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下午,艾娜去给方慧上课。没多久,她的手机就收到方志峰的短信:我已到,等你。 艾娜心慌意乱,她犹豫了一会儿,蹲下对方慧说:「想不想见爸爸?」 方慧使劲点头。 「那好,我现在就带你出去。假如遇到外婆,你什么也不要说,就听我的。好吗?」艾娜叮嘱她。 方慧点头同意。 艾娜领她下楼,正巧遇到周冬菊从卧室出来。张义腿脚不好,老两口一直住一楼。 「你们这是去哪?」周冬菊问。 「哦,待在家里太闷,我想带她出去散散心。」艾娜笑着说。她的手心渗出冷汗。 「你想出去吗?」周冬菊不放心,问方慧。 方慧点头,表示赞同。 「那好吧,把小杨叫上,你们一起出去。」周冬菊吩咐。 艾娜此时已是紧张到了极点,哪里敢让小杨一同前往,就说:「家里活多,别误了做饭。我带她就附近走一走,一会儿回来。」 周冬菊想了想也是,就安顿艾娜,「把她拉好了,别乱跑。」 「好的,阿姨您就放心吧。」 艾娜忐忑不安的带方慧出去。出院门向北走,就是一个幼儿园。艾娜回头看,没有人跟过来,才稍稍放心。她拉方慧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不知道是方慧的还是她的。 幼儿园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艾娜加快脚步,走过去。 轿车的车门打开,方志峰从里面出来,朝这边招手。 方慧突然停下脚步,呆立在那里。两眼发直,死死盯住方志峰。 方志峰大步跑过来,蹲在方慧面前,急切地问:「慧慧,我是爸爸,你不认识我了?」 两行泪水顺着方慧的脸颊流下来,她猛地抱住方志峰的脖子,放声痛哭。方志峰慢慢站起,疼爱地把方慧搂在怀里,用自己粗糙的脸轻轻蹭她娇嫩的小脸蛋,「慧慧,爸爸想你啊!」 艾娜看得仔细,方志峰的眼里噙着泪。他激动地闭上眼睛,泪珠滚落,滴到方慧满是泪水的脸上。 「慧慧,叫爸爸。」方志峰哽咽着说。 艾娜后退几步,为他们父女相聚留出足够的空间。她又担心方志峰一时激动,真的把方慧抱走,不敢离他们太远。 方志峰摸出手帕擦掉方慧脸上的泪水,抱她返回汽车。 艾娜最怕的就是这个,她也跑过去上车。方志峰和方慧父女俩都坐在汽车后排座椅上,紧紧依偎在一起,艾娜只好钻进驾驶室,坐到方向盘的后面。 方志峰从袋子里取出好多芒果,递给方慧:「吃吧,这是慧慧最爱吃的。」 艾娜暗自好笑,她在张家做家教,方慧从来不缺水果,可是她总是挑三拣四,不好好吃,芒果更是咬一口就扔掉,让人头疼。 方慧接过父亲手里的芒果,毫不客气,竟然大口吃起来,吃完一个又从父亲的手里拿过一个吃起来,弄得嘴上到处都是芒果的果汁。 艾娜意外,她从来没有见过方慧这样狼吞虎咽的吃过东西。她不愿打扰他们父女之间难得的相聚,准备下车回避,又怕方志峰开车走远。她急中生智,悄悄拔掉插在电门上的汽车钥匙,这才放心下车。 旁边幼儿园已经下班,校园里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大孩子在玩里面螺旋形的滑梯,高声尖叫着,高兴异常。不知道他们是偷跑进去的还是家长没有来接,在等父母的到来。 艾娜看了一会儿,见天色渐黑,就过去敲汽车的玻璃。方志峰摇下玻璃问:「什么事?」 「差不多我要带慧慧回去了,要不然周阿姨会担心找来的。」艾娜焦虑地说。 方志峰看了看时间也赞同艾娜的观点,他对方慧小声说:「慧慧,你先跟老师回家,等过几天爸爸再来看你,好吗?」 方慧听话的点头,方志峰仔细给女儿擦干净脸上的芒果汁,艾娜这才领方慧回家。 艾娜猜测的不错,她们还没有走到院门口,周冬菊就站在那里眺望。她见到方慧高兴的回来,略带责备地对艾娜说:「你们去哪里玩耍,这么久才回来,叫人好担心。」 「就前面不远的小公园,我见慧慧玩的高兴,就回来晚了。」艾娜怕方慧说漏嘴,急忙解释。 周冬菊见方慧一脸兴奋的样子,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艾娜满足了方慧的一个心愿,让他们父女相见,她感到特别的有成就感。她从张家出来,还沉浸在刚才的愉悦当中,冷不丁有人拍她的肩膀,把她吓了一跳,浑身哆嗦了一下。 「妈呀!」艾娜脱口叫了出来。她连忙回头,居然是方志峰,她问:「有事吗?」 方志峰点头,「我送你回去吧!」 「太好了,谢谢!」艾娜表示感谢,她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方志峰的汽车,她问:「你的车呢?」 「还在幼儿园,只能走过去了。」 「为什么?」艾娜奇怪地问。 「因为车钥匙在你的手里。」方志峰盯着艾娜说。 艾娜这才想起,她刚才下车的时候,偷偷拔掉了方志峰的车钥匙,她红着脸从衣兜里取出钥匙交给方志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