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好,银白色的月光洒进这方院子,其外前有竹林,背靠矮山,虫鸟声依稀可闻。 陆燊的住处正是位于先前她跟着他到过的那片竹林之后,坐落在将军府的东侧,占地颇大,环境幽静。 江月坐在庭院的石凳上,仿佛能听到那浴间内零碎响起的水声,连晚风也驱不散她脸上的烫意。 他,虽然……倒也确实没有强迫她。 她长长卷睫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羞意,又望了望东厢房,这男人还知道为她准备房间,约莫对她是动了心吧? 江月从前没有什么勾人的经历,心里有些急切,便想着待会儿要再找机会探一探他的胸口,看是否对她娇宠度又上升了。 不过,这都洗了多久了,他为何还没出来? 陆燊在浴房内待的时间有些长,水都要凉了,等他出了浴桶取了贴身的衣物穿上,不见门外候着的江月,心里暗恼,小丫鬟没规矩,稍不留神便不见了。 到底心里念着些事,他摸了摸颈间几道红痕,抬步出了浴间,行到正厅门口,便见到那个小女人下巴一点一点,快要磕到石桌上。 笨。 男人飞快挪过去接住,她后仰着身躯倒在了他怀里,灵动眼眸阖着,雪肤红腮,樱桃唇瓣儿,引人采撷。 陆燊眸色一暗,手穿过她的杨柳细腰,打横抱起朝东厢房走去。 一面走一面还想着,她这身衣裳有些小了。 穿在身上紧巴巴的,腰掐得太细,上面箍得太鼓,给别人瞧见了,不好。 东厢房内本是空着,昨夜抱她回屋,见她住处实在太小,她又娇气,他便想着腾出来给她住。 谁料白日里他还没来得及同她说,她便口口声声说不要当他的通房,直往他心窝里气。 男人又记起了仇,见怀里女人小嘴儿微张睡得香甜,忽然一捏她的鼻子。 “嗯,唔——” 江月美梦中被憋醒,恼人不已,睁开眸子一瞧,对上陆燊的俊脸,“你做什么?” 她冲他瞪眼,而后才发觉身子一摇一晃,他竟抱着她在行走! “哎——你干什么,你抱我去哪儿——” 身子往下一坠,她被放在了内室的床上。 幽幽静夜,烛光昏黄,孤男寡女,他想做什么? 方才替他解个衣裳都能,不会是想…… “不准过来!” 江月双手抱胸使劲儿往后退,却是越来越坐到床里头去了。 陆燊黑着脸,她把他当作什么人了?就这么避如蛇蝎一般嫌恶他? 他摸摸颈间红痕,本欲从怀中掏出药瓶的手顿住。 罢了,不过是一个小丫鬟,不过是昨夜中了药迷了情,她不当一回事,他如此上心做什么? 倒显得他非她不可一般。 陆燊冷哼一声,瞥她一眼,就要往外走,然就那一眼,不小心瞥见了些风光。 她衣裳穿得单薄,方才打横抱起就察觉那上衣有些小,这会儿她往床里头侧着身子,不小心将那上衣一侧扯高了,露出了一截莹白如玉的细腰。 昏黄灯光下,细腰盈盈不足一握,弯折成一个令人心折的弧度。 男人目光倏地一暗,盯着那处竟有些移不开眼,待看得久了,才发现那莹白肌肤中有点点红印。 陆燊目光一凝,俯身靠近,江月往后躲,躲到床角,也逃不过男人的逼近的高大身躯。 “你——啊!” 陆燊不顾江月的躲闪,一掀她的衣摆,就看见那细腻白嫩的肌肤上扎眼的点点红痕,触目惊心。 “这是为何?”男人眉头一紧。 江月低头一瞧,眼泪花儿就冒了出来。 还不就是她身子太娇,日日穿着这粗布衣裳,磨得娇嫩肌肤有些过敏了。 她又想起,好好的公主做着,谁曾想睡梦中就穿来了这儿,还要攻略这个冰冷凶巴巴的男人,还无奈做了通房丫鬟,时时要防着自己失身。 江月越想越委屈,眼眶一热,泪水就涌了出来,可怜巴巴儿地顺着脸颊往下流。 陆燊有些头疼,这眼泪怎说来就来? 见不得她哭得这么委屈巴巴的,陆燊扬声朝外大喊望才,“去请个郎中回来。” “不,不用——”那衣裳底下,怎好让大夫瞧见。 江月吸吸鼻子,小手拉了拉陆燊的衣角,声若蚊蝇地说了她这‘病因’。 “上过药就会好些。”前些日子,春花为她上了药,当时便好些,只不过过了几日,又泛滥了起来。 陆燊听了后,默了半晌,留下一句: “娇气。” 起身离去了。 江月擦擦自己脸上眼泪,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心里一时不知是放松了些,还是有些莫名的失落。 然而,没过多久,男人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个细白瓷瓶,望着她言简意赅: “脱衣,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