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无聊赖地在御花园里转悠,如果能早点回去就好了,总比呆在宫里强,至少不会碰到彻。一想起他来,不禁烦恼。彻,要我怎麽面对你?难道一直是我自己一相情愿地陷入两小无猜的错觉中?你是奉命办事,被动接受,还是在假装我们在恋爱?这样的话你真是让我无话可说,连感情也可以僞装,既然如此,你要做戏我配合就是了。 记得以前听万峰的节目,有人问:我和女朋友是一个班的,都学理科,成绩也都很好,我们约好一起考浙大的。可是她好像考得不太好,现在连我的电话也不接了,我很担心她,不知道该怎麽安慰她。万峰回答:电话不接,还可以写信啊。邮局总没关门吧,邮局不是还开门的啊。你们这些毛娃娃,你怎麽就知道现在的女朋友就一定是你以後的老婆?别说高中生了,就是大学里谈恋爱也不一定就成功,何况你们这些毛都没长齐的中学生了。我在节目里早就说过了,你现在啊就是一只在井底的蛤蟆,只看到身边的这一只蛤蟆。等有一天你爬上来了,看到更好的蛤蟆了,你就不会想着这只蛤蟆了。外面的蛤蟆多的是,干吗老缠着一只蛤蟆!我当年毕业分配到青海,在长江源头,就是沱沱河,1969年又上了可可西里,呆了将近两年,别说女的,连棵树都没见到。单位里全是男的,都是光头对光头。我还被派到一个露天煤矿去过,那里除了我还有个老头,30多岁。30多岁就不是老头了?在我看来他就是一老头!我们每天都大眼瞪小眼,要不就坐在山头看看藏羚羊,还有老鹰,个子比我还高。不同年龄阶段都有不同的择偶标准,年轻人有冲动有热情,等到年龄越大就越挑剔,反而找不到了。我有个远房亲戚,长得歪瓜裂枣,小工人一个,我给他介绍了好多个姑娘,他挑三拣四的,到现在还打光棍呢,活他娘的该! 我现在啊就是一只在井底的蛤蟆,我自嘲地想。想通了,心里也豁然开朗了,感觉无比轻松。一转过身碰到一堵肉墙,我可怜的鼻子,「哪个该死的没长眼睛啊?」 一擡头一个十五六岁长的面若桃花,唇红齿白,眼中流光转动,好动人美艳的男子,宫中有这样的人物吗?虽然我信奉在宫中敌人与知己愈少愈安全,但是也不至於孤陋寡闻吧。 男子朝我百媚一笑,「我站在姑娘旁边好长时间,姑娘只顾在那里想心事,可惜也没注意到我。」讲得那麽委屈,好象忽视他的存在就罪大恶极似的。这种人做牛郎,真可以一本万利。 「我又不认识你!」拜托,一双桃花眼不要乱放电好发?我又不是小女生,会被你这种程度的小儿科迷得七昏八素。我忍不住翻了他几个白眼。 「我确定以前在哪里见过姑娘,真的。」 「是啊,所以我都不去那里了。」这个花蝴蝶看来不知道我是谁,否则连未来太子妃也敢乱搭讪?明明不认识我,硬装一副老朋友的样子。 「以前怎麽都没看到过姑娘,你都到哪儿去了?」 「忙着躲你呀!」给你几个钉子碰碰,看你还敢跟我套近乎。 花蝴蝶皱起眉头,苦哈哈地抱怨:「姑娘那麽说话可不好,把话都说绝了,堵得在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看着他那表情,我扑哧笑了起来,「花蝴蝶,没吃过闭门羹吧?」 「花蝴蝶?爲什麽这麽叫我?」 「你披着美丽的外衣,残害了多少花朵啊?」 「从此只采撷姑娘这一朵绝色。」这个登徒子竟然紧紧搂着我的腰,擡起我下巴,我恶狠狠地瞪向他,「不知道阁下有没有听过这麽一句话:天是蓝的,海是深的,男人的话没一句是真的;爱是永恒的,血是鲜红的,男人不打是不行的;男人如果是有钱的,和谁都是有缘的;男人靠得住,猪都会爬树!!快放开我,否则你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姑娘生起气来也是艳光四射,让在下更不愿意放手了。」花蝴蝶的脸更朝我逼近几分,不会是要吻我吧,我可不想被这只花蝴蝶乱吃豆腐啊,刚想大叫非礼。突然听到有人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麽!」怎麽有点被人捉奸的感觉,这个感觉非常不好。 回头一看,是彻与另一个体魄健壮的粗旷男在一起向我们这边走来,彻满脸气愤,怒火中烧,眼光象利箭般向我射来。拜托,我是冤枉的。我还没反应过来,花蝴蝶笑脸如花,镇静自若地开口解释道,「刚刚这位姑娘不小心摔倒,在下看到连忙扶了一把。」这个家夥吹牛不打草稿,谎话信手拈来,如果不是我和彻闹别扭,肯定要告你一状,让你好看,今天算你走运!我不置可否,连忙拉开与花蝴蝶的距离。我瞥了瞥彻,他脸色铁青,象别人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我也不由地气愤起来,我也不理你! 粗旷男看到我们几个人脸色都不好看,忙打圆场,「太子,这位就是太子妃吧。我叫张骞,这位是韩嫣,是陪太子读书的。」 「我现在还不是呢,你们就叫我阿娇好了。」张骞哎,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有影响的对外友好使者,他对开辟丝绸之路卓有贡献,至今一直爲人称道。太好了,可以看到历史名人,果然是健硕开朗,眉目间豪气万分。 彻走到我跟前打断了我直勾勾的眼光,脸色有点难看,「阿娇,我是奉父皇之命,邀请你和姑妈参加今天晚上家宴,因爲信阳姐要下个月出嫁。父皇想在姐姐出嫁以前让大家聚聚。」 「哦,那我到太後那儿通知一下母亲大人,就此告辞。」我分别向张骞和花蝴蝶挥了挥手作别。 没想到晚宴上,张骞和花蝴蝶也在,可见他们与彻的关系有多亲密了。皇帝的至亲都簇拥在一起,相对我的位置比较偏僻,也好,省的麻烦,与彻也是无话可说。 花蝴蝶死性不改跑到我面前,指指我旁边的位子问道,「这个位子没人坐吗?」 知道我的身份还那麽轻佻,受不了!「对,如果你坐下,我的位子也会没人坐。」 「阿娇你对我的待遇太差了吧,害得我打击很深哎,你打量张骞的时间都比看我多,难道我长得没他好看?」 我哭笑不得地望着他,「男人不是靠脸蛋吃饭的哎。太子在叫你呢?」打发他走後,看到张骞坐在我临桌,好不高兴,可以借这个机会和他好好聊聊,太棒了。 我们相视一笑,我举起酒杯敬他,「很高兴认识你,我可以称你爲张大哥吗?」搬出江湖儿女的一套一定对拉近关系管用。 「当然可以,阿娇妹子也是个爽快之人,我先干了,妹子随意。」 「张大哥豪气干云,令小妹佩服。大哥生性豪迈,想必喜欢游遍大江南北,富有开拓和冒险精神。」否则也不可能「凿空西域」,创立首功。 「游遍不敢当,只是去过许多地方罢了,看到不同风貌的风土人情开阔眼界。」 「大哥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却是一脸向往呢。有没有最想去的地方?」 「西域,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肯定与中原差别很大,想知道那里的地理人情风貌。」 「那里有戈壁沙漠,也有西域人,那里的人长得的确与中原人有些差距。」 「你去过?」张骞两眼发光地看着我。 「听说的,张大哥如果真想知道的话找个匈奴来,打听一下不就得了?如果果真要去的话,请一个人做翻译和向导,必定事半功倍。」 「我怎麽没想到呢,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呵呵。怪不得太子一直在我们面前提起你。」 是吗?我讪讪笑笑。「作爲报答,张大哥可否说说将你去过的地方,阿娇也很好奇地想知道呢。」 听完各地风情,我也不禁向往起来,如果能游遍大河名川也是人生一件乐事呢? 「阿娇,太子一直神经紧张地向我们这里看来呢。」张骞在我耳边小声地说。 我们相谈甚欢,我是没怎麽注意周围,我看向彻那边,他抿着嘴,闷闷不乐。花蝴蝶与信阳公主眉目传情,情意绵绵的样子,果然是个色胚,真怀疑他是不是当第三者的专家。这个时候皇帝老头终於想起他儿子的太子妃来,叫我坐到彻身边,离开位子前,我对张骞说,「预祝张大哥美梦成真!」 坐到彻身边,我也不晓得说些什麽,默默看着中间的歌舞表演,要麽就闷头大吃,前面光顾说话都没吃什麽东西。忽然桌子下我的一只手被彻抓住,紧得让我发痛,我不解地看向他,你这是唱的是哪出啊?「这样阿娇能体会我刚刚所体会的痛苦了。」彻突然心情大好,看的我莫名其妙,真是喜怒无常,靠,碰到我上一辈子的克星——ab型的人了。 皇帝老子说了一番舍不得信阳公主嫁人长篇大词,讲得声请并茂,潸然泪下,王夫人与女儿抱成一团,配合得天衣无缝。总结呈词後就应该轮到信阳公主的秀,就快结束,一陈不变。不知道爲什麽皇帝老子兴致大好,对着我,「听说阿娇专会唱点新奇的歌曲,寡人从未听过,想一饱耳福啊。」 「只是阿娇平时瞎胡闹唱的,如果不入耳恳请皇上不怪罪。」万一我唱走嘴,你可别怨我。 「有太子在这里护着你,寡人可不敢怪罪你啊,呵呵。」 「那阿娇就献丑了。」 风雨过後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 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 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 但愿你以後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 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 也是因爲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 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像中朦胧 我不忍心再欺哄但愿你听得懂 但愿你会懂该何去何从 「好,动听,阿娇这首歌曲名字叫什麽?」 「回皇上,叫人间。」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但愿你以後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话语直白,真情流露。」 「皇上见笑了。」 回到座位上,看到张骞,举起酒杯遥遥敬他,但愿你以後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专门是唱给你听的,我微微一笑,希望他能懂。 晚宴终於在一片欢呼万岁声中结束了,送走了这一家老小。我伸伸懒腰,走出门去,花蝴蝶挡在我面前,「你刚刚是专门唱给张骞听的吧?」 「是又怎麽样不是又怎麽样?」你也太多管闲事了吧。 「那下次爲我唱首?」 「你怎麽一点也没有正经的时候啊,那下次唱首鸳鸯蝴蝶剑来衬你?」 花蝴蝶一点也不介意我开他玩笑,眼睛亮晶晶看着我,「一言而定哦。」 「韩嫣,你先下去,我有话跟我的太子妃说。」彻咬牙切齿地说着太子妃这三个字,花蝴蝶还是一脸毫无危机感,人畜无害冲着我笑笑跑开。 「先是韩嫣再是张骞,你招风引蝶要到什麽时候?」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招风引蝶的?说我招风引蝶,我还怀疑你性取向有问题呢,哼,找个人妖伴读,是人都会想你是否喜欢男宠呢?」终於让我把心中一口恶气消掉。 「你…你…」彻这次真得被气地话也说不出来,「我要让你看看我是不是有问题!」 说着狠狠吻向我,舌头强行伸到我嘴里,辗转吸吮,我没有反抗,反而迎合着他,热烈地,好象我一直在等这个吻,等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