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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蔓能感觉的出来,司娄故意在躲他。 他那别扭的性子,一定是自责的不敢见她。 他会觉得是自己没做好,让娄濮存跑了,最后才会让她中枪。 或者是因为做这一切的是他的父亲,他总有一种负罪感。 不敢来看她,不敢看她受伤的样子,又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角度,该不该和她道个歉。 总之,他心里一定别扭死了。 不管他,就这么一个没皮没脸,没心没肺的人,消化好就是时间问题。 黎蔓最近可忙了,忙着折腾自己的婚礼。 原本黎蔓是真不想整那些有的没的,一直觉得能和仇泽好好过日子就行了,那些形式的东西并不重要,倒是仇泽要比她看重的多了。 他说不仅要办,还要办的盛大,将那些认识的,有些关系的人都给请来。 要让他们都清楚,以后没有仇家,在上无,在这怡园里,只有一对惹不起的史密斯夫妇。 黎蔓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其实心里甜蜜死了。 这阵子忙着婚事,直到婚礼前一天,她才想起一件事来。 夜里怡园灯火敞亮,黎蔓头枕在仇泽腿上,手里握着电话机的听筒。 好一阵才有人接。 “喂。”司娄清冷的声音从听筒里穿来。 “司娄!”黎蔓扯着仇泽的衬衣下摆,不断往里头瞄。 那头听见她的声音愣了一会,司娄握着电话机的手一紧,心跳加快: “干嘛。” “咱们那张证书还没撤销呢。”就之前他连哄带吓让她盖章的伉俪证书。 “哎呀,”他烦了一声,“明天我给你带过来。” “明天你要来吗。”仇泽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将她提了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怎么,我的喜酒都让那家伙喝了,他的喜酒不请我喝吗?” 欠欠嗖嗖的,一下子想起了以前的司娄。 黎蔓挪开听筒对仇泽说:“他说明天带过来。” 仇泽点了点头:“反正你就是我的人。” 说完狠狠嘬了一口,故意嘬地响亮,让电话那头的人也听到。 “那行吧,明天你别忘了。”黎蔓说。 司娄扬手将电话机砸了个稀烂。 黎蔓总算是穿上了那条婚纱。 看着镜子里的人,感叹人生真是如戏。 门突然被推开,司娄环手倚着门框看她。 他真是,从来不晓得要敲门。 他一身白色西装,穿得隆重闪亮,不知道的以为又是他结婚。 黎蔓白了他一眼。 “怎么见我是这种表情。”他笑着走进来,手里甩着一个白色的盒子。 “怕你来抢婚的。” 他切了一声:“你倒是了解我。” 他站在她身后,透过镜子,两个人的眼神对视上,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礼物。” 黎蔓接过,打开,一条钻石项链,镶满了钻石。 司娄将她原本戴在脖子上的东西丢了,取出他送的给她戴上。 指尖碰上她颈后的皮肤,是她熟悉的温度。 脖子上的东西沉甸甸的,得有几斤重,黎蔓眼睛都放光了。 这得多少钱啊! “我保证,上无品质好的钻石都在你脖子上了,可别说少爷我小气。” 黎蔓能不喜欢吗。 差点被这礼物晃昏了头,她朝他摊出手,“东西呢?” 他装傻:“什么东西?” “证书呀。” 司娄抬手拍了下额头:“我给忘了。” “你!”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老实。 “这不一心给你准备礼物去了嘛。”他说,“明天一定给你送过来。” “不准再忘了!” 司娄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教堂里坐满了人,黎蔓有些紧张。 司娄走上来,挽起手臂笑着看她:“我也算是你的家人,给我个机会亲手将你送到他手里。” 黎蔓笑了一下,挽起他的手。 仇泽在那头等着她,黎蔓恍惚了一下,觉得一切都好不真实。 想她二十才过半,就经历了叁段婚姻,这一次还是由前夫将她递到他手上。 她这人生呀,真是精彩。没一本话本能有她的精彩。 司娄转头看了她一眼,想记住她幸福的样子。他是真的想开了,或者说由不得他想不开。 他见过她看到枪时的恐惧反应,也亲眼目睹她不顾一切挡在仇泽身前的样子,他还能有什么机会。 只是…… “现在离他还有十步,你要是反悔了想跟我走,我马上带着你就跑。”他小声说。 果然! 黎蔓瞪了他一眼,手狠狠拧了他一把肉,让他清醒一点。 她终于和仇泽站在一处,说着最有分量的誓言。 下去之后她埋在仇泽怀里,激动地泣不成声,仇泽哄她,将外面留给一众不明所以的宾客。 有个不怕死的上前问司娄:“司先生,我看今天这个史密斯夫人,怎么和令夫人长得……这么像……” 司娄将杯子里酒水干了,哈哈笑了两声。 “是有些像,”他说, “不过我夫人现在在英国旅游呢,前两天她说那里实在是好,不愿回家了,之后我怕是得跟她定居在英国了。” 路过的星火听到这句话,看了他一眼。 内室里,黎蔓贴着仇泽的唇角,眼尾哭红了,捧着他的脸说: “亲爱的史密斯先生,你得一辈子记得我今天的样子。” 仇泽的唇吻过她的眉眼,鼻梁,鼻尖,嘴唇,吻到每一处美好的地方: “记住了。” 黎蔓哼哼唧唧:“老了也得记住,以后不漂亮了就拿出来想一想。” “你还会不漂亮?”仇泽笑着说。 她认真想了一下:“不会。” 毕竟她是真的好看,就算老了,也是个漂亮的小老太太。 黎蔓窝在他身上,听见他不同寻常的心跳声。 她摸上去:“怎么跳这么快。” 仇泽抓着她的手:“激动。” 激动死了。 什么时候开始肖想的这一天,久的他快忘了。 以至于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又开始胆怯起来,怕全都是他臆想出来的,一碰就碎的梦境。 他失去过她太多次,实在经不住吓了。 黎蔓笑他,心里乐呵地要死,也被他灼灼的眼神勾的心跳加速。 “我也跳得很快。”她说。 仇泽贴上去听,果然。 一低头,就能看见左心口藏在白纱下的疤痕,牵着心脏的那根筋脉又开始拉扯: “疼吗?” 黎蔓一点不嫌那疤痕丑,这可是她的英勇勋章,骄傲的很。 她装腔道:“疼的。” “我吹吹?” “好。” 吹着吹着嘴唇就贴上了。 洞房花烛夜,天都还没黑呢。 仇泽压在她身上喘着气,气息全拂在她耳廓里,黎蔓的身子软了又软,化成一滩水。 他低下头,一下一下亲吻她的左心口: “小伍……你护我一次,我护你一世。” “以后不能这样不要命……” “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办……” 黎蔓早就不辨东西,哭着应了一声,攀着他的背,全是她抓出来的红痕。 当世混乱,他不知道这种安稳能维持多久,他能做的,不过是将这安稳延长又延长。安稳到头的那一日,他也要护着他的娇儿,沾不得一点尘土。 “娇儿呐……”月色稍上枝头,照亮周围一片星辰,今天实在是个好日子。 …… 次日司家老宅的电话被接起,管家说司娄昨天就没回去。 又打去他自己的宅子: “司娄呢?” “少夫人!”管家语气激动。 “怎么了?” “少爷跑了!” 黎蔓一头雾水,没心思管那些: “什么叫跑了,我就想要回那张证书。” 管家手里抓着司娄留下来的信: “哎哟!少爷就是带着那证书跑了,跑出国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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