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锦囊,两女不禁深吸了一口气,眼见夜色已深,楚婉冰便告辞了,崔蝶将她送到屋门,忽然又看到潇潇扮作女鬼样,在走廊里飘来飘去。 崔蝶不禁脸色一沉,楚婉冰暗叫不妙,当初韩志之死就跟潇潇脱不了关系,韩家衰败也是潇潇当众击败韩志造成的,如今崔蝶能让潇潇呆在船上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如今这小妮子还胡乱生事岂不是要逼崔蝶发怒吗!楚婉冰急忙说道:“蝶姐姐,你大人有大量,别跟那傻丫头一般见识。” 崔蝶听出她弦外之音,心想道:“韩家一事,冰儿也是两头为难,我若过分紧逼大家面子上都化不开,而且我也废了赵桧颠覆了赵家,算是给韩家一个交代了……哎,那丫头脑子不清醒,我也没必要跟个疯丫头计较。” 想到这里,崔蝶笑了笑道:“冰儿,你家的妹子还是你自己处理吧,姐姐去睡觉了。” 楚婉冰不禁感激崔蝶的宽宏大量,心忖道:“蝶姐姐心胸宽广,而且眼光独道,反倒是我有时候还闹小脾气,显得忒小心眼。” 想到这里,她又凝望了锦囊片刻,叹了口气,媚眼一敛,下定决心……铁壁关的将官住宅内,龙辉展开地图,四下打量攻占目标。 五大郡县排布成一个十字形,天水、中瞳、马峡、枫岭这四郡在外,而九野则在中间,五大郡县之中两两皆有要道连通,而且每条要道皆有据点把守并以烽火台互通消息,再加上地势甚高,无形中就造成了一个居高临下的地利环境,称得上易守难攻。 龙辉自语自语道:“这个五郡的位置有遏制铁壁关的战略意图,各条通道皆有兵甲把关,而且每个关卡都是在战术死角,难以强攻或偷袭,哎……头痛!” 就在此时林碧柔捧来一盏热烫,柔声道:“龙主,休息一下喝口汤吧!” 龙辉笑了笑,便放下手头工作,接过汤盅喝了下去,只觉得味道鲜美可口,便赞道:“碧柔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棒了!” 林碧柔俏脸一晕,说道:“这是娘娘闭关前悄悄塞给我的药膳食谱,说是可以提神醒脑,让碧柔定期给你煮来喝。” 龙辉心头一暖,暗忖道:“洛姐姐还是关心我。” 林碧柔从怀里掏出一封夹有体香的信件,说道:“还有,娘娘托碧柔将此信转交给龙主。” 打开信封,一股不同于林碧柔的香气飘出来,幽甜暖融,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这对凤凰有此香甜的体味,龙辉满怀疑惑地展开信笺一观,只见上边如此写道:“多谢化冤,出关之日,大礼送上。” 落款是两个淡淡的唇印,让人不禁浮想联翩,仿佛还能从纸张上看到这对鸾凤妖姬的绝代风姿。 又是大礼,龙辉脑子里一片凌乱,这些妖女妖妇端的是难以捉摸,却又叫人爱不释手。 林碧柔怯生生地问道:“龙……龙主,碧柔有件事不知当不当问?” 龙辉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泰然道:“问吧,我听着哩。” 林碧柔支吾地道:“龙主,你,你跟娘娘是不是……” 龙辉见她说不出来,便替她说道:“是不是有私情,对不对?” “私情”这个词拥在这两人身上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饶林碧柔风情万种也羞红了脸。 龙辉自问自答道:“没错,我跟娘娘,不应该是洛姐姐确实有已经相爱,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怕被人知道!” 林碧柔道:“这事……冰儿,知道吗?” 龙辉淡笑道:“以那丫头的聪慧早就瞧出一二了,待时机成熟我会亲自跟她说明的。” “好了,别说这些了!” 龙辉放下汤盅,将林碧柔拉到怀里,让她丰圆的玉臀坐在自己腿上,双手搂着蜂腰,说道:“好碧柔,你对这五郡有何看法?” 林碧柔一边眯眼享受爱郎的温情,一边思索答话道:“龙主,行军打仗之事碧柔不懂,但齐王临终前不是将一枚玉佩赠予龙主吗,说不定会有些帮助!” 龙辉一拍脑袋,笑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于是从怀里掏出玉佩,使用巧劲捏碎,从中取出一个纸团和一块琉璃晶石。 龙辉小心翼翼地将纸团展开,竟是一本手掌厚薄的书卷,而纸张乃是用比蝉翼还薄的材料做成,透明晶莹却又饱含韧性。 龙辉翻了一下,足足有数百页纸,每一张纸皆写满了蝇头细楷,字若米粒。 林碧柔蹙眉道:“这么小的字和图一般人怎么看得到?” “玄机应该就在晶石上!” 龙辉拿起琉璃晶石,置于眼前再看图册,看得一清二楚。 他随便翻了两页,发觉上边不但有山川河流,更有人文风貌,就连一些偏僻小道都写得一清二楚,实在是举世罕见的行军地图。 龙辉立即翻阅关于九野等五郡的图文,这五大郡县乃是绘在一页薄纸上,开头的第一句话便是:“天水、中瞳、马峡、枫岭、九野五郡地势高,形若十字,九野为中,四郡外列,西扼铁壁关,东阻辽东,可谓战略险要。” 龙辉继续往下看,这五郡不但占据地利,又有左右逢源的政治地位,既可联北疆镇辽东,亦能合辽东抗铁壁,而且下接河东,成就三方犄角之势,无论是辽东、北疆哪一方作乱,五郡皆能掐住其咽喉,就算东北联手也能及时得到河东支援,可谓是朝廷防范这些封疆大吏作乱的重要棋子。 龙辉思忖道:“如此重要的棋子朝廷定然苦心经营,若想短期攻陷并非易事,我必须拟定稳妥而又有效的军略。” 继续细阅图册,龙辉顿时眼神一亮,笑道:“好,想不到五郡之中还有这么一条暗道!” 所谓的暗道其实是一条险路,名曰荒渊谷,平日少有人烟,地势险峻,只容许两人通过,而且三里之外便是中瞳的外围军事据点,稍有不慎便会遭中瞳守军堵住谷口,关门打狗。 龙辉立即唤来徐虎,说道:“徐虎,点起兵马,攻打五郡。” 徐虎领令,召集各营部将聚集校场。 龙辉登台一站,万兵肃静,萧萧风中唯有一袭肃杀。 “令狐达、马义、刘昌、吴峰出列!” 只见两四员将领昂首踏出,相貌威武,体格健壮,尽显守边男儿之铿锵铁骨,令狐达与马义分别是青龙和麒麟两军的部将,刘昌则是齐王旧部,而吴峰则是平日低调,但实有才干之人,最重要一点他乃铁如山提拔起来的,自从铁如山退役后,他便属于中立派。 龙辉道:“汝等四人各率领五千军马出战,令狐达负责天水,马义负责中瞳,刘昌负责马峡,吴峰负责枫岭!” 四将接令后,龙辉有点出八名将领,着他们各率三千兵马在后接应,务必做出强攻四郡的架势。 这一轮安排参战的人数将近五万人,若按照铁壁关全盛时期,区区五万人也不过九牛一毛,但因皇甫武吉在位时有意收拢军权,所以如今铁壁关全部兵力也就是十余万,五万人参与的大战可谓是大动筋骨,若不能取下五郡,龙辉的威信便会大大降低,好不容易收拢的军心便会溃散。 此战不但要胜,而且要胜得漂亮,龙辉已经给自己下了死命令,半天,一定要在半天时间内夺下五郡,这做法并非好大喜功,而是要跟沧释天抢时间,要快速而有效地打通三地的联系,只有这样才能在沧释天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建立有效的起义力量。 金陵、焱州、五郡的战役都讲究一个快字,要快得让沧释天没有反应的时间,以最快速度攻下要地,唯有这样才能给自己那微弱的力量争取一丝胜机。 若给沧释天反应过来,便会调动全国力量全面封杀自己的战略意图,那么龙辉面对的将不再是一城一地的兵力,而是大恒这头庞然大物,到了那时唯有败退荒海一途。 任务布置完毕之后,龙辉私底下唤来徐虎和孙德,说道:“两位,我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托付给你们!” 说罢展开齐王遗留的图册,指着荒渊谷道:“此谷道路隐秘,平日少有人烟,我要二位率一支精兵从此地直插九野郡!但因为地形狭窄,加上三里处有外围驻军,所以带的人不能多,我只能调拨五百人给你们!” 徐虎道:“将军请宽心,青龙麒麟两军皆是精锐猛将,五百人也能当五万人来用,属下定会不负将军所托,攻下九野!” 龙辉摇头道:“九野乃五郡中枢,城池厚实,区区五百人还不足以攻陷城池,所以我只是要你们佯攻!” 孙德年纪较大,做事也比徐虎沉稳,问道:“将军是要给外围大军制造机会?” 龙辉点了点头。 孙德蹙眉道:“可是各城之间皆有烽火台互通消息,可以凭借着烽火的数量和燃烧方式知晓军情虚实。外围四郡完全不必理会我们这小股人马,只需对付外围的大军,然后在命令各路关卡小心协防,就可以将我们这五百人困杀在内部。”龙辉笑道:“谁说你们是小股人马,你们要把自己当成五万大军来用。” 徐孙二人顿时吃了一惊。 龙辉继续说道:“通过峡谷后,你们立即攻打九野,之后立即分兵十路,每一路皆用树枝捆扎马尾,拖地奔跑,给我造成几万人的架势来!” 徐虎拍腿叫道:“将军是想让对方以为有一队数万人的精兵围攻九野,引其余四郡回兵相救,从而给外围的四路大军制造机会!” 龙辉道:“不但是在替主力制造机会,还是扰乱五郡军心,你想想一支几万人的大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冲到中心地带,这五城郡守既担心九野安危,又担心大军会掉过头来袭击自己,他们能不慌吗?” 徐虎点头道:“将军好计策,属下定然替将军吓死这群孙子!” 龙辉笑道:“没错,你们的任务就是去吓人!” 孙德还有些忧虑,说道:“将军,马尾绑树枝的计策曾对付过铁烈,那一战将军以少胜多,早就成为军界的一个经典战例,更被尚武堂收纳,交给将官研读,那五郡守备焉能不知。” 龙辉笑道:“这我一点都不担心,首先,烽火台的作用便是及时传递信息,那些负责烽火台的士兵一看到情况,便要立即点火传达,即便主将发觉端倪,也来不及制止。其次,就连孙德你都觉得此计身为冒险,对方更不会想到我敢在他们地盘故技重施,用这个所谓的经典战例戏耍他们。” 两人不由赞道:“将军手段末将佩服。” 龙辉道:“虽说你们是佯攻吓人,但却也面临这敌军数倍的兵力,同样危险。” 孙德笑道:“只要将军打得外围四郡无喘息机,末将等人一点都不危险,而且还十分轻松地完成任务。” 龙辉说道:“好,你们二人下去准备把,人手你们自信斟酌。” 二将躬身接令,各自去清点军马,整装待发。 铁壁关大军分兵明暗,明者四路大军同时强攻四郡城池,暗者五百精锐偏锋暗渡险谷。 五万大军先后开拔逼近外围四郡,龙辉一身戎装,脚胯灵驹,威风凛凛,身后军马阵容鼎盛,强势压境,惊得五郡烽火点狼烟,紧闭门户,欲拒敌门外。 “四路攻城!” 龙辉一扬手掌,身后传令兵立即敲响战鼓,击鼓传令,四路人马闻声而动,各自进攻相应郡城。 顿时战鼓擂动,杀声冲霄,铁壁关精锐强袭而至,先是火炮轰炸,轮番的炮弹落下,惹得四野震动,威势不凡。 但龙辉心里知道这五座郡县乃是用来朝廷用来钳制辽东和北疆的,城池虽不大,但城墙的厚实丝毫不在铁壁关之下,再加上地处髙势,火炮的轰击效果不大,对城墙并未造成严重损伤。 见炮击无效,令狐达率先吹响号角,拉起总攻先兆,其余三路也不甘人后,皆发起总攻,但五郡同气连枝,在外围驻守的军队皆动员起来,与铁壁关兵将激战,饶这四路大军能征善战也是难以打开局面。 激战从早晨打到中午,鸣金收兵,让四路大军退下休整,让后军的八路强兵接上战火,轮番猛攻四郡。 四郡仗着高墙坚城,抗住铁壁关精兵的强攻,再以狼烟传递讯息,合理地调配城外驻兵对攻城军进行游击骚扰,硬生生地拖住了龙辉进军的步伐。 龙辉见久战不下,审时度势,将目光瞄准了地势较低的中瞳郡,挪动后阵兵力,朝着中瞳郡靠近。 龙辉兵锋直指中瞳郡,迎面而来的是一支城外驻兵,人数大约有三百多人,但他们阵型灵活多变,并非主战兵力,想来也是骚扰阻击而已。 龙辉没空管这群杂兵,大手一挥:“岳彪,我给你一百刀斧手,你给我切了这伙杂鱼!” 岳彪大喝一声,抡起金刚板斧便叫道:“兄弟们,随我来!” 带着一百刀斧手便从大队冲出,分兵直取这三百散军。 那支游击军看到只有一百人,顿时见猎心喜,也不做游击扰敌之态,将阵容转变为攻坚作战的方阵,试图吞下这百人刀斧手,立点功劳。 岳彪身先士卒,挺身冲入敌阵,抡起板斧便左右开弓,一口气砍到十余个敌兵,骂道:“他奶奶的,别以为人多就了不起,今个就要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以一当十!” 说话间,板斧连环剁劈,凡是近身之人皆是血溅三尺。 其余刀斧手见头领如此勇猛,不由得精神抖擞,杀敌奋勇,那三百散军那是这些士气如虹的铁兵对手,被一百刀斧手杀得节节颓败,阵容零散,败势难遏。 就在岳彪准备一鼓作气灭掉这支残兵时,前方忽然传来马蹄声,抬眼望去竟是一只两百多人的骑兵,而他们身后的方向则是马峡,想来是马峡外围的驻兵前来支援。 岳彪也不恋战,板斧开路杀出一条血道,喝道:“兄弟们,撤退!” 一战下来,虽取得小捷,但也领教了这五郡的厉害。 一郡有难,临郡救援,再加上郡县间的通道皆有驻兵,大大缩短了发兵时间,使得援助更为及时。 带着刀斧手回归本队,岳彪吐着舌头道:“他奶奶的,这些孙子跑得还真够快的,我刚刚砍了一半,那边就有一队骑兵出现救援。” 龙辉笑道:“这便是五郡的厉害之处,郡县之间的要道就像是铁链,将这五座郡县练成一体,相互之间协调攻防,应变迅速。” 岳彪道:“难不成就没法破他这连接之法?” 龙辉笑道:“非也,同气连枝虽是优势,但只要策略运用得当,也可叫他变成劣势!” 说罢龙辉立即命令士兵再度猛攻,增加中瞳的防守压力。 打了大半个时辰,忽然看到九野方向升起数十道狼烟,龙辉心头一喜,暗忖道:“妙哉,徐虎孙德已经成功了!” 龙辉目光朝着中瞳城墙扫去,看见守兵的协防有些凌乱,便知机会将至,大喝一声:“击鼓,冲锋,给我打下中瞳!” 全军齐动,蜂拥而上,云梯投石车轮番招呼,杀得是血染黄沙,硝烟弥漫。 龙辉眼神一敛,他已经知道徐虎和孙德的欺敌之计已然成功,四郡不仅担心九野的安危,还得提防背后遇袭,所以就得分出部分兵力看顾后方,现在龙辉要做的便是将对方的慌乱无限放大,让对手自毁城墙。 龙辉大喝一声,亲自出战,只见他脚踏虚空,一举跃至中瞳城前,举刀朝天,吸纳九天之雷电元气,霎时真元激荡,沛然无匹,一股紫色雷劲电流蕴化而生,正是霹雳篇之武决——雷震九天!只见他雷劲灌刀,凌空劈下,暴烈雷罡四下炸开,城头士兵死伤无数,随即龙辉刀势一转,反手握刀插入砖墙,只闻吱吱的尖锐声音响起,无数电流从地上冒出,此乃——电惊十地。 雷电武决联袂施展,城头士兵死伤不少,龙辉这一举动恰到好处,既将敌军的恐惧和慌乱放大,又振奋军心,可谓一举两得,铁壁关士兵士气如虹,纷纷登上云梯,抢夺城墙。 只见岳彪一马当先,跳上城头,一斧子砍掉中瞳军旗,将铁壁关军旗插在城头,大喝道:“兄弟们,中瞳已破!” 军旗替换,敌兵登城,中瞳守军再无斗志,郡守也无奈举起白旗。 中瞳已破,其余三郡军心大乱,铁壁关强军一撮而就,接连叩关而入,继中瞳之后,天水、马峡、枫岭以此扬起了铁壁关军旗,龙辉见状笑道:“好,岳彪你率先插上我军军旗,振奋士气,此战记你首功!” 岳彪闻言大喜,急忙躬身谢恩。 以龙辉本来的武功自然可以来去自由,但他却一直不出手,原因便是要等待最佳时机。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他如今身为三军统帅不可轻易出动,如果一动手就得瞬息定江山,将敌军彻底击败,这样才能够在士兵面前建立战无不胜的形象,竖立不可动摇的威信。 方才敌军攻守得当,阵容齐整,龙辉若贸然出手强攻,必然难以成功,到时候他的威信便难以建立,万军也难以凝聚。 如今龙辉一出手便打下中瞳,使得战果得意扩大,四郡齐破,五万大军成功拔掉外围钉子,会师一处后直接压向已是孤城的九野郡。 攻陷中瞳,龙辉下令不许扰民,只是将一众郡县官员抓来。 望着眼前的官员,龙辉淡淡地道:“我攻打五郡并非造反,而是要救国家社稷!” 郡守呸道:“乱臣贼子满口胡言,也不知羞耻!” 龙辉道:“皇上遇害实乃昊天教之阴谋,如今昊天教教主更是冒充夏王,准备李代桃僵,夺取大恒江山,我起兵实乃无奈之举,还望诸位见谅!” 众官员皆是满脸不屑,龙辉心知多说无益,便说道:“只要安分守己,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至于你们的家眷和宅子我也分毫未动,我只要五郡的控制权,并非烧杀抢夺。” 说罢命人将这些官员打入牢中,并张贴夏王乃是沧释天假扮的告示,还补充了一句,只要这些阶下囚乖乖呆在牢里,完全控制五郡后便会放他们出来,这一举措也赢得不少百姓的好感。 这时候,岳彪上前禀报道:“将军,属下已经控制了兵器库,还请将军查阅!” 龙辉点了点头,随军走入库内,只见兵器库打扫得很干净,武器也保存得很好,铁刃并无生锈的痕迹,这也是军镇的特点。 龙辉在里边走了一圈,点头道:“武器库保存得很好,让士兵们更换损坏的兵器吧。” 众将得令,便命人将武器抬出去,集合士兵分配兵器。 看着一架架的兵器抬出去,龙辉甚是满意,举步若离,忽然间心神躁动,一股熟悉的感觉从旁边的箱子传来,龙辉急忙喝止道:“把那个箱子放下。” 士兵闻言小心翼翼放下箱子。 龙辉俯身掀开箱子盖,只见里边放着一批刀剑,可能是久不护理,不少都已经生锈,其中一口长剑更是锈得严重,就连剑把也是一层铁锈,而剑身有剑鞘装着。 心中感应越发强烈,龙辉拿起锈剑,猛地拔出剑鞘,只见剑刃也是被铁锈侵蚀得厉害,险些就跟剑鞘黏在一起。 仔细端详这口锈剑,剑脊上隐约写着陷仙两个太荒古篆,不禁大吃一惊,暗喜道:“四大仙剑已凑齐三把,看来真是天助我也!” 龙辉不动声色地道:“马上召来看守库房的人。” 手下听到后立即去办,不过多时便带来一个六旬老人。 老头怯生生地朝龙辉行礼:“老朽拜见将军。” 龙辉和声道:“老人家,不必紧张,我并无恶意,只是想请教一些事情。” 老人心情缓和了不少,说道:“老朽只是这库房的一个小管事罢了,将军这番话真是折煞我也。” 龙辉指着那箱子锈剑残刀,问道:“这些刀剑为何要用箱子装着?” 老头说道:“这些都是生锈的兵器,用箱子装着是准备丢弃。” 龙辉有举起手中的陷仙剑,问道:“此剑又是从何而来?” 老头蹙眉道:“当年除了老朽之外,还有一个库房管事,这小子好吃懒做,又烂赌,欠了一屁股的债,就偷库里的兵器去倒卖,然后又用次货来填补空缺,这箱子里的兵器有一大半是他弄进来的,后来他被军法处置了,库房就只有老朽一人管辖。至于将军手中这口剑,老朽实在不清楚具体来历,可能是被那杀才弄进来的,也可能是原先就在这里的。” 龙辉笑着点点头,道:“多谢老人家了。” 老人见龙辉如此和颜悦色,心情大好,于是又说道:“剑的来历老朽不知道,但这剑鞘老朽却知道几分。” 龙辉奇道:“愿闻其详。” 老人道:“十年前,有个江洋大盗路径中瞳,被兵士发现然后将其擒拿,带头的百兵长发现他身上有口佩剑,削铁如泥,于是便将佩剑拿走,而这个剑鞘却极为难看,于是就随手丢尽武器库里。” 龙辉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笑道:“老人家今日帮了在下不少,这点银子就拿去买酒喝吧!” 老人受宠若惊,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众人见龙辉得了口锈剑还这般高兴,个个都是满脸不解。 龙辉轻笑一声,用指甲划破手腕,将鲜血抹在锈剑之上。 陷仙剑承受真龙之血,内藏剑魂再度苏醒,霎时豪光冲霄汉,剑芒动四方,哪还有一点锈剑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口绝世神剑。 龙辉挽了个剑花,还剑入鞘,笑道:“全军开拔,天黑之前我要在九野犒赏三军!” 大军压境,却见前方有一队五百左右的骑兵正在等候,马尾后系着树枝,为首者正是徐虎和孙德。 龙辉笑道:“两位兄弟辛苦了,此次攻陷四郡,二位和这五百勇士皆是功不可没,待回营后,吾自有重赏!” 徐虎、孙德二人下马谢礼。 跟随龙辉而来的将领有些纳闷,心想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跑到九野来了,看他们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打过什么仗,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立功了?龙辉见诸将疑惑,便笑着将事情始末说出,众将听后恍然大悟,原来能在一日内打下四郡,这五百人功不可没。 暗渡险谷,奇袭九野,然后又在敌人窝里玩分兵迷惑的伎俩,愚弄五郡守军,这种种手法皆是神鬼莫测,众将是啧啧称奇,叹服不已。 徐虎笑道:“龙将军,那个九野郡守在知道我们只有五百人后,脸都快气绿了,您要不要去瞧瞧那老小子的样子,他现在就站在城头!” 龙辉笑道:“好,本将便去一观九野郡守之仪容!” 说罢率领军压向九野,五万大军屯兵城外,虎视眈眈。 龙辉朝城头扫了一眼,只见一员五旬官袍男子持剑而立,正是这九野郡守,申智平。 龙辉曾了解过此人的秉性,是个刚正不阿的官员,于是他策马出列说道:“申郡守,如今四郡已经落入在下手中,九野已是一座孤城,你还是快些开城投降吧,也免了一番伤亡!” 申智平怒道:“窃国乱党,申某虽无回天之力,但也绝不像尔等小人屈服,便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投降!” 龙辉道:“申郡守,龙某并非乱党,真正的乱党乃是身处玉京的沧释天,此獠假扮夏王害死皇上,吾等起兵实乃匡正我大恒社稷,铁壁关众将士不过是同在下共行义举罢了,若有得罪郡守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申智平冷笑道:“夏王是沧释天?可笑,你龙大人同妖族勾结,谋害皇上之事已经传遍天下,居然还有脸当着众人之面诬陷皇上胞弟,实在无耻之极!” 龙辉一字一句地道:“申郡守,龙某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跟妖族勾结,谋害皇上!” 申智平哼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龙辉掏出齐王血书和皇甫武吉密旨,说道:“在下这里有证据可证明吾之清白,申郡守不妨一观!” 申智平道:“好,你且将证据送上来,本官自会分辨真伪!” 龙辉摇头道:“申郡守见谅,这份证据事关重大,在下决不能草率交出,还请申郡守委屈几分,出城一观。” 申智平冷笑道:“姓龙的,你想赚我开城门也换个好点的借口,如此可笑计谋,你认为本官会上当吗!” 龙辉回笑道:“申大人,在下既然有能力用五百兵士乱你五郡,又怎会用此等低劣的计谋吗?再说了,我如今大军压境,若非念及你是个刚正不阿之人,早就动手打城了,何须跟你说长叙短的!” 申智平考量再三,朝副将交代了几句,然后答应道:“好,本官便来看看这所谓的铁证!” 他让人用吊篮把自己送出城外,始终不开城门,而且一旦自己被擒,副将便肩担守城重任,可谓小心谨慎。 待他走到跟前,龙辉将密旨和血书递上,申智平看后脸色不断转换,阴晴不定,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密旨血书交换。 龙辉道:“郡守既然已看过,想必亦有抉择。” 申智平道:“区区几张纸布不足以说明问题,就算沧释天真是夏王,但龙将军你也不见得有多干净!” 龙辉蹙眉道:“郡守还在纠结在下与妖族之事吗?” 申智平道:“正所谓苍蝇不叮没缝的蛋,既然谣言四起,那龙大人便只有自清身份,才能换来申某的信任。” 龙辉道:“如何自清,还请赐教!” 申智平道:“在下深知将军乃是一诺千金之硬汉,将军只要当着三军之面发誓,与魔妖煞三族邪物势不两立,见一个杀一个,申某便开城相迎!” 龙辉不禁为之一愣,魔煞两族还好,可妖族跟他已然联成一体,杀他们等同往自己身上割肉。 虽说随口几个誓言也不算什么,能忽悠就忽悠,但龙辉心知若是说出这般话那就是对不起楚婉冰和洛清妍,更对不起她们的一番心意,所以这个誓言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口。 申智平见龙辉露出蹉跎之色,立即冷笑道:“这个誓言很难吗?为何将军说不出口?” 龙辉长叹一口气道:“三族也不全是为非作歹之辈,我发此誓言与滥杀无辜有何区别!” 申智平怒喝道:“什么滥杀无辜,你根本就是妖族的爪牙,所以才不敢发誓,怕被你的主子得知迁怒责罚你,是也不是!” 龙辉那犹豫神色和无力的说辞,申智平这一句怒斥就犹若一石激起千层浪,底下众将士心中生出一些微词,军心竟开始动摇。 徐虎策马冲到龙辉身边,急切地叫道:“将军,您倒是说句话啊,兄弟们都在等着你啊!” 龙辉缄口不言,徐虎的心顿时凉透了。 就在此时,传令兵奔来禀报道:“将军东面忽然出现一支三百余人的队伍,行踪怪异,还请将军定夺!” 龙辉立即道:“全军戒备!” 话还没说完,又有一个斥候来报:“将军,那支队伍脚程很快,走路好像是足不占地,现在已经逼近我军三里外了!” 足不占地?这分明就是上等轻功,龙辉不禁大吃一惊,这是从何处冒出来的高手,而且还有三百余人,他急忙走到东面查看,只见烟尘弥漫间一只怪异队伍迅速奔来,人穿华服,披金戴银,走路带风,而且在队伍中央还有一顶华贵轿子,由八名壮汉抬举,华轿四周各有娇俏婢女相随,轻歌弹唱,散花撒香。 忽然间有个士兵叫道:“是……是妖族的人!” 这句话一出,全军顿时调动起来,徐虎抢先冲出,叫道:“将军,待我去杀了这些妖孽,以证将军清白!” 就在他策马狂奔之际,龙辉忽然挡在他跟前,手臂一伸发了一股柔劲,徐虎连人带马都被挡了回去。 徐虎急道:“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龙辉喝道:“没我命令,谁都不许妄动!” 全军一片肃静,鸦雀无声,龙辉心底冒出一阵无奈,这些士兵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也感觉无数不信任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 那支队伍一直行走到用三十步的地方才停下,铁壁关士兵都不约而同地握紧兵器,每个人的手心都蓄满了冷汗,宛若一支支紧绷的弓弩,只要这伙妖兵有所异动便动手反抗。 三道人影从队伍中走出,一男两女,中间一人正是燹祸,而左右分别是两名美貌女子,螣姬和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