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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感情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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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适逢窦太皇太後寿辰,宫内宾客云集、达官贵人齐来祝贺。由於讨厌酒宴上无聊的应酬也不想让自己曝光太多,难免以後惹来麻烦,早早便回到寝宫休息。 正当倍觉无聊之际,丫鬟无双匆匆跑入房内,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皇後娘娘……不好了……」 我蛾眉微蹙:「我好好的坐在这里,何来不好?」 无双轻抚胸口,顺了顺气。「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是皇上他……」 「皇上他怎麽了?」 「适才有人献了个美女给皇上。」 「那皇上他有何反应?」 「无双见皇上眉开眼笑,便立刻跑来汇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个无双机灵八卦,乐衷各种小道消息,留在身边有时候还是蛮有乐趣。 遣走无双後,米兰在一旁看我沈默不语,神色忧虑地说,「小姐?」 我苦笑,「事不过三,是该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小姐对皇上一向包容,爲何如今?」 「能一直忍让的也不是爱情了,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不吃饭的女人有很多,但是不吃醋的女人一个也没有,我也不例外。」 「那小姐打算怎麽做?」 「走历史路线。」我开玩笑。 结束了宴会,满身醉意的彻回到寝宫,见我已经就寝,便放轻脚步挨近床畔,爱恋地吻上嫣唇,细吻更点点落在雪白的颈项……「你不要碰我!」假寐的我猛地将他推开。 「怎麽了?你是在气晚宴的事吗?」 「你还敢提?」我怒目相视:「你以爲我会不当一回事,默默接受吗?」 「这事没那麽严重吧?阿娇平时不是这麽不讲理的啊,今儿个怎会爲这等小事发这麽大的火?」他摆出笑脸,吻上粉颊讨好的哄我,「别气了。你可知你提早离席,我一整个晚上便一直挂念着你?」 「你不要用那张亲过别人的臭嘴来碰我!」再度,我又拒绝他。 彻不由得一愣,「你在胡说些什麽?」 「今晚不是有人献了个女妾给你?」 彻想了想後点点头,「是有这麽回事。但那也没什麽呀!那些官僚常会这麽做。」 「你竟然敢说没什麽?」我瞪着他,「你收下那名女子了?」 「我总不好拒绝人家一番好意。」 「人家送你就收,你分明就无视我的存在!」 「别无理取闹!这和我们之间的感情根本扯不上关系。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尊贵的皇後,是我独一无二的月亮呀!」 我冷冷的说道:「可是在这一刻,我不想做什麽皇後,不想做什麽月亮,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女人,一个要求丈夫对自己忠贞的女人!」 刘彻脸色一变:「你在要求一个做皇帝的丈夫对你忠贞吗?纵然我肯,天下的臣民肯吗?你听说过哪一个皇帝只有一个皇後?三宫六院,那是一个皇帝尊贵身份的象征你懂吗?何况,即使我纳妃并不代表我对你情感上的背叛,我依然会爱你、宠你……」 「纳妃还不代表吗?你要和另外一个女人耳鬓厮磨了还不代表吗?那麽,什麽才是代表呢?」该来的总要来,躲也躲不掉,早死早投胎。 不知谁报的信,窦太皇太後和馆陶公主问讯赶来,馆陶公主一来还得了,指着彻的鼻子就可以开骂,「如果当年不是我,你刘彻坐得上皇帝的宝座吗?竟然要做对不起阿娇的事情!」 彻脸色阴沈起来,「我们成亲多年却没有子嗣,纳几个妃子有何不可?」 馆陶公主自然坚决不承认自己的女儿竟会不育,撇撇嘴说道,「皇後多年不育,後宫也没有哪个嫔妃生养,那麽问题也许出在皇帝身上。」窦太皇太後本就因爲刘彻竟敢妄想更改国策尊崇儒术而愤愤不已,理所应当地倒向了馆陶和陈阿娇的一方。窦太皇太後竟然想出要以「皇帝无子」的名义,在宗室亲王中另立储君了。这不但是明摆着要废帝立新君,更把刘彻无儿无女直接跟「没有生育能力」挂上了鈎,听到这样的话,彻气得拂袖而去,才结束了这场闹剧,我也没想到夫妻间的争吵会上升到政治问题的高度上,有些哭笑不得。 馆陶公主并不是蠢人,很清楚假如侄儿成爲废帝,自己的女儿和自己将可能面对怎样的境遇。之後,她动员起所有的力量,自己更是竭尽全力去哄慰母亲窦太皇太後。在一番努力之後,本已剑在弦上的危机终於被她化解了。不过这已是後话。 因爲这次家庭内部斗争,我开始与彻冷战,骄傲如我们,都不愿意向谁示好,甚至连面也见不着。皇宫由於各色宫女多到人满爲患,本来准备去遣散一批人,却碰到皇帝身边的宦官,说这件事由皇上主持,皇後不必参与。听後,我心里好笑,刘彻大约是怕我趁机将美女赶走,因此他决定亲自出马,他这样一来,嫉妒成性的皇後形象恐怕要深入人心了。我决定两耳不闻窗外事,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听说皇上将卫子夫安置在上林苑居住,时常前去看望。卫子夫竟然立即就怀上了身孕。这可太给皇上长脸了,卫子夫成了个活宝贝,身价倍增。」当小丫鬟无双在向衆丫头们活灵活现卖弄她的小道消息时,我正好经过,听到这个「意外消息」。 预习这一天的到来,久远的让我以爲可以镇定自若,没想到还可以让我心痛的无以复加。如果现在我不做点什麽事情的话,我会疯掉,去马厩牵了一匹马,不管三七二十一策马狂奔起来,把米兰担忧的叫喊声远远抛在身後,因爲我已看不到前方道路,面前的景色已被眼泪模糊。 「上大夫韩大人,我们家小姐她…」隐隐约约传来米兰的说话声,我已经没有心神去注意他人他事了。跑到不知名的地方,对面是成群雁鸭聚集的湖面,想改变方向,而马嘶叫来,握住缰绳突然滑落,身体被抛开,我闭起眼睛毫不抵抗的准备结结实实摔一跤。然而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睁开眼睛我看到韩鄢关切的面孔,没想到英雄救美的是他,而不是彻,现在的他肯定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想着他,我想我肯定是疯了,於是我大笑,笑自己的不洒脱,笑自己拿得起放不下。 「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韩鄢语调轻松地揶揄无视我的狼狈失态。 「你知道吗?当你的眼泪忍不住要流出来的时候,睁大眼睛,千万别眨眼,你会看到世界由清晰到模糊的全过程?我照做了,你知道我看到什麽了吗?」 「看到了什麽?」 「看到了世上最可爱的人,韩鄢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高大起来,呵呵。」 「不管是谁,只要此刻出现在你身边,都是最可爱的人吧?」 「不是,天下的英雄美女都是寂寞的,所以美女才能常常被英雄救起,带我到别的地方去,只要远离皇宫,不管哪里都可以,走吧,我的英雄。」 韩鄢不发一言,带我上马,原来我骑的那匹马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与韩鄢共骑一匹,任由他带着我兜兜转转,直到更深露重我才回去。 回去後看到彻一脸担忧的望着我,我微微向他行礼,从此之後在我眼中,他只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不是我的爱人。彻擡起我的下巴,举於投足间强烈散发出帝王般的优雅风范。「阿娇以前不是说过繁文缛节最伤彼此感情吗?我们两人之间用得着吗?」 「感情都没了,还怕伤什麽?」我一字一句凝视着他说。 彻有些恼了,僵硬的站在那里,大手抚摸着我苍白的娇顔:「这几日,我天天都在想你,想你在长门宫过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阿娇,」他低叹道,将头埋在我的颈间:「不要再和我闹脾气了,好吗?」 我多想对他说声「好」啊,可是从他身上,我闻到了别的女人的味道。我轻轻的挣脱他,冷笑地问道:「皇上是天天从温柔乡里思念阿娇吗?阿娇受之不起。」 他的脸变了又变,强抑住内心的愤怒,他的手慢慢的收成拳头,咬牙说道:「早知道这样,朕就不会来看你!」说完,他转身离去,没有半分留恋。 从那日後我发起了高烧,连日不退,病魔来势汹汹,每天我都在半睡半醒中度过,吓坏了馆陶公主,她留在宫中不遗余力地照顾我。不知道昏天黑地的过了几天,一睁开眼已经是半夜,反正也睡不着起来就着月光的余辉拨弄琴弦。整个人被歌曲!!的悲伤氛围包围,无限循环弹这首曲子,听到那些属於过去的东西一直沈到底爲止,痛到极点,心里也不感觉到痛,相反地,平静到麻木,脑子里空荡荡,要心痛也无从痛起。 须臾,一道黑影窜进屋里,两双灿目互相对视,我率先打破沈寂,「我知道我长的很美,可是你也不用这样使劲盯着我呀,你想看我,可以先通知我,让我好好收拾一下,这样就可以让你见识到什麽叫魅力无边…」还没说完黑衣人快动作地捂住我的嘴,沈着声说:「别出声!」 他拿下遮面的黑布,我吃惊地瞪着他,原来是卫青,哼!才几年没见,他竟益发的俊美,再加上随着岁月而洗练出的逼人英气,简直让人不敢置信。这不是在做梦吧? 「外面的追兵走远了。」说完捂住我的手松开了些,我低下头狠狠地咬了口他黑色的手掌,看到他疼的皱眉的样子,我突然心情大好,笑嘻嘻地说,「这下我相信了,原来不是做梦,呵呵。」 卫青苦笑,「蓉儿,你的见面礼一定要那麽特别吗?」 「那当然,如果不是我当班的话,你岂不是要被抓了?对了,你怎麽会在这?」 「我被馆陶公主抓到密室,然後逃了出来。」 这下我才注意到卫青身上衣服破损好几处,露出的皮肤血肉模糊,馆陶公主爲了我竟然拿卫青出气,想到这,悲愤之情难以抑制,泪如雨下,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的眼泪让卫青手忙脚乱,泪水止也止不住,「蓉儿,你笑的样子比哭好看多了,虽然你哭的时候已经够漂亮了。」 他这个受害人却来安慰我这个罪魁祸首,我又怎麽笑得出来?对他的歉疚更深,哭得更加伤心。 他抚着我的背,轻柔地哄着我,「蓉儿,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爲我流那麽多眼泪,你带给我欢笑,爲我承受苦痛,我於心何忍?…」 哭到最後不知道是爲他哭还是爲自己哭,听着他那些温暖的声音,沈沈的浸入睡梦中。早晨醒来,发现手上多了一块椭圆形白玉,通体透明,未经雕琢,质朴非常,心生欢喜马上带在了身上,暗自想下次再见到卫青也可以还给他。 米兰见我神志清明,高兴的说道:「小姐总算是好了,可真是急死我们。」 「我啊,现在比猪都健康。」以前每次大病初愈後总会深感活着还是美好的,躯体的疼痛能够帮助心灵的痛苦释放,这也许是心身合一中最奇妙的现象了。特别是现在告别那种成日担心君王会移情别恋的痛苦与担忧,身心也一下子轻盈起来。 之後几天我安静地呆在屋内调养身体,外面关於皇後寻死觅活地传言铺天盖地,彻并没有因此来看望我,倒是韩鄢常来看望我,我和他之间变的微妙起来,在我心里似乎把他当成了我真正的朋友,与他直来直去,毫无避讳。 在屋中闷了几日,着实有些难受了,这天,我来到御花园。依然满园芳香泗溢,依然满园!紫嫣红,哪里都是我们曾经的影子。彻,不管你跟谁走人生的道路,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够了,即使我没办法做到…打从心底去祝福,却仍然希望你眼中看到的我,又坚强又潇洒,就像电影中完美的主角一样。一声娇笑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僵住了,不远的地方,我看见刘彻正轻轻搂住那白衣女子的肩,将一朵娇艳的鲜花戴入好的发鬓,女子娇笑着,将臻首慢慢靠向他宽阔的肩膀。 我站在那里,象一座石像一样站在那里,不能移动,不能言语,不能呼吸、不能思考。彻发现了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那惊喜很快就被掩盖:「皇後好雅兴,到御花园来赏花。」 我也回击道:「皇上的雅兴不是更好吗?不仅赏花,还可以赏美人呢!」 彻的脸色更加阴霾了,然後他笑道:「对呀!子夫,快来见过皇後!」 如果他是想打击我,那恐怕要让他失望了。当卫子夫向我盈盈参拜时,我阻止了她:「不必了,你有孕在身免礼吧。」说完亲热地抓着卫子夫的手,左瞧右瞧,果然是一年前的女子,她被我看的莫名其妙,怎麽也不是,僵在那里。 「子夫啊,你不知道皇上对女人的品位时好时坏,起伏不定,起初我还很担心皇上看人眼光出了问题呢,看到你我可总算是放心了,子夫长的花容月貌,没有这等姿色我还不放心把皇上拱手相让呢。」 卫子夫听得一头雾水,「子夫你要知道,皇上对男色只是一点业余爱好,你千万不要去跟他较真,他终归是喜欢美女的,这个男人嘛,喜新厌旧是免不了的,以後即使败给了那些後辈,只要它们年轻又美的祸国殃民,也输的心服口服是不是?所以啊子夫你以後是任重而道远,千万好好把握哦。皇上你说是不是啊?」卫子夫听得是脸色苍白,嘴唇发抖,像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我心里叹息,卫子夫,我也是爲你好,早点给你打打预防针,你千万别怪我。 彻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扶起卫子夫,离开前还恼羞成怒瞪着我,我懊恼一时逞快得罪了这个祖宗以後不晓得会给自己带来什麽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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