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道宫落成,北宗主要人物随元鼎移居天外,并向神州各界发派道法尊贴,邀各路人士前来观礼。 身为南宗的元老,净尘也获得邀请,并替鸿钧出席宴请。 净尘别过教徒,脚踏道华祥云,登天而上,直出九霄,抵达世外天穹。 入眼所见,寰宇天空宛若一匹墨绸,密密麻麻的繁星便如同点缀在其上的宝石,让人赏心悦目。 然而星河深处,却见宏伟殿堂巍峨耸立,仙霞弥漫,难见其真容,只是隐约可见其巍峨气势。 「净尘师叔,弟子这厢有礼了!」 只见悬灯踏着丹晕道霞迎了上来,款款行礼道:「家师着弟子来恭敬师叔!」净尘在他引领下走入宫门,发觉这座道宫乃是以一颗星体为原材料,所有殿宇石阶都是以大神通劈星而成。 入门第一眼便是一条高耸得无以复加的石阶,每隔三十三阶便有两名迎客童子立在双侧,净尘一走上去,他们便稽首行礼,口诵拜见师叔等尊称,整条石阶共有两百名迎客童子,石阶共有三千三百重,气势宏大。 石阶顶端乃一个万亩宽广的庭院,中央摆放着一口百尺丹炉,而庭院尽头则是一座古朴殿宇,门匾之上刻着道极真宫四个大字。 院子内站着应邀而来的各路修者,神州大地之中,凡达天人境界者基本都到场,各大门派所来之人不是掌门便是长老等重量级人物,其中有慕容霄汉、姚晴筎、唐冉客,杜天云等武林名门世家的掌舵,天剑谷虽未见于秀婷现身,但也来了陈慧轩和魏剑鸣两人,儒门代表则是元老尹方犀,可见这次天外道宫是何等引人瞩目。 这些人净尘都是相熟,便过去打招呼,众人闲聊几句后,尹方犀叹道:「想不到这传说在太荒时代的异界道场竟现于尘世,元鼎着实让人惊叹。」 话音甫落,他顿觉失言,毕竟净尘乃南宗长老,挡着他面大赞北宗有些不妥。 净尘无为无求,淡泊名利,并未在意。 姚晴筎以她那带着磁性的嗓音说道:「劈星体成宫阙,这份能耐确实让人惊叹,但如此大费周章建造道场,岂不有违道家无为无求之真谛!」 北堂世家与龙麟军关系密切,同样也是亲近南宗一脉,对于元鼎麾下的北宗道门,她着实并不感冒。 慕容霄汉和杜云天也点头表示赞同。忽闻礼炮三响,天钟鸣动,云霞翻涌,宫门开启,北宗护教三尊飘然而出,宫内涌出一股清幽檀香,紧接着元鼎在两名嫡亲弟子的陪同下缓缓走出,身旁还有几名朝廷官员。 元鼎朗声说道:「诸位同道赏脸前来,贫道感激不尽,略备薄礼不成敬意,还望诸位笑纳!」 说着袖袍一摆,无数星光直射而下,将整个道场照得璀璨斑斓。 众人忽感手中多了一物,抬起一看,竟是一块温润如玉的石头。 元鼎道:「此乃贫道建造道场时,闲来无事炼制的星辰玉,虽说石质非真正龙辉,但内里吸纳了繁星之灵,可助练气凝元,对修行是大有好处!」 众人试着感应,果然玉中涌出一股暖流,滋润百骸气脉,极为神效,不由得纷纷叫好。 元鼎又对那几个官员说道:「此次道场落成,有赖圣上眷顾,贫道在此拜谢皇恩浩荡!」 官员纷纷回礼。 元鼎朝众人开口道:「贫道不才,得此机会广邀群雄来聚,对此有几句心里话想说,还望诸君能粗听一二!」 全场顿时一片肃静。 元鼎说道:「神州各地经历战祸,十室九空,不少宗门都遭受劫难,但也有精英挺了过来,却造成了强者越强,弱者越弱,如今武林局势已然变动,昔日的主导势力也不复存在,时日一久必然会引起各派为了争夺那些空缺的地盘而争斗,如此一来,初定之神州又会陷入一片血雨腥风,最终受苦的还是普通百姓!」 有人问道:「那依照国师高见,各派该如何重分武林势力?」 元鼎笑了笑,说道:「在场的诸位都是大能之辈,若在神州起冲突,只会令得大地蒙受更大劫难,毕竟如今的修者实力已不同往日,准确来说,吾等都已是仙神之辈,何须为了那地上的区区利益而大打出手呢!这宇外星空何其广阔,若诸位能在此开宗立派,既能体恤百姓,又能昭显神通!」 他顿了顿,再继续说道:「天外星域所具有神州大地没有的独特灵气,对修行是大大有益,诸位从手中的星辰玉便知贫道所言非虚。」 众人都感觉到星辰玉内充沛的灵气,不由暗暗点头。 元鼎说道:「皇上也有口谕,各大门派若愿意到天外星域,贫道愿意提供最大的协助!」 元鼎的提议令得大多数门派都有所心动。 杜云天忽然开口问道:「朝廷将魔军发配至天外修筑天宫,不知进展如何?」元鼎笑道:「杜庄主此言恐怕也是在场诸位心中所想吧,也好,诸位请随吾来!」 说罢纵身一跃,脚踏雷火之气,飞往天外星空,其余各路修者也紧随其后。 不消片刻,已到了另一片星宇,只见星宇之中无数道身影正在星空中穿梭,他们分工明细,有的打碎星辰,有的打磨砖石,有的雕柱刻字……魔界昔日威慑群雄的强兵悍将,今朝竟为苦力劳作,令得观者无不膛目结舌。 慕容霄汉不禁好奇地询问道:「吾有一事不明,这些魔者无不心高气傲,身负盖世神通,就算归顺朝廷,也不至于会心甘情愿做这修建宫阙的苦力劳工。不知他们是如何任劳任怨的呢?」 元鼎哈哈笑道:「在贫道之法下,那容他们不肯!」 说罢扬手一挥,星空四周顿时雷电交加,大有将群魔一举歼灭之势,魔兵们无不面露惊恐,纷纷求饶。 元鼎喝道:「汝等若再敢拖沓,休怪贫道祭起锻魔雷罡!」 魔兵闻言连忙加快动作,干活也飞快无比,在场众人大部分都被元鼎这手段给震慑。 元鼎笑道:「此处皆是劳工寒酸之处,久留乏味。贫道已经在宫内备下清茶,咱们一边品茶一边说话如何?」 见识过元鼎的威能,大部分门派都心生敬畏,多多少少也向他靠拢,也同意了他的提议。 回到道场正殿,道童替宾客送上香茗和素点,元鼎抿了一口茶,笑道:「莫怪老道啰嗦,不知方才的贫道关于在天外设置道场的建议,诸位有何看法?」 得知天外修行的好处,再见识元鼎驯魔的手段,大多数门派对他是又敬又畏,或多或少都表示出赞同之意,有的门派甚至当场开口应承下来,唯独儒门、道门南宗、慕容、北堂、天马山庄以及归附妖族的萍山派没有表态,而这些都是与龙辉又莫大关系的势力。 元鼎问道:「几位贵客的意思如何?不妨说出来,咱们一并商讨商讨?」 杜云天道:「杜某乃是一介养马匹夫,实在难以摈弃祖业,但道长所言甚是有理,杜某倒也有意将部分家业移至天外,且瞧瞧这天外星力对马儿有何好处再做定夺!」 慕容霄汉和姚晴筎意见也跟杜云天一致,既不完全反对,也不完全赞同。 尹方犀则道:「儒门教义在于教化世人,天外道场过于出尘绝俗,对此尹某尚持保留态度!」 元鼎对此也没有多说,命人小心款待宾客,待宴席过后,他暗中命人请来净尘密谈。 进入后殿,两人席面而坐。 元鼎道:「净尘师兄,想当初咱们四人一同拜师学艺,那是是何等亲密无间,谁知时过境迁,咱们四兄弟叛的叛,死的死,也仅存我们两个,而我们还因为各种原因明争暗斗了大半生,现在想起来,着实有愧先师!」 净尘脸色微微一变,昔日教尊曾收了四个入室弟子,按照大小排列分别是仙宗、净尘、元鼎、云踪。 仙宗乃掌门大弟子,武学、法术、品德皆是上上之选,顺理成章接掌大位;净尘为人敦厚忠诚,谦让温和,修为深厚,亦被委以重任;元鼎天赋最高,能标新立异,独创武学,然性情暴躁且争强好胜,颇为不服两位师兄;云踪则是心术不正,被昊天教招揽,为虎作伥。 如今听元鼎提出前尘旧事,净尘不免一阵嘘唏。 元鼎道:「昔日皆是小弟不知进退,在此想师兄赔不是,还请师兄海涵!」 净尘叹道:「往事已矣,便让它随风而去吧,咱们还得着眼前方!」 元鼎道:「说得对,人生在世就是得不断前进,如今小弟已开辟星域道场,所以在此邀请师兄,咱们师兄弟抛下旧怨,一并开宗立派,重整师门威风,才不负师尊重托!」 净尘道:「你将道门分成南北二宗,这算不负师尊重托吗?」 元鼎叹道:「原来师兄是因此事怨恨小弟,其实吾正有重合南北之意!」 净尘有些意外,追问了一句道:「如何南北重合?」 元鼎道:「自然是谨遵先教主遗愿!」 净尘不可思议地道:「你……你愿意承认鸿钧之位?」 元鼎道:「原先吾尚且看不起他,但经过了一连番大战,此子皆表现出一教至尊的器量,尤其是煞域一战,他将武、法、阵、咒等诸多神通融为一体,教我生出不得不服老之心,假以时日鸿钧定能光大道宗法脉!」 净尘喜出望外,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真的想通了?」 净尘又追问道。 元鼎道:「虽说老一辈比晚辈强,但晚辈之潜力是难以估算的,若事事都压着后辈,只会断了传承,你看我那几个弟子,有谁比得过鸿钧的,即便我能一统南北,但以后这个掌教又一样得回归鸿钧手上,倒不如也效仿儒门那般,让年轻人出头,长辈退居二线辅佐!」 净尘一阵欣喜。 元鼎叹道:「原本我以为鸿钧师侄会来,吾正好当众宣布此事,这座道场其实也是我为他修建的,谁知他没有来!」 净尘道:「下界传讯,尸王再现,鸿钧亲自去处理此祸,故而无暇分身!」 元鼎问道:「尸王?煞域的那几头僵尸还在吗?」 净尘道:「哎,那些祸害极为难缠,你也不是不知道,浑身上下几乎是不死不坏,毫无死角,即便是我们要将其诛灭,也得耗损一番!」 元鼎道:「他能应付吗?要不,我下去一番……」 净尘笑道:「无妨,以他目前能耐压制那头尸王不难,至于如何平息祸害,这便得考考他这个教主了,否则就对不住你方才那番话了!」 元鼎道:「这自然是很好,待掌门师侄平息祸害后,立即请他摆驾登天,我要亲自将这座道宫交给他!」 净尘一阵感动,心情甚是愉悦。 元鼎提出留宿一晚的请求,净尘也爽快答应下来。 紧接着元鼎又命人为宾客们准备厢房,招呼众人歇息一宿。 天外星域并无昼夜之分,睁眼抬头尽是一片繁星,不少修者并未阖眼,反倒是盘膝打坐,吸纳星辰灵力,练气养元。 尹方犀悄离道宫,往魔兵驻扎地飞去,他始终觉得这些魔孽是不安稳因素,趁着众人安寝之时再去查看一回。 魔兵驻扎在建筑工地四周,却被一股道罡奇阵笼罩压制,造次不得,全身魔元更是被道罡牢牢锁住,其生死存亡皆在布阵者一念之间,难怪得乖乖服役。 就在此时,道罡奇阵倏然开启,内中生出一股巨大吸力将尹方犀硬生生扯入其中,紧接着阵法封闭,隔绝一切。 「此阵名为诸星封魔阵,尹楼主觉得如何?」 一个悠扬的声音响起,只见元鼎缓缓现身,眉飞色舞,自有一副得意洋洋。 尹方犀沉声道:「元鼎,你这是何意?」 元鼎道:「贫道只是想通楼主安静协商一事,故而冒昧出手,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尹方犀道:「何事?」 元鼎道:「自然是万教归宗,独尊一派,从此消除派系争斗,还天下一个太平!」 尹方犀愠上眉色,哼道:「元鼎天师,恕吾不能作陪,告辞!」 说罢拂袖便走,元鼎暗中掐了一个手决,封魔阵顿时急速运转,挪移空间。 待阵法停止后,尹方犀发觉自身已在星海深处,距离神州大地足有亿兆里远。 距离虽是遥远,但对于破虚修者而言,只需划破空间,越空过界即可回去,对此他并不担心,唯独顾忌者乃是带着古怪的元鼎真人。 「你将尹某拖到此地有何谋算?」 尹方犀气灌浑身武脉,紫气剧燃,蓄势待发。 元鼎道:「此地远离神州,再者还有贫道法阵封印,自然是要行那杀人灭口、瞒天过海的勾当了!」 他语气平淡,却是透着一股狰狞狂妄之气,叫尹方犀不由暗自惊讶,心想道:「昔日元鼎虽然嚣张,但是傲而不狂,现在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疑惑归疑惑,元鼎的杀招已经夺命而来,尹方犀刻不容缓,出掌抵御。 紫阳拼雷火,儒道巅峰战,由于没有了护持神州乾坤的阵法,破虚之力尽数宣泄,掀起洪涛巨浪,直接崩碎附近一片星域,数以百计的星体化作粉末。 对了一招后,两人各自震退,尹方犀心想地势不明,无益久战,于是便隔空打了一掌,试图击溃阵法,谁料掌劲却被阵法吸纳,化作阵法运转的动力。 元鼎道:「此阵糅合了你我真气而成,除非贫道解除阵法又或者你我分出个死活,否则此阵不散!」 尹方犀道:「如此说来,你是要与我不死不休了!」 元鼎道:「又或者你我携手,共创大业!」 尹方犀哼道:「痴人说梦!」 元鼎道袍一抖,宝刀上手,衍阳锋赫然在握,剧烈火光电流迸射而出。 尹方犀取出天蚕手套,摆出儒门正气掌起手式,即将准备迎战。 元鼎抢先出招,刀锋直斩儒者犀天灵,尹方犀沉着应对,紫掌直推道者锐芒,雷火罡气与紫阳真火交迸出璀璨光华,映亮了万里星空。 元鼎刀锋一出后,立即狂催真元,竟与尹方犀形成凶险的内力搏斗。 尹方犀暗吃一惊,何曾料到这老道竟然如此张狂,一上来就拼斗内力,但箭在弦上,唯有豁尽修为同他对抗。 就在两人内力倾吐之际,忽然有道身影从一旁窜出,其中一人正是宗逸逍。 尹方犀眼角余光瞥见宗逸逍,有些惊讶正在养伤的宗逸逍何以至此,但见来了同门,也算是一份助力,此刻只要他往元鼎身上出一招便能扭转局势。 「尹方犀,纳命来!」 尹方犀万万没料到,宗逸逍这一掌竟是打在自己身上,一口鲜血溅撒而出,元鼎哈哈一笑:「没想到吧,尹楼主!」 说话间内力猛吐,将尹方犀震得伤上加伤,呕血不已。 与此同时,又有一人闪来,瞬间点住他各大要穴,封住他全身真气,尹方犀震惊万分,因为那人正是他自己——尹方犀!打坐数个时辰,养息充足,净尘睁眼起身,推门出去,外边正是一片浩瀚星空,院子内已经布下转灵阵法,可将星辰奇力吸纳,滋补花草树木,故而院内植物不需阳照水淋也生得灿烂茂盛。 但不知为何,净尘总有丝丝不安的感觉,道心略显躁动。 「师兄,何以愁眉不展?」 元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净尘回过头来,发觉身后除了元鼎之外,还有尹方犀。 净尘忙行了个礼,道:「尹楼主也来了,真是凑巧!」 尹方犀笑道:「尹某在道宫四处参观,恰好碰上元鼎天师,便随行聊了几句,二位真人似乎有事要谈,在下便不打扰了!」 元鼎道:「贫道要跟净尘师兄所谈之事也得请楼主做个见证!」 尹方犀止步问道:「不知何事?」 元鼎道:「道宗即将重聚,再无南北之分,择选良辰吉日,贫道将此道宫奉予鸿钧掌教以作赔礼!」 净尘闻言又是一阵欣喜,毕竟元鼎当着外人将此事道明,也等同了宣告其诚意和决心。 尹方犀笑道:「道宗重合,乃天大好事,尹某在此先祝贺一番!」 元鼎道:「此事尚有许多细节未曾敲定,暂不便公布,待确认具体日子后,还得请儒门两位教主亲临道极真宫,替我道家做个见证!」 尹方犀点头道:「儒道亲若一家,此事尹某定当禀明教主,相信二位教主也会替道宗高兴!」 送走尹方犀后,元鼎拉着净尘的手走往观星台。 登台之后,元鼎瞭望星辰,掐指推算,边算边说话道:「净尘师兄,也烦请你替我算算星辰轨迹,咱们且敲定几个日子,届时也好做足准备!」 盘龙圣脉,龙主寝宫内,龙辉在书房内批阅文书,江南三十六郡的政事、龙麟军的军务依旧不减繁琐。 屋门忽被推开,只见楚婉冰扶着腰走了进来,如今她怀胎已然十月,临盆在即,圆鼓鼓的腹部宛若一颗玉球,撑得白裙鼓起丰隆的一团。 龙辉见状吓得忙丢下文书,跑过去将她搀扶住,道:「小祖宗,你现在挺着个大肚子,就不要乱跑了,有什么事唤丫鬟来就行了!」 楚婉冰依着他,笑靥如花道:「在屋子里呆得闷了,出来走走,顺路到你这来叫你回去吃饭!」 这丫头本就是他心头肉,现在大肚便便,龙辉对她更是百般宠溺,几乎当成祖奶奶来供奉。 回转逍遥居,饭菜已经准备妥善,诸女犹如繁花拥簇,围绕在龙辉身边,芬芳妍妍,朱颜玉貌,且大部分都腹中圆鼓。 龙辉给诸女碗里添菜,乐呵呵地看着众娇妻进食,还时不时地替她们擦去嘴角的油迹,甚至还化出分身来伺候众后妃。 用膳完毕后,一干孕妇都照例服用一杯养胎安神汤。 龙辉放眼望去,魏雪芯甚是乖巧地倚着母亲喝药,母女俩挺着一对圆润的大肚子抿嘴服药,那模样温柔安静,令人心醉;楚婉冰颇为怕苦,即便药汤祛除了不少苦味,但喝起来还是不断凝眉撅嘴,洛清妍心疼她,伸手轻柔地在她后背抚摸拍打着,白衣素裙应承出如花妩媚的母女娇靥,更照出腹圆若球的母性体态;皇甫瑶起身欲取某物,但她脚小体重,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显得极为迷人,白翎羽怕她摔着忙过去搀扶;玉无痕恬静地坐在椅子上,默默抿着药汤,林碧柔则乖乖地陪着师妹;涟漪和鹭明鸾则连番哄着萧萧吃药;崔蝶和秦素雅则伺候着待产的穆馨儿,婆媳间一片温馨。 「苦死人了!」 楚婉冰总算喝完药,吐着粉嫩的舌头道,这药汤已经是调匀了许多苦味,但这丫头对苦味及其敏感,哪怕一点点都受不了。 洛清妍掏出手绢替她抹去嘴角的药汁,柔声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娇气……」话音未落,却见小凤凰脸色阵红阵白,额头泛出冷汗,捂着肚子颤声说道:「呜呜……痛……肚子好难受……」 洛清妍一搭脉,花容丕变:「冰儿要生了!」 这话一出,全屋惊动。 无独有偶,魏雪芯竟也在同时腹痛难忍,开口哀吟:「大哥,娘亲……我肚子也疼……」。 于秀婷也连忙伸手搭脉,同样是花容失色:「雪芯也要生了!」 屋内一片哗然姐妹俩同时临产,龙辉倒也镇静,毕竟上回崔蝶跟秦素雅的产期也是十分相近,他经历过一次,心中也有了个底。 「快准备热水床铺,熬制参汤补品,还有准备多些毛巾……」 「娘……你怎么了!」 原先还在喊肚子疼的姐妹俩异口同声叫道,只见洛清妍和于秀婷都不约而同地捂住肚子,脸色阵红阵白,冷汗直冒,大口喘气。 龙辉顿时傻了眼:「一齐怀胎也就算了,怎么连生都是同时!」 两个已经够他忙活了,先是母女四花同时结果,最后居然连瓜熟蒂落也在同一天,这也太过凑巧了,巧得让整个盘龙圣宫炸开了锅。 龙辉立即化出九霄分身,将四后母女同时抱入内室,安置在床榻上,所幸这张龙床够宽大,可容纳七八个人。 龙辉让她们母女四人并列卧在床榻,「小贼……好,好痛!」 小凤凰疼得眼泪直流,脖颈青筋凸显,呜呜哭喊。 「大哥……救我!」 魏雪芯脸色惨白,小手紧紧抓住龙辉的衣袖,一副濒死挣扎的可怜模样。 相对于这两个没有经验的丫头,俩名熟母倒镇静得多,缓缓调匀呼吸,张开双腿,静候胎儿出宫。 洛清妍还能趁着空档安慰女儿,握住小凤凰冰凉的小手道:「冰儿,别怕,你跟着娘亲一起呼吸,很快就好了!」 楚婉冰哭着道:「我再也不要生了!」 于秀婷轻拍着魏雪芯手背道:「雪芯,女人都会有这么一次的,忍一下就过去了!」 魏雪芯倒也乖巧,呜咽着点头,也松开了龙辉的衣袖,那只衣袖早已被她扣出五个指孔。 母女四人相互牵着手,浑身热汗淋漓,娇哼呻吟彼起彼伏。 龙辉则是忙里忙外,不断更换湿巾替她们母女拭汗,还得说话鼓励她们,又得去看她们腿胯间的情况……俨然就是一个稳婆。 紧张了大半天,总算听到婴儿啼哭声,母女四人几乎同时产下龙子,楚婉冰是第一个,依次便是于秀婷、魏雪芯和洛清妍。 母女同卧一床同诞麟儿,此等幸事让龙辉欣喜若狂,心头涌起阵阵幸福的满足感。 龙辉替四名产妇抹去血迹,再洗净婴儿包裹入襁褓。 楚婉冰撑起疲软的身子,柔声道:「快把孩子给我抱一下!」 龙辉忙将她产下的麟儿递过去,楚婉冰欣喜地将孩子抱在怀里,心情万分激动,凤目中透着一片柔光。 魏雪芯也坐直身子,娇声道:「大哥……孩子……」 龙辉忙将孩子都塞入各自母亲怀里,母女四人眼眸间透着绵绵温柔。 楚婉冰哄了一阵子婴儿,忽然想起了些什么,眨着媚眼道:「咯咯,孩子他爹,小贼……快过来,有奖赏给你!」 龙辉凑了过去,小凤凰婉媚一笑,挺起胸脯,微微松开的襟领间晃起滔天雪浪,酥沃的肥白乳瓜起伏剧烈,极尽诱惑。 洛清妍啐道:「死丫头,刚生完就顾着跟臭小子调情,你能不能正经些!」 龙辉呵呵笑道:「这是我跟冰儿以前的约定!」 楚婉冰柔媚一笑,松开衣襟,弹跃出一对肥美圆润的乳瓜,一股浓浓的乳香扑面而来,以往细小如豆粒的乳晕此刻涨大成铜钱大小,色泽也嫣红深邃。 龙辉如见珍宝,扑入香怀,捧起这对丰腴的玉乳便吸吮起来,只是用手轻轻一挤,一股浓稠的甜腻便涌入嘴里,可见这丫头的奶水是何等丰沛,难怪长了这么一副善生养的模样,男人满口温润香滑,甜腻暖融,吃得是不亦乐乎,堪称极品琼浆,丝毫不逊其洛清妍。 小凤凰抚着他后脑,咯咯笑道:「小贼,你可得悠着点,别把你儿子的奶水抢光了!」 龙辉抬起头来,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的奶迹,啧啧道:「美味可口,以后为夫有福了!」 只要他们凑在一起便会没心没肺地胡闹嬉戏,其余三女也见怪不怪了。 「雪芯!」 龙辉立即将目光投向魏雪芯,虎视眈眈,惊得小仙后一阵娇羞。 龙辉坏笑着挪到她身边,伸手便扯开她松垮的衣服,两团馥嫩丰实的梨乳就颤巍巍地跳出来,如同于秀婷那般,乳珠越发粉嫩,乳晕却扩大了不少,比小凤凰还大半圈,时不时地冒着乳白的浆液。 龙辉吞了吞口水,低头便将玉乳含住,其乳量也不在其姐之下,味甘汁润,清幽宜人,比起楚婉冰来倒是少了几分甜腻,而多了几分爽口。 于秀婷看得面红,拍了他一下,嗔道:「你别闹了,她们是初产,身子还未适应。」 洛清妍也是媚眼含嗔地瞪着他。 龙辉放过气喘吁吁的小仙子,望着两位熟艳多汁的美妇,笑道:「既然两位姐姐心痛女儿,就得让你们代劳了!」 说着便朝两妇的酥乳丰胸伸出了禄山之爪……「陛下!」 屋外忽然传来螣姬的声音,打散了这旖旎的气氛,洛清妍和于秀婷趁着他分心之极将其踹下床榻,同时娇嗔大发:「滚出去!」 龙辉不甘地收手,拍了拍屁股,朝外边喝道:「什么事?不知道朕正在安抚四位娘娘吗!」 楚婉冰抱起孩子边喂奶边说道:「小贼,螣姨断不会无端打搅,定是有要事!」 魏雪芯略显慌乱地抱着孩子,柔柔地应和姐姐的话:「大哥,你快去处理正事!」 被这对姐妹一唱一和地催促,龙辉只得暂时放下心中宏远——同尝母女四花之果蜜乳浆。 屋外螣姬正在等候,龙辉问道:「发生何事?」 螣姬道:「山下传讯,鸿钧掌教到访,正在拜龙殿内等候!」 龙辉立即离开盘龙圣宫,降临拜龙殿。 殿内弟子见了龙辉连忙迎接,新任的神龙祀嬛望月亲自出迎,领着龙辉来到正厅。 「鸿钧掌教不远万里而来,龙某有失远迎!」 龙辉拱手抱拳道。 鸿钧起身回礼道:「贫道冒昧到访,还得请王爷原谅在下唐突!」 两人分主客坐下,龙辉问道:「掌教亲临,不知有何要事?」 鸿钧道:「王爷可知那凶尸将臣再度现世!」 龙辉道:「那凶尸不是被我抛出天外星空了吗,为何又再度出现红尘?」 鸿钧道:「这倒不清楚,只知道三个月前,此凶獠忽然出现在西北一带,杀人吸血,祸害千里,儒道两教多次派出高手围剿,都未能建功。」 龙辉道:「那凶尸确实难缠,身躯坚硬无比,近乎不灭,就算是破虚境界的高手要将其彻底毁灭也非易事!」 鸿钧道:「那凶尸虽然灵智初开,但却有着极为强悍的学习能力,当初王爷将它抛出天外,它竟然懂得开辟境界,越空回归!」 龙辉脸色微沉,道:「如此说来,其物实乃天下大害,本王便再走一趟,费些力气将其摧毁!」 鸿钧苦笑道:「贫道曾以寰宇八极对付此怪,眼看就要将其摧毁,但却发觉这东西体内的尸气极为顽固,而且十分特别,冒然诛杀将臣恐怕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龙辉问道:「什么后果?」 鸿钧道:「这僵尸乃厉帝呕心沥血之杰作,尸气不畏水火,不惧风雷,乃此物凶悍之来源,若尸身被毁,尸气便会四下蔓延,遇活物而附,届时只怕整个神州大地都会被尸气所污!」 龙辉道:「吾可将这尸王移到天外,再趁势毁之。」 鸿钧道:「就算如此,尸气依旧会寻着活物而动,最终还是祸及百姓!」 龙辉哼道:「这厉帝死了也不安生,留下这么些祸害,真是岂有此理!」 又问道:「不知掌教有何良策?」 鸿钧道:「既然此怪不能杀,那便将其永生囚禁!贫道拜访王爷,便是想请王爷借一物予吾,以作镇压封印之用!」 龙辉问道:「何物?」 鸿钧道:「王爷的宝刀——逆鳞!」 龙辉袖袍一挥,引气御刀,逆鳞神刀隔空而来,握在手上,然后递给鸿钧道:「刀在此,不知掌教要如何使用?」 鸿钧接过神刀,说道:「尸王至阴,需以至阳镇之,贫道早已想好镇压阵术,只是暂缺两件引物。王爷乃玄天真龙转世,龙元至阳,佩刀之中自有龙元阳息,贫道需借助此刀内的罡煞龙气为引,布阵封尸!」 龙辉道:「此刀只是引物,而不是阵眼或极元器?」 鸿钧笑道:「贫道觉得阵法设置阵眼或者极元器乃一大缺陷,只要攻破这两物,再高明的阵法也得破毁,所以贫道打算推陈出新,设置一种不需阵眼和极元器的阵法!」 众所周知,阵眼乃阵法运转之中核,极元器乃阵法动力之源泉,若无此两物,阵根本不能成阵,龙辉对鸿钧这话不禁起了莫大兴趣,虚心讨教道:「掌教可否细说一二?」 鸿钧道:「所谓阵之中核及阵元其实都是一种框架和束缚,天地万物运转时又何来中枢,君何曾见过什么事万物之核?」 说罢他顺手从果点中捏起一枚桃子,以巧劲剥开果肉露出果核,说道:「桃内有核,然核中是否还有核?」 自问自答之余他又以柔力磨平果核的凹陷,使得桃核更为光润和细巧。 龙辉若有所思道:「果核磨去外围的糟粕,内里所露更为精细,如此说来这个反而是中核,但若再细剥还有中核……嗯,掌教所言确实有理!」 鸿钧说道:「桃核看似桃子中心,但若无果肉包裹,其意义也无复存在。」 龙辉道:「掌教打算如何布阵?」 鸿钧道:「以孤阳罡气困住将臣,再引出他本身的阴邪尸气,使两者融为一体,自行构建出一个独立的乾坤。」 龙辉赞道:「困敌入阵,不如化敌为阵,此法果然别出心裁,堪称开创阵法之先河!」 鸿钧道:「王爷谬赞了,贫道不过是忽发奇想罢了。」 龙辉道:「除了逆鳞刀外,道长还需本王如何协助?」 鸿钧道:「其实贫道已经设置好阵型图,只需要两口神兵助我点燃孤阳神罡!」 龙辉问道:「还需那口神兵,我可助道长取来!」 鸿钧道:「虎牙破军戟,神龙猛虎皆世间阳刚之灵,王爷之刀蕴含龙气,杨督帅乃绝世神将,虎威凛然,其神兵纵横沙场数十年,无人能及,早已吸收兵主之灵气,将这刀戟合并便能点燃孤阳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