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二月,仍有些倒春寒,丝丝夜风吹在身上,透骨的寒意令齐九嵋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与静云子花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将草屋周围仔仔细细查探了一番,方才确定没有任何的守卫埋伏和陷阱布置。 换言之,这就是几间普普通通的草屋。 齐九嵋放下心来,准备自己上去开门。手刚抬起,却被一只玉手轻轻拦下。 齐九嵋偏过头,疑惑地看着静云子,静云子解释道:“屋外没有一丝的防备和陷阱,就更说明屋内情形的复杂。” “哦,是了!”齐九嵋如梦初醒,将手放开。 静云子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这位师侄不但武学经验浅薄,连江湖阅历竟也稀少,除了那一身深厚得连她都自叹不如的功力之外,其他表现,分明就是一个初涉武林的新人。 “大师哥怎会收这么一个徒弟?”暗自腹诽了一句。她叫齐九嵋后退,自己仗剑在手,暗提元功,缓缓将门推开。 “吱——呀——”门发出刺耳的声响,在这四方寂静的旷野中,犹现凸出。 “呼!” 静云子整个人的气机都调动起来,倏然周身起狂风,将她原本身着的宽松道袍吹得紧绷贴身,显出丰腴袅娜的曲线,她脸上带着坚毅的神情,傲然挺立,妩媚动人,看得齐九嵋有些目眩神迷。 虽然相处不过短短,但他受静云子帮扶已然不少。虽然二人差距甚大,又有着辈分之别,但面对对这位温婉,大气,又善解人意的师叔,他心中难免抱有一丝绝不该有的幻想。 “小心!” 然而幻想很快就被打断了,随着静云子一声娇喝,齐九嵋也全身进入了警惕的状态。 屋内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从屋外之人看来,那门就像一只张着的血盆大口,狰狞、恐怖,令人望而却步。 突然间,一道魔影自门内暴冲而出!其势猛烈霸横,简直像是要将眼前阻拦的一切事物撕得粉碎! 静云子眼神一凛,长袖轻挥,飘然间身形暴退,若是功力全盛时,她运转元功正面对抗,自然不惧。但是今日白天时损耗实在巨大,令她也不得不对这魔物的巨力忌惮三分。 齐九嵋眼见静云子轻身后退,却依旧摆脱不了那身形灵活迅猛的魔物,甚至隐隐间有被近身的风险。他大喝一声:“师叔快退,我来挡他!”将佩剑往地上一插,聚真气于双掌,正面硬扞那魔物的巨掌。 “轰!”四掌相对,半空中气机大放,发出轰然爆响。 二人这才终于看清,那魔物正是白天被静云子追赶的二魔中的巨人。 伏象仍然带着他的面具,看不出悲喜。但齐九嵋和静云子能明显地感觉出来,他的此刻展现出来的实力,根本不像是白天刚刚丢失了内丹的样子,即便没有全盛,少说也恢复了七成。 “魔族可真不能以常理来揣测。”静云子心想。随即她开始忧虑齐九嵋能否正面抵挡住如此刚猛强横的魔力。毕竟他今日再自己面前展现出来的,可说是个毫无经验的状态,初次正面对敌,就是如此强悍的魔人,不知会出什么岔子。因此她美眸目不转睛地盯着空中对掌的一人一魔,以防有什么三长两短,好随时接应。 正当此时,一声阴恻恻的笑声在耳畔响起,饶是静云子心如镜水,也不禁被惊得有些汗毛直立。 “咯咯咯,道长看得可专心啊!但你莫忘了还有个小鬼惦记着你呢!” 静云子冷哼一声:“既是小鬼,又岂敢妄念真人!”说话间,挥剑往身后回刺,剑势柔中带刚,迅疾无影,鬼自在虽早有防备,却还是被剑锋擦到,剑上溅到的几滴魔血,瞬间被静云子内力炼化成血气。 “咯咯咯,好剑法,好功力。但是比白天那会儿可弱了不少啊。怎么?是跟那位小情郎幽会去了,没缓过劲儿来?”鬼自在身形诡异莫测,一霎时窜到了屋顶,又不时在静云子周身现出几道似真似假的身影来,使人捉摸不透,难以正面施加压力。 “淫邪恶魔!”静云子骂了一句,挺剑往几个方向疾刺,然而尽皆无果。反倒是鬼自在凭借诡异身法反复搅扰,几次险些摸到了静云子身前。 “呲!”鬼影又一次近身,静云子闪避得稍慢了一些,左臂上的道袍就被划破了一个大口子,显露出欺霜赛雪的肌肤来。 不可被如此牵着鼻子走了。静云子暗忖道。她莲足轻点,步法沉稳,美目注意着身边肆无忌惮的鬼影,以不变应万变。她深知这眼前小鬼身法诡变莫测,修为更是不俗,着实不敢再轻敌。 “咯咯咯,道长这副模样,是放弃抵抗,任君采撷了么?鬼自在可不会客气啊。咯咯咯。” 静云子心沉,身定,挥剑挡开小鬼的几次佯攻和进攻,然后收剑,不予理会。 眼见美妇不再主动进招,鬼自在竟也一时拿她没有办法,他虽可从旁搅扰,却终究难以对这修为远胜自身的道门先天施加绝命招,若有妄动,引得真人剑怒说不得,也要赔上自己的命。 身边的动静逐渐减少,静云子以为凭着自己高深修为的震慑,终于令小鬼知难而退。谁知,还未等到她将目光转回齐九嵋与那巨人的对决上,却听见远处遥遥传来巨兽的奔袭声。随机,便惊见十数头魔物出现在草屋周围,将他们团团围住。 “咯咯咯,总算是赶上了,要不鬼爷可实在拿真人你没办法。”鬼自在阴笑道。他终于在屋顶上现出真形来,将瘦如枯枝的手朝着静云子一指:“下手斟酌着点,鬼爷要活的,鬼爷要快活!咯咯咯!” 伴着鬼自在刺耳的笑声,众魔一拥而上! 十几头半人高的魔物释放出狂风般的冲击力,令静云子也不得不为之一颤。她的身法更快,剑法更疾,但并未在一开始就使出全力,盖因她清楚,眼前的低阶魔物,绝不是她要应对的全部。 齐九嵋与那巨人的对决还不知道谁能取胜,万一齐九嵋因自身经验的缺乏败下阵来,自己可是要独对这两个状态极佳的魔人。 只见她身轻如燕,在一众魔物的头上、身侧飞来闪去,剑光缭绕,剑意纵横,瞬息间,已斩了两头魔物。好在这些低阶魔物没有战阵思考的能力,只顾蛮冲狠抓,没有任何技巧可言。见到同伴死去,其余魔物也只是大声嘶吼,战斗方式也一成不变,这让静云子又多出了几分信心料理这些低阶的畜生。 然而原本在屋顶上老神在在的鬼自在就不太自在了,他看出了这些低阶魔物并不能拿下静云子,即便再多来一倍,怕是也只能多拖延一会时间,对她造不成实质性威胁。 静云子无暇顾及另一处战场,但他可看得真切,伏象的修为远不及那瘦高的年轻剑客,没多时,就会败下阵来。 鬼自在丑陋的面容愈加扭曲,忽地嘴角翘起,露出黑黄的牙床,随即将手放在嘴边,吹了一个音调生硬又刺耳的口哨,口中吐出了一道魔气灌入群魔体内。群魔骤然张开血盆大口嘶吼起来,似乎身体里被催动起了什么,其力量与速度竟霎时暴涨,再向静云子袭来! 静云子面色凝重,若是以她全盛状态下,收拾这些个魔物自然不在话下,可如今确是有些力不从心。群魔在受到邪术催动后更加狂暴,终于令静云子有些难以招架,在左闪右躲了一番后,险些被一头魔物正面扑倒。 “喝!”静云子身形暴退十数步,站定。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气,皓腕轻摆,将手中剑往天上扔去,双手结出法印,右手剑指往身前轻点,一头奔至眼前的魔物瞬间化为齑粉,宝剑正好落在魔物身陨之处。 “唝!”低沉的轰鸣声在脚下响起,以剑落处为中心,一道先天八卦阵图成形,每一卦上都竖着三道晶莹剔透的剑影,共二十四剑。静云子立于阵中,只见她的发髻被吹散,满头如瀑秀发披落下来,却又被狂风吹起,玲珑有致的身材又被吹得凸显出来,手中长剑霞光彤彤,映衬着风华绝代的绝艳真人。 被拦在剑阵中的群魔本能地不安起来,有几头魔物忍受不住恐惧感,大吼着向剑阵外冲去,都被竖在卦上的剑影逼了回来,身上带着数道深可见骨的剑伤。 鬼自在看出了这剑阵的厉害,他又吹起口哨企图再催群魔体内的邪术,却见静云子双手一合再结法印,红唇微张:“启阵。”剑阵中二十四道剑影霎时聚齐,向群魔斩去。 “嗷!”群魔痛吼,不少向静云子冲袭而去,然而未近十步便被煌然剑影拦腰斩断。不多时,十多头魔物被斩得零零落落,无一全尸。 正在这时,半空中比拼内力的一人一魔终于分出了胜负,齐九嵋纵然经验稀少,总算在拼斗中悟出了不少法门,他在熟悉自己的实力之后,明白自己的功力远胜眼前的魔人,随即猛然发力,将伏象彻底压制了下去。 “砰!”伏象终于支持不住,脱力往地上坠下,他勉力撑起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形,眼中露出一丝凝重。他们两个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白天搞偷袭的小子,修为竟如此深厚。 静云子眼见齐九嵋取胜之后,神完气足回到地上,心里一块大石终于放下,整个人虚脱地倒了下去。 “师叔!”齐九嵋迅疾地闪到静云子身后,蹲下身扶住了她。 “咯咯咯,今日耍得合意了,鬼爷尚有大事要办,咱们山水有相逢!”随机双手一抛,两团充满着侵略性的魔气顿时在齐九嵋和静云子身边炸开,化作数道手执奇形兵刃的魔军残影,向二人袭来,齐九嵋战意盈身,纵剑快斩,很快就将魔影斩尽。 只见,伏象趁乱拎起鬼自在矮小的身躯,一闪身便消失无踪。 静云子张着苍白的双唇,她玉臂轻抬,指向二魔离去的方向,虚弱地道:“九嵋,除恶务尽。” 齐九嵋犹豫道:“可是,师叔你……” “我不过是损耗太大,自行休养一阵即可。可那两个魔人的恢复能力你也见到了,若再纵放,定然后患无穷!” 齐九嵋想了想,牵起静云子的手道:“这附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危险,我先助师叔你恢复一番,再去追也不迟。” 静云子摇头道:“你再踌躇,便真的迟了。” 齐九嵋默然。 静云子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去啊!” 齐九嵋的神色终于坚定,他抬眼盯着静云子澄澈的美眸,忽然张开双臂抱住了她,轻声说道:“那,师叔,你千万小心。要是有什么意外,务必以避为先,等弟子回来接你。” 静云子被他大胆的举动弄得有些愕然,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和男子有这般亲热的举动了,不想一天之内,就和同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晚辈发生了数次。她的俏脸顿时飘过几朵醉人的红晕,玉臂轻抬,也抚上了眼前俊秀少年那宽阔、充满安全感的脊背。 “嗯,”她柔声应道,“师叔就在此地,等你回来接我,此前哪也不去。”末了补了一句:“你自己也要小心,若不能战,便莫要逞强,回来,回来我再教你。”说罢偏过头去,俏脸夕霞横飞,。 齐九嵋听见她用软糯的声音给予自己肯定的回应,那柔腻的语气完全不像长辈的嘱咐,反倒像极了…… 他放开手,看着静云子含情的美目,情不自禁地凑过去,欲在那娇艳的红唇上留下印记。 静云子没有闪避,她也不知为何,分明两人差着辈分,分明今日初相识,但眼前这涉世未深的少年郎身上却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令她修炼了几十年的道心,如同古井无波的潭水,被十里春风吹出涟漪似的,再难归于平静。 双唇相接,二人皆感到一丝凉意从唇上传来,但很快,随着两条灵动之物的激烈交缠、舔舐。炽热的情意传遍全身,引动四肢蠢蠢欲动。 他们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没多久后,齐九嵋放开了静云子,他忽地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大逆不道之事,心中不免自责难抑。 “师叔,弟子,弟子……这……”他支吾着,却怎么也说不完整一句话。 静云子抬起手指,动作轻柔地放在了他的唇上,微笑着摆了摆头,示意他不必多言。 齐九嵋看着静云子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一腔请罪的言语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他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唇齿间尚留清香,默不作声地抱拳行了一礼,便纵身追去。 静云子望向少年远去的方向,脑中回想起今日与他相遇之后的所有情景,最后想到了他方才逾礼之后的窘迫样子,竟一时间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用尽气力强撑着站起身来,挪着步子走进了其中的一间草屋。 草屋里空无一人。 虽然没人,但屋中桌椅床柜,餐盆恭桶一应俱全,还有两个积了不少灰的火炉,看来这里的确曾经是他们藏匿少女的所在之一了。她摸了一把炉灰,还有些温度,显然,那些少女就在不久前才被转移。 擦了擦手上的灰,静云子又转头看向了那个足可容纳十五人安睡的大通铺,铺上棉被稀薄,隐隐间,还有几滩干涸的血迹留在上面,未被完全清洗。 那是什么血迹,静云子都不敢细想。 她坐到床铺上,盘起一双长腿,两手结起法印,运功调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静云子悠悠睁开眼睛。她此番调息,仔细查探了身体状况,发现自己损耗过度,已有些累极成伤,想要在短时间内恢复,怕是不太可能了。 她下了床,隔着裙裤捏了捏那双紧致的美腿,步出了门外。 天已蒙蒙亮,东方朝霞漫天,蔚蔚生辉,轻云晕红,似将大地上的污浊黑暗驱尽。 静云子闭上眼,静静地呼吸着风雨后的清新气。忽感有东西落在脸颊上,睁眼拿下来瞧,却是几瓣桃花。 二月飞花,倒是有些早了,她心想。 正这时,突感杀机凌身! 一股沛然魔力从身后瞬息袭来,眨眼间便已至背后,准备将她一举打入幽冥! 说时迟那时快,静云子猛地跃起,凌空转了几周,如鸥渡海般横飞出去。险险地避过那道杀招。随即双掌朝前拍出,逼得身后偷袭者不得不后撤。 “嗯嗯,真不错呢。”偷袭者轻飘飘地落在屋檐上,语气中带着笑意,更有一丝不可名状的贪婪。 静云子朝那人仔细看去,只见那人是个相貌俊秀的年轻男子,手执一把折扇,风度翩翩,气势凌人,只是脸上的梅花刺青着实折了他大半的俊颜。 “阁下何人?为何暗算贫道,又为何,身上带着魔气?”静云子问道。 那人露出微笑,没有正面回到,却说道:“道长不认得晚生,晚生却认得道长。” “哦?”静云子口中应道,心里却不以为然,她年少时虽也曾在武林中走动,却未及做下什么留名江湖的大事,隐居之后更是低调处事,除了大师哥和弟子们,怕是这世上都没什么人知道有她这么一号人物存在。 然而,却又听到那人悠悠道来:“静云子,岭南白虹观观主。俗名陈湘兰,二十三岁前为峨眉派弟子,后峨眉封山,拜仙霞派曲宛真人为师……”他竟真的将静云子生平娓娓道来,无一错漏。 静云子越听,脸色越加凝重,她打断了那人的陈述,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从何处得知这些事?” 那人被打断讲话,倒也不生气,朝静云子挤了挤眼睛,促狭地笑道:“这些事从没有其他人知晓,那自然是道长你亲自告诉我的。至于在下的名字……”他“哗”地打开手中折扇,扇面上并未涂画,而是用篆书工整地题了两行诗:“(待补全)” 静云子眼神微眯,语气不善地道:“魔界驭魂使?” “幡破命,见过静云真人。”那年轻人躬身行了个礼,显得优雅斯文。 “魔界驭魂使亲临,来杀我么?”静云子径直问道。 幡破命极为夸张地摆了摆手,连声道:“非也非也,似真人这般羞花美人,幡破命怎可能动什么无趣的杀心呢。只是,我那两个不知轻重的下属,嘿嘿,回来寻我告状,这才不得不亲自前来探探,顺便,也见识一下,那两个孬货口中,风情万种的真人。” “不必废话,尔等潜入中原,劫掠女子,究竟有何图谋?” “这也正是我刚要说的,还请真人移驾寒舍,幡破命自能解真人之惑。” 静云子看了一眼幡破命,略一思索,拒绝道:“要说便在此地说明,不说也无甚关系,我自会寻办法,揭破尔等阴谋,将受难女子救出。” 若是平时,艺高人胆大,兴许她真会前往一探,但如今气血大亏,累积成伤,孤身前往显然不智,就算要去,至少也要等得齐九嵋回来,二人同去。 幡破命闻言,脸上原本儒雅的神色逐渐消失,冷笑道:“不过说句客气话罢了。你不会真以为,去不去,由得你说了算?” 话甫落,他手中扇顿时飞出,携带庞然魔力攻向静云子!静云子不敢怠慢,双掌前推,运出全身功体挡之。 “轰!”静云子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飞而出,在神志陷入模糊前,她只觉得自己倒在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怀里,耳边传来阴冷的笑声:“我知道你在等谁,不过放心,你那位小情郎,我寻了好友前去招待他,如今怕是已在路上了。” --------------------------------------------------------------------- 天色近黄昏,鹭州城西一处不起眼的宅院内,伏象和鬼自在正席地而坐,身下各自画出一道血红的阵图,充盈的魔气环绕自身,令他们损耗的魔力正急速恢复。 不远处传来开门声,来人脚步声轻盈飘忽。二魔闻声不约而同地睁开眼睛。起身走下台阶,半跪在地上,将右拳放在胸口,行礼道:“参见驭魂使!” 幡破命左肩上扛着静云子,看着他们道:“恢复得差不多了?” “是,多亏有驭魂使的大阵之力护持,否则,属下早已殒命。”伏象道。 “你伏象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还上哪找那么听话又好用的部下。”幡破命笑道。 “都是驭魂使栽培。”伏象答道。 鬼自在有些忍不住了,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驭魂使,这是……” 幡破命看了看肩上的美妇,又看向他,调笑道:“这是本使今晚的独食儿。” “阿……这……”鬼自在的脸色顿时变得相当难看。 “哈哈哈哈!”幡破命大笑,逗这个色中饿鬼的下属玩,实在是他枯燥乏味的工作中不可多得的乐趣。他用手指了指鬼自在,笑道:“你啊你啊,本使答应过你的,何曾有过食言?只是这女人被我打成了重伤,要现在就给你玩,怕不是还没玩出味儿来,人就先没了。” 鬼自在转喜,竖着大拇指道:“咯咯咯,小鬼就知道,驭魂使是这天底下顶好的主子!” “欸——”幡破命指着他道:“你这话,可是不把少尊和魔主放在眼里了?” “呃,呸!呸呸呸!小鬼张嘴乱说!”鬼自在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 “唔……”静云子悠悠醒来,几个呼吸间,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全身真气涣散,四肢无力。恍惚间,另有一道莫名的外力注入,修复着五脏六腑,却同时驱散着她所余无多的内力,她想挣扎着起身,然而就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只能默默地承受着那道无名之力的治疗。 直到一身功体被完全封印,沉重的内伤也痊愈了六七分,总算能睁开眼睛。 但后来,每每忆及此处,她都宁愿自己没有醒来的更没有睁开眼。 周围是一个全封闭的石室,仅有角落一扇小门通往外界,而自己躺着的大床,便是这石室中唯一的物什。 然而此时她无暇分心去想别的事,因为当她清醒后的第一感觉,不是痛,而是痒,从胸上传来的瘙痒。 她低头看去,心中顿时大呼不妙,强烈的不安用上心头。只见自己的衣衫早已不见,全身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一只放肆的大手正覆在她的白嫩乳峰之上,甚至不是用两根手指捏起乳尖轻轻捏玩。 静云子转过头去,就看见那张带着梅花刺青的脸,幡破命赤裸着上身,正淫笑着玩弄她。 她不急思索和斥责,使出全力朝幡破命推去,结果自然事与愿违,如今的她伤重未愈,一身功体也被封印,与普通女子几无不同。幡破命任她推搡,手上动作未停,反倒加重了几分力道。 “呃……你,淫徒,放开你的手!”静云子双掌柔弱地推着男子,胸前却遭到无情侵犯,那肆无忌惮地抓捏,给她传来满满的羞耻感与无力感。 原本多话健谈的幡破命,此时到是没有一句搭话,只带着那充满着征服欲的神情,我行我素。他不管静云子愈加激烈的反抗与纠缠,索性整个抱住了她的身体,亲吻起了她的雪白鹅颈,魔人冰凉的嘴唇贴在脖颈上,刺激得静云子当下打了一个冷颤。 “淫魔,住手!”静云子叫道,幡破命的嘴唇如雨点般落在她欺霜赛雪的冰肌上,他的吻并不用力,但每一下落在她的身上,都会习惯性地吮吸,将她柔软的肌肤吸进口中,再用舌头舔弄一番,令她舒服异常,厌恶也不是,迎合也不是。而且这魔人并不满足于侵犯她的雪颈,她的俏脸,玉肩都是幡破命光顾之处,不一会儿,她原本白得闪光的胴体已遍布吻痕。 终于,他的嘴唇落到了静云子那备受屈辱的玉乳上,那团娇乳尤其柔软,被轻吮一口,便有小半被幡破命吸入口中,舌头在乳尖上打着圈,嘴唇疯狂地吮吸着,似要自这从未生育的美妇乳中吸出乳汁来。 “哈……哈……住,住口啊……别舔……痒,痒啊……”静云子守身半生,何曾尝得这般滋味,两颗乳尖被交替舔玩,胸口传来阵阵酥麻,直冲脑海,令她原本清醒的脑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啵!”幡破命放开了嘴,看着她,淫笑道:“怎么,道长这就不行了?看来你那小情郎没能干得你合意啊?” “九嵋!”念及至此,静云子一下子醒过神来,铆足了力气推开他,想翻身下床,无奈气力不济,才刚翻过身去,就又被幡破命从背后一把抱住,还不待挣扎,便感觉到下胯一凉,两根冰凉的手指就这么毫无预警地插进了自己的阴穴之中,她惊叫出声,然而却无济于事,她的整个身子都被幡破命强力的臂膀钳制住,无可挣脱,只能任由那两根不速之客在紧密地花房蜜穴之内搅弄摆绕。 “唔……啊……停手啊……停手……啊……不要如此……这般手法……弄疼了……疼啊”,幡破命的十指的指甲足有三寸长,坚硬如铁,他只需轻轻动作,指甲便会刮蹭到层层叠叠的壁肉,静云子所言的疼痛自然是有,但更多的,是她感受到飞瀑般的快感,为了掩盖自己动情的托词罢了。 “呵呵呵,道长不坦诚啊,若有疼痛边该大声喊出来才是,怎么偏向个动情的母狗一般无力呻吟?你看看,你这下面湿得可真快,看晚生,为你加一把火!” 说罢,他一只手伸向静云子的玉乳,大力地爱抚,那侵入玉洞的两根手指则加大了动作,一会径直地抽插,一会又在洞中打着圈,用坚硬的指甲片反复刮蹭着敏感的花房壁肉,引得玉穴连连紧绷,将他的手指紧紧吸住,玉穴越发紧绷,带给静云子的快感便越强烈,如此反复,形成了一个臣服于欲念的恶循环。 “啊……慢些……不要……”静云子臻首狂摆,身体被牢牢钳制住的无力感与敏感的玉穴传来的激烈快感反复交织,令她脑中的羞耻感与抗拒感正被那如炼狱邪火般的罪恶欲念慢慢吞噬。她低头看去,只见两根沾满了晶莹爱液的修长手指在自己那早已淫液泛滥的蜜穴中不断进出。她全身开始发烫,背上、颈上,渗出星星点点的汗液,口中的婉转呻吟已难以遏止。 “啊……轻些……受不得……受不得如此搅弄……”然而半句话还未说完,她突感一道剧烈快感飞入脑中,霎时间放声长吟一声,身下蜜液喷薄而出,浇满了幡破命整只手。 “竟泄得这么快?”幡破命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饶有兴味的神情,他将高潮之后,酥软无力的美艳道姑翻过来,骑在她的身上,以自己的双腿,将静云子的双腿分开,再也难以闭合。俯下身去亲吻她娇艳的朱唇。 “唔……”静云子甫过小高潮,尚未回力,遭他侵袭一吻,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由他将自己的香舌吮入口中,两条沾满津液的舌头就这么互相缠绕,打圈,舔舐,随后四瓣嘴唇再次相触,又是一个湿吻。 这一吻,吻了有半刻钟,幡破命才放开,笑着道:“道长可舒服了?” 静云子青丝缭乱,眼神迷蒙,喘息着问道:“你们,果然是在练那个阵,是不是?” 幡破命看她还未完全迷失,此时还想着探究魔族所谋,饶有兴味地反问道:“道长说的是?” “碧血玄阴大阵。传说中上古魔界大君留下的至阴至邪之阵。”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幡破命挑眉道。 静云子闭上眼深呼吸,随即睁开美目,坚定地道:“若如此,静云子拼却这身残躯,也定要阻止你们!” 幡破命看着她坚决的神色,忽地哑然失笑,随即将手指又狠狠地插入了进去,美妇的蜜道在高潮后早已被淫液浇得湿滑通透,因此这番侵入毫不费力,便直通最深处! “唔……”静云子一声闷哼,但她蹙紧了秀眉,玉齿咬得咯吱作响,任由幡破命如何再狠插蛮搅,却是始终一副不肯屈服的模样。幡破命俯下身想去吻她,也被她偏过头避开。 “静云真人,这是何必?如斯销魂快美,为何要拒绝呢?”幡破命摇头叹道。 “邪魔淫欲,静云子此生不齿,也永不会堕于此道!”她故意大声道,既是为了向眼前魔人表明自己的决心,也是为了给现下无能自救的自己一点宽慰。但身下传来的阵阵快感却总不能顺她心意,总令她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又强行止住。 幡破命冷笑:“正道众人总是不知天高地厚,总是自以为只要自己持身周正,冰心不塌,便连自身所怀的无尽欲念都可抵御。实际上,你此时坚持的样子,在我眼中,不过像极了一个赌气的顽童罢了。” 静云子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又别过头去。 幡破命脸上的笑容消失,恢复了阴冷残酷的神色。他没有再与静云子纠缠,而是起身飞速地退去自己下身仅有的亵裤,然后挺着那具硕大的阳物又骑回了静云子的身上。 静云子听见身上动静,忽感不妙,转头看去,只见那涨得紫红的肉棒正对着自己的蜜房花门,正蓄势待发。 她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紧张慌乱的神色,急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让不食人间烟火的真人尝一尝男女欢爱的欢愉滋味了。不然,真人便永远被那正义道统所累,今生岂不遗憾?”说着他挺动着肉棒缓缓向前,龟头已亲吻住了花房门口。 “别过来,别过来!”静云子失态地大喊道。虽然全身功体被封,今日想要免遭劫难的想法,早已希望渺茫。但她却依旧没有做好就此失节的打算,她自小所受教养,乃是贞洁第一,性命第二,因此多年来独身一人,虽常有寂寞难耐之夜,她却仍然保持着清白之身。她甚至想过,就此清清白白度过此生,倒也是件独特的美事。 然而,眼前魔人显然不是与她开玩笑,他及时地用手箍住了静云子一对皓腕,令她再无后退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青筋暴起的肉棒一点点捅穿自己的蜜穴。当龟头充满侵略性地到达那一层吹弹可破的薄膜前时,她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脸色苍白,臻首轻摆,嘴里喃喃地说着:“不要,不要。” “来——吧——”幡破命狠狠地往前一顶,彻底顶破了熟美道姑坚守了几十年的处女贞穴! “啊!”静云子尖叫出声,眼中空洞无神,此时她的脑中闪过无数场景,最后定格在了那一张俊逸的脸庞上。 “九嵋,九嵋,你在哪,师叔好想你。”她的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幡破命自然不会顾及她此番心中所想为何,他缓缓抽出那被紧紧包裹的肉棒,不由分说地便又是狠辣地顶了进去,这一顶,直顶到花房深处,与子宫亲密接触。 “唔……啊……”连番几下又狠又急的快攻,肏得静云子七荤八素,她甫一破身,便遭遇这般狠辣招数,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但,魔界驭魂使,从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只见他与先前温柔爱抚之时判若两人,疯狂地挺动着身下巨茎,将那紧致的媚穴撑开,便是一顿猛肏。 “啊……啊不……不要那么快……太猛了……出去……出去啊……”静云子被干得通体软酥,连声娇叫,下阴被撑得血红,又被一阵阵喷出的蜜液浇得水润滑腻,使得幡破命抽动的频率愈加快猛! 静云子此时心中已然哀羞万分,前一刻,她还信誓旦旦地向眼前魔人言说自己的决心,现在却被他肏得连完整地话都说不出。她羞愧地用一条玉臂盖住自己的眼睛,不想眼前黑暗却是加重了身下的敏感度,那一下下狂抽狠送化作粗利的长鞭,不断鞭笞着她的道心,却在折磨她的同时,化出无上的快感,冲击着她。 幡破命强行将她的手拿开,道:“男女欢爱就是要五感俱得快美,才能尽得享受,蒙上眼就体会不全了。”说着他又强行掰过静云子的头,让她看着二人的交合处,只见那红润的两瓣阴唇已被撑成紫红色,阴户洞口前的绺须被淫液打湿,泛着莹莹水光,一根巨硕阳根已直通蜜府最深处,抽插间不断带出蜜洞口的穴肉,龟头的倒钩刮蹭着花房洞壁。 “哦……啊……我不看……太羞耻了……我不该……不该是这样的……啊哦……慢些……受不住了……” 中年美妇的脑识逐渐模糊,什么破身的痛觉,什么失贞的哀苦,都被那一进一出间猛烈的快美感受所渐渐取缔,粉面含春,娇体酥软,玉手反抓住幡破命的手腕。一双修长丰腴的美腿不自觉地盘上了眼前魔人健美的腰身,十颗玉趾向下抽紧,诱人万分。 静云子甫遭破身,经验毕竟不足,只百十下后,体温便急速上升,花房内爱液喷薄欲出,幡破命眼见美妇呻吟声骤然加快,知道她第一次的临界点已来到,是以他也猛然加快攻势,将身下温婉美妇送上了绝顶高峰! “啊——去了……不……我……我要去了……” 正当房内二人干得热火朝天之时,石室的门悄然打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咯咯咯,伏象,那女人好像是被驭魂使干服帖了?” “还没有。” “没有?我看这喷得挺多啊。” “高潮了都这样,但下来了之后,多的是翻脸不认人的。”伏象面无表情地道。 “咯咯咯,你说,这些女人怎么就这么贱呢?分明是一个个爽得不行,结果回头还要喊打喊杀的。这在中原,是不是叫个恩将仇报?” “所以就得有我们这样的存在,去一一教会她们,如何算得上知恩图报。”伏象粗声粗气地道。 “咯咯咯,有理!小鬼就服你这一点,能一本正经地说出些惊煞鬼的话来。” 然而,甫登快美巅峰的静云子可未曾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接受自己失贞的事实,便又有更难缠的两个恶魔盯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