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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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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四王爷来了。” 顾盈蓁正和沈黛衣在花厅里说着话,听了后忙让人进来,沈黛衣乍一听传报,一双眼倏然明亮起来,站起来让侍女仔细整理了衣衫发髻,便盯着门口的位置,因顾忌着皇后还在,少不得克制着自己,守着大家闺秀的礼仪。 “儿臣请母后安。” “快起来。”顾盈蓁抬手虚扶,赐了座。 “臣妾参见殿下。”司承籍伸手扶沈黛衣起来,“你我夫妻,不必多礼。” 顾盈蓁命人上了茶,唇边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早早就听人来报说你进宫了,却是半晌没见着人过来,四王妃在这儿可是等你许久了。” “儿臣久未和父皇说话,故而多说了一会儿,让母后和王妃久等了。”司承籍将手杖放在一旁,坐下整了整衣袍,一脸歉意。 沈黛衣被说的羞涩,低着头坐在司承籍身侧,“母后,您又打趣儿臣。”转身叫了乳母过来,问司承籍,“王爷可要抱抱孩子?” 司承籍看到乳母怀中裹在襁褓里的孩子,红扑扑的脸蛋看上去格外可爱,伸手有些笨拙的把那个娇弱柔软的婴儿抱在怀里,已经是努力做的十分轻柔,却不想本来乖巧安静的孩子这个时候却嚎啕大哭起来,司承籍霎时就有些手足无措,手忙脚乱的又将孩子递还给乳母,让司承籍哭笑不得的是,孩子一回到乳母怀里,立时就不哭了,一双小手紧紧抓着乳母的衣服,还打了个嗝儿。 小女儿的这番可爱模样让司承籍失笑,心里却柔软,又尝试着抱了一回,然而到手的依旧是嚎啕大哭的女儿,只得打消了抱孩子的念头,免得她哭坏了嗓子,只是看着紧紧抓住乳母衣襟的女儿,用手指逗弄一番。 顾盈蓁笑意盈盈地安慰,“你刚回来,孩子觉着眼生,等过上几天就好了。” 司承籍看到这样软乎乎的孩子心中就高兴着,温笑回道:“是,儿臣明白。” “你这次回来受了伤,也该好生养养,军医怎么说?可也得再召太医看看。” “多谢母后关怀,儿臣的伤不打紧,再养些日子就好。” “那就好,你这次回来,依着陛下的意思,是和小郡主的百日宴一起,三日后为你庆功宴赏,接风洗尘。可莫要嫌晚了。” 顾盈蓁眸中含着笑意,略略解释了一番。 “但凭父皇做主。” “四哥哥!” 司承籍同皇后说了没几句话,就听到花厅外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四哥哥!沁儿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司沁跨进房里,就像只小鸟一样扑到司承籍怀里。 司沁年方九岁,是永昌帝最小的女儿。 “沁儿!”顾盈蓁嗔怪道,“多大的孩子了,看到你四哥还往人怀里钻?” 司承籍倒是笑着摸了摸司沁的头,看着原本还带点儿婴儿肥的少女变得亭亭玉立,有些感慨,“沁儿长高了。” 司沁哼了一声,“母后,儿臣同四哥许久未见了,十分想念,难道还不许儿臣对四哥撒撒娇了么?”又转过头看着司承籍,颇为认真,“四哥,你又出去快一年了。” 司承籍把赖在自己怀里的人拉起来,“是,快一年了。” 司沁张开手臂,又重新扑进人怀里,“四哥哥抱!” 司承籍便将人抱到左腿上坐着,又取了点心递到司沁手里,顾盈蓁看的一叹,意味不明,“沁儿,这么大了还赖在你四哥怀里,真是……” 司沁哼了声不理顾盈蓁,自顾自的咬着点心,还掰了一块喂给了司承籍,司承籍笑着吃了,方道:“沁儿如今尚小,儿臣抱着也不妨事,等沁儿再大些,便得顾忌着。”低头看司沁吃的欢快,则递给自家王妃一块,“看沁儿吃的开心,我方也尝过,觉得尚可,你也尝尝。” 沈黛衣闻言,心里便升起一股子雀跃,忙伸手接过,“谢殿下。” 司沁将一块点心吃完,拍了拍手,扭腰跳下来,一转身坐在了司承籍右腿上,司承籍没料到司沁这么一个突然的动作,闷哼了一声将人拉起来,苦笑,“小丫头,这是做什么?” 司沁看着人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发白的脸色,再加上刚刚听到的一声闷哼,顿时有些不安,手里拧着帕子快要哭起来,“四哥…我…我…我只是想更方便看到母后…” 司沁刚才坐着的方向,刚好是背对着顾盈蓁的。 司承籍吸了口气,他想揉揉发疼的地方,但司沁又是快哭了的样子,只得开口安慰,“四哥没事,沁儿别哭。” 然而司沁却是沉默下来,低着头半晌不说话,司承籍有些奇怪,伸手想抬起她的脸,然而手刚伸过去,就感觉到一滴温温热热的液体滴在手背上。 这一下算是吓到了司承籍,有些慌乱地给人擦了眼泪,“沁儿?” “呜…四哥和沁儿保证过会平安回来的,四哥骗人…呜…”司沁复又扑到司承籍怀里,紧紧抱着人腰,呜咽的哭着,司承籍绷紧了腰轻颤了下,脸色更白,忍了痛求助般地看向顾盈蓁,然而只得到了一个带有鼓励意味 的笑,又看向自家王妃,得到一方锦帕。 “……”轻叹了声,缓过痛意后拉着人重新坐到自己腿上,拿着王妃给他的锦帕给司沁擦了泪,“别哭了,四哥这不是回来了么,还是平平安安的。” 司沁仍旧是一抽一抽的,靠在司承籍肩上,带着点鼻音,“骗子…” 司承籍头疼,对于骗子这么一个称呼表示十分冤枉,“小丫头,四哥凯旋回京你不和四哥道喜也就罢了,竟然挑着这一小伤哭个不停了?” “呜…还凶我…呜呜呜…骗子…”司沁刚刚缓下来的哭声又变本加厉,司承籍招架不住,决心把这个小哭包丢给她的母亲。“母后…” 顾盈蓁在一旁喝茶看他们兄妹哭闹,看着司承籍手足无措的样子忍着笑,这个时候被司承籍点了名也不好再旁观下去,“好了,沁儿,小心哭的你四哥心烦了,他就直接转身回府去,看你到时候又到哪儿哭去?” 司沁委委屈屈地窝在司承籍怀里,不吭声,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司承籍拿着那方帕子给人拭干净了眼泪,放低了声,“回京的时候,路过青山城,此地女子所用蔻丹颜色颇好,知道你喜欢,便给你带了些,还望小妹莫再哭了,可好?” “可是你受伤了…” “很快会好。” “真的?” “四哥保证。” 小丫头司沁重新笑起来,故作大人模样,傲娇地哼了一声,“那四哥一定要好好养伤,还要听御医的话,喝光苦苦的药。” “好。”司承籍低头笑了笑,还做了个发誓的动作,“肯定听话。” “可要紧吗?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 “儿臣无碍。” 顾盈蓁看了眼一旁的四王妃,那双眼睛自从司承籍进来后就没离开过,略有感慨,“你回来还没和王妃好好说说话,你们夫妻俩也许久没见,本宫就不多留你们了,早些回府叙叙。沁儿,来。”招手示意司沁过来。 “谢母后体恤。”司承籍拍了拍小丫头背,“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司承籍带着王妃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刚一上去司承籍就揉了揉腿,心里叹气。 “殿下可要去太医院讨些药?”沈黛衣看着司承籍的样子,建议道。 司承籍摆了摆手,阖眸靠在马车上,一手搭在腹部,小孩子手下没个轻重,刚刚司沁扑过来的时候他险些没撑住软了腰。“不必了,先回府吧。” 沈黛衣也就不再说话,略偏着脑袋看人,这个人是她待字闺中时就敬仰的人,后来圣旨赐婚,自己不知有多高兴。只是他们虽成了至亲夫妻,但是认认真真算起来,他们在一起连一个月都没有,甚至对于司承籍的好恶也是她四处打听得来的。 沈黛衣目光灼灼,司承籍并未睁眼,只是伸手去牵沈黛衣交叠放在膝上的手,“黛衣有话同我说?” “说出来殿下可不能笑臣妾,殿下未曾回来的时候,臣妾想了许多话想说与殿下,可如今见了,却不知从何说起。” 司承籍抬眸,看向抱着他一只手臂的沈黛衣。“如今见了,日后可慢慢说与我听。” “是。”沈黛衣大着胆子靠在司承籍身上,眼睫低垂,脸上全是女儿家的娇羞。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回了四王府,司承籍下了马车,转头将沈黛衣扶了下来,没立刻进去,而是仰头看王府大门上的匾额。 司承籍没有封号,故而只书“四王府”三个大字而已。 他这王府,是当年大婚的时候修葺的,本该称之于家的地方于他而言,却像是一个暂住之所。 沈黛衣顺着司承籍的目光看过去,“四王府”三个字被两旁的灯笼照着,在夜色中格外惹眼。想起家中父亲说过的话,又小心看了眼司承籍的神色,将心思压了回去,伸手握住司承籍垂在身侧的手。 “进去吧。”司承籍一路牵着王妃的手回到了院子,准备歇息的时候,林琅上前悄声耳语一番,司承籍嘱咐过沈黛衣早些休息后就转身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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