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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本没什么事情,便想着去城西的书阁瞧瞧,有含双同我一起就够了,若是母亲问起,你就帮我应付应付就好了。” 听着姜婵的话,露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含双手脚也是麻利,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坐上马车了。 “小姐,咱们这儿离城西有一段呢,奴婢给你准备了果子在里头,您可以尝尝全当解闷了。” 依靠在马车上,看着平日里自己最喜欢的果子,许是心中有事,愣是一点都提不起性质。 忽的,一声鸽子的叫声从空中传来, 冬日还没有完全离去,原本的雁子和鸟儿还没有归来,在室外看到鸽子,也算的上稀奇了。 “小姐您看,京城竟也时兴这个了。”含双变着法儿的想让姜婵开心一会儿。 可姜婵实在是提不起兴致来,芸芸众生中,鸽子都有自己的指向和目的地,自己却连件小事都解决不了。 在马车上苦恼的时间里,马车已经来到了城西的书阁。 “不知贵人想要哪一类的书,可与我一述,也可以节省些时间。”一进屋书阁的掌柜便热情的迎了上来。 姜婵短暂思考了一会儿,组织自己的语言:“我想寻找有关奇异事情的书,列如鬼神梦境一类的。” 掌柜的听到的这话,明显一愣,看到这位姑娘的一瞬间,掌柜的便将爱恨情仇,人鬼情未了的话本子都准备好了,可谁知道,这位姑娘的口味这样奇特。 用最快的速度掩去神情:“有的有的,姑娘请随我来。” 毕竟是京城最大的书阁,除了皇宫,掌柜几乎都能拍着胸脯说道,自己家的书阁是最大的。 “看不出姑娘是喜欢看这一类的书啊?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掌柜一边为客人引路,一边熟练的套近乎。 在层层叠叠的帷帽下,让人根本看不清,可姜婵还是扯出一抹笑,尽管谁都看不见,这抹笑就像是自嘲给自己看的一般。 没人接话,老板也不尴尬,接着顺着话头说下去:“咱家这儿书阁从迎宾起,便鲜少有人会看这些,所以这书放的也偏僻的很,上次有人借书,据说还是个臭写书的。” 就在说话的功夫,便走上了书阁的二楼。 掌柜将手中的小牌子交给了含双,嘱咐道:“下边还有事情等着我呢,老奴就先走一步,这是牌子,姑娘可按着上面的签子,来寻找您所要找的。” 隐藏在帷帽下的姜婵,示意点了点头。 一旁的含双也识趣的递上了金叶子:“若是有人问起或是打听,掌柜应该明白意思吧。” “懂懂懂。”规矩谁都懂,拿钱好办事。 看着掌柜的离去,姜婵才敢将帷帽拿下去,一路上端着架子捏着嗓子说话真的是太难受了。 看着满满一屋子的书,不得不感叹不愧是最大的书阁啊。 并一边的万广,刚刚也才接到了信鸽,看到鸽子脚胖那一抹豆绿,万广什么都明白了。 熟练的将信件从鸽子脚胖拿出,少爷不在,信件也不能久留,只能后记下,等待少主回来,事无巨细的转达就好。 信件上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照例记录了日常。 这封信件最重要的便是,交代了今日的行程。 原本还有些绰绰不安的万广,总算是心安了。 不知是该说心有灵犀,还真的是缘分,信件上的地点和今日少爷去的地方是一模一样的。 “小姐,您要找的书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啊?”含双看着姜婵忙活的爬上爬下的,可找了半天就是一无所获。 “我也不知道书的名字是什么,大概就是讲梦啊前世今生之类的。”这已经是姜婵比较明确的思路了。 讲真的,含双也没有整明白,也是凭着感觉在这里找的。 屋上的两个小人忙活的热火朝天,屋下的掌柜独享清静。 眼下正是人最最少的时候,掌柜的泡了壶茶,悠哉悠哉的品着茶的清香,手上把玩着刚刚得来的金叶子,贪婪的享受着难得清静,毕竟不是每一天都能这样的。 掌柜完完全全将自己沁入茶香中,随着腾腾升起的热气,模糊中掌柜看到一个较为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看身姿也是气宇非凡,掌柜明白这也是为重客。 堆满笑容上前迎客:“公子是要看书吗?您是要看哪一种的。” 男子微微停歇,顿顿说道:“奇闻异事,鬼神传说。” 仔细看掌柜的嘴角都有些抽抽了,有钱人家的孩子怎么都一个德行,真是将惜字如金发挥到了极致。 另外尤为重要也让掌柜,这类书是有什么用吗,今天本就没有迎几个客,其中就有两位指定要这种书,难不成京城又要时兴这种了? “房间在哪儿?”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让掌柜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随即不受控制的指向了方向。 得到回应,男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掌柜回神,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干了什么好事,那枚金叶子还好好的攥在自己手上,拿了好处不办事,这可不是书阁的做事风格。 “公子公子!”掌柜急忙追上去,想要拦住这位,可回应的他的,只有一个后脑勺,以及直面而来的香囊。 飞速拦下香囊,当香囊落于掌心的时候,掌柜才反应过来,这是满满一袋子的金叶子啊。 “楼上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不会影响你做生意的。” 掌柜想再次瞧瞧,看清那人的面容,比较京城中这样的大手笔,实在是少之又少。 屋中的两位小人,总算是有所进展。 姜婵有些苦恼的看着一地的书籍,忙活了这么久,还有一堆书籍等着自己呢,真是不知道要整到什么时候。 倒也不是这些书不对,只是有些夸张了,在这些书里,一阵风都能被称作妖风,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雪,也能被说成是有冤情,这样的书籍一定不是姜婵所要的。 “小姐小姐,是这种书吗?”含双惊奇的声音,使得姜婵的情绪一下子高涨了起来。 含双兴冲冲的将书给递给姜婵。 奉贤十年,城东屋中突发异象,红光乍现,天象异常。其后房主声称,自己通了天命,可知天意,可预后事。无一人当真,只以为是痴傻呆滞,而后屋主便不见踪影,生死不明。 那张记录的书已经有些微微泛黄,可以看出年代久远。 这上面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可真真假假谁也不知,但屋中这么多的书,这一本已经是比较靠谱的了。 短暂放下心中的疑问,小心的将书放好,便去寻找其他的蛛丝马迹了。 屋中只有自己和含双,姜婵便也没有那么拘束了,干脆席地而坐,一页一页的翻看着书籍,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眼睛和手都没有歇着,姜婵的小脑瓜也没有休息。 奉贤是原先的年号了,上一位皇帝在位极久,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奉贤最后的年代是五八。 如果书上写的是真的,书上所说的那人还活着,五八加十,也不知当时发生事情的时候。那人年纪是多少,这么算的话,那人至少是六十岁往上了。 姜婵想事情想的入神,直到听到含双的声音,姜婵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姜婵转头望向含双,狐疑的问道。 含双并没有说话,而是一直挤眉弄眼的给姜婵使眼色。 姜婵愣愣望向含双所指的方向,不知什么时候起,屋子的门竟然被打开了,屋中还站了个男子。 居然又是“楚衡!” 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楚衡脸上也写着错愕。 “你怎么在这儿?”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这话。 姜婵就是看着笨了点,可脑子确实转的快:“来书阁嘛,当然是来看书了。”在自己搞清楚这件事之前,谁都别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由于两人的身高差距,姜婵是要仰着脖子看楚衡的,而姜婵脸上的小表情,楚衡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死鸭子嘴再硬,可表情是骗不了人的,这样一脸心虚的表情,任谁都能看出什么来。 别人忽悠的感觉说不上好,可楚衡并没有拆穿姜婵的小心思。 眼角极难察觉的勾了勾:“是什么样的书,竟然这么有趣。” 听到这话的姜婵,拿着本子的手悄悄的用上了劲。眼睛滴滴溜溜的转着:“不是什么好书,就是讲些奇闻怪事的,公子也喜欢这种书吗。” 方正姜婵就是坚守着一个原则,天马行空的胡言乱语,对于手中的书是护的死死的,好不容易找到的,姜婵可不想假手于人。 姜婵那点小心思,楚衡根本都不用猜,略微扫一眼,就能猜个大概了, 其他的楚衡都能忍受,亦或是当做不知,可唯独隐瞒和欺骗,楚衡是一分一毫都忍不了。 世人皆可欺我骗我瞒我,可唯独姜婵不行!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念头,楚衡也吓了一跳。 最了解自己的必定是自己,被吓到的不是这个念头,而是突如其来,就好像是有人捉住自己,将这个念头扔进了自己脑子中。 唇角扯出一抹笑容,可这抹笑只是浮于表面,像是冬日的雪,外面有了微微融化的迹象,可只有自己知道,这座山下寒冰有多深。 楚衡笑意不达眼底,一步一步都靠近姜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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