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紫萍,那是完全就是有端王妃在给你撑腰,你以为我会怕了你不成,我今日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给我上!” 李烟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和嚣张,就凭自己的身份也没有人感动自己,如今这个贱蹄子身边没有端王妃撑腰,自己自然是随便拿捏的,却没想到下一秒不知道从何处冲出了许多端王府的侍卫,将自己的人收拾了一顿,还让出了一条路来,看样子端王妃就在附近了。 “不……这不是真的,怎么会这样?” 李烟方才还是一股得意劲儿,恍然间突然就没有了刚才那样的得意,面色略带几分惊恐的转过头来,果然正是端王妃。 景西有时候真要感叹冤家果然是路窄,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就又碰上了,说出去恐怕都要以为是自己故意在这里出现,好像要拦这些人一般。 “李烟,京城里的这些官员难道都是死绝了,不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要轮到你来当家,真是如此辛苦。” 景西冰冷的眸子从上到下滑过一遍,那李烟顿时吓破了胆一般。 要知道端王妃身份尊贵,又有陛下手肯,就算是在京城之内横着走,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自己屡次三番想要讨好人家,现在却和人家一次又一次的撞上了,这可真不知道可如何是好。 李烟尴尬的笑笑,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时,那个一直被自己看作是变秧子,一般的人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卑职李恪见过王妃……” 李恪若是一直在地上,恐怕都没人看得出,竟然也算是个七尺男儿,穿戴不俗。 只可惜那一身破烂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有几分感慨。 虽然他瞧着端王妃身边的姑娘都戴着面纱,可方才救自己的这位女子似乎是个心地不错的姑娘,不由的向那个方向瞟了一眼,确实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躬下了身子。 “感谢姑娘出手相救。” “小姐,这位便是平苍侯府的嫡子,李恪。不过,并不是传闻中那样的手,无缚鸡之力,而是前两日还去了王爷的军营,只是此人究竟能力如何,还不知,不过瞧着那些人对这位少爷的态度就可以知道了,似乎平日里在府里的时候在府上受了不少欺负。” 秋儿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景西立刻仿佛间明白了什么,看样子之所以这位大小姐今日所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恃无恐,正是因为这位是断断不敢有任何告状行为的,毕竟怕还来不及躲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去告状呢? 可是身为堂堂七尺男儿,能被一个小女子欺负了,可见这位平苍侯爷是有多么荒唐,不但不照顾到自己的儿子,还纵容着继室女儿欺负自己的原配嫡出,想来不用多思考的人也应该知道,这位侯爷必然是品性不怎么样的人。 “罢了,既然是李烟弄坏了这古董,赔给人家掌柜就是了,李烟,你身为规格女子抛头露面不戴面纱,出门又如此行为不端当街打打杀杀,实在是有失闺阁女子之风范,本妃就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吧。” “是。”李烟虽然做事有些不好,可却也知道端王妃手下留情这样的惩罚倒并不算重,便赶紧带人回去了,临走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那位嫡出的哥哥。 景西倒是忽然发现这位李恪眼神之间多有几分惊鸿一瞥的样子,似乎对于陈姑娘存了心思。 “平苍候年纪大了,或许也有处事不公之时,你身为原配所出的嫡子,若是事事不要强,那被继室所出的女子女欺负乃是寻常之事。” “多谢王妃提醒,只是家父慈祥公正,并非像王妃娘娘说的那样,王妃娘娘多虑了。” 李恪说话之时恭谨守礼,谨言慎行,倒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富家公子那样轻挑,倒是个有模有样的。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家丑不可外扬,既然人家这么说了,那自己还有什么可管的余地,便没有再打扰。 景西只是心里记住了这位,瞧着陈紫萍能舍身去救的意思,八成对于这位公子恐怕也不是并非一日两日熟识,小姑娘的心思自己就不必问了。 不过这桩婚事原本也算是门当户对的,只是可惜了,若是真要结亲,平苍侯府,这样的人家,自己还宁可不要,事多如麻,烦琐事缠身,嫁到这样的人家只怕必不好受。况且那个继室恐怕更不好对付。 哎,麻烦! “如此更好,本妃府中还有琐事,就不打扰了。” “恭送端王妃。” 回来的一路上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就像是刚飞进林子里的鸟一般。 “方才陈姐姐实在厉害那样冲出去救人,可把我给吓坏了,别怪妹妹我说话不中听,那样的人家,嫁过去只怕是要受罪的。 平苍候府,表面上实在是腐朽破败不堪,可据我所知这位嫡子的地位还不如他们家的一个家丁或是一条狗,日后,除非是平苍候不在了,不然这位嫡子,可永无出头之日。” 景北这话倒不是笑话,只是旧事论事罢了。 陈紫萍面色一红多了几分尴尬和糗态。 “仗势欺人终究不是君子所为,况且,李恪,恭谨谦让,虽说有几分刚正,可到底也是正派人士,这样的男子并不多,有。” “哎呀,姐姐,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该不会是往心里去了吧,可千万别怪妹妹我胡说,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的! 那李恪,也的确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只怕规格之中的女子见了都会喜欢的,只是那样的人家日后必定是操心的,陈姐姐若是不嫌弃,那这等福气自然不错……”景北这话倒是多了几分吃醋的味道,不由得让前面走着的景西眉头轻轻一皱。 她倒是没有瞧得出来,什么时候北儿也看上了这位李恪,瞧着倒不像那么回事儿,只是这语气的确不像是自家女子,该说话有的样子。 “北儿,胡说什么呢?” 景西赶紧提醒了一句,景北面色一红别过了头去,话虽然没有再说,可是却心里堵着气呢。 陈紫萍自知方才也有失妥当,便想着向景西告罪一声就行了个礼。 “奴才方才冲了出去,实在是给主子惹祸了,还请主子责罚。” 景西轻轻地叹了口气还未说别的,景北那丫头立刻把话接了过去。 “哟,你这都已经先斩后奏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做完了好人反过来恶人都让我姐姐担着,我瞧你这几年是越来越厉害了,什么时候起竟学得如此!怎么,当我看不出来你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人家那身份若不是什么侯府嫡子,只怕你还瞧不上,钓不着个金龟婿了吧,瞧着谁都是好的!” 景北就像是疯了一般,也不顾着那些事想说什么便说了出来,一时间越发尴尬了起来。 景西一气之下转过头来,狠狠的甩了这丫头一巴掌。 “说什么呢?陈紫萍,也是自家的姑娘和自家的姑娘吵架,犯得着这样戳人家的心窝子吗?况且人家做错了什么,难不成救人也是错吗?你袖手旁观反倒有理起来了? 北儿,我希望你以后把陈姑娘当成姐姐一样对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粘酸吃醋,越发不像个体统的样子!” 没想到这一巴掌下去不但没把某些人打醒,反而是更加越发严重了。 景北回过头来狠狠的瞪着景西。 “姐姐,我如今也没有母亲保护了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姐姐,你让我把陈姑娘当成姐姐一样对待,她是什么出身,一个嬷嬷所生的下贱东西,凭什么来做我的姐姐,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平日里教导我们少生事,反而是她做什么你倒是觉着好,而我这个做妹妹的说几句话倒是不能说了!” 景北孩子气的一个劲儿上来,也不顾着众人看着,一只手按着头上的面纱,另一只手捂着脸,一边哭一边直接跑回了端王府。 景西瞧着自己打了人的那只手,还有些隐隐发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孽障!这孩子长大了越发不成个样子,之前王爷身边的那两个姑姑更应该好好盯着,学什么武功,还没把这孩子的礼仪教好,一点都不懂事! 日后可如何是好?” 桂嬷嬷见这架势也是心里有所不满,赶紧凑上来扶着被气的有几分发抖的景西。 “老奴伺候太妃多年了,也说句不怕您生气的话,您这位妹妹宠的也有一些太不像样子了,虽说陈姑娘出生的确不高,可娜也是被太妃娘娘差一点收为义女放在身边长大的若是这两年还在,自然不会让任何人委屈了,更别说只是救了个人而已,况且脸上又戴着面纱,哪有人能认得出来,这自家姐妹若是乱成一套,日后不同力同心,那终究必定是要人看笑话的! 王妃娘娘也听句老奴的真心话,陈姑娘,品性或是学识都是您一手教的,虽不敢说是出类拔萃,可也算是不错,可您这位妹妹,也是个晶莹剔透的心思,天生这样小心眼,又不懂得宽容和大度,这样的心思,假以时日若是低嫁了可还好,若是高嫁了哪个名门府邸怕是要受委屈的……” “桂嬷嬷这话说的不错,也是言之有理,我又何曾不知呢! 可众所周知,她母亲的去世多多少少也与我有些关系,我对这丫头是宠在手心长大的不舍得让这丫头去受委屈,没想到到今日竟然就要惯成这个样子! 都怪我……” “王妃也不要太自责了,您自从嫁入端王府中,大大小小一切事物都是由您一人操劳,这么大一摊子的事情缠身,您能处理到今天这样的境况,已经算是实属不易,又怎能因景北之事,自责至此,若想好好教导这位姑娘,只怕还需时日。” “罢了,小姑娘家家可别因为这样的事伤到了身子,春儿一会去带几个丫头瞧瞧,顺便把这两日的糕点给这丫头多送一些。” “是。” 景西才回到端王府,还未来得及进门口,就像是三尊石像一般。 碧落和黄泉,一左一右,中间的男人也不知在此等候多时,头上都有一些雪上加霜了。 “西儿,出来那么久,身上的汤婆子都凉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男人走过来时,也不过里里外外这么多仆人的眼神,伸手便拉着她的小手,把汤婆子拎了出来,眉头一紧,扔到了一边。 “你们这些跟在王妃身边伺候的人是长的,几只眼睛,都瞧不见吗?” 夏云溪显少的动了怒,下的一众奴才都跪在了地上,连桂嬷嬷也吓了一跳,正要跪,却被景西扶了起来。 “这怎么能怪伺候的人?是我自己不当心,和丫头们出去时间长了,所以忘了时辰,夫君大人,今日怎么在门口等我,可是是出了什么事?” “进去说话,你们几个都起来吧,下次担心点。”大手从春儿手心里将人接了过来。 端王府。 “聂合非,这两日没来王府?” “是,平日里哥哥倒是不少来的这两日不知怎么的,竟然一套也没有来过,王爷怎么了?为何突然这么问?可是哥哥闯了什么祸?” “无事。” 几个丫头端上了饭菜,还未来得及用膳,他倒是先倒了一杯酒,自己咽了下去。 景西瞧着他的脸色有些不好,又不知是出了什么事,不由得心头有几分不安。 “王爷有什么话倒不妨直说,若是我这个哥哥做了什么事?我也一定会去劝解他,不会让他胡来。” 夏云溪眉间闪过几分冷意哼了一声。 “那就要辛苦你走一趟了,聂合非生性执着,一般人是劝不住的,原本陛下赐婚乃是一片好心,却被他给拒绝了,如今又死缠着公主赖在宫中不肯走,谁知道他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景西皱了皱眉头,听着也不是十分难办的事情,怎么倒是惹的王爷如此叹气,不由得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明日我亲自去瞧瞧,看看是什么样的死缠烂打……” 次日,景西为了来看某人的洋相,算是起了个大早,没想到还正撞上了。 “叫你们家庆和公主出来,若是公主今日不出来,我还真就不走了……” 聂合非显然一副无赖的样子躺在了庆和公主的宫门前,路过的奴才们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是端王府上的人,总不能直接轰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