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胡乱想了很多和馨怡的往事,到凌晨才昏昏睡去。但第二天早上,我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时间起了床。倒不是因为一下子还没习惯不用上班,而是心里很乱,觉得有好多事情要筹划一下。我洗簌完下楼,看见平时也比我起得早的馨怡正在院子里做瑜伽。我一边吃着小阿姨做的早餐,一边摊开她刚拿回来的今天的财经类报纸,一眼就看到头版关于我们公司那个交易破局的新闻。不出我所料,新闻里写到了我因为重大失误,而被公司解雇了。这个所谓重大失误,居然是没有理性分析交易各方潜在的退出风险。馨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用手搂着我的脖子,把没有戴乳罩,只穿着紧身瑜伽服的乳房压在我的后背上,伸头看我在读什么。当她看清楚我在看的那篇新闻时,安慰地轻轻吻了一下我的耳朵,把报纸从我手中拿开了,用美丽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我看。我也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我们去旅游吧,你说你想到哪儿去呢?” “任何有你在的地方,” 馨怡没等我说完就脱口而出,“还有你小弟弟在的地方。” “那不如我们先买辆车吧,” 我认真地说,“如果你来选,你喜欢什么样的车?” 一边说着,我一边打开几家欧洲著名车厂的网站,点开一个红色的跑车问她喜不喜欢。 “我们是不是要先节俭一点吧,” 馨怡善解人意地说。 “我干了这么些年还有不少存款啊。老婆,再说了根据和公司的合同,我还可以继续领两年的薪水。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好好享受一下,说不定抓紧时间还能生个孩子呢。” “那就还是买辆大点的吧,” 馨怡有点娇羞地说,“你不是老喜欢在车里……” 我恍然大悟,马上开始在suv 里面挑选。 当选中了一辆我们俩都喜欢的宝蓝色车型后,我登入了我的银行账户想看一下怎么安排资金。屏幕上弹出一个网上银行的警告信息,说我的账户不能使用,请立即和银行联系。我刚开始还以为是病毒或网络诈骗的玩意儿,就登入了另一个银行的账户,结果还是弹出了同样的警告。 我拿起电话,拨打了屏幕上的号码,电话中的客服在核对了我的身份资料后,告诉我因为遭到诉讼保全,我账户里的资金被冻结了。我又打了几家银行,全是一样的回答。我忽然变得不知所措,觉得有只无形的手正在慢慢扼住我的脖子,要置我于死地。 我拨通了公司的电话,被转到了人事部,又听到了老处女的声音。她用不带任何情绪,平静地象一碗水似的声音告诉我,公司认为我有职务过失,已经向法院提起了民事诉讼,考虑到我的承受能力,赔偿的标的也只定为八位数。她顺便通知我,由于目前的诉讼,两年的离职补偿金也被冻结了。最后她提醒我目前的住宅,虽然是由我支付的首付,而且写的是我的名字,但每月的按揭是由公司支付的,公司从这个月起也停止了支付,而且该房产也被诉讼保全了。 我忘记了是如何结束这个电话的,只知道大脑一片空白,因为在这个早晨,我已经变得一贫如洗,还得面对八位数的赔偿。 馨怡和小阿姨不知所措地坐在沙发里听着我打电话。 接下来的一天我都没怎么说话,让大家把家里各处的现金归拢了一下,大概还有一万块。馨怡一直担心地看着我,生怕我出什么意外。小阿姨一直说,不行的话就和馨怡的父母联系一下,看能不能让他们帮忙渡过难关。 到了晚上,我大致理出了一个计划,变卖掉一些家里的物品,找一个房出租的房子过渡一下,明天我立即开始找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馨怡在网上陆续卖掉了一些东西,但是也就回笼了万把块现金。很多东西买的时候很贵,到要不得不变卖的时候,却变得三钱不值两钱。 找工作这方面更不顺利,行业里的公司都知道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多之前甚至愿意出比原先公司更好的待遇来挖我的老板,现在一听到是我就立刻挂断了电话,很多猎头更是连电子邮件都不回。好不容易有几个规模比较小的公司给了我面试机会,其实质不过是为了看看原来高高在上的我现在是个什么德性,根本没诚意要给我工作机会。 馨怡的父母知道了我们目前的遭遇,多次提出要在经济上帮助我们,被我拒绝了。我们的想法很简单,一来我不认为我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一切只是暂时的;二来馨怡也不在乎我们失去这些物质的东西,大不了回到我们刚开始在社会上起步时的清贫。那时馨怡的父母对于我不能为为他们的女儿提供优裕的生活,又不接受他们的帮助也颇有微词,但馨怡让她父母相信只要两个人相亲相爱就足够了,同时也坚信我的能力,对我们的未来充满了信心。我那时没有辜负馨怡对我的信任,除了刚开始我们仅有的相亲相爱之外,很快给了她充足的物质,最后还成功跻身上流社会。时隔十年,我们又被打回和原先差不多的。 房子倒是很快有了眉目,根据目前窘迫的资金情况和当下高昂的租金,为了做长期打算,我们只能负担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不到一个礼拜,银行的人就登过几次门,催促我们搬家。我们只好马上交了订金,搬了过去。为了减少我们的负担,小阿姨帮我们搬完家,收拾完新家,就回老家馨怡父母家去了。走之前反复叮嘱馨怡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掉了泪。 经过一段时间找工作的挫折,我开始有点不安了。馨怡倒是一点也没有抱怨,还宽慰我说我们现在住的比最初和别人共用厨卫的那段生活好多了。而那段生活并没有带给她很多艰辛的记忆,反而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 很快我就不再抱希望能找到和原先一样职位和待遇的工作了,开始在报纸和网路上寻找中级,甚至入门级的工作。我被迫加入了每年浩浩荡荡的大学新毕业生的找工大军,和他们一样去竞争一个个职位。经历这次失业,我发现社会上除了销售的工作挺多,其他工作都不太好找。为了尽快能有一份收入,我把我的简历改写得非常简单,经过几轮面试终于被一家销售厨具的民营企业录用了。正式上班前的那天晚上,馨怡为了庆祝我找到了工作,为我准备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餐,做了我爱吃的大肠和腰花。 刚坐在饭桌边,馨怡就伸手让我闻闻还有没有处理大肠和腰花的难闻气味,一边向我抱怨从来不知道这两样东西这么难清洗,她是一边让小阿姨通过视频指导,一边做的。我拿起她的手故意装着用力地嗅着,从她的手一直沿着胳膊闻到她的胸口,然后挺认真地说除了女人香,没闻到别的,换来了馨怡的一句讨厌。 馨怡和我分着喝了一瓶啤酒,一吃完饭她就冲了个澡,上床等着我。我赶紧冲洗了一下,回到卧室看到馨怡换上了一条紫罗兰色的丁字裤正在床上背对着我侧躺着。 馨怡知道我特别迷恋丁字裤,所以她原先的衣柜里有各种这样的款式,看来都被她搬过来了。她知道我喜欢从后面看她被细带勾勒的丰腴臀部,所以特意采用这个姿势来诱惑我,还将两条修长的玉腿互相轻轻摩擦着。 我着迷地抚摸她几乎完全赤裸的臀部,还拉起细带弹了几下,然后把没入她臀缝的细带拉到一边,从后面伸手摸她的下面,那里已经湿漉漉的了。我把馨怡上面的一条腿抬了起来,她马上把它举到舞蹈姿势的高度,让私密处尽量展现出来。馨怡还保持定期修建阴毛的习惯,她曾经对我提出过想去做永久除毛,但我告诉她我不喜欢完全没有阴毛的样子,而喜欢修建地很整齐的阴毛。她的阴唇虽然经过这么多年的性生活,但还保持得和处女时的一样,颜色只比白皙的胯间深一点,也没长长。她看着我用手指抹满了她的蜜液,放到嘴里贪婪地品尝,然后一头埋到她的大腿间,开始吮吸她的肉芽,和如溪水般不断流淌的蜜液。来自阴蒂的刺激让馨怡股间的肌肉不断抖动着,在强烈的兴奋中馨怡仍然努力保持着劈腿的姿势。 我直起身子从后面伸手去揉搓她的乳房,把肉棒轻轻压在她入口外面。馨怡现在戴的胸罩,是那种只有围绕着乳房的几根细带,而完全没有布料的样式。我的手毫无阻拦地在她的乳房和乳头上轻触着揉搓着,感受着她光滑的肌肤,和弹手的肌体。馨怡扭过脸来,嘴里和我交换着舌头,互相搅动着。我的肉棒不知不觉地就从后面没入了她的身体,缓缓地动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强烈的刺激让她无法保持着劈腿的姿势,她保持着我的肉棒一直在她身体里,把上面的腿放到我身体的另一侧,改成仰面的姿势,一边轻轻地呻吟着。虽然已经立秋,但是天气依然很热,而且馨怡为了省电连空调都没开。我和馨怡的身上都开始流汗,让我觉得非常的畅快。我尽力控制着射精的冲动,让这一次的时间比以往都长,直到馨怡经历了充分的高潮,才射给了她。 完事后馨怡给我到了一杯水,还给我递上一只烟,然后光溜溜地跪在床上看着光溜溜的我慢慢地吸着烟。她犹豫了一下刚说她也想出去找工作,就被我打断了。我们之前讨论过这个话题,但从我之前找工作的经历来看,我不想让她遭受可能比我还大的挫败感,毕竟她已经离开职场很多年了。馨怡想继续努力说服我,还宽慰我她不是对我没有信心,而是因为小阿姨现在也不在,她一个人待在家里很无聊。不管她怎么说,我清醒地知道她目前的决定在很大程度上一定是出于对目前窘境的无奈,我不希望她因为我的落魄而做不喜欢的事,因为她是我心目中的天使。我再次否定了她的这个提议,并明确告诉她以后别再谈这件事。馨怡显得有点无可奈何,若有所思地搂着我,不一会儿就听见我鼾甜地睡着了。 我进了新公司不久,才知道在这个公司的主要月收入必须来自销售的提成,否则只能拿到一点微薄的底薪。 经过一段时间对产品的培训,我正式上岗了。我所在的部门负责厨房整体方案的销售,我具体从事针对零售客户市场的销售。每天大多数的时间是在一个产品展示的店面,接待选购改善厨房用具的顾客,主要是不同年龄层次的夫妇。这个公司的产品主要抄袭国外著名品牌的设计,采用中档的品质及定价,目的是针对那些既对生活品质有一地要求,但又不算富裕的小资消费者。这些产品和我原先别墅里使用的高端进口产品相比,属于非常经济实惠的类型。我刚开始对于销售这个档次的产品,还是很有信心的,认为能负担得起的消费者人数基础应该非常广大。后来才慢慢了解到这个市场的参与者也为数众多,竞争异常激烈。很多顾客来参观的时候,直接拿出其他几家品牌的图册和报价单,让我们给予进一步的优惠。而我整体的气质并是不那种为了做成一单生意,而看别人脸色,低声下气地讨好顾客的人,只是一味照本宣科地向他们介绍我们产品的特色和优势。不知道是不是应验了有人说过的男人不能做金融,女人不能做鸡的话,我逐渐体味到销售实物产品的艰难。 看着店里的不少销售每个月都能做成一单甚至几单生意,我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有一次一个业绩不错的女销售私下指出我缺乏亲和力,不少我最先接触,但没做成的客户,最后还是被店里其他的销售员做成了。她还说厨具虽然主要的使用者是家庭中的主妇,但是由于整体厨房产品的单合同金额不低,最终做购买决定的人还是掌握家庭经济权的男性。象我这种英俊潇洒的外型,虽然最初能讨好主妇们,但同时也会引起丈夫们的戒备,最后让前期的努力无法转化为实际的销售额。 第一个月结束,我看着到手的工资,就不抱任何希望地把一块结婚周年纪念时买的名贵手表送进了二手店,因为不会讨价还价只换来了能维持几个月生活的费用,回家全部交给了馨怡做家用。馨怡不久后发现了我的那块手表不见了,就把对表中她的那块也交给我去变卖,我第一次在她面前发了很大的火,她才收了回去。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把认为可以卖的物品陆续送进了二手店,勉强维持着生活的开销。而我的销售工作却一点起色也没有,已经被经理叫进办公室谈了几次话。我忽然对前途感到一片渺茫,每天回到家里和馨怡的话也明显少了很多。馨怡越善解人意地劝我,我越觉得自己没用。 很快家里可以变卖的东西都基本被卖完了,我慢慢有了种山穷水尽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已经不关心我们的生活费用从何而来了,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给馨怡家用了,而生活却没有任何改变,似乎还比以前好转了点。除了正常的开销,馨怡还拉我去看了场好莱坞大片。我们很享受在电影院里和别人一起欣赏影片的感觉,发现影院的设备已经比我们很多年前经常光顾的时候完善了很多,一点也不比原来在自家别墅地下室的家庭影院的感觉差,就是不能一边看电影,一边胡来了。看完电影,馨怡还带我到学校旁边那个我第一次请她吃饭的大众饭馆搓了一顿。在回家的地铁上,馨怡看着我有话想问的样子,就主动跟我说她现在开了个网店,做点小生意,收入还可以。我也才想起家里有时会放着些纸箱,里面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我一直也懒得问。我并不很相信馨怡对我说的什么小生意,我认为那只是一个幌子,她一定在接受来自父母的接济了,而不想让我知道。 其实刚出事的时候,馨怡的父母就马上转来一大笔钱,我让馨怡给转回去。可能她还一直留着这笔钱,现在开始拿出来用了,又或者她主动开口向父母要了。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聊,象我这种落到这般田地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去猜测这些事呢。 公司对我的诉讼进行地很缓慢,虽然开过几次庭,但是还是围绕着证据的真实性和取证的方法原地踏步。我原来还想尽快结束这个官司,洗清自己身上的污名,一来能尽快拿回自己那些被冻结的为数可观的资产,二来能让我重新回到原来的行业,恢复以前的身份和地位。但不久以后就慢慢意识到这种官司持续个几年也是正常的。 不知从何时起,我和馨怡的性生活开始出了点问题。虽然馨怡花了很多心思来取悦我,但我们之间的频次在明显减少,而且我开始草草了事。馨怡每次都担心我没满足,每次事后总是问我开心吗,舒服吗,只要听到我说很好,她就很满意了。 又到了月底,公司人事部给了我一张类似最后通牒的文件,如果下个月还不能完成部门下达的销售任务,我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我感到有点自暴自弃,下班后鬼使神差地在原来公司的那站下了地铁。我走出地面,环顾着周围那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雄伟宏大的地标式建筑物,在刚刚降临的夜幕笼罩下灯火通明。我能感受到它们浑身散发的霸气,和对我这样的仰视者那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虽然其中某扇窗后面的那间豪华办公室,在不久以前也曾属于过我。 我轻轻摇了摇头,来到不远的一条酒吧街。沿街的高档酒吧,西餐馆,会所,夜总会鳞次栉比,曾经和谐地构建起我原来生活中光怪陆离的那一面,而离现在囊中羞涩的我却显得那么遥远。我摸了摸兜里的钱,估计喝一杯啤酒的资金还是有的,于是大胆走进了一家爱尔兰酒吧。一进酒吧,就看到里面挤满了西装革履的金融精英,那种自信和傲气的谈吐,让我恍然看到了过去的我。我点了一大杯最便宜的黑啤,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想着自己口袋里剩下的找零,已经不够明天的车资和午饭钱了。我有点悲凉地想着已经很久没有给馨怡家用了,难道明天还要开口向她要钱吗?一大杯啤酒很快见了底,我还没有离去的意思。 黑暗中我感到一个人站在我的桌前,我抬头看了一眼,一个女人模糊的轮廓静静地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看。我毫无兴趣地低下了头,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女人不但没有离去,用一个我似曾相识的声音叫出了我的名字。我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人拉开我身边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我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才确定居然是人事部的老处女,但是又总觉得哪里和印象中的她不太一样。 “你看看我是谁,” 看似老处女的女人把我面前的酒杯推到一边,又叫了一遍我的名字。 “你是老……不……你是人事部总经理陈萍,我的车就是被你给收了,” 我有点醉意地回答着。 “你过得好吗,” 老处女,哦不,礼貌起见应该叫她陈萍用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温柔声音关切地询问我。 “我过得很好啊,今天来喝点酒,怎么刚好就遇到你了,” 我一边说一边脑子里转着想,哪怕世界上的人都死绝了,都轮不到你来关心我吧。“怎么样公司最近忙吗,你最近忙吗?”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 老处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倒继续问我,“你再看看我是谁。” 我忽然感到眼前这个老处女那与平时不同的声调,在冲击着我记忆里某个尘封已久的区域。我于是又抬起头想仔细看看她,没想到老处女却一下起身离座。 我看着她进了洗手间,走路时婀娜的背影,和我记忆中的老处女一板一眼的样子判若两人,让我更加摸不清头脑。 很快老处女,哦不,应该说一个女人从洗手间回来,又坐在我的身旁。她脸上原来古怪的眼镜不见了,发丝上还挂些水滴,可能刚刚到洗手间洗过了脸。而眼前的这张素颜忽然变得那么熟悉,一下子撞开了我记忆的闸门。我眯着眼睛微微有点迟疑地说,“你是王莹?” 眼前的这个女人用温软的手一把握住我放在桌面上的手,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