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带了回去。 当然,没有床,是那个布满各类机器器械的房间。 人的韧性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总是可以适应许多自己以前无法想象的事物——甚至会觉得那也不错。 他们把他拉到了一个马鞍状的东西面前,命令他趴上去,皓野匍匐在了上面,他感觉自己有些飘忽,灵魂仿佛在移动,他甚至开始疑惑,为什么动的明明是手,却连嘴也一起疼。 有些东西在拉扯,他被某些线穿起来,又被固定在了这上面。 “枫少想再操一次吗?”温狗不合时宜的问,三哥白了他一眼,然后献殷勤似的开口:“要不咱们来试试他后面的洞能掏多大?” 皓野全身发凉,他听见这句话还是发抖,可他已经被绑住了,腰用皮带锁在马鞍上,两条大腿也分开捆好,小腿无助的垂下来,绷紧了。他的两只手被绑在身后,头下垂,性器则被压在了身体与马鞍中间——毕竟这东西的感受是最不要紧的。 但皓野不敢发出声音,他害怕这件事情再因为他的失误而升级,比如 将他后面那个洞也缝起来。 相比之下,扩张似乎是个更优选。 他看见三哥和温狗兴致勃勃的挑选着器具,似乎打算将手臂塞进他的后穴里。他脑袋晕晕乎乎的低着,耳朵有些耳鸣,听见三哥的声音一会儿远,一会儿近。 “用这个吧,这个大。”温狗提议,三哥则轻笑了一声:“就知道你不会,他今天刚开苞,这么大塞也塞不进去,得一个个来,咱们看看他最后能吃到多大。” 皓野迷迷糊糊的想着,能一个个来,应该会好一些。 第一个按摩棒塞进来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阵冰凉的湿润,这东西有点大,大概有三根手指那么宽,几乎将他完全的撑开。为了让扩张成功,三哥和温狗很“体贴”的给他抹上了润滑剂,并用还算和善的语气叮嘱他:“放松”。 他很放松,当然原因是他根本没有力气。他们很快将成功的那一个扒了出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后穴已经已经有些松软。 “再大点儿。”三哥嘟囔了一声,又塞进了一个,这个已经刚有点疼了,似乎用了挺大的力气才推入,而皓野趴在那里,有点疼,但也不是那么疼。 他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被一个东西塞满,又空了,再塞满。 再塞满的时候,他终于疼的吸了口气。 这是一个接近手臂粗的按摩棒,无论怎么扩张,在第一天的夜晚,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尺度。三哥和温狗几乎是用蛮力才将这个东西一点点塞进来,而在塞进三分之一的时候,这个原本用来排泄的出口就已经撕裂。 皓野感觉有些东西滴在了腿上,与润滑剂不同,是热的。 那是什么? 皓野没有什么力气去深究。 他只觉得困。 只觉得,好困。 “他怎么了?死了?” “没有,大概晕过去了。” 星光城里出了一件大事。 一个开苞的新绣球,因为犯错,被整了一夜,晕了过去,还推进了手术室。 依姐跟这个客人在办公室只聊了两分钟,以“您这样让我生意不好做吧……”开头,以从银行卡里划出五十万结束。 两天后,缠着绷带的皓野躺在自己的床上,辉哥拉开厚厚的窗帘,冬天发冷的光从外面照了进来,落在了皓野的被子上。 “虽然开了暖气,但还是有太阳好一点,舒服吗?”辉哥回头问他,皓野点点头。 他伤的不算“太重”,只断了一根肋骨,少了五颗牙。这都是能疗愈的小伤。后穴虽然撕裂,但最多养半个月就能好。只是脸肿了大半边,嘴唇更是伤的不成样子,辉哥笑着说依姐当时抱着他的脸对星光城的医生哀嚎,说可千万小心救救他的脸,幸好医生拍着胸脯保证,缝线的伤口小,一点疤都留不下来,而他也算走运,那么狠的几巴掌几脚,软组织伤了个遍,唯独没动着他的肋骨鼻。 “你是没看到依姐那个崩溃的样子。”辉哥冲他笑笑。皓野也尽可能笑了笑,只可惜旁人看不出来。 他插着鼻饲管和尿管,这两天不用下床,伺候的工作自然由辉哥接班。辉哥也不介意,帮他把尿袋拆下来换去洗,然后再回来,帮他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用热毛巾一点点擦身体。 “蟹蟹。”皓野含糊其辞的说,伸手想自己来。 “没事儿,哪天我身体不好了,你也这样照顾我就行。”辉哥把他的手按下去,习惯性从莫名其妙的地方掏出一根莫名其妙的烟,然后顿了一下,看向皓野:“能抽吗?” “嗯。”皓野点头。 辉哥点了根烟,眯起眼睛,似乎很享受的样子,继续给皓野擦伤处。皓野分开自己的腿,看着他一点点给自己擦着肛门,红了半张脸,但也看不太出来。 “这件事你也别太怨依姐,其实她给人开苞,都会挑一个脾气好、年龄相当的。那个枫少就是她朋友介 绍过来的。说是脾气温和,从不红脸,年纪小,只是想找个干净的玩玩。谁知道他带了两个朋友,其中一个马元山,就是他们都叫三哥的那个,注意多,爱惹事,依姐也说,早知道枫少带他,就不让你去了。” 辉哥说完,也擦干净了伤口,给他上完药,擦干净手,拍了拍皓野的头。 皓野点了点头,他有些低烧,脑子还晕着,也懒得想那么多,只要能从里面出来,他就不想在回忆了。 “那我以后还会遇到他们么?”皓野问。 “不会了,依姐会给你避开。”辉哥打开冰箱,给皓野换了一个新的冰袋冷额头:“依姐充其量只是奸商,但人不坏,这次也算是意外吧,星光城少有搞成这样的。” 他的声音有些低,对着皓野笑了笑:“往好处想,那个人陪了五十万,除掉你看病的钱,都算你账上。” “真的吗?”皓野睁大了眼睛,像是有些惊喜。 “真的。”辉哥对皓野抬抬下巴:“托你的福,这礼拜我跟你一起放假。” 肋骨至少要休养一个月,这是皓野的假期。依姐总是能找来一些手段虽猛但有奇效的大夫,在给皓野正骨诊疗换药的时候疼的他一身冷汗,可却能保证他半个月下床,一个月痊愈。 “好好休息啊,我们家小野真可怜,以后不会那样了,别害怕,知道吗?”依姐拍着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跟他开口,还流下了几滴真情实感的眼泪。 毕竟自己刚买来的货就被砸了个伤透,谁都不忍心。虽然理解依姐的出发点,可皓野还是对依姐点点头:“会好好休息。” “吃清淡点,别留疤。药也记得用,虽然疼,但是对脸好。”依姐诚恳的从包里掏出自己特地寻来的凝胶,嘱咐辉哥一天三次给他按时抹。然后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发:“小野,以后呀,依姐给你多找些好客人,你别怕。” 皓野大概猜到了她在担心什么,点点头:“以后还会好好接客的。” “哎,真乖。”依姐这才放心的走了。 辉哥看着他,又点了一根烟,从手里晃了晃一张光碟。 “新电影,还是蓝光的,看吗?”辉哥问他。 皓野点点头,辉哥将电影盒子拆开,皓野看见了上面惊人的价格:1000 “好贵。”皓野轻声开口。辉哥笑了一声:“都说了依姐是奸商,这光碟是限量版,当然更贵。” “不省点钱吗?”皓野下意识问他。 辉哥刚走过去,将电脑屏幕拧到皓野能看到的位置,听见他这么问顿了一下,叼着烟的嘴微微上翘:“省钱干嘛,留着娶老婆吗?” “赎身。”皓野说。 他看见辉哥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我赎不出来。” 皓野睁大了眼睛。 “我跟你们一类过来的不一样,我生下来就是二类的,我妈就是锦绣街的绣球,至于是谁——我不太清楚。” “赎身需要主人同意,你跟依姐签的就是债务合同,债还完了就走了。我不一样,我是死契,除非她放人,放不放跟钱也没关系。” 他将光碟推进电脑里,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冰啤酒:“我就会伺候人,除了这个也干不了别的。赎身出去,我干嘛呢?” 他看向皓野笑了:“我也没读过书,没见过世面。你是文化人,你告诉我,我能干嘛呢?” 皓野看着他,逆着光。 他背后的窗户发白,外面是冬季的华州,开始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