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并没有想象中的难熬,躺了没多久就睡着了,只是做的梦过於光怪陆离。大片大片的白色莲花盛开在红色的水塘中,我划着一只小船在莲花中找着一件东西,可是却想不起来自己要找什麽,没脑没脑的到处看着,莲花一望无际,四面八方没有一丝不同。 我心上忽然觉得怪异,站起来想看看远处有没有岸。谁知道还没站稳船竟然一沈,小船竟漏水了!我连忙用手堵住漏洞,一摸才发现那红色的“水”竟是血!一身白衣被鲜血渐渐浸透,变成了诡异的红衣紧紧贴在身上,我尖叫一声醒来,已是一身的冷汗。心怦怦的跳着,喘着粗气,我环顾四周暗自庆幸,还好是个梦,我在自己的房间里。 可是回过神来才发现青岩不在。伸手一摸,身边的床褥还是温热的,他去哪了? “嗷嗷嗷!”是白泽的声音,它是在示警。 “白泽!”我披上衣服匆忙跑出去。 “犀儿你在屋里呆着,外面没什麽事。”青岩的声音也传来,带着一丝僵硬,出了什麽事? 白泽又嗷嗷的叫起来,看样子非常着急,青岩不想让我出去!有什麽是不能让我看的?我心中疑惑,自然不顾他的话,三两步跑了出去。 “怎麽了?”天刚蒙蒙亮,白泽见我出来立即扑了过来,在我腿边对着青岩呲牙叫。 “白泽!”我按住它,狐疑的看着青岩。 “你……唉!”青岩话刚出口,白泽竟然挣脱了我的手,一下子跳了过去!青岩见状一蹲,白泽险险的蹦了过去,与此同时,我看到了他背在後面的手中拿着的东西──一件血衣。 “青岩……”我颤抖着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犀儿,你先不要着急,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刚才──” “宇文怎麽了?他的衣服怎麽会在你手上,怎麽都是血?他在哪?”我四处看着,没有一个人影,与此同时,一片刺目的鲜红映入了眼帘,如同睡梦中那妖异的河水,我甚至能够想象出来那粘腻的液体粘在衣服上的恶心。 “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片血迹,白泽刚刚叼着衣服跑回来的,宇文兄不在……” “宇文。”我看着那片炫目的血迹,他受伤了吗?昨天跟别人打斗了吗?为什麽我跟青岩一丝声音都没有听见,如果真的是那个“杀手”,那麽他的武功实在是太可怕了。 “白泽,”我接过衣服蹲下身子,对着白泽说,“你这件衣服在哪找到的,带我过去好不好?” “嗷!”白泽叫了一声就如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去,我和青岩先後跟随着一起跑出去,它先是向着桃源的方向跑了一会儿,到达半山腰的时候忽然拐了个弯跑进了右侧低矮的杉树丛。 我吃力的穿过茂密的枝叶向前跑,不知不觉速度降了下来,白泽的身体在前面的树丛间忽隐忽现,越跑越远。忽然身上一松,我吓了一跳,原来青岩抱着我的腰凌空跨越,借着一些粗枝的力凌空跨越,是了,刚刚是我太过着急,如果以我的能力这样也没有问题。但是青岩抱着我跑得这样快,却丝毫不费力,连呼吸吐纳都没有波动,可见武功真的如师父说的那样,深不可测。 有青岩的帮忙,我们离白泽越来越近,谁知它的身影一闪忽然不见了。 “怎麽回事,白泽呢?” “在那边,树後面!”不知怎麽回事,到了地上以後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很恶心,心里有点慌。白泽叫了一声,呜咽着趴到了一边。我拉着青岩的手绕过树丛走了过去,看到後面的情景,我几乎吓得晕了过去。这时候才知道,没有乱了阵脚,是还没有到那份上。 抱着树干恶心的呕吐起来,眼泪鼻涕齐齐往下流。折断的骨头上只有点点肉,像是被某种野兽大口大口的撕扯下去,长裤、中衣都被血浸透了,几乎被扯了个稀烂,上面还夹杂着一块一块带血的肉。 “犀儿!”青岩从身後拍着我,一个劲叫我的名字,我摇着头什麽也说不出,後来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住处,青岩端过一碗水,我接过来漱了漱口便起了身。 “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不要了。”我摇了摇头,“我睡了多久?” “不到一个时辰。” “你通知山下了吗……”我心中一阵阵刺痛,昨晚上我还因为他提到师父胡乱发脾气,他总是那麽倔……宇文,这三年里最忠实的保护者宇文,他真的死了吗? “不会!”脑海中闪现出我初次见到他时说书的场景、想到他拉着我在帝都的屋顶上逃亡时的场景、想到他假扮成太监保护我的场景、想着我病愈以後他跪在我面前,坚定的说,“愿以生命一生一世保护你”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