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娃破身后,宓姑等更加忙了,常常几天不见人,四出寻找猛兽,操练百兽阵,到了晚上,银娃很多时与云飞在一起,卿卿我我,郎情妾意,羡煞旁人,银娃没空时,宓姑便指派几个善解人意的红粉奇兵,侍候云飞的起居饮食,使他不用为琐事费心。 然而好景不常,这一天,李广忽然从黄石城派人前来报讯,城里出了大事。 原来李广等依照云飞指示,回城后,散播王图奉地狱门之命,冒充城主,鱼肉居民等消息,消息传播得很快,众人也深信不疑,很多人还打算抗命,不再缴税,拒绝当矿工,城里闹成一片,李广在军中听到消息,王图决定派兵镇压,那里知道军中也酝酿反抗。 云飞知道时机已成熟,与众人商议后,决定带兵赶往黄石,计划先行独自入城,会合李广,倘若事有可为,便发出信号,让众人攻城,里应外合,相机赶跑王图,收复黄石城。 宓姑等虽然不放心云飞单独行动,但是黄虎军有七、八千人,强弱悬殊,只有采纳云飞的计划,才有希望成功,无奈依计而行。 为了方便传递消息,宓姑提供了几头名叫乌鹊的小鸟,它们飞行迅速,眼力特强,除了像信鸽般传信外,还可以在高空监视,只要做出预定讯号,便会飞回传信,使人叹为观止。 云飞决定以挂上脸具作为讯号,脸具已经不是当日般粗糙,还漆上金色,那是制造红粉奇兵的脸具时,宓姑特别设计,命人制造的。 安排妥当后,众人便立即出发,为了及早回城,云飞先行,宓姑银娃领着众猎户和红粉奇兵随后出发。 走了两天,云飞终於回到黄石城了,预计宓姑等要次天才能抵达,於是先行入城,找文白打探消息,发现城里气氛紧张,人人急步而行,很多店铺关门,街上还多了许多兵丁。 原来事态非常严重,王图几番徵召矿工,居民拒不听命,更聚众反抗,王图派兵入城,已经逮捕了十多个领头的,决定明天响午斩首示众,但是压逼愈大,反抗也愈大,城里群情汹涌,随时会生出民变,但是王图态度强硬,调集兵马,杀气腾腾。 根据李广候荣的消息,军队亦是不稳,新军均不愿弹压居民,旧军只剩下千馀人,但大多是王图的亲信,前几天,却突然多了百多人,看来全是鬼卒,可能是地狱门派来的援兵。 云飞大为头痛,明天便是王图杀人的日子,多半会发生事故,要是宓姑等及时赶到,犹有可为,否则那些愤怒的群众,全无组织,恐怕会重大伤亡,唯有着文白把计划通知李广等人,预备应变,依计行事。 刑埸设在城主府前面的校场,云飞衣下穿上了晁孟登留下的盔甲,带上武器脸具,混在人群里等候时机。 校场闹哄哄的,挤满了人,好像全城的居民全来了,人人悲愤激昂,力数城主的不是,要不是校场给黄虎军团团围住,说不定早已生出民变了。 城主府的大门打开,城主在雄纠纠的兵士护卫下走出来,站在门前的台阶,通常他是在这里宣布事情的。 城主身畔的卫士,神情悍,该是地狱门的鬼卒,他的身畔还有两人,左边的竟然是姚康,右边却是一个獐头鼠目的大汉,看来也是高手。 假扮城主的王图趾高气扬,态度强横地痛骂众人抗命,还出言唬吓,誓言必定严惩抗命的居民。 城中居民听得哗然,齐声鼓噪,岂料王图抬手一挥,围着校场的士兵立即刀枪并举,高声呐喊,便把众人的声音压了下去。 众军声势骇人,云飞反而松了一口气,原来他发觉听从王图命令的军士,大多靠近城主府布防,其他围着校场的,却有许多随着居民起哄。相信只要有人领头,黄虎军也会分成两个阵营的。 王图发现很多居民脸露惧色,狞笑一声,吩咐军士把那些抗暴被擒捕的居民带来,立即正法,以警效尤。 那些死囚全是遍体鳞伤,看来曾经遭受毒打,他们的家属纷纷抢上前,呼天抢地,哭叫讨饶,一片愁云惨雾。 尽管众人慑於黄虎军的凶威,也禁不住义愤填胸,开始有人高声喝骂,气氛再趋紧张,站在前边的军士,却不待王图下令,已经制出皮鞭,左右乱打,总算暂时让愤怒的群众静了下来。 “动手,给我杀尽这些暴民,一个不留!” 王图暴喝道,手提大刀的刽子手便把那些死囚按倒,眼看要血溅当场了。 “住手!” 云飞见事态危急,更不能任由这些抗暴民众惨死,匆匆地挂上脸具,也无暇查察天空的乌鹊可有出发,便排众而出。 “你是什么人?” 王图凛然道,看见云飞挂着脸具,便想起前些时让人骗走那些女孩子的事情,他已经从姚康口中,知道没有邵飞其人,此时云飞的脸具虽然和当日不同,却使他心生警惕。 云飞已经决定发难,可无暇理会宓姑等是否赶到了,於是跳上一块石头,高声叫道:“你不是城主,无权杀人!” 城中人大多听过这个谣言,由於王图倒行逆施,也使众人生疑,可是他挂着人皮脸具,样貌和城主没有太大分别,谣言不攻而破,想不到竟然有人当着城主身前重提此事,自然齐声起哄。 “我不是城主是谁?” 王图冷笑道。 “你是王图假扮的,城主已经给你害死,你脸上是挂上了人皮脸具。” 云飞高声道,他存心拖延时间,等候宓姑等攻城,於是利用想像力,再加上自己的推断,添盐添醋,缯影缯声,道出铁血大帝有意南侵,遣派地狱门夺取五石城的阴谋。 云飞的话不独使众人膛目结舌,也使姚康王图大惊失色,可不明白他如何会知道这样的秘密。 “你诬蔑城主,罪该万死!” 王图愤然道:“人来,把这个散播谣言的奸贼擒下来!” “我当然有证据的……” 云飞硬着头皮,依照自己的观察说:“真的城主比你胖,也比你矮,怎能骗人?” 众人也许未必尽信云飞的话,却也齐齐大呼小叫,发泄他们不满的情绪,李广等更乘机呐喊助威,动众人打倒地狱门。 “胡说八道!” 王图老羞成怒,喝道:“你们还不动手?” “王图,除了地狱门的人,没有人会听你的了!” 云飞见几个军士围上来,也制出长剑道。 “对呀!以前城主不是这样的,他一定是假扮的,别让他跑了!” 李广侯荣等人振臂高呼,转眼间,黄虎军也壁垒分明,很多新军加入李广等的阵营,但是还有许多犹疑未决,不知如何是好。 “臭小子,我宰了你!” 姚康见事态不妙,恼恨交杂,狞笑一声,拔出佩刀便朝着云飞杀去。 云飞那敢怠慢,挥剑迎了上去,刀剑相交,发觉他的气力不及自己,心里便有了计较。 姚康的武功与那些鬼卒的比较,实在不能同日而语,招式诡异奇特,繁杂多变,不同鬼卒来来去去只是那两三招,幸好云飞偷习土鬼七式的其中三招后,反覆研究,姚康的武功有迹可寻,才不致手忙脚乱。 侯荣却是急如热窝上的码蚁,李广已经带着心腹前往城后,预备迎接宓姑等入城,本来的计划,是制做混乱,让云飞擒下王图,揭破他的真脸目的,但是突然杀出姚康,使他阵脚大乱,不知如何是好。 云飞也知道不宜耽搁,摸清姚康的路数后,便开始反击,剑势一转,不再闪躲姚康的长刀,还往上砸去。 姚康冷哼一声,长刀继续劈下,他没有发现云飞隐藏实力,只道这一刀纵然不能把他劈倒,也可以把长剑震飞,孰料才碰上去,一股大力传来,长刀竟然脱手而出,云飞的长剑还从不可能的角度刺下,姚康厉叫一声,急退几步,已经中了一剑。 “放下兵器者免死!” 云飞长剑一挥,朝着王图扑了过去。 “黄石城的兄弟,杀呀……杀尽地狱门的狗贼!” 侯荣也乘机发难,领着反正的黄虎军冲上来。 王图虽然想不到这个金脸怪客能够杀败姚康,但他是黄石城的侍卫长,自恃武功不弱,不待云飞扑到身前,便从身旁的卫士手里夺过一根长枪,朝着云飞刺去。 云飞长笑一声,往右一闪,长剑却沿着枪杆直削下,王图猝不及防,手上一痛,长枪掉地,原来指头已经给削了下来,云飞瞬快地转到身后,猿臂轻舒,把王图制住,长剑搁在他的颈项上。 云飞先伤姚康,再擒王图,这几下兔起雀跃,瞧等众人目定口呆,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 “你们呆在这儿干么?杀光他们!” 獐头鼠目的大汉怒喝一声,抢过大斧,朝着云飞一指,那些穿着黄虎军军服的鬼卒,便也杀气腾腾地冲过来。 “着他们住手!” 云飞胁逼着王图说。 “上呀。他不敢杀城主的!” 姚康按着肩头的伤口叫道。 就在这时,后山传来阵阵狮吼虎啸,围着校场的人群也突然东奔西跑,左右散开,让出通道,只见几十头猛兽杀奔而来,每一头猛兽的背上昆一个挂着脸具的黑衣人,跟在后边的还有一队手执虎叉棍棒的壮汉。 “大家不用害怕,他们是南阳山的猎户,助我们对付地狱门的。” 云飞高声叫道。 众人发现兽人的脸具和云飞的相同,有人亦认得那些猎户,顿时欢声四起,很多首鼠两端的黄虎军也纷纷加入侯荣的阵营,剩下的只有王图的亲兵和那些鬼卒。 “你们看清楚了!” 云飞知道机不可失,从王图脸上揭下人皮脸具道。 “真的是他!” “城主给他害死了!” 众人哗声四起,指着露出真脸目的王图破口大骂。 姚康见形势逆转,黄虎军倒戈,知道大势已去,遂发出暗号,在众鬼卒的护卫下,和那个獐头鼠目的大汉退入城主府,侯荣率兵追杀,却给鬼卒拼死阻挡,攻进府里后,才发觉他们已经去如黄鹤了。 这时云飞可没空追赶姚康等人了,因为校场里闹哄哄的,群众兵丁挤得水泄不通,秩序大乱,於是把王图交人看管,发号施令,安抚军民,派兵守护城门,缉拿地狱门馀党,闹了大半天,总算把局势平定下来。 众人就在校场公开审讯王图,证实城主被害,他把所有恶行,一股脑推在地狱门身上,徵召矿工,是因为判官詹成带来了几个开矿师,预备在南阳山开采铁矿,那个獐眉鼠目的汉子,正是判官詹成,最使人震惊的是黑石白石两城已经落入地狱门手里,待牛头夺取绿石城后,铁血大军便会南下夹攻红石城了。 虽然黄石城远处大陆的边陲,但是有人自北方逃难而来,铁血大帝的凶名早着,闻言如丧考妣,知道投降便要为奴,不降也无逃路了,王图见众人震慑的样子,只道还有活路,竟然出言恫吓,怎料弄巧反拙,更使众人怨气焚心,竟然把他杀了。 杀了王图后,众人旁徨无计,突然有人记起是云飞揭破地狱门的阴谋,起哄要他领头共抗铁血大帝,李广等同声附和,也不容云飞推辞了。 云飞明白铁血大帝只是远虑,当务之急却是提防地狱门反击,因为黑石白石已经落入地狱门手里,丁同还领兵在外,倘若他们兴兵来犯,黄石便危险了,於是晓谕众人,立即整军经武,着手防御,并派人往四方堡报信,以作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