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贵妃把虞花招到身前,说道:“虞花,你是不是有个同乡表妹在明锒宫当差?” 虞花恭敬地道:“回娘娘话,奴婢确实有个表妹在明锒宫,她与我同一年进宫,唤作夏珠。” 周贵妃道:“这个夏珠秉性如何?” 虞花回道:“奴婢和夏珠虽是亲戚,但她家境比较贫寒,而且为人也较为势利,我们两人来往并不多。” 周贵妃甚是满意,道:“很好,她什么时候不用当差,你就把她带到我宫里来!” 虞花想了想,说道:“回娘娘,夏珠后天不用当值,奴婢就替娘娘传她过来!” 周贵妃点头道:“你们即使同乡,想必许久就未见,本宫赐你一些美酒佳肴,你先在屋子里招呼她一番。好了,你先下去吧,本宫再与苏贵人说会话。” 虞花应了一声是,退了下去,她在周贵妃身边多年,知道什么事该听,什么事不该听。 丽日便径直赶赴西宫,直接寻到宫女太监的住房。 走入一间屋子,虞花不由得蹙了蹙眉头,这屋子不但狭小,而且还有十个床铺,心里不禁有几分不喜,暗忖道:“这么小的屋子,一个人住都嫌窄,居然还硬生生挤进十个人。” 她眼眸扫了一圈,只见有宫女正在整理被铺,对她进屋充耳不闻。 “夏珠!” 虞花叫了一声。 那名宫娥似乎被吓了一跳,急忙转过头来。 夏珠虽无过不如虞花般美貌,但却肤色白皙,被阳光一照,皮肤莹白得几乎透明,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此刻夏珠刚当值回来,正在屋里歇息,这些宫娥太监也有三六九等,像虞花这种贴身伺候周贵妃的宫娥则住在贵妃宫殿的侧屋,虽说是一间侧屋但也极为宽敞,各种家具都备齐,而且还是一个人居住,比起夏珠与一大堆人挤在这个小屋子好上百倍。 夏珠见虞花进屋,白皙的脸蛋堆出一团笑容:“哟,虞花姐姐,你怎么有空来瞧小妹呢?” 虞花道:“妹妹,今日姐姐正好不用当值,又想到妹妹今日也是有空,便来看看你了。” 夏珠掩唇娇笑道:“姐姐现在可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大红人,小妹怎受得起姐姐这番热情。” 虞花拉着她的手道:“妹妹真是折煞我了,姐姐也不过是娘娘的奴婢,哪敢妄称什么红人。多余的客套话不必再说,姐姐承蒙贵妃娘娘厚爱,赐下一些美酒佳酿,特来请妹妹过去一同品尝。” 宫中规矩严厉,妃嫔贵人所用的膳食乃是精挑细选,而宫娥太监只能吃粗菜淡饭,这是不可逾越的等级制度,除非是主子恩赐下来,否则就算是摆在面前,也不许擅动。 夏珠常年伺候白淑妃,也见过不少美食,但那种能看不能吃的感觉着实难受,如今听得有贵妃赏赐,哪能不心动,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 虞花带着夏珠走入自己屋里,夏珠不由得两眼放光,艳羡地道:“姐姐,你这儿可真大,一个人住得比我们那十个人都宽敞!” 虞花笑了笑道:“这都是贵妃娘娘的恩情,你日后好好伺候娘娘们,也会有大房子住得!” 她边说话边揭开桌子上的食盒,把里边的菜肴一一捧出,其中有天星花仁糕、水晶羔蹄、千层蛋黄酥、桂花烧鸡、香椰酥、冰盆藕丝等精美佳肴,色香味俱全,惹得夏珠口水暗流。 虞花摆手招呼道:“妹妹,快来尝尝吧。” 夏珠吞了吞口水,说道:“那小妹就不客气啦!” 夏珠动筷,将美味菜肴糕点往嘴里送,吃得正欢时,忽然门外响起一声“贵妃驾到!” 夏珠和虞花急忙放下筷子,跪地相应,只见周贵妃缓步踏入屋内,温和笑道:“虞花,这便是你常日说起的夏珠表妹吗?” 虞花根本没在主子面前说过任何关于夏珠的事情,但此刻却是心领神会,配合地说道:“娘娘慧眼,这便是奴婢的同乡表妹。” 周贵妃含笑道:“不必多礼,快快起来说话!” 两女站起来后,周贵妃凝视了夏珠几眼,说道:“果然是个妙人儿,精灵乖巧,本宫身边只有虞花这么个贴心宫娥,但事务一多的时候,虞花有些忙不过来,你既然是虞花的表妹,不知愿不愿意过来帮虞花一把呢?” 皇妃的贴身宫女就意味着地位大大提高,不但吃得好住得好,而且还有机会蒙受圣宠,这等好事竟出现在眼前,夏珠受宠若惊,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虞花小声提醒她赶紧谢恩,这才回过神来。 “奴婢多谢娘娘厚爱!” 夏珠咕咚一下跪地谢恩。 周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又说道:“但你毕竟是白淑妃的婢女,本宫这样就把你从明锒宫要过来恐怕会引起白淑妃不悦,而且如今白淑妃身怀龙种,若为此气坏了身子,那可是天大的麻烦。” 夏珠神情不禁一黯,眼中露出失望的色彩。 周贵妃又说道:“其实只要不气坏白淑妃的身子,那什么都好商量。这样吧,我这儿有副安胎药,乃是本宫娘家的祖传秘方,不但可保母子平安,更能让孩子一生下来就身负过人天赋,本宫已命人将安胎药磨成药粉,你以后就每天在白妃娘娘的汤药中放入此粉末,绝对可以让白妃娘娘母子平安!” 将不明药粉放入皇妃的汤药中,这可是一件杀头重罪,夏珠不禁一阵筹措,可是心中却又放不下这到手的富贵。 周贵妃笑道:“你是不是怕这药粉会吃坏白妃的身子。” 夏珠哆嗦地道:“娘娘明鉴,奴婢确实不敢触犯这宫中戒律。” 周贵妃微微一笑,将药粉倒了少许到杯子里,用茶水冲了调匀,一口喝下,夏珠不禁吓了一跳。 周贵妃将空杯在她面前晃了晃,颇为得意地道:“喏,你可看到了。这安胎药本宫在怀胎之时也喝了不少,那有什么不良之事。你要是不信,也想想齐王殿下,他一出生便会喊父皇了,都是秘方的功劳。” 夏珠也听过齐王的事情,传说这个小皇子刚一出生,便会开口喊人,如今方满九岁,力气堪比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舞刀弄枪,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乃是皇室中的一个小天才。 听到这里,夏珠也信了七分,但还是有些顾忌,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娘娘,为何您不直接把安胎药给白妃?” 周贵妃叹道:“现在宫里都在说我对白淑妃不满,我若冒然将安胎药送过去,不但白妃不会领情,说不定还会让有心之人在皇上面前中伤本宫。所以本宫也想借这次机会,先让白妃服下灵药,等生下聪明伶俐的孩子后,本宫再公布真相,到时候不但可以堵住那些长舌妇的嘴,还能解除我与白妃的误会。” 夏珠沉思片刻,说道:“娘娘请放心,我当值之时都是负责白妃膳食,奴婢定替娘娘达成此美意。” 周贵妃咯咯笑道:“好乖巧的孩子,本宫真是越看越喜欢!” 说罢又命人赏了夏珠一些首饰珠宝,乐得夏珠眉开眼笑,恨不得就把心窝逃出来给周贵妃。 到了这里,虞花便止住,叹道:“之后的事情都是在明锒宫内发生的,奴家也不太清楚了。” 龙辉沉声说道:“那么后来白淑妃真的与宫流光私通了?” 虞花点点头道:“是的。过了大概一个多月,宫里就传出白淑妃遇上刺客的消息,皇上便马上赶往明锒宫,恰好抓奸在床。之后两人都被乱棍打死……” 龙辉又问道:“夏珠可是都给白妃下药?” 虞花点头道:“只要是她当值,就往白妃饭菜里加药。” 龙辉蹙眉道:“你为何要出宫?” 虞花道:“其实奴婢不是被逐出宫墙,而是周贵妃要杀人灭口,奴婢才逃了出去。” 龙辉更是疑惑,问道:“你一个弱女子又如何从周贵妃手中逃脱?” 虞花叹道:“说来也奇怪,当时奴家接到风声,说夏珠身染重疾而暴毙,我便猜出是周贵妃要杀人灭口,于是便连夜收拾行囊准备逃走。可是周贵妃的人已经将我的住所给围住,当时我根本没法子逃命,就在我认命的时候,有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房子。” 此时不单是龙辉,就连鹭眀鸾也有了兴趣,两人同时追问道:“后来呢?” 圆滑吞了吞口水,说道:“那黑衣人这样说的,周贵妃如此不仁不义,你何必再替她卖命呢?我当时就说‘我也想逃命,可是现在周贵妃的爪牙就要进来杀我了’黑衣人笑嘻嘻说‘你命不该绝,本人今天就大发慈悲,救你一命,让你日后揭穿周贵妃的罪行,也好向冤死白淑妃讨个公道’话刚说完,他随手一翻,我的床板就自动掀开,床底下竟然躺着夏珠的尸体。我当时就吓坏了,那人又说‘我把夏珠的尸体从乱葬岗带出来,就是为了救你一命。’说罢就一把打翻了油灯,将屋点燃……当时一片火海,呛得我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那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就把我带出了火海,更送出皇宫。” 龙辉微微一愣,说道:“这么说周贵妃看到那具烧焦的尸体,就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就放弃对你的追杀?” 虞花道:“似乎是这么个道理,可是那场火来得有些突然,一定瞒不过周贵妃,这不,奴家还是被揪了出来。” 龙辉道:“你可看清那个人的样子?” 虞花摇头道:“看不清,他浑身好像蒙着一层黑气,根本看不见他的面目。”鹭眀鸾道:“此人既然救了虞花,却又不露面目,背后目的似乎不单纯……是不是沧释天在背后下黑手?” 龙辉摇头道:“不像沧释天。以昊天教的作风,既然十几年前接触过虞花,就一定会将她控制在手中,绝不可能让唐冉客先一步找到。” 鹭眀鸾蹙眉道:“那究竟是何人在这装神弄鬼?” 龙辉道:“我最为疑惑的是,那包药粉明明被周贵妃喝下去了,难道这劳什子淫药是假的?” 鹭眀鸾摇头道:“应该不是假的,只能说是一种慢性毒药,要吃够一定的量才会发作。” 龙辉奇道道:“可是夏珠给白妃吃了足足一个月的药,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就在皇甫武吉过来探望时毒发,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鹭眀鸾道:“其实只要掌握好每次加药的量,是可以控制毒发时间的!” 龙辉转过头问虞花:“周贵妃有没有告诉过夏珠每次要加多少?” 虞花摇头道:“这倒没有,周贵妃只是让夏珠想加多少就加多少,只要把药粉给白淑妃吃下去就行了,并没有规定药量。” 鹭眀鸾不禁奇道:“怪事,既不控制药量,那么又是如何引发淫毒的?” 龙辉叹了口气,说道:“鹭姑娘,今日就先掌握这些讯息吧,咱们还是先离去。至于虞花我想让她继续留在此地,还有这个阿修罗,待我问一些事情后,也拜托姑娘处理了。” 鹭眀鸾咯咯笑道:“没问题,这两人中了夺神术,神识中就有我的独门印记,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追回来。而且暗中留下这两个钉子,到了时机成熟也可以让沧释天翻个大跟斗!” 龙辉又召来阿修罗询问一些关于昊天教的事情,但沧释天把这些门人分开管理,每人都有独自的据点和任务,就算是联系也要通过昊天圣母,所以龙辉也只是问出一些关于阿修罗的事情,唯独知道昊天教每隔三天就会轮换一次人手来水道候命。 “你们记住,从未见过我跟龙将军!” 鹭眀鸾玉手一扬,两人恭敬地应了一声,便回到原先的位置,虞花继续摆出那个蜷缩在地的姿势,而阿修罗也继续盘膝练气。 龙辉正想转身离去,却被鹭眀鸾拉住衣袖:“龙将军,你不会就这么走了吧?” 龙辉耸耸肩道:“留在这里也探不出什么消息。” 鹭眀鸾媚眼一扬,似笑非笑地道:“谁说探不出什么消息,那个里不是还有个水潭吗?” 龙辉恍然大悟,拍腿道:“我差点忘了,这个水潭可是昊天教上层发布命令的渠道。” 鹭眀鸾点头道:“然也,将军难道不想知道这个水潭连接着何处水脉吗?” 若能探出水脉源头,或许就能找出昊天教的所在,龙辉心情一阵激动,朝阿修罗踹了一脚,喝道:“快说,这水潭通往那儿!” 阿修罗从地上爬起来,摇头道:“小人不知,因为没有教主或者圣母的命令,吾等不许擅自进入水潭。” 鹭眀鸾冷笑道:“好一条听话的狗!” 龙辉哼道:“罢了,我自己去看个究竟!” 说罢便要跳下水潭,却被鹭眀鸾一把拉住:“龙将军,这儿毕竟是昊天教的地盘,你一个人下水若遇上变故也没个照应,不如妾身随你一同下水吧。” 龙辉笑道:“鹭姑娘地下水阴寒潮湿,泡多了对身子不好,你还是不要下去了,这种粗活交给我来做吧。而且我身负葵水真元,可以驱动五湖四海之水,根本不畏水战,所以就算昊天教的贼子变成鲨鱼,我也能把他碾成鱼翅!” 鹭眀鸾嗔笑道:“将军本事好大,那是不是就看不起妾身这一个妇道人家了?” 龙辉摆手道:“鹭姑娘智勇双全,我怎敢轻视。” 鹭眀鸾白了他一眼,啐道:“知道便好,昊天教杀我同胞,所以这也是妾身的事!” 说罢率先跳入水潭,龙辉只好跟着跃下。 潭水昏暗浑浊,双目难以视物,在里边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鹭眀鸾不由暗自叫苦,这妖族神通并无水里的功夫,所以游了十多丈就已经迷失了方向,想要回头却找不到回头之路,端的是进退两难。 “糟糕了,我一时好强鲁莽潜入,这下子难辨方位,若再找不到路径,恐怕会活活憋死!” 鹭眀鸾虽然内功深厚,就算在水里闭气几个时辰也不会有事,但若过了期限内气总会耗竭,那时候就只能溺水而亡。 慌乱之余,鹭眀鸾手脚有些不协调,打水时激起一阵强烈的水流,卷起沉积在潭底的一些物体。 鹭眀鸾瞧得真切,那正是人的骨骸,而且不止一具,看到这里不禁大吃一惊,暗忖道:“这些人想必就是昊天教的弟子,他们为了探清水潭的流向而丧失性命。” 就在这时,龙辉游到她身边,伸手扣住她的藕臂,拉着她朝前游去,并打了个跟我走的手势,鹭眀鸾也不疑有他,便任由龙辉牵着自己的手朝前游走。 龙辉以葵水真元感应水流方向,所以无惧浑浊的潭水。 游了一阵子,水源逐渐清澈,可是眼前却出现三条水道,鹭眀鸾不禁傻了眼,求助地望向龙辉,用眼神询问他该选那条路?龙辉试着以葵水真元感应,过了片刻得出结论——三个都是出口。 于是龙辉此刻还牵着她的柔荑小手,于是便拉过来在手心上写道:“三个通道都可以出去,咱们先试试左边的那一个吧。” 鹭眀鸾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忽然俏脸一热,想起自己的手正被龙辉牵着,急忙挣脱,示意龙辉她可以自己游。 龙辉报以抱歉的一笑。 靠近左边第一个,却见洞口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两人明白过来,这也是昊天教的手笔,于是对洞口后的世界更为好奇。 两人先后游了进去,慢慢的眼前透出一丝光亮,俨然出口就在跟前。 钻出洞道,眼前景色豁然开朗,还有鱼儿在游动,似乎是河床湖底。 虽然水流平缓,但是隐隐有股暗流朝着洞口地方流去,虽然不足以带动活人,但要承载几个瓶子还是可以的,想必这儿便是昊天圣母向属下发号令的地方。 龙辉朝四周看了看,正好不远处有座桥墩,于是便示意鹭眀鸾游到那儿。 两人攀着桥墩缓缓上浮,上边是座拱桥,正好可做掩护。 龙辉冒头后,朝四周扫了一眼,不由抽了一口冷气,这儿分明就是御花园的水池,湖心处还耸立着几座楼阁,而且龙辉头上这座拱桥就是当初他大战符九阴的地方。 鹭眀鸾惊愕不已,啧啧道:“好个昊天教,先前我还以为水道会连接一些什么偏僻之地,谁想到竟然直接把地下水道修来皇宫,好胆魄,好算计!” 龙辉蹙眉道:“任何城池都会有人监听地底动静,这是杜绝敌人挖地道偷袭的可能,可是昊天教却出人意料地挖水道,借着地下水的流动而掩盖住动工的声音。但是这挖水道十分艰险,不但耗费时日,还会搭上挖掘者的性命,看来这水道并非短期之功,由此看来沧释天已经筹谋许久了!” 鹭眀鸾在裴家潜伏多年,对皇宫内的事情也极为熟悉,点头道:“御花园因为是皇室游乐的地方,未免影响游玩心情,说布置的侍卫并不多,侍卫大多是在外围轮值,而且御花园又处在皇宫中心,若沧释天遣送一队死士进来,完全可以打皇帝一个措手不及!” 龙辉叹道:“我现在疑惑的是,沧释天究竟还有什么掩饰身份!” 鹭眀鸾蹙眉道:“将军所言何故?” 龙辉道:“先是飞絮酒楼,再到地下水道,如今又是通往皇宫,这种种大手笔除了钱财之外,还得有权力支持,若不然如何能瞒过这京师的文武百官!” 鹭眀鸾道:“只要查一下飞絮酒楼东家,或许可以摸到一些线索。” 龙辉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鹭眀鸾道:“还有两个通道,要不一并查清。” 龙辉点头道:“既然来了,那便把水道都摸清楚吧!” 两人折返回去,这次从中间的洞口游出,这回他们来到了另一个水池,水中布满了水草,显然是荒废已久,所以无人清理。 浮出水面后,入眼竟是颓废陈旧的宫殿,竟是——明锒宫!龙辉这回彻底被震住了,一条水道通向御花园,这条水道则连接明锒宫,这沧释天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鹭眀鸾沉吟片刻,说道:“龙将军,妾身有个想法。通向御花园的水道是用来发动雷霆一击的,而连接明锒宫之水道则是用来积蓄兵力,等候时机发难。”龙辉久居军营,听到鹭眀鸾这般提醒,也想出了个大概——御花园接近皇宫中心,可以忽然袭击,施展斩首行动,但是护卫也相对较多,所以不能派遣过多人手进去,只能以精英高手行动,颇有几分赌命的性质,不成功便成仁。 那么明锒宫因为白妃的缘故,荒废已久,所以能够加派人手,等囤积足够兵力后,就可以冲击皇宫,有些打持久战的意思。 如此看来,这两条水道就代表了昊天教的两种行动策略——偷袭斩首或者强攻火拼,但无论哪种都可以打御林军一个措手不及。 两人又再次回到地下暗河,探查第三条水道,当即将到达洞口之际,前方忽然涌来一股乱流,这股乱流又快又急,带起一阵河沙,鹭眀鸾首当其冲,先是被沙子打中眼睛,又被河水冲歪了身子,险些一头撞到洞壁上。 幸好龙辉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免去了撞头之痛,随即再施展葵水真元排开乱流,带着鹭眀鸾游出洞道。 四周竟是砌着砖,而且十分狭小,形成一个类圆状的空间,正是是一口水井。 出口恰好就在地下,可能因为出口较小,才造成如此剧烈的乱流,龙辉带着鹭眀鸾游到水面,问道:“鹭姑娘你没……” 话还没说完,龙辉立即被惊呆了。 酒店伙计由于要端茶捧菜,所以衣服较一般男装宽敞,有因为泡水的缘故,衣衫早就紧紧贴在鹭眀鸾娇躯之上,再加上方才被暗流这么一冲,竟把领口掀开了一大片,露出一抹艳丽春光。 只见此时的鹭眀鸾发簪零散,乌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脸颊,甚至是黏在雪白玉颈,还有几缕延伸而下,挂在纤瘦的锁骨上……水珠滴落而下,显得尤为楚楚可怜;领口衣襟被冲至肩下,不但雪嫩粉润的香肩一览无遗,更是露出里头那件粉色滚绿蝶纹肚兜来。 虽然只是露出半截肚兜,但是她的乳房浑圆丰腴,饱满尖挺,挺拔圆硕的酥胸将缎面撑撑得圆圆胀胀,亵衣褶皱圆弧花边处隐隐可以看到那傲人的乳沟,白嫩嫩,让人看着热血沸腾。 此刻不但春光毕露,而且还被男儿拥在怀里,丰腴的娇躯正毫无缝隙地贴在龙辉结实的身子上,鹭眀鸾红着脸咬着嘴唇,企图闭上双目遮掩怦然如潮的羞意,谁料男儿的目光充满侵略的霸道,直视着她,被他目光扫过之处生出了一阵宛若火烧般的灼热,细嫩的肌肤仿佛都要被烤融,脑海里一片凌乱,竟又回想起当初的白沙原之战……这个冤家竟然如此可恶,在营帐中把自己带在身上的肚兜抢去,使得胖乎乎的一双玉兔羞赧地脱出束缚,裸露在夏季的空气中,任由炎热的夏风吹拂。 当时那火热热的夏风好似一个蒸炉般,将莹白如雪,圆润如丘的乳肉熏烤得不住膨胀发酵,就像是即将成熟的蜜瓜。 鹭眀鸾媚眼紧闭,娇羞答答地在怀里颤抖,鼻息越发粗重,檀口微张,香喘嘘嘘,喷出如兰似麋的温热,鲜艳的嘴唇犹如饱吸露珠的罂粟花瓣,既艳丽又危险。 不可否认,鹭眀鸾的才貌丝毫不比洛清妍差,与洛清妍那股成熟艳丽的妖娆不同,鹭眀鸾浑身上下散发着充满危险的野媚,但偏偏带着一份与她阅历和年纪并不相符的青涩娇羞,别有一番诱人风味。 朱颜玉貌唾手可得,贝齿花唇低首可见,龙辉不情不自禁地俯下脸庞,张唇含住两瓣罂粟妖花,玉唇初启逢君扫,鹭眀鸾首度被男子吻住,霎时六神无主,嘤咛一声,微微睁开秀目,粉面却益发酡红,身子软绵绵地倚在龙辉怀里。 恍惚间,鹭眀鸾内心涌出诸般情绪,受辱红尘,恩师毙命,姐妹决裂,兄妹诀别……孤苦无依地带着潇潇四处游荡,无处安家,身心依然冰寒冷冻,哪怕是身处烈日之下也毫半丝暖意,她的感觉仿佛永远停留在傀山的那个寒冷刺骨的冬天。 然而此刻身骨虽软,但却感觉到男儿胸口处透过逼人的灼热,渗入肌肤每一个毛孔,多年后再度到自己还有体温,心还是会跳动。 “好暖和……” 鹭眀鸾脑子里一片空白,媚眼迷离,似乎无意识地探出双臂,主动穿过龙辉腋下,将身子尽量地贴在男儿身上,贪婪地感受那股火热的气息。 四唇吻合,涎液交融,鹭眀鸾香丁被龙辉卷吸过来,生涩娇羞地任由男儿施为。 温香软玉,丰腴莹润的身子贴在怀中,龙辉美得直投心肺,双手由搂着鹭眀鸾的香肩缓缓滑下,直落在玉背之上,顿时感到入手一片温润平滑,骨肉匀称,随即而下便是纤细婀娜的楚腰,那小蛮腰没有一丝赘肉,健美而又充斥着弹性,与洛清妍那熟润渗蜜,妖媚无骨的身子不同,鹭眀鸾的身子腴润又结实、温婉又野性。 情迷意乱之时,井口外传来一阵脚步,随即便是一个熟悉而又好听的女声传来:“涛儿,这些日子你都在忙着文科举之事,倒也许久不来看为娘了!” 这个声音分明就是萧元妃,而她口中所言的涛儿便是只有宋王,龙辉恍然大悟,立即明白过来这第三条水道代表着沧释天的何种策略,于是便低声说道:“鹭姑娘!我知道了,这第三条水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谁料话还没说完,就被鹭眀鸾狠狠地瞪了一眼,嗔怪薄怒地说道:“你若再敢叫一声鹭姑娘,你以后便别再来寻我!” 龙辉心头一颤,已然知晓其心意,于是便温和地笑道:“鹭姐姐……” 鹭眀鸾又嗔道:“不许叫姐姐,把人都叫老了!” 龙辉又换了个称呼:“明鸾!” 鹭眀鸾啐道:“不行,这两个字被你叫出来,感觉怪怪的!” 龙辉搜肠刮肚,终于又想出一个称呼:“鸾妹妹!” 鹭眀鸾被他喊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嗔道:“算了,还是前一个顺耳点。” 鹭眀鸾尖尖的下巴抵着龙辉肩窝,藕臂紧紧箍住男儿的腰背,细声呢喃道:“抱紧点,我冷!” 龙辉紧了紧臂弯,说道:“这样暖和点了吗?” 鹭眀鸾眯着眼眸,似乎吃饱的猫儿,微微点头。 龙辉低声说道:“明鸾,我想到这第三条水道是做什么的了。” 鹭眀鸾道:“水道直通萧元妃宫内的水井,若这个萧元妃不是昊天教的人,就是昊天教用来挟持人质的!” 龙辉点头道:“正是,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以你的才智恐怕早就瞧出来了!”鹭眀鸾芳心一甜,螓首枕着龙辉肩膀上,享受这多年来难得的温暖。 倏然,井口上传来萧元妃的声音:“涛儿,这文举究竟是谁通过会试?” 听到这话,鹭眀鸾耳朵不禁竖了起来,静静听讲,只闻宋王说道:“这次文科举真乃能人辈出,在三位主考的推举下,有十一个人通过会试,比去年多了三人。” 萧元妃问道:“此次是何人得了会试第一名?” 宋王说道:“是个叫做薛乐的寒门子弟,不过能不能金榜高中,还得看父皇心意。” 萧元妃道:“既然这个薛乐能够取得会试第一名,就说明有一定才华,无论他中不中榜,涛儿你都要想法子把他拉拢过来。” 宋王称了一声是,然后又听萧元妃叹了口气道:“这几日都在担心涛儿你文科举的情况,谁都睡不好,腰酸背疼得紧……” 宋王道:“孩儿替母妃揉揉肩膀吧。” 萧元妃嗯了一声后,上边就陷入一片沉默。 鹭眀鸾拍了拍龙辉,低声说道:“再留下来也听不出什么所以然了,不如先行回去吧。” 龙辉点了点头,便松开鹭眀鸾,鹭眀鸾红着俏脸白了她嗔怪的一眼,垂首整理衣服,雪白的娇躯很快便再次掩盖在宽大的衣衫下,龙辉还有些意犹未尽。 即将潜入井底,却听闻一声慵懒娇媚的呻吟从井口传下,随即便听到宋王说道:“母妃,孩儿的手法可曾舒服?” 萧元妃用鼻息腻声说道:“不俗,很舒服,为娘全身骨头都快被你揉散了……” 这娇娇腻腻的声线丝毫不像是一个母亲再跟孩子说话,倒与楚婉冰跟自己撒娇相似,龙辉不禁暗自生疑,却又听宋王道;“母妃,父皇有多久没来你寝宫了?” 萧元妃长叹一口气道:“足足有一年多了,前些日子若不是有你跟铭儿入宫陪我,我也不知道如何度过这绵绵长夜,哎,如今铭儿与我阴阳相隔,就只剩下涛儿你一人了……” 语气先是伤感,随即变作幽怨,听得龙辉心头一阵阵的酥麻。 “母妃休要伤心,待孩儿登上大宝,定然日日陪伴母亲。” 宋王柔声说道。 萧元妃咯咯笑道:“好孩子,嘴巴真甜,你若做了皇帝,三宫六院美女如云,那还会记得娘亲这个老太婆。” 宋王笑道:“娘亲那里老了,娘亲是越来越成熟美艳,比起那些羞答答的小姑娘不知胜了多少倍!” 龙辉越听越是觉得不对劲,按理说饱读诗书的宋王断不可能跟自己母亲说这等逾越无礼的话,这些话恐怕也就只有情人爱侣间才说得出口,想到这里,龙辉手掌生出吸力,黏在井壁上,使出壁虎功之类的攀岩功夫,直接爬上井口。 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只见繁花似锦的花园内,萧元妃正端坐在凉亭之中,四下并无其他宫娥太监,锦袍玉冠的宋王正好站子啊萧元妃身后,双手轻柔温和地在萧元妃肩膀上按摩捶打。 此刻的萧元妃把如云的秀发绾叠在头上,梳了个繁琐、发根处别着金衔碧玉,玉步摇恰当的横插在发根处,穿透明珠的流苏垂吊在莹白的耳朵边上,使得她典雅高贵的气质更加的迷人。 绾起高髻,露出她雪白的脖子和光洁无暇的花容,艳丽成熟脸蛋化了一层淡妆,看上去白里透红,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朱红的双唇像极了两瓣花瓣,轻轻抿住。 萧元妃穿着显得高贵典雅,上身是一件明黄色纹边对襟底衣,一件绣飞凤的锦红抹胸比甲,柔软的质地把那傲人的酥胸包裹得鼓隆隆的,酥胸下围着一件青翠的护腰,勾勒出来纤柔的腰肢;下身一件鹅毛黄的襦裙,褶皱层叠,把一双笔直修长的玉腿给藏在里面,纤细的双手交叠在小腹下方,显得典雅大气,端庄贤淑。 然而宋王在捏肩捶背的时候,双手竟悄悄地揪下萧元妃的衣领,缓缓拉下,一抹雪润丰腴的膀子缓缓露出。 萧元妃闭目娇吟一声,嗔道:“坏小子,有你这么按摩的吗……嗯,手往那放……” 这是宋王的双手已经放肆地探入萧元妃的胸衣内,原本丰腴的双峰隐藏在胸衣下已经极为狭小,如今又挤入一双大手,顿时把双峰逼得豪无容身之地,绵柔肥嫩的乳肉向衣衫边缘溢出,白花花地犹如蒸熟发酵的大白面团。 萧元妃眯眼娇喘,说道:“涛儿,别在这里,回……回房。” 宋王双手越揉越欢,把两团乳肉都揉成各种形状,龙辉虽然看不到全景,但从溢出的奶肤上看到鲜润的酡红,可想而知这双手是如何地用力。 “不要,孩儿现在就想要娘亲!” 宋王吻着萧元妃脖子,任性地说道。 “涛儿……不要在这儿,会被别人瞧见的……回房后娘亲什么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