?! 「哦!不好意思!」牛某人仿佛明白了什么,然后立马便打了个电话给程蔷薇:「蔷薇,宁卉这边遇到点事儿,你赶紧准备二十万,具体情况等下煮夫给你说」 说完牛导转头看着我,急急忙忙就要走的样子:「我现在要赶去剧场,晚上还有一场演出,我已经给程老师说让她准备二十万,那边是留了账号转给他吗?还是需要给现金?你现在直接打电话给程老师商量着把事情办了,另外,这事现在一定不要跟宁卉说!」 晚上我是去剧场守着等演出完接宁卉回的家,连着两天的演出宁卉已经俱疲不堪,回家洗漱上床,没一会儿便沉圜入梦,睡得跟她沐浴过后香喷喷的身体一样香。 看着老婆美丽而安详的睡容,我在一旁却久久无法入眠,于是我去阳台上抽了根烟,宁公馆的阳台对着中庭,中庭的花园草木繁茂,绿树成茵,夜色中花园旁边的路道上灯火不孤,照亮了尚有三三两两路人来来去去的路。 外面是随着夜深渐渐堙灭的万家灯火,一切都是那样祥和安静,宁煮夫想,咱宁公馆只求在这芸芸尘世的万家灯火中有一方安宁的小家,宁煮夫只想做一名幸福的qyf,我们不招谁惹谁,我们绿色工程也好,我们ntr也好,我们只想过着关于我们自己的幸福生活,然而,现在有魔鬼带着邪恶不端的觊觎和恶意敲门来了。 宁煮夫决定用自己的身躯挡着准备入室抢窃的魔鬼,绝不能让魔鬼得逞,绝不能让老婆受到魔鬼一丝一毫的伤害,纵使自己粉身碎骨。 这天晚上,宁煮夫彻夜未眠。 老子一晚上都在想,如果二十万给了案犯,狗日的案犯还不满足怎么办?就这样宁煮夫一直想到阳台上的烟灰缸杵满了烟蒂,天空吐出了鱼肚白也木有相出更好的对策。 第二天,案犯主动打电话问我钱准备得怎么样?我说二十万准备好了,随后提出了昨晚一晚也没想明白的问题:「二十万我转给你了,但你怎么能保证把照片销毁不会传播到网上?」 结果案犯充满严谨逻辑性的回答竟然让老子无言以对:「兄弟,我只是求财,但照片销毁是不可能的,我还留着自己看呢,谁叫你老婆长得那么漂亮,不瞒你说,看着你老婆的裸体我撸了都不晓得多少回了,现在更带劲,因为你老婆现在是明星了,相当于以后我在看着范冰冰的屄屄撸了,但不得不说你老婆比范冰冰还漂亮。至于说能不能让我保证不会发到网上,你想过没有,要是我拿了钱再把照片发出去,你觉得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报警?我有那么蠢吗?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逻辑,只有照片在我手里才会具备阻止你去报警的威慑力,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平衡,最后,我还必须给你讲明一点,请不要有一丝一毫去报警的念头,因为我已经安排好了,哪天要是我被抓了,就会有人帮我把照片发到网上去,你可以认为我说的都是假的,你也可以赌一把,但你要考虑你如果赌输了你能不能承受这样的结果,我最多坐几年牢,但你老婆呢?全世界的男人都会看到你老婆的屄屄和吃鸡巴的时候那种陶醉的表情。就这样,我给你两个账号,你分别打十万上去。」 案犯如此嚣张把宁煮夫气得牙齿格格作响,这还不算完,最后狗日的还特么口水滴答的来了一句:「唉,你老婆的屄屄真td嫩,阴毛旺盛,水那么多,你老婆在床上一定很骚吧?」 路小斌早就记住了话剧的公演时间,也期待着去看看话剧,其实是想看看宁卉,于是订了一张第三场,也就是今儿晚上的票。 今天晚场的主演是宁卉和男b许文强。 七点半开演的话剧,路小斌六点钟就到了剧场,接着像个幽灵一般在剧场四周转悠着,正常的人想知道幽灵的所思所想,唯一的办法是你先把自己也活成一个幽灵,而谁又愿意像路小斌一样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幽灵呢?所以谁也不知道路同学在转悠什么。 直到路小斌转悠到剧场的海报前停住脚步,默默盯着海报上宁卉的身影——原来路小斌作为一个幽灵的所思所想,是想早点看到宁卉。 剧场有个后门,是供员工和剧组人员进出的通道,最终被四处转悠着的路小斌发现了,没有人认识路小斌,剧场的以为是剧组的,剧组的以为是剧场的,以致于路小斌一路从后门溜进剧场的时候没有人出来阻止。 路小斌顺利的溜达到了后台,这里主要是剧组人员的活动区域,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剧组工作人员在忙活着各自手里的活计,没人注意到一个幽灵一样的不速之客在其中穿梭转悠。后台再往前走拐个弯有一个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休息室,然后路小斌漫无目的的转悠了一阵,便朝走廊走去,似乎那里有一个神秘的声音在牵引着幽灵的灵魂。 走廊没人,这时休息室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爱你,亲爱的,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你离开我,就像斑马失去了草原,鸟儿失去了翅膀,山川失去了河流,天空失去了云彩」 这是许文强的声音,以这个味儿说话,必定是在说剧中的台词。 「不,我不是你的解语花,我做不了你岁月的四季,因为我的世界已经只有冬天,所以,我只能离开你」 毫无疑问,这就是那股牵引着路小斌的灵魂游荡至此的神秘的声音,路小斌顿时双眼发光,知道那是让自己魂萦梦牵的声音,纵使那个声音正在说「我只能离开你」,但路小斌却欣喜若狂,为了听到这个声音,路小斌仍然愿意用可以使用听觉的一天活着,用一辈子死去。 路小斌不听使唤的身子踉踉跄跄的踱步到休息室门口,休息室的门半掩着,这样,路小斌倚靠在门边,门缝恰恰好能盛下路小斌渴求的双眼。 「嗯嗯,小许,这次不错,上次试演的时候就是这一段的感觉还有些没太出来,你的声音有点飘,刚才就很好了,等下别紧张,加油!」休息室里只有宁卉和许文强,两人刚刚对完词,宁卉正在鼓励许文强。 宁卉还没换服装,上身只穿了一件紧身的长袖羊毛衫,丰翘的胸部包裹在紧致的织物中呼之欲出,离许文强的身体只有咫尺之距。 「谢谢宁姐!」许文强声音很小,面色涨红。 「你怎么脸又红了?」宁卉语气很轻松,声音似那种男女之间非情侣必姐弟的温柔。 「我没」许文强语气很紧张,声音似那种既想当弟弟又不敢认姐姐的羞惶与生涩。 「这可不行!」宁卉的语气骤然严厉起来,「你看你都红到耳根了,你必须让自己放松起来!」 「嗯嗯」许文强嗫嚅着,手足无措,然后手挠挠了后脑勺,「我我挺放松的。」 「你这不叫放松,你看到我的目光总是那么闪烁,就像就像弟弟看姐姐,但你要知道在剧中你角色的年龄比我大」宁卉好好的看着许文强,上弯月明媚动人,目光如水,是门外偷窥的路小斌熟悉而魂牵梦萦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曾经照耀进路小斌的心里,而却只是转瞬,那美丽的上弯月已经成了别人心中的白月光,自己身上的心头刃。 「所以等下你把这样的目光带到舞台肯定不对,」宁卉朝前挪了挪,这样,从路小斌在门缝后偷窥的视线的角度,宁卉挺拔的胸部已然贴在了许文强的身上,「现在,好好的看着我,目光不要躲闪,你要明白你不是在看路人,不是在看一个街上与你无关的女人,你看的是一个锲进你灵魂和血肉的爱人,而且,你目光中不但要有爱,还要像一双有力量的双臂,你的双臂所不及的地方,你能用目光将你的女人拥抱入怀,你要用你的目光告诉全世界,我是你的女人!」 「呜——」路小斌仿佛听到了自己心中的悲鸣,而方才前面宁卉的一大段话语已经消失,唯有最后那句「我是你的女人」在脑海里如雷电炸裂。 我是你的女人!我是你的女人!我是你的女人——路小斌悲鸣着,木然的看着房间里的许文强,这是谁?宁卉怎么会是他的女人?宁卉为什么可以是这么多人的女人,为什么就不可以是我的女人? 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却要成为别人的女人?路小斌已经分不清剧里剧外,幻觉与现实,于是路小斌的悲鸣变成了哭泣,而路小斌现在还能哭泣的器官只剩下那颗绝望的心。 路小斌开始哭泣的时候,宁卉拉起了许文强的手! 宁卉微微扬起头,将脸凑近到许文强的脸旁,一同凑近的还有路小斌已经分不清那该是剧中还是剧外的柔情:「你的手在抖,在发烫,这样真的不行,等下就要开演了,你放松,再放松不然不然我告诉牛导换人了。」 「我我知道宁姐,求求你别告诉牛导,我我能行的!」许文强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一边哀求到。 「那你必须证明自己,让自己的手别抖,让自己身体的温度冷却下来,而且」宁卉迷人的双眸再次弯弧如月,目光如水也如刀,那是让许文强心醉的酒,却是让路小斌心痛的刀。 「而且而且什么?」许文强嗫嚅到。 「吻我!像剧中那一样吻一遍,然后你能做到手不抖,心静如水,我就不告诉牛导换人!」宁卉语气坚定,说完身子微微前倾,双眸轻轻溘闭,轻舒纤腰,引颈待吻。 「啊!」许文强瞬间明白了宁姐的苦心,原来是怕自己在演出吻戏的时候再次失控。 于是许文强眼睛一闭,努力控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伏下脸将嘴贴在了宁卉的嘴上。 于是路小斌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颤抖,痛苦的用手揉住了自己的胸口。 房间内是剧中人的浓情相吻,门缝外是一个这个世界上多余的幽灵在颤抖与哭泣。 「嗯嗯,身体还是有点抖,没有完全做到心静如水」许文强严格按照剧中的时长松开了宁卉的嘴唇,宁卉睁开眼喃喃到,但不知道是有意或是无意,说话时宁卉的舌尖在还微微翕张着的嘴唇中不经意的转合了一圈——纵使隔着房间内外数米的距离,纵使路小斌是在另外一个时空的幽灵,路小斌也能知道宁卉刚刚接过吻的双唇上还残留着男人的唾液。 就在从侧面看到宁卉舌尖在双唇之间隐隐转圜的一刹那,路小斌不由得面筋凸起,嘴巴骤然失控般张开—— 那一刻,路小斌是多么,多么想把宁卉舌尖的芳香吮吸在嘴里!但房间与门缝区区几米的距离,对于路小斌和宁卉却仿佛隔着此生与来世。 「再来一次!」没有感受到宁卉舌尖的芳香,宁卉的声音却再次如刀扎在了路小斌的心上,纵使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幽灵,路小斌也听明白了宁卉此刻再来一次的意思,是让房间里的男人再吻她一次。 路小斌不明白为什么房间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个才与宁卉认识不久的,一个情感与思想并未跟宁卉有任何交集的小屁孩能一次一次吮吸这个世界上自己最爱的女人舌尖上的芳香。 而自己却不能!但此刻却没有人能告诉早已陷入魔怔中的路小斌,这,只是宁卉的工作。 也没人告诉路小斌,宁卉与谁接吻,或者被谁吻早已与他无关。 当宁卉将美丽的上弯月寰闭在长长的睫毛下再次仰着脸与许文强引颈而吻,路小斌痛苦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心如刀割。 心如刀割中,路小斌竟然发现自己的胯下无法控制的肿胀起来,但那种肿胀带来的奇异的快感让路小斌感到羞愧而惊慌。 生活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勃起有谁理解路小斌的痛苦和绝望? 「嗯嗯,这次好多了,身体没抖,体温也正常了,等会儿就像这样放松就好!」与许文强的嘴唇甫一松开,宁卉的表扬接踵而来,然后许以了一个落落楚楚,翩翩动人的微笑,这一笑又如刀一般扎在路小斌的心口上,因为宁卉这样的笑容对于路小斌仿佛只是他人之蜜,自己永远得不到。 此刻走廊的拐角有脚步和人声传来,惶然中,路小斌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胯下,如一只幽灵般落荒而逃。 整个演出路小斌把自己坐成了一只毫无表情的木乃伊,纵使内心惊涛狂澜却如一块礁石纹丝不动,舞台上的宁卉才是此刻路小斌的全世界,路小斌充满血丝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全世界,一刻也不曾游离。 路小斌的视力很好,看不透这个世界,却纵使坐在第五排的位置也能把宁卉白色戏裙里那盈盈透显的黑色文胸的形廓和带子看得清清楚楚,方才路小斌落荒而逃以来肿胀的胯下每每要消落之际,宁卉白色连衣裙中黑色文胸的形廓和带子总能成功的将肿胀重新支起——以前路小斌只知道宁卉那不可亵渎的美丽与纯洁,现在,路小斌知道了美丽与纯洁之外,宁卉还可以是如此的性感与让人的胯下肿胀! 这让路小斌愈发羞愧与绝望,以前只是因为宁卉的美丽,现在又因为宁卉的性感而绝望,这两种绝望殊途同归——这种美丽与性感只是为他人所享,自己却永远无法碰触。 路小斌的悲伤如逆流,肿胀却如火山,路小斌想逃,却不敢捂住肿胀的胯下而逃,众目睽睽之下捂着自己胯下而逃是多么的丑陋,路小斌只能捂着肿胀在座位直愣愣的坐着,目光来回在宁卉美丽的脸庞和黑色文胸的带子上逡巡,耳朵里只有宁卉那醉人的声音,却听不见声音里的话语。 剧中那些台词早已与路小斌无关,连这个世界都与已经魔怔成幽灵的路小斌无关,在此刻路小斌的眼里,世界就是宁卉。 于是路小斌捂住胯下的肿胀,看着宁卉和宁卉白色戏裙里隐透而出的黑色文胸的带子,突然,一阵风吹过,吹落了宁卉身上白色的戏裙,黑色文胸的扣带也随风飘散开来。 舞台上,一道皎洁的月光如练,那是天使的裸身如一支洁白的雪莲娉婷而立——都是胯下的肿胀惹的祸,路小斌无数次在梦中幻想过宁卉,但没有一次敢幻想宁卉失去了衣衫遮挡的裸体,而当宁卉的裸体投入了舞台上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两人紧紧拥抱相吻,路小斌也抽搐着嘴唇沉沉低吟,胯下的肿胀终于在撕心裂肺的绝望和快感中如火山一般爆发出来。 而当舞台的帷幕拉下,四周观众的掌声欢动,路小斌却瘫坐在剧场五排十二号的座位上,胯下的肿胀早已化作一滩粘稠的浆液,伴随着眼角渗出的泪水,路小斌的嘴唇继续抽搐着,一遍一遍叫喊着天使的名字—— 宁卉!宁卉!宁卉…… 第二天没有演出,商演休停,连轴演出加上应付各方试图签约的公司让宁卉疲惫不堪,这下终于可以在家好好休养生息一天了。 钱已经按照案犯的要求打到了指定的账户上,或许对方真的只是求财,至少到目前照片还没有流露出来。尽管宁煮夫对其如此嚣张,连敲诈勒索的钱都毫不避讳的通过银行转账而甚是愤怒,但想想暂时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只希望拿钱消灾,希望这个狗日的嚣张是嚣张,但td还能讲点犯罪的职业道德,能遵循自己的承诺,照片留着自己撸管的时候拿出来看看yy一下,助个兴就行了。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不把真正的元凶找出来,始终是埋在宁公馆下面的一颗雷,你不知道明天和这颗雷突然爆了哪个先来。 路小斌知道自己无法忘记宁卉,但通过这一年多以来受伤,康复,开店的经历,以为自己已经能在对宁卉无法忘记的忆念中开始新的生活,但昨晚的一场话剧一地鸡毛,仿佛又让这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种永无休止的绝望与痛苦的深渊之中。 而牛某人的这部话剧也着实牛批,一剧成功的隔空消灭了两个处男。 陷入了绝望和痛苦模式的路小斌今儿在面馆完全无精打采,只是如机器人一般张罗着,今天生意尚好,但丝毫没让路小斌燃起半点喜色,就这样整日沉郁着到了晚上。 路小斌的面馆靠近地铁站口不远,通常面馆都要开到最后一班地铁抵达和开出过后才打烊。 秋天的夜色已经降临得越来越早,七点多钟,夜已黑尽。此刻面馆有三三两两的食客,旁边的豆花饭馆也有三三两两的食客,这些食客大都是回家没有饭吃打工一族,晚上一碗面,一碗豆花饭便是对一天辛苦的慰劳。 一会儿,一个打扮时尚年轻的妙龄女子走进了路小斌的面馆,找了一个空位坐下要了一碗清汤豌杂面,看来进店的漂亮小姐姐对面馆挺熟悉,并不是第一次来。 小姐姐等面的时候,坐在座位上翻看着自己的手机,看着看着,不知被什么词句或者段子或者图片,或者,一个远方的朋友温暖的问候所触动,小姐姐的脸上竟然洋溢起了温暖的笑容。 笑容咋起,正从挑面台端着面出来路过的路小斌怔住了那不是宁卉的笑容吗—— 是的,进来的小姐姐是戚纺,是第一次来的时候路小斌竟然认成了宁卉的戚纺!戚纺今天下午在附近办事,这会儿刚刚办完还没吃晚饭,于是便顺路到路小斌面馆吃碗面再准备坐地铁回住处。 「宁卉——」路小斌怔在原地差点忘了手里给旁边客人端去的面,一旁的客人提醒才将面端了过去。 而此刻的路小斌已经无法正常面对宁卉,许是因为长期只能是幻想带来的自卑,一点宁卉的影子都能掀起内心的狂澜,所以哪怕是假的,一个只是很像宁卉的女人,路小斌也无法做到直视与面对,于是搁下客人的面,路小斌落荒而逃,逃到门外远远的看着面馆的门口。 一会儿,戚纺吃完面从面馆出来,朝着地铁站走去,路小斌楞了楞,竟然像幽灵一般在戚纺的身后跟随而去。 好嘛,除非你也活成一个幽灵,否则没有谁能知道此刻的路小斌为什么要尾随戚纺,或许,魔怔中的路小斌觉得自己尾随的已经不是戚纺,而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宁卉。 傍晚八点左右的地铁已经没有人海,但仍然有不算稀疏的人流,这便于路小斌隐藏在其中尾随着宁卉,哦不,尾随着戚纺而不被发现。戚纺一直在看着手机,早已心无旁骛,不知道车厢内不远处的路小斌那双因为昨晚一夜无眠而充满血丝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 戚纺身穿一条刚刚没膝的栗色秋裙,一件红色的高腰短衣已是靓丽出挑,而肉色的丝袜和黑色的高跟负责了自膝盖以下的性感。 看着戚纺属于秋天户外的衣妆,路小斌满脑却是昨晚宁卉白色的戏裙里黑色文胸的印廓与带扣,而渐渐的,在路小斌眼里,车厢内的戚纺已经与昨晚舞台上的宁卉重合在一起。 戚纺下了地铁,回到住处还要步行十多分钟,靠夜色的掩护,路小斌悄无声息的尾随到了戚纺所住的公寓楼,与戚纺保持着三个人左右的距离,一直跟随到了电梯的入口。 如果戚纺稍一回头就会看到一直尾随自己的路小斌,但不幸的是,许是作为一个看世界的习惯,戚纺只知道俯身看到眼前而不管身后。 等电梯的时候恰好一个路人站在戚纺与路小斌之间,恰好,戚纺的手机许是来了信息,戚纺的所有注意力再次被吸引到手机之上,连路小斌跟着自己出了电梯戚纺竟然也一无所知。 这个世界的宁卉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路小斌这是要一路尾随他的宁卉到天涯海角吗?只有幽灵才知道。 此刻走廊只有戚纺和一个幽灵。于是路小斌隐伏在走廊的拐角,等着戚纺拿出钥匙,打开门。 说时迟,那时快,路小斌一个箭步从拐角处冲出,一把从身后抱住戚纺! 「啊!你要干什么?」等戚纺惊叫一声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路小斌不由分说的揽进了房间,路小斌反手将门关上,接着把戚纺扑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路小斌压在戚纺身上,像疯了一般撕解着戚纺的衣服和裙子,戚纺吓得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神智看清突然闯进房间欲行不轨的「歹徒」的脸,只是双手本能的挥舞试图阻挡「歹徒」的疯狂。 突然,戚纺听到「歹徒」边疯狂脱着自己衣服,嘴里边嗫嚅着什么,戚纺这才回过神来看清了「歹徒」的样子——自己刚刚吃面的那家面馆老板! 戚纺认识路小斌!而戚纺也清楚的听到了路小斌嘴里不停嗫嚅着声音: 「宁卉!宁卉!宁卉!」 戚纺似乎明白了什么,因为戚纺听南主任提起过开那家面馆的老板是女主人的大学同学,于是戚纺颓然倒在沙发上,一任路小斌很快将自己的上身的衣服和裙子扒拉开,直到文胸支棱着紧翘的双乳呈现在路小斌的眼前。 路小斌两眼冒光,双唇干裂,额头已经渗出密密匝匝的汗珠,嘴里仍然不停伴着粗重的喘息嗫嚅着:「宁卉宁卉果果真是黑色的」 对,戚纺今天穿的文胸是黑色的! 路小斌木然的看着双眼紧闭的戚纺,戚纺本欲遮挡着胸部的双手也颓然垂放在身旁——路小斌眼睛二十多年的贞洁与一个女人真切的裸体之间,就只剩下那件薄如卵翼的文胸。 「啪嗒——」一颗汗珠从路小斌的额头上顺着脸颊掉在了戚纺的双乳之间,戚纺的身体一紧,额头的川字儿凝眉骤显,看着汗珠滚落进文胸遮挡的肌肤, 路小斌突然沉吟一声,伸手将戚纺的文胸悠地扯落——当戚纺雪白的双乳无一丝遮挡的裸露出来的一刹那,路小斌看到自己额头上滴趟下来的第二颗汗珠刚刚滚落在戚纺一只乳头上 这是路小斌第一次看到女人裸露的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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