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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步入成年至今,一直以来我都有着这样的感受。你会在某一个时刻注意到一个你身边的某个女性,可能早已认识,也可能初次见面。她的谈吐举止或者当时的妆容打扮,哪怕细节到穿的衣裙,戴的围巾、帽子、甚至是用的香水,给你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就在一瞬间,你会觉得自己和她会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命运会交织在一起。你越看她,她就越漂亮,你越不看她,她的印象就越深刻。从这种爱慕之心发起的那一刻,到不管最终交织在一起的是命运还是身体,你深知这一切肯定会发生,而这个过程中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煎熬。 就是上面说的那种感觉,当我第一次在阳台上看到陆鹿的时候,我注意到的是她当时的眼神,尽管我们的眼神都藏在墨镜之後,但我依旧可以感到她那种摄魂的力量。就这样,这个细节留在了我的脑海里,尽管她出现得那麽不合时宜。 这又让我想起了周嘉伊,这种来自於对轻熟女无法控制的热烈的爱,在我成年之後便如同鬼魂一般地伴随着我。她们的眼神里那种对於爱的渴望,仿佛即将枯死的花草对於雨露的渴望;她们对於男人都有着一种天生的灵敏嗅觉,你的一个动作或者一句话,她就能看出你在床上的样子;她们生活富足,身心平和,她们从一个男人身上得不到的东西,肯定会从另一个男人身上得到;她们精於打扮自己,善待自己,永远忠於自己;她们信奉「既然情感已经无望,不能再让身体绝望」的至理名言;她们每天带着荷尔蒙和香水混合的气味从我身边经过,就好像雨过天晴後玉渊潭公园湖边树林里的味道;她们身体上的那些细节:身姿、体态、骨骼结构、肌肉、皮下脂肪、肤质,她们渗出的体液,唾液、爱液、汗水、眼泪……所有,一切的一切,让我迷醉,又为之振奋。 再一次见到对门的陆鹿是在元旦前夕,社区里组织联谊酒会。我从不参加这种酒会,就像我小时候不爱参加学校组织的各种集体活动一般,只有严重缺乏社交的人才需要这样的活动填补空虚。而当李彤和我说起,她想和对门的陆太太一起参加酒会,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哦了一声,决定让这件事情顺其自然。两天後,在社区的会所,我又一次见到了陆鹿。 我迟到了大约半个小时,进入会所时正好是酒会氛围最为热烈的时候。一进门就有人喊我名字,我的这些平日里几乎见不到我的邻居们,在一瞬间仿佛成了我的亲兄弟姐妹,各种寒暄。我一心想找到李彤,根本没空搭理他们。就在我在人群中搜索李彤身影的时候,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力气不小,换作平时我肯定不悦了。回头一看,居然是对门的黄先生。 「小简你怎麽才来啊?我都快喝多了,」他说着,露出一口黄牙,还没等我说话,又凑近我耳边说:「哎呀,刚才我总算是见到了弟妹了,真是惊为天人啊,哈哈哈。」一股烟酒口臭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我赶紧扶住他的肩膀,防止他进一步靠近。 「黄哥好酒量啊,我闻着喝了不止一种酒吧?」我打趣道。 话没说完,我身後一个女性轻快又略带磁性的嗓音传来:「简先生在这里啊?」 我再一回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穿着一件淡粉紫色晚礼服的陆鹿,然後才是穿着白色长裙的李彤。陆鹿身上的英气和李彤身上的优雅让我一时间我有些语塞,将李彤搂回怀里的时候,眼睛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陆鹿的身体。 「哦哦,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爱人,陆鹿,在市局工作。」黄先生忙不迭地开始介绍。 我马上反应过来,抱了个拳:「哦,这得称呼,陆大人?」顿时,大家都笑了出来。 「我叫简明,简单明快。」我伸出手,陆鹿的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和我握了握手。 既然玩笑都开上了,接下来的交流就变得简单明快了,又寒暄了几句,我带李彤去会所阳台拿点心。路上李彤掐了我大腿一下,凑在耳边说:「简老板,您这名声在外啊。」 我以为她察觉出我和陆鹿明明认识还要故作初次见面,正要解释,她接着说道:「半个社区的人都认识你,18栋那家人请的阿姨都认识你。」 「咳,你不就想说这个社区里的太太们都认识我嘛。」我拿了一块点心塞嘴里,也凑近她耳边说:「这个社区剩下一半的人,也都认识你哦,尤其是对门那个。」 「恶心死了,吃东西叭唧嘴,还有口臭,我都不知道他太太怎麽受得了他。」李彤说着,故意打了个冷颤来表示自己对黄先生厌恶到底。 「他太太捯饬得倒是很利索,是个什麽人啊?」我又拿了一块点心搁盘子里,假装心不在焉地问道。 「局里政治部的红人啊,你知道她们家谁的背景麽?」 「谁?」我喝了一口酒,发现并不好喝。李彤凑近我耳朵说了三个字,瞬间我就对刚才那位陆太太刮目相看了。 「反正是大户人家,唉,站得有点腿酸了,我去那边坐坐。」李彤说着,我这才发现她穿了一双中跟的鞋,赶紧陪她去旁边坐着。 「要不咱们先回家吧?你也累了。」我提议道。 「你是社交恐慌吗?去跟大家打招呼啊,每天看着我你不烦啊?」李彤开玩笑说道,还推了我两把。 我把她安顿在一旁的休息区,然後想着找哪个切入口混进我邻居们的谈话中。 16栋的正在跟21栋的谈股市,我最怕这种话题,闪!7栋正在跟10栋的聊宠物,闪!24栋、23栋、21栋的几个人神色诡异,但表情亢奋,一定是在聊女人,闪!还有其他一些我根本说不上是谁家的人,我从他们身边走过听了一耳朵,要麽聊着柴米油盐的鸡毛蒜皮,要麽聊着欧美亚非拉的国际局势,没有一个正常的。 於是扫兴地回到休息区,果然趁我不在,李彤的身边已经围着了两位热心的男士。 李彤见我一个人回来,有些诧异道:「你的cial…结束了?」 我耸耸肩,对其中一位热心男士说:「我刚才看见你太太在那边摔倒了。」 那个热心男士赶紧箭一般地冲了出去,另一位热心男也知趣地离开了。 「我送你回去吧,我看你有些累了。」我说道。 李彤冲着我故意用力地叹口气,挽着我的手起身。我们还没走到宴会厅门口,忽然陆鹿从一旁闪了出来,拉住李彤问:「你们是要回去了吗?我能搭你们车吗?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两瓶红酒,平时都没机会喝,今天正好拿出来和大家分享了。」 我心里暗暗地给这位陆鹿鼓掌:真是厉害,这下我不答应都不可能了。只好提议先去热车,回过头看了一眼黄先生,已经醉态百出,正和一群太太们大声地谈笑。 「好,我先去热车,等我5分钟,一会儿在会所门口接你们。」我和两位女士说着,去车库取车。 回来的时候,我看见陆鹿将自己的外套又披在了李彤身上,然後像护送要人一样,挽着李彤的腰将她送回车里,这个细节让我忽然就感觉怪异了起来。 「您还得给我指个路,刚才我就是转晕了,这个社区的路太绕了。」我说道。 陆鹿在後座上看了我一眼,然後开门回到副驾驶座上,又看了我一眼,眼神里说的是:你真的很没礼貌。但嘴里说的是:「走吧。」 我也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的意思是:没错,这就是报复你刚才对我太太的举动。嘴里说的是:「请您系好安全带,陆大人。」 回去的路上,陆鹿和李彤依旧谈笑风生,说着刚才酒会上谁跟谁又说了什麽,都是跟社区物业有关的事情。不到5分钟就到她家门口了,陆鹿忽然回过头对李彤说道:「我喝糊涂了,我这麽回来,一会儿怎麽把酒送过去啊?哎呀,我还得借你老公一用呢。」 李彤和我都啊了一声,李彤是真没反应过来,我啊的意思是:陆大人,您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李彤当然表示没关系了:「没事,你就多带他出去玩吧,他每天闷在家里,都快闷出心理毛病了。」李彤说道心理毛病的时候,我警觉地抬头看了一眼她们,并没有什麽异常。 她们下车告别,我送李彤进门,我的岳母做了鸡汤问我吃不吃,我说不了,您女儿太好心把我借给别人家了。 李彤气急地打了我一下,将自己的围巾摘了下来给我,说:「一会儿出去冷,你给陆太太,我看她今晚都没系围巾的。」 我一下就不明白了,笑着看着李彤,她倒也自然,纳闷地看着我,说:「怎麽了?」 「你发现了吗?你老公也没系围巾呢。」我开玩笑道。 「你围巾就在门後啊,自己系去。」李彤指着大门後我的围巾说道。 我苦笑着,从门後取了围巾,刚要出门,李彤喊住了我,补了一句:「你别喝多啊,早点回来。」 「嗯!这才像是我老婆说的话。」我说着,朝对门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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