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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回 万僧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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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接近楚婉冰的秀帐,龙辉脸色丕变,沉声道:“小心,内有蹊跷!” 楚婉冰、魏雪芯和林碧柔立即把住秀帐其余三个方位,龙辉抬手一翻,刮出一道劲风,将整个帐篷给掀起,里面竟是空无一人,苏毓仙早已不见行踪。 魏雪芯大吃一惊,道:“内营的每一个角落都是娘亲和我联手布下的剑意结界,无论是谁出入都会引来我们的感应,这昊天圣母是如何消失的,为何我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呢?” 林碧柔道:“昊天圣母功体已经被锁住,她独自脱逃的可能性不大,唯一可能就是有人出手相救,难道是沧释天?” 魏雪芯摇头道:“可能不大,沧释天既然能救走昊天圣母,为何不去救他儿子,再说即便是沧释天本尊出手,也不可能同时瞒过我跟娘亲的剑心感应。” 楚婉冰沉声道:“雪芯,有没有可能在不惊动你和二娘的情况下将人带走?”魏雪芯沉吟数刻道:“除非是懂得剑阵排布,才有此可能!” 楚婉冰叹道:“雪芯,你快用剑心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在四周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魏雪芯嗯了一声,阖目凝意,剑心通神,楚婉冰也跟她配合,运用心神八法,两大神念绝学同时施展,寻觅现场线索。 过了片刻,姐妹两同时睁眼,惊讶道:“有微弱魔气残留!” 这边的变故引来了于秀婷,她扫了一眼,便询问龙辉具体状况。 待了解大概后,她也施展剑心感应之法,过了一阵子,她缓缓睁开眼睛。 楚婉冰道:“二娘,这儿残留了一些魔气,会不会是魔尊做的好事,毕竟他曾得到过天剑谷的剑谱,能无声无息地避开剑阵也并非不可能。” 于秀婷摇头道:“这并非单纯的魔气,而是魔气在外,阴气在内。” 楚婉冰一愣,问道:“二娘,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于秀婷道:“可以这么理解,魔气似乎只是用来包裹阴气的,也就是伪装!”众人为之一惊,楚婉冰道:“难不成是煞域的栽赃嫁祸?” 龙辉道:“也可能是魔煞联手做的好事。昊天圣母失踪,使得形式更加复杂,必须尽快铲除沧释天,以免泥潭深陷。” 楚婉冰问道:“小贼,不派人去追捕昊天圣母吗?” 龙辉笑道:“不必,她若有心报仇自会送上门来,咱们能擒她一会,自可再擒她第02回,目前首要便是铲除沧释天,叫她日后回来也只有孤掌难鸣!” 楚婉冰嘟嘴道:“你也太自信了吧。” 龙辉道:“冰儿,事有轻缓,昊天圣母已经被你重伤,短时间内难有作为,所以更要加快剿灭昊天教的步伐。” 龙辉更加坚定诛灭昊天教的决心,立即召来风望尘商讨战果。 风望尘一见龙辉笑道道:“龙主,凌霄和王栋传来捷报,他们直捣黄龙,生擒张焕雨及一干西域将帅,此外仇白飞也投降了!” 龙辉喜道:“哦,那这两位大帅呢?” 风望尘道:“张焕雨还在押来的路上,但仇白飞已经在辕门之外了。” 龙辉道:“就他一人?” 风望尘道:“非也,还有靳紫衣和尹方犀陪同。” 龙辉道:“走,出去瞧瞧!” 大开辕门,龙辉大步走出,左为白翎羽,右为风望尘,只看前方一人跪倒在地,身着白衣,披头散发,全身捆绑,正是仇白飞。 仇白飞一见白翎羽,两眼立即涌出泪水,咚咚连磕三个响头,道:“罪臣仇白飞,叩见公主!” 白翎羽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适应。 靳紫衣叹道:“龙将军,护国公主,仇大帅得知真相后,十分自责,若不是我们劝着,他恐怕已经自刎谢罪了!” 仇白飞头颅贴地,道:“罪臣不明是非,替沧贼效命,谋害忠良,迫害公主,犯下弥天大罪,有负先帝厚爱,特来向公主请罪!” 白翎羽对这种事情实在有些适应不了,不由得向龙辉投来求助的目光。 龙辉暗中传音道:“小羽儿,仇白飞此人虽然性子冷酷,但却是对先帝忠心耿耿,他是诚心认罪,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先前对咱们下此狠手,也是出于对先帝的忠心,你便不要难为他了。” 白翎羽传音道:“仇白飞的性子军界人人皆知,但我实在不知怎么处理他哩!” 龙辉道:“给他松绑,恕其无罪吧!” 白翎羽嗯了一声,便朝走到仇白飞跟前,顺手拔出腰间佩剑,靳紫衣和尹方犀以为白翎羽要下杀手,急忙求情道:“公主殿下,仇大帅只是受奸人蒙蔽,其实他也是一员忠君爱国的猛将,还请公主恕罪啊!” 仇白飞道:“二位,仇某之过万死难纠,能死在公主手上无怨无悔!” 白翎羽剑锋一扬,将他身上绳索割断,道:“既然你承认自己有过错,那便将功赎罪,替我父皇报仇雪恨,斩除逆贼,光复大恒。” 仇白飞一愣,泪水嗖嗖流下,道:“仇某感念公主赦罪大恩,但仇某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话音未落,他扬起手指猛地戳入左眼,将整个眼珠血淋淋的挖了出来。 仇白飞满面血水,五指一握将眼珠彻底捏碎,恨声道:“仇某有眼无珠,不辨忠奸,这个眼珠便是吾自罚谢罪。” 龙辉立即伸手替他封住血脉,然后又命军医包扎伤口。 “仇大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又何苦自残身躯呢!” 龙辉叹道,虽然多番敌对,但龙辉对他也甚是佩服,这人虽然冷酷,但其忠诚却是令人感叹,远胜那些表面和蔼,背地里却耍奸弄诈之人。 龙辉敬重其一腔忠骨,也对他起了怜惜之心,忖道:“王栋双目能以蛟龙眼重生,那等此事了结,也给仇白飞修补左眼吧。” 仇白飞朝龙辉抱拳行礼道:“昔日多番得罪龙将军,仇某在此赔罪!” 说罢,右手撮指成刀,往左手手腕切去,竟是又要自残谢罪,龙辉急忙将他挡住,哭笑不得地道:“仇大帅,你又是挖眼,又是断腕,把自己弄得又又残又废,如何诛杀昊天余孽,替先帝报仇!” 龙辉又道:“仇大帅,既然你已知晓真相,还请大帅与我军联手一战,匡扶大恒!” 仇白飞长叹一声,道:“阁下若还信得过吾,那仇白飞便引一军做先锋,替诸位开路,先行前往玉京!” 龙辉此刻要得便是尽快拔出昊天教,自然是力量越多越好,立即点头答应:“那便有劳仇大帅!” 龙辉此刻的做法便是权衡利害,利多者便取之,害多者便处之,就如同仇白飞跟张焕雨一般,他不确定张焕雨是否可信,于是便强势擒拿,而仇白飞则以怀柔收为盟友,与之共伐昊天教。 仇白飞领起手上的军马,整顿一番后便带伤朝玉京杀去,高举靖国难灭伪帝的大旗,讨伐沧释天,尹方犀和靳紫衣也自觉惭愧,领着儒门弟子随军进发。 重整后的大军共有五万,虽然是以江南兵为主,但皆是经历过与龙麟军大战,也算是脱胎换骨,一改昔日擅水战而弱于陆战的颓风。 大队人马火速赶路,不到半日便出了江南地界。 就在仇白飞本部即将踏上玉京征途时,忽然气压聚升,天象大变,浓密乌云笼罩四方八野,云层中雷电交加,吹来一阵阵的腥风,好似血海翻涌,炼狱降临。 异象在前,仇白飞心神一敛,下令全军戒备,结成防守阵势。 就在他们结好阵势,凝神戒备时,一座庞大的山峰从天而降,高达千丈,延绵百里,落下之时,震得大地晃动,山崩地裂,宛若末日降临,令得众军无不惊讶。 靳紫衣提醒道:“大帅,那是云海山!” 仇白飞愕然道:“云海山,岂不是佛门总坛圣山?怎会从天而降?” 尹方犀道:“尹某感觉到波旬的气息,想来此山便是他以大神通搬运过来,拦截我方义军的伎俩!” 一声冷笑从山上传来:“仇白飞、尹方犀、靳紫衣尔等不思皇恩,听信逆贼妖言,背骨反叛,实在罪无可赦!” 靳紫衣对仇、尹二人道:“如今真相已经大白天下,这秃驴竟然还要维护沧释天,想来两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尹方犀道:“波旬老贼着实可恨,便由尹某斗他一斗!” 波旬冷笑道:“就凭你还不足以跟本座为敌!” 说话间,云海山中一道虹光绽放,只看三千武僧驾云而下,为首佛者外裹锦绣袈裟,内着梵文铠甲,手持金墨法杵,正是修成六界神通的空藏。 空藏扬声道:“小僧在此代师出战,领教儒门绝学!” 尹方犀眉头一蹙,甚是不悦,抬掌便发紫阳怒掌,强势推向三千武僧,要一掌将其打散,藉此立威并逼出波旬。 空藏法杵一横,施展六界禅通,浩元佛气凝成磅礴巨山,正是“圣地禅”空藏化出的山脉虚像与云海山遥相呼应,沉雄稳重,竟架住破虚紫阳掌力,不退半步。 尹方犀咦了一声,竟纵身抢攻,翻掌扫来,紫火炎气烧毁地脉禅化出的山势。 山脉守招被破,空藏再祭“覆水禅”柔韧水劲卷洗紫阳炎气,竟令得尹方犀再度无功而返。 连出两招也没将空藏怎么样,尹方犀不禁大为恼怒,便要提起更强功力,压倒对手,谁料却感感到真气莫名一泄,难以聚元发功。 就在此时,空藏法杵一点,烈风气劲聚集一点,宛若锐利鹰嘴,狠狠地啄向尹方犀的面门,正是一招风鹰啄。 这一下不但来得急,而且气劲螺旋钻出,尹方犀不敢大意,急忙侧头避开,虽然没被正面击中,但也被气劲划掉几根鬓发。 真元莫名流失,尹方犀不敢大意,采取稳妥做法先行后退,撤出云海山范围之外。 靳紫衣迎了上去,问道:“尹师兄,发生何事?” 尹方犀道:“吾一进入云海山范围,真元便会莫名丢失,功力受限,反观那小和尚功体大增,越战越勇!” 靳紫衣道:“观其架势波旬老贼是用了一个防御阵法,限制和压制入阵者的功体。” 仇白飞道:“既是阵法,便可有阵眼,亦有破法,不知二位可有破阵良策?”尹方犀道:“方才牛刀小试,暂未见阵中诀窍。” 仇白飞道:“待仇某派军打阵,二位便藉此一观阵法虚实!” 尹靳二人也无异议。 仇白飞点来三百兵马,精兵快骑,迅速朝云海山奔去。 仇白飞令旗一摆,军阵生变,先是三花破敌阵的三角阵势,随后化作六梅开阖势,便在三与六之间变化,轮番交替,攻守一体,再者这三百人虽然只是后天之力,但胜在气息互通,相互刺激,竟能发挥不逊天人的力量,只看兵马所过之处宛若狂风暴雨,拔地碎土,甚是骇人。 三百军马刚踏入云海山范围,立即人倦马乏,气力顿失,未战先败。 倒地的士兵和军马躯体开始枯萎,竟是全身精血被抽吸一干的征象,看得后方大军是又惊又怒。 仇白飞见势头不对,立即下令全军止步:“敌阵诡异,全军防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就在全军后退防守之时,云海山四周的云雾再度生变,化作无数血色梵文,弥天盖下,一些士兵躲闪不及,被砸死砸伤,顷刻间又损失了千余人。 幸亏尹方犀跟靳紫衣携手挡招,双儒联袂,护全身后诸军。 抵挡血色梵文之时,两人察觉一丝怪异,这些梵文内竟有几分熟悉。 “是八大金刚的真元!” 靳紫衣识破玄机,开口提醒道。 尹方犀也回过神来,补充道:“还有十八罗汉!” 话音方毕,云海四周再现恢弘佛光,佛光照耀之中但见万千武僧从天而降,朝着仇白飞的部众杀来,或持棍,或奉刀,或举钵,或舞剑……各种神兵法器层出不穷。 仇白飞惊骇不已,严令全军,结阵以待,谁料一个照面就被这些似真似幻的武僧冲散阵型。 靳紫衣袖袍一抖,大喝一声破!紫火炎气朝着四面八方散去,犹如火星飞落,覆盖整个战场,将佛耀化出的武僧尽数击毁,避免了更大的伤亡。 尹方犀也同时出手,他双掌在胸前一抱,逼出一团紫色火球,随后双掌往外一推,火球立即朝着云海山打去。 这团火球虽然不是纯阳霹雳掌所发,但威力也不容小视,换做平时这一掌推下,莫说是千里山脉,甚至是连天际繁星也能打碎。 然而火球刚飞入云海山附近,山顶立即绽放血色佛光,近乎妖异的光芒形成一尊巨佛,巨硕的佛掌一张,立即将火球牢牢握住,然后五指紧握,紫阳烈火顿时熄灭。 再看那尊巨佛,竟生有千面恶相,手臂万以数计,凶神暴戾,毫无佛者慈悲,倒像是修罗魔神。 尹方犀讶声道:“好一尊千面万手的恶佛!” 恶佛现千面怒相,摆动万般魔掌,霎时风沙掩日月,恶灵动山河。 靳紫衣道:“那是波旬元功所化之恶佛法身,尹师兄,千万小心!” 尹方犀沉稳以对,精神抖擞,再提一身神级修为,指掌聚紫阳,儒袍凝浩气。 恶佛万手铺天盖下,尽掩日月光华,方圆千百里一片灰暗。 倏然一阵璀璨紫光升腾而起,驱散末法殃云,逐离恶佛气焰,只看尹方犀拔地而起,身化紫光掠影,迎着万掌奔去,穿梭自如,每过一处便烧毁一只魔手,顷刻间便将千面恶佛的手臂摧灭过半,破碎的手臂变成消散四周的气流。 倏然,那些气流加速运转,映照出一股妖异的血雾,血雾猛地朝尹方犀压来,同一时分,恶佛法相残余的手臂也对尹方犀扯拽拖拉,这一压一拖,令得尹方犀身形暂失,被卷入云海山范围内。 甫一入阵,尹方犀顿觉真元虚耗,气力为之一泄,额头冷汗直冒。 诡异梵文邪呗响起,血色云雾紧紧缠绕,迅速地蚕食儒者元功。 尹方犀急忙收敛心神,将精元内敛,减缓内元虚耗。 此刻空藏挥棍打来,这一棍空灵而又飘渺,看似毫无气力但却是杀意内敛,虚实莫变,只要敌人误以为是虚招不予理会,那么劲力便会吐实,将敌人一举击毙。 空无藏实,正是来自空尊者的武决变化,亦是六界禅通中的明空禅。 明而不暗,暗蕴空无,正是禅法空相修为,空藏这一击可谓将空明境界阐释得淋漓尽致。 尹方犀真元虚耗,只得以招式相斗,施展一招如意幻影手跟空藏周旋,这套武决乃小巧擒拿之术,巧妙绝伦,最适合已弱斗强的战局。 空藏连攻十招,尹方犀便化他十招,维持不败不胜之局。 波旬见弟子久战不下,心生不耐,立即催动云海秘法,口诵邪异经文,云海四周涌出禅门历代诸佛的法相,其中有怒目金刚,有慈眉菩萨,有庄严罗汉,有威武僧将……但这些法相皆是透着一股赤色暗红,好似血气所成一般,着实诡异。 尹方犀立即陷入困杀危局,再者还得对抗诡阵吸元,情况不容乐观。 危难关头,一股磅礴巨力凌空降下,荡开围杀困局,拍灭了数百个血色佛相,同时巨掌探入,握住尹方犀将其带出血雾殃云。 出了怪阵后,尹方犀气力才微微恢复,定神一看竟是儒武巨神。 “尹师叔,无恙否?” 儒武之内传来孔丘的声音。 再看儒武左右肩头上各自立着一道俊飒身影,正是宗逸逍和孟轲。 尹方犀叹道:“真是惭愧,想我一心将功赎罪,却是碰了个钉子,劳烦二位师侄和宗师兄相救!” 孔丘道:“师叔客气了,儒门三脉自是一家,便该相互扶持,团结一致,方能重现天地正气。” 尹方犀道:“仲尼,波旬老贼摆了这么一个怪阵,可以吸纳入阵者真元,就连我也不能避免,你需得小心。” 孔丘嗯了一声,运转一身儒家真元,纯正的紫阳真气汇入儒武周身,顿时神器呼应,阳息奔腾,威势犹在高鸿驾驭之上。 先代儒圣人乃孔姓先祖,亦是孔岫孔丘父子的先祖,如今祖先遗物重归子孙掌握,儒武巨神立即发挥真正的神效,而非一味地斗狠争雄。 但看巨神开眼,紫气环绕双目,一窥血雾虚实,云海真相。 透过儒武双目,孔丘立即看见山顶上血气弥漫,群僧盘膝而坐,动弹不得,一身血气被抽离肉体,相互缠绕,形成一个循环,僧众肉身也因此不朽不灭,但元神却被那阵阵邪异经文给束缚,受尽肉体和精神的折磨,苦不堪言。 僧众之中有十八罗汉和八大金刚,风地尊者则站在一侧冷眼旁观,而波旬便高坐在莲花台上,双掌合十,念诵经文,将众僧的功血气强行抽出,化作无穷阵元,形成一个万僧血阵。 孔丘将所见以神念传出,接收到的人皆是又惊又怒,破口大骂波旬不仁不义,丧尽天良。 孟轲传音道:“诸位,吾曾接引和提准说过,渡劫佛元乃是佛圣人遗留对抗末法之圣物,此物便是集合佛门所有力量抗衡未知的灾厄,想来便是将众僧血气抽离结阵,护全佛界生机。” 孔丘道:“佛圣人的初衷不过留下一条后路,当后世弟子无路可走之时,便以自愿牺牲的前提来护全佛法,但这波旬倒行逆施,逼害众僧,助邪为虐。” 宗逸逍道:“仲尼,你驾驭儒武巨神可否攻破此阵?” 孔丘摇头道:“方才我借儒武神眼一观血阵虚实,发觉内中限敌的功效犹在十二地支阵之上,只怕儒武进入也讨不了好!” 孟轲叹道:“万僧血阵可谓是波旬最后底牌,必定是难缠无比,咱们还暂时稳守阵营,待寻觅到破阵良策再作打算吧!” 众人点头称是,于是便由儒门三脉掌舵以及儒武断后,再由孟轲则率领六坛执事护航,让仇白飞众军马后退三十里,安营扎寨,休整兵马。 安顿下来后,儒门众人跟仇白飞聚集在帅帐内共商对策,正是一筹莫展之际,忽闻鸿钧、净尘率道门精锐前来,仇白飞立即出门迎接,只看浩浩荡荡的道者乘风驾雾而来,仙骨飘渺,出尘若仙。 一番简短交谈后,儒门众人得知事情原委——沧释天阴谋败露后,道门也随之倒戈,纷纷拥戴鸿钧为首,基本承认了他掌教的身份。 孟轲道:“鸿钧道长,这波旬布下的恶阵,你可有对策?” 鸿钧道:“贫道是一路追捕鸿鹄而来,但到了此地便失了他气息。” 宗逸逍问道:“掌教不是协调元鼎、净尘二位仙长出战吗,何也不见元鼎道长?” 鸿钧道:“哎,半途之中吾等遇上一名自称侯家长子的人,元鼎真人便随他离开了。” 孟轲道:“侯家长子?晋王身边的谋士便是姓侯,难道是晋王的意思?” 鸿钧道:“应该如此吧,毕竟元鼎真人曾是晋王上宾。” 说到这里,鸿钧又道:“既然波旬摆出恶阵挡道,贫道也去瞧上一瞧,看看有无破阵之法。” 说罢衣衫一摆,登云踏风,飘向天际观望万僧血阵。 凝望片刻,鸿钧掐指推演,周天算卦,一窥恶阵诀窍。 道者法眼倏开,竟见血云抽丝,万物皆化绛彩佛耀,不复昔日慈悲祥气,只余死灭邪氛。 鸿钧腾云驾雾环绕了万僧血阵一圈,再次回到军营。 孟轲上来问道:“道长可曾窥得破阵关键?” 鸿钧道:“此阵以万僧气血为根本,以渡劫佛元为核心,非佛门中人进入,便会遭到阵法吞噬元功,而且佛门中人在阵中还能增添战力,甚至可以越级挑战。” 尹方犀道:“我说那空藏小秃驴如何变得这般厉害,原来是这鬼阵法的缘故。” 净尘道:“贫道方才也在查看了此阵,发觉此阵以云海山为核心,融合了四方地脉,延绵千里,上接天云,下引地气,若没猜错,此阵已经全方位地护住玉京。” 靳紫衣道:“天下皆被沧释天愚弄,唯有波旬是跟他利益结合,唇亡齿寒,也难怪这伪佛这般维护沧释天。” 万僧血阵笼罩玉京四周,已然惊动八方,无论是屯军河东的杨烨,还是盘旋云端的天蟒星宫皆感觉到了波旬最终实力。 螣姬令星宫先停在万僧血阵外十里处,洛清妍、鹭眀鸾和玉无痕三人一同眺望阵势,连叹难缠,洛清妍决定先回江南跟龙辉回合,再谋后续。 当夜,龙辉便召集营中高手,赶到前线跟仇白飞等人回合,短暂交谈后,龙辉决定道:“既然无法入阵,那吾等便在外围以元功遥击,结合各方高手实力,一举强破此阵。” 众人点头称是。 龙辉展天龙元功,洛清妍祭凤凰极火、楚婉冰演玄凰武典,于秀婷剑走九宫龙腾,魏雪芯意发归宗剑,鹭眀鸾凝八翼鸾雀,白翎羽枪动七星麒麟,林碧柔招合九霄雄力,玉无痕施法助攻,龙门上下齐心连武,气合无间,威势足可撼天动地,灭绝寰宇。 另一侧儒道众精锐也同施绝学,孟、宗、尹、靳四人同燃紫阳真火,孔丘驾驭儒武攻击,鸿钧劲运八卦,净尘形合八门。 各方雄力轰然击落,万僧血阵顿时遭受剧烈冲击,弥散四周的气血也有湮灭之征,也就在此时,撕心裂肺的哀嚎接连响起,不绝于耳。 山顶传来波旬的冷笑道:“好强的力量,妙哉,妙哉啊!诸位不要客气,继续,只要再来一招,就可以破阵了!” 于秀婷用剑心一观,顿见山顶之上的万千僧众面露死气,已然奄奄一息,立即跟传音龙辉道:“辉儿,不可再强攻了,否则山顶的僧人性命难保!” 净尘道:“这万僧血气为阵元,血气若散,僧众也难逃一死,这伪佛简直就是是以佛门众僧为人质!” 龙辉脑海中不由得浮现那抹月白僧袍,叹道:“我今世多受佛门恩惠,岂可鲁莽而让众僧深陷险地,罢了,还诸位请暂且停手吧!” 眼见龙辉等人停手,波旬发出一声得意冷笑,这万僧血阵在无外力连续强攻的情况下瞬间又恢复如初,僧众的气息也因此得以复原,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是要继续收邪佛折磨。 义军步伐被万僧血阵阻挡,这次期间,龙辉等人苦思了多种破阵方法,但却都无法奏效,要是力量太弱而被血阵吸收,壮大阵元,可力量过强便会危及僧众性命,端的是进退两难。 帅营内龙辉等人继续商讨破阵之法,净尘道:“依贫道拙见,要想破阵而不损僧众性命,唯有擒贼先擒王一途。只消击败波旬,渡劫佛元便无法控制僧众,血阵便可迎刃而解。” 玉无痕叹道:“妾身也是这般看来,但此举就必须入阵挑战波旬,问题是非佛门中人入阵功体必然削弱,倒是别说击败波旬,恐怕就连他的弟子也不见得能打赢。” 楚婉冰道:“不如让度红尘试一试,她也是佛门修者。” 大庭广众她也不便以红奴称呼,便呼其名号。 洛清妍摇头笑道:“冰儿,就算度红尘能稳胜空藏,但也不是波旬对手,再说那伪佛修成圣佛法身,一切佛门武功法术对他皆是无用,度红尘进去等同于送羊入虎口。” 龙辉沉吟道:“我可以用无相篇模拟佛门功体,就由我去吧!” 楚婉冰跺足道:“不行,你模拟佛门功体也是一样的,同样奈何不了波旬,我不许你去冒险!” 龙辉笑道:“我也并非一直使用佛门武功,我可以再出招的时候切换真气属性。” 于秀婷反对道:“你一旦切换其他元功,便会受到法阵影响,同样不是波旬对手。” 鹭眀鸾苦笑道:“如今我们已经走近死胡同,能安然入阵者无法战胜波旬,能战胜波旬者又无法安然入阵。” 净尘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试一下切断地脉,看看能不能打开一个缺口。” 龙辉道:“这云海山延绵千里,跟地脉接连,若是破坏地脉,恐怕会影响日后百姓的生计。” 净尘道:“唯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待破阵后,贫道再布阵修复地脉,虽耗费时日也总好过让这伪佛继续作恶!” 净尘查看地脉走势后,伸手拔出真武剑,反转倒插入土,念咒施功:“坤元地气,艮走山脉,离蕴火精,乾天无极,震穹雷霆,坎灵降水!” 道者化先天卦象入法,只看地火奔腾,雨水倾盆,山抖崩动,雷鸣电闪,地摇千里,天变异象,此举名为先是以水灭火,破解阵法中的热力动能,随即以雷劈山,削去阵法的外表威力,毕竟此阵的核心是云海山;最后便是引天撞地。 顿时天崩地裂,惊雷破山,水火不容,万僧血阵竟被这相克之力崩碎了一道缺口,净尘不由暗喜,谁料喜色还未挂在脸上半刻,立即又被愁容代替——原来这八卦相生相克的力量竟再度被万僧血阵吸收,转化为源源不绝的阵元,修补缺口。 净尘长叹一声无奈,只得放弃折返。 过了三日,始终无法想到有效的破阵之法,龙辉甚是恼火,一大早便独自坐在帅营内苦思。 到了中午时分,忽见风望尘快步踏入,禀报道:“龙主,辕门外来了一个僧人,自称可破那波旬恶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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