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府。 景西原本就憋了这么一肚子气,真是恨不得把这冷血无情的动物狠狠的多踩上一会儿,只可惜人家毕竟比自己高了一头又大了十几岁,夏云溪。倒是并没有动怒,只是轻轻的收回了自己的脚,疼不疼不知道,反正是没看出他有什么问题来。转身就离开了,还真是个冷血动物。 自己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见到这种讨厌的东西。 正想美美的睡上一觉,却不曾想那两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姑娘,可听说宫里出事了。七殿下说是为了娶姑娘触怒了丽妃娘娘,丽妃娘娘这一阵子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什么?夏稚?”景西这可真是吓了一跳,因为在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情分中,一直是把这个七殿下当成是自己的兄弟一般,哪成想他却想着要娶自己呢? “他……他人在哪?” “听说被丽妃娘娘捆了起来,关在了宫里,不让出来了。 七殿下一直以来都是为着姑娘对皇位权利是没有感觉的,也不打算争名夺利的,如今却一根筋钻了进来了。” 冬儿有些可惜的感慨着。 景西。连忙换了衣裙。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拿起手中的腰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快,我要去见他。” “不许去。” 才跑了没几步,门口突然一个人影闪现了过来,幸好景西。停得及时,不然可就要撞在人家身上了。 聂合非双手背在身后,看样子胸有成竹,准是知道什么主意了,打量了自己一番,有几分怒气的开口道。 “这件事你可要想清楚,如今你被太子殿下退婚,京城之中,但凡是公侯王府的人家,可是不敢要你的!七殿下对你一片真心,这么多年也是看着长大的,我倒是觉着你们两个凑成一对儿是件好事,西妹妹,夏稚虽然并不争名夺利,可日后做个逍遥自在的皇子,若是有一天封了王,也是有些荣华富贵可想……” “兄长,我从小到大一直是拿七殿下当成兄弟的,这是其一,其二,七殿下生母乃是丽妃娘娘,丽妃娘娘并不喜欢我。其三,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刚被太子殿下退婚,若是不真的被赐婚给七殿下,必是打了七殿下的脸面,也同样的打了太子殿下的脸面,到时候可就真的成为众矢之的了,其四,我也知道,你只怕日后若是没有公侯王府的公子看上了我,没人敢要被太子殿下退婚的景家姑娘那又如何? 即便是嫁一个凡夫俗子没有那么多的斗争,平安一生在我眼中也是不错的,何必非要贴近权力和政治的漩涡中呢,更何况若一个人真正喜欢,我会因为一些谣传或是疯言疯语或是身份高低而再行判断吗? 这样的感情我更是求不来,也不想耽误了七殿下啊。 我与七殿下,是与你一样的,我只把夏稚从来都是当做自己的兄长,或者是兄弟绝对没有那样的心思。” 聂合非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丫头如今是越发敢说话了,这五条明知道的,却还是要一头栽进去,难道这丫头真的不担心得罪太子殿下之后将会在京城之中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吗? “罢了,你去吧。只是,丽妃不喜欢你,难免会为难些。” “多谢兄长提醒。” 景西当然知道那个老妖婆肯定不会喜欢自己要想是直接就这么去见人,恐怕是见不到的,那几个丫头要跟着自己,自己没有让。 她干脆就没走正门,难道走正门能进得去? 不过景西并没有达到目的,当她费尽心思进了宫才绕到小路,正打算翻墙时却惊了一跳。 墙下那人双手纤细修长,葱茏玉指,面色如玉,这不正是夏稚吗? “噗,我担心你,倒没想着你是要来见我。”夏稚。眼中的兴奋渐渐多了起来,只要她担心自己,总归是心里有自己的自己可以这样理解吧。 “害,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为了我才变成这个样子,我哪怕是出于道德义务也要担心你呀,只是我想不清,你即便是不喜欢你那个太子皇兄也不该这个时候发作,如今可是骑虎难下了,丽妃娘娘一定很生气吧?” “景西,你当真觉得我做这些,只是因为我与太子殿下不和吗?” 夏稚语气中的苦涩她怎么能听不出来,可是眼下她宁可装着不知道,也不能害了他呀。 “自然是啊,你为了我不伤面子才提出这句话来,丽妃娘娘一定很生气,快去向丽妃娘娘认个错吧,那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 “景西!”夏稚急了起来赶紧叫住这丫头却不曾想,一不小心差点人都摔了下去,杏儿这小丫头十分机智,拽了一把才不至于跌下去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你平日里跟个病秧子似的,哪有那么大的力气,若是一不小心摔倒了,那可怎么好,赶紧去向丽妃娘娘认错吧。”景西像个大力士一样将地下的男人狠劲儿的拉了起来,这是自己生命中最好的朋友,如果可以的话,宁愿做一辈子的朋友的自己,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牵连他,更何况丽妃娘娘是多么讨厌自己呀。 即便是要害一个人也不能害了他,是不是? 夏稚眼角中的星光渐渐淡了下去。 她,心里真的是没有自己的,真的是把自己当成好朋友,当成哥哥一样的,聂合非没有说错。 话说早在景西来之前,聂合非就亲自来了一趟,知道自己这边出了事,费尽心思苦心说了一通,自己当时以为说的不过是一人之见,如今才发现这丫头的心事,这个做哥哥的聂合非倒是比自己还懂。 夏稚虽然有几分难过,但是终究这想法也确实不够想的全面,就是失败了又如何,自己起码日后不会再后悔。只要在这丫头的心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能否和这丫头最后走到一起,或许眼下并不是那么重要,不过是自己真的看不惯太子皇兄对着丫头出手过重,退了婚,把那个贱籍女子娶进门。 罢了,这么一想,脸色又好了起来。 大手轻轻按住了景西的肩膀。 “我们是什么好兄弟吗?出了事肯定是要互相帮助的,总不能让你就这样白白受了嫌。夏言目光短浅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嗯,我就说嘛,我们是兄弟,你怎么可能真有心要娶我呢?快快向你母妃道歉去吧,若是再闹大了,只怕你母妃要把我叫进宫,问话也说不定呢。”景西落落大方的样子不疑有他。 夏稚想了想也确实如此,若是自己真的闹得很了,只怕自己这个生母指不定会用什么手段继续对付这丫头。 “好,那你快先回去吧。” “嗯。” 景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就好。 夏稚,七殿下是个十分可怜的皇子与旁人本就不同。 别的皇子都是极尽母妃的宠爱,而这一位则是极尽母亲的厌恶和不喜,只因为7殿下从来都不喜欢争名夺利,只喜欢快活而自在的逍遥生活,让生母丽妃,实在是深恶痛疾……也正好丽妃娘娘也生了两个皇子,所以对七殿下就不甚喜爱,对九殿下就好了,九殿下夏牧倒是一个花天酒地之人,平日里有心机深沉,这些年已经渐渐出现想与太子一见高低的局势,丽妃娘娘自然喜欢自己的小儿子,而不喜欢这个闷头呆脑的老七了。 景西生怕被人瞧见了,从小路绕了绕,马上就要到宫门口时,才上了正路上,却没想到迎面倒是撞见了一个人。 “景西!” 景西真是要好好的看看日子,再出门了,一共就这么大点儿的距离,这么几条路还能撞上自己不喜欢的人,简直这运气是要逆天了。 “我劝你还是要点脸,不要没事闲着就勾搭着我表哥哥七殿下,稚哥哥不追功名名利那也是一个皇子,也不是你这样的身份可以高攀的,你父亲若是在还好,只可惜你父亲尚且在大牢之中,况且你父亲在大牢之中,你这样做女儿的如此不要脸的和别的男子拉拉扯扯又成何体统呢。” 郑云儿向来是见缝插针,只要发现有让自己可以不开心的事情,那是必定会凑过来的,这又不是第1次了,只是今日自己的心情似乎是不大好,接连被试探。又折腾了入宫了几次。 景西不由得脸上一黑。 “郑云儿,听说你那日头上磕得不轻,幸好前两天我新调了百花蜜,还有几样复原如初的好药可要拿去看看,你怕是不知道伤的什么程度,哎,可怜……” “什么……”郑云儿本就心中不甚自信,听了这话更觉着是因为自己面相丑陋,那日留下疤了,不由得有些懊恼,缩后了一步没有再说话。 景西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了,好好的一张脸被折腾成了这个样子,可惜了…… 以前云儿笑起来倾国倾城的模样,如今……” 景西一边说一边似乎还有所可惜的捏着帕子没有再说下去,那神情极尽悲悯与可怜,说的郑云儿马上就要暴跳如雷,恼羞成怒之时,她却一溜烟的溜走了。 女子哪有不爱惜容颜的,更何况郑国公府的独女。 景西也算是怕被这些人看出端倪来,所以走得十分快回了府中。 几个丫头忙伺候着,自己歇息一会儿,才换了便装出来,正准备沐浴之时,却听那两个丫头蹲在墙角里调笑。 “小姐要知道可要高兴死了,听说那郑云儿气冲冲从宫里跑出来,也不知是怎回事,拿了一个铜镜又一个铜镜的照着,后来干脆跑到了胭脂铺子,把那些胭脂水粉要全部买下来,可吓坏了胭脂斋的老板了……” “噗……” 景西原本有些困意歪着头,正打算眯一会儿,听了这话一不小心咳了咳,喝水险些呛到了…… 这种话也有人信吗? 她只是随口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