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概二十多分钟以前,门外的亲兄妹早已经停止了性交;而门裡的蔡梦君,正背对著我,她下面的那张嘴,正如愿以偿地品嚐著我胯下的那条罪恶的根茎。 男人似乎在穿著衣服,然后短暂地接了个电话,接著对段亦菲说道:“小菲,你好好在家等著,我该走了。等我回来,给你过生日。” “哥……” “还有什麽事麽?” “要小心。” “放心吧。”男人冷冷地笑了笑,“我不会出事的,出事的那个也一定不会是我。小菲,生日快乐。” “谢谢爸。”段亦菲说道。 于是,男人似乎亲吻了段亦菲一下,之后便搭乘著升降梯离开了。 而我呢? 此时的我,没有任何药剂的作用,却沉迷在了蔡梦君的温柔乡里。 我却对门外兄妹二人的对话充耳不闻,一手时而肆意抚摸著此时毫无意识地流著口水、翻著白眼的蔡梦君,她那一对儿如同丰硕甜橙一样且充满弹性的乳房,时而紧抓著她那充满骨感又不乏肉体弹性的翘臀,一边捂著她的嘴巴,以防她的淫浪娇喘的声音被外面的人听到。 我和她,此时此刻就像是两具只知道做爱的丧尸一般,躲在一个阴暗的房间裡毫无顾忌、毫无羞耻地交合著;就彷佛,我和她来到人家的密室裡,是为了我们俩之间的性爱寻找机会和场所一般。 我这麽说,或许显得自己有些佔了便宜还卖乖,但是她急促且有些拙劣的口技,弄得我不是十分的舒服,可是欲火确实越烧越旺,我索性便把她的身子拽起,给她翻了个面,一不做二不休,对著她的阴道口就把自己的男根毫不保留地插了进去。她的里面确实很舒服,水流不止,而且就像是阴穴裡还长著一张嘴巴一样,不断地把我的阴茎往裡吸著。 蔡梦君这姑娘还真是个宝,其实她对我挺温柔的,比我大两岁却愿意放下身段主动粘著我;最主要的,她下面的这个牝户,还是个极品名器。名器可遇不可求,而且我下了决心要做一个没心没肺的花花公子,又为何不能从蔡梦君开始试呢? 我一边在蔡梦君的身后侵袭著她的柔软玉蚌,一边好奇地扭动门把手,打开一条门缝,看到那张大床的床单上已经湿了一片,并留下了一摊白花花的精液。段亦菲的那副假肢放在了床上,旁边还有几件衣服;似乎在一牆之隔的另一个屋子,还有潺潺的流水声——没想到旁边那个房间居然是个洗手间;好在刚才一著急,我和蔡梦君并没有躲进洗手间裡,不然如果把我现在身上发生的一切转换到浴室裡,遇到了全身赤裸准备洗澡的段亦菲,我该怎麽做呢? 或许……或许我会为了封住段亦菲的嘴巴,把她一併姦污了也说不定;就如同张霁隆说的那样,性也是一种手段。 说起来,我还真没试过跟身有残疾断了双肢的女孩上过床;如果是段亦菲的话,再加上身前这个情迷意乱的蔡梦君,她们两个不是从小在一起就是最要好的闺蜜麽,或许,还可以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双飞…… ——我的天,我在想什麽?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理是这样的阴暗。 我极力地想保持著自己的清醒,可我骗谁呢?事实是,我正在抓著蔡梦君的双乳,用力地肏著她的小穴…… 情迷意乱之中,蔡梦君把左手往后一甩,我觉得她似乎是想把手贴在我的腰上抚摸我的屁股,可她抓了半天,我却并没有感受到她的手掌或者手背贴到了我的身子上;但不一会,我突然发觉到她的身子上冒出了一股汗,接著,她身体的温度似乎降下了许多。难不成是刚才她吃下去的那些粉末的药效已经过了? 我把手机的手电对准了她的面庞,只见她红著脸、难为情地转过头,看著在她身上努力用功的我,那眼神裡有满足和兴奋,但是更多的,是被一种惊吓覆盖了。 “秋岩……”蔡梦君忍著自己的快感,轻轻地唤了我一声。 “怎麽了?……不喜欢麽?”我看著她,咬著牙问道。 “没事……嗯……我……啊……我好开心……”她咬著牙看著我,媚眼如丝。 我把头靠近了她侧脸,张嘴啄住她的双唇,吸吮著她嘴边的唾津,然后伸出舌头,跟她的湿漉漉的香舌,她也很满足地回应著我,一边摆动著身体,向后挺著屁股,迎合著我铁茎的进攻。湿吻了片刻以后,我把嘴巴靠近了她的右耳,抚弄著她的胸部,对她问道:“你不介意我这样吧……你刚才突然就发情了,你知道麽?”问完以后,我将她的玲珑的耳垂含在嘴裡。“我也……嗯哼……嗯……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麽了……继续吧……秋岩……好舒服……我们两个……终于做了……我爱你……秋岩……哦……嗯……” 她依旧压著自己的音量淫叫著,可她说那些话的时候突然低下了头。 我发现,她的神态似乎有点不大对——虽然她跟著我抽插的频率淫叫了起来,可看她的表情,丝毫没有享受的样子,而更多的是皱著眉头——这不是生理上抽插的不愉悦或者不适应,而是一种心理层次的顾虑;我的下体一边做著活塞运动,眼睛一边仔细地观察著她,接著,我顺著她柔美的肩线,看到了她的左手,还放在我身体的左侧;她也发现了我的目光正盯著她的左手,便把她的左手收了回去,接著又很掩饰地把手搭到了身边的书柜上。 看著她左手的动作,我心裡突然没了底…… 因为她刚才收回去的那隻手,应该是摸到了跨在我左边衣服下面的手枪。 于是,就这样,我的动作也僵住了。 我的身体和大脑一时之间太过于被欲火驱使佔据,所以竟然忘了掩饰我还别在身上的手枪。 “秋岩……嗯……别……啊……别停下……嗯……嗯……继续跟我爱爱……继续……就这样……求你……啊……继续” 蔡梦君迟疑了片刻,用自己的身子前后摆动著,并且一点点左右扭动著自己的屁股,缓缓地往我的快乐棒上套弄著。可此时我彻底心虚了,明显感觉到阴茎的勃起硬度,也大不如刚才,儘管我很掩饰地装作什麽都不知道,依旧用力地抚弄著她的双乳,并希望藉助用手指拨弄她的乳头给她带来更多的快感,来让她忽略、忘记刚才她的手掌触摸到的东西。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突然了电话,我的身子被吓得一个激灵;好在我把手机常年设为震动模式,因此也不会担心在隔壁洗澡的段亦菲会听到我的音铃。 我反手看了看手机屏幕,打来电话的是父亲。 ——他可真会找时候:在我想著怎麽从生理和心理上同时应付蔡梦君的时候,他居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犹豫地看著手机,于是身体也停下了动作,蔡梦君虽然没表现的很明显,但是因为我刚才对她身体上的刺激,再加上她吃下去的粉末对让她产生的莫名燥热、瘙痒以及快感——我现在已经很确定,桌上那两摊粉末其中之一,应该是某种春药了——让她的身体已经趋于虚脱,她便在我停下动作的时候,从我的阴茎上脱离了下来,无力地跌在地上。 她趴在地上,轻轻叹了口气。她又转身看著黑暗裡举著手机的我,想了想,对我问道:“要接麽?” 我直接摁掉了来电没有接,把手机收进裤子口袋裡,然后抱起了蔡梦君,亲吻著她的嘴巴;可这一次,避开我的亲吻的是她。 “怎麽了?”我脸上挂著微笑,对她问道。 “……没事,继续吧……下面依然有点热……还有点痒痒的。” 她轻声说了一声,接著把手放到了我的阴茎上,轻轻地套弄著。黑暗中我看不到她的目光,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她应该正在盯著我的脸。她想与我对视,她想透过我的这双眼睛,看看在这副皮囊之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我。 我实在不敢与她对视,因此我借势强行用嘴巴吸吮住了她挺立的乳头。她的乳头是我沾过的女孩裡面最坚硬的,吃她的奶子的时候,就感觉那一对儿乳尖彷彿是用肌肤和软肉包裹住钻石而组成的两颗最奇妙的小果子;我轻轻咬著那裡,同时把手顺著她的膻中往下抚摸著她的肚子,来到了那片黑森林后一举向下,用手指分开了她的玉蚌唇口,我感受到一股温热的阴精直接毫无保留地滴在了我的手指根部。 我这样的刺激,似乎让她很受用,她也摆动著自己的身体,搂著我的后颈,亲吻著我的头髮。 就在我正准备用手指刺激她两片螺肉上端之间的弹软按钮的时候,手机又来了两条信息。 我在心裡骂了一句“该死”,然后不得不伸回一隻手摸向自己的口袋;可还没等我拿出手机的时候,说巧不巧,又来了一个电话。 我只好张开嘴唇,放开了蔡梦君的棉花包上面奶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这个电话是张霁隆打来的。 我叹了口气,在我犹豫要不要接电话的时候,电话震动了三次就挂断了。 此时,经过两次电话以后,再加上被蔡梦君发现了我的那把手枪,我的下面的那把“枪”,已经开始有些疲软状态。 蔡梦君依旧红著脸,她机械地眨了眨眼,想了想,伸出一隻手抓住了我的阴茎,接著她把我按在了牆上,撩起了我的上衣;这次换成她舔舐我的胸肌、我的乳头、我的腹肌…… 只是她手上和嘴巴的技术确实拙劣,而此时此刻,她的心境也渐渐由火辣的夏日成了冷漠的寒冬,她只不过是有些不甘心罢了——从认识我到现在,她曾经三次对我发起性攻势,可是三次,我都没有在她的身体上完成射精——所以在她抓我的阴茎的时候,完全不是一种手淫的态度,而是一种用自己的五姑娘跟我的阴茎打架的行为。 我也不甘心——我怎麽就不能在她的身上放纵一次呢?我之前又不是没有在诸多的其他的姑娘身上放纵过。 我默默忍受著阴茎处剧烈的摩擦和阵阵疼痛,端著手机,照在我和蔡梦君中间。房间裡的气氛一时之间十分的冰冷、尴尬,并且因为手机光源从我和蔡梦君的下巴向上照著赤裸著身体的彼此的脸,所以在冰冷和尴尬的背后,还藏著几许阴森和滑稽。 而在这时候,第三个电话打来。大白鹤打的。 我面无表情地端著手机,没挂掉,一直等著手机恢复平静。接著,我挺起了身子,用力地搂著蔡梦君;蔡梦君也停下了在我阴茎上的动作,放开了手,却很无力地搂著我。 我想,如果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由谎言开始的,那麽最终,这段关系也会像谎言一样一戳就破,哪怕是性关系。 或许我跟蔡梦君之间的缘分就是这麽浅,浅到没等我完全肏入、半根鸡巴还露在外面。 我贪婪地嗅著这个姑娘身上的体香——她的头髮上、脖子上、肩膀上、乳房上、还有阴壁和屁股上,除了洗髮液沐浴乳香水这些化学品的味道以外,还有一丝淡淡的柚子香气。接著,我搂著蔡梦君,一点点帮她把内衣、内裤、衬衫、休閒裤,一点点穿好,然后,我提好了自己的裤子、扎上了腰带。 “我们走吧。”我拍了拍蔡梦君的后背。 蔡梦君有些不捨,但点了点头。 我俩依旧蹑手蹑脚地开了门,按照原路离开了地下。此刻,距离段亦菲的“哥哥”离开地下密室已经足足二十分钟。 而就在我出了仓房,准备离开后门的时候,正对著后门的角落裡停著的一辆摩托车,突然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辆黑色车身的yaaha摩托车,没有牌照,引擎外壳是红色的,车轮的轮毂也是纯黑的。而放在那上面的两顶摩托车头盔,很巧合地一黑一红…… 太眼熟了。 “快走吧,”蔡梦君的声音似乎变得有些冷淡了起来,“……要是被菲菲看到我俩在这……会尴尬的。” “等一下。”我二话不说就跑到了摩托车的旁边,看了一眼那摩托车的尾气管,尾气管上还留著一大块黑褐色的斑块。 ——那很可能,是一大块黑色的血迹。 我倒吸了一口气……这麽一辆再眼熟不过的车子,恰巧在尾气管上有那麽一大块血迹……难道真的是巧合麽? “这是……段亦菲她哥哥的摩托车。”蔡梦君嘴唇颤抖著说道。 “她哥平时不骑摩托车吧?”我咬著后槽牙对蔡梦君问道,“她哥平时开什麽车?告诉我,是不是一辆白色的bw?” 蔡梦君却没有回答,反倒是对我问道:“何秋岩,你该不会,真的是警察吧?” 我转过头看著蔡梦君,此时的她,双眼已经流出了泪水。 “你什麽意思?”我对蔡梦君问道。 蔡梦君看著我,有些硬咽地说道:“……菲菲警告过我,说你是警察,她说……她说她和她哥哥都很讨厌警察……我不知道她和她哥哥都做了什麽,但是菲菲告诉我,她说你接近我,其实是为了调查她……如果我……如果我继续喜欢你,那麽菲菲就会选择在她的生日……也就是今天以后,跟我绝交!何秋岩……从小到大我能够推心置腹的,其实也就段亦菲这麽一个朋友。你告诉我,你不是警察,可以麽?” 我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她。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又一次打来,还是大白鹤打来的。 我果断地接了电话:“喂?老白?” “我的祖宗!你干嘛呢?你终于接电话了!”大白鹤对著我亢奋地大叫著。 “有什麽事?” “就在十分钟之前,老子终于破解了段捷的手机!结果你倒是不接电话了!……诶不对,我还告诉你这个乾嘛呢?你不是应该已经知道了麽?”大白鹤莫名其妙地话锋一转。 “什麽……什麽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一头雾水地对大白鹤问道,“你在说什麽?” “你刚才没接电话,我就破解了一下你的手机想看看你在哪呢,然后就看到那个姓张的大流氓和你父亲都给你发了信息,信息就是关于我要说的这个事情的啊?怎麽,你还没看信息?”大白鹤急切地问道。 “我……我刚刚信号不好,”我看了一眼正流著眼泪的蔡梦君,转过身对大白鹤问道,“你说吧,到底怎麽了?” “段捷就是你正在调查的那个段亦菲的哥哥!——墨林厢文学网的创始人段亦澄!” “你说什麽?”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那辆摩托车,“段捷就是段亦澄?” “是啊!我也……你等一下,”说著,大白鹤似乎放下手机去忙活了什麽,接著又拿起了电话,“喂,秋岩,我没办法继续跟你说了,外勤有人给局裡发联络信号,我得帮忙做链接了……你仔细看看张霁隆跟何叔叔发给你的信息,你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 我放下电话,傻眼了。我来不及理会在我身边掉著眼泪痴痴地盯著我的蔡梦君,把刚刚张霁隆和父亲的信息全都点了开来。 张霁隆给我发来的是一封电子邮件: “秋岩,事已提前办妥。资料全部在附件裡,请查收。 张霁隆“ 在附件上的第一行这样写道: “段捷,男,41岁,y省f市w县人,b型血,f市丰业证券公司投资运营部高级经理,六年前于k市有过失踪经历;经委託地下私家侦探及多方社会閒散人员查证,其在六年前于海滨路被杀。 ……现冒用‘段捷’身份者,系墨林厢文学集团创始人段亦澄,男,41岁,y省f市j县人,育有一女段亦菲,名义上为其妹……“ 在这份报告上的“段捷”,是一个圆脸三角眼、还秃顶的胖子…… 我看著张霁隆给我发来的资料,后背一股股的冷汗流了出来。 而父亲给我发的微信上是这麽说的: “儿,我找到当初给段亦澄偷拍照片的实习同事,这是他给我发来的照片。另: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你妈妈。” 照片上,是段捷站在发布会现场的照片,他低下头若有所思,在他面前的名签赫然写著“段亦澄”三个大字;而坐在他身边一左一右的,一个是文纳影业传媒的老总、著名的影视剧投资人李三原,另一个,是文纳影业旗下的著名女演员骆璎……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我不知道为什麽,心裡有种十分不安的预感。我连忙拿起手机给夏雪平连打了三个电话…… 打了三遍,都是忙音。 我一时之间手忙脚乱,突然想起刚才段捷在地下密室裡对段亦菲说的那些话:——“你放心……小菲……之前那个女人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过了今天也活不成……” ——“我不会出事的,出事的那个也一定不会是我……” 我捏紧了拳头…… 在一旁的蔡梦君拽了拽我的衣袖,我转头看了她一眼,直接一甩胳膊,气冲冲地回到了仓房裡,找到了储物柜上打开密室门的按钮,接著我便迅速地跑下了楼。蔡梦君不知道我要做什麽,在后面急匆匆紧跟著。 地下密室裡,段亦菲正湿著头髮,全身赤裸地坐在床上,身下垫著一张天蓝色浴巾,仔细地给自己的左腿安装著假肢。一见我风风火火地奔跑到她面前,她大惊失色地尖叫了一声,接著丢下了手裡的假肢,连忙用一隻手臂挡住了自己胸前的两点,然后慌忙地把浴巾拽了起来,挡住了自己的下体——其实也不用挡著,此时的我,真的无心欣赏她的肉体。 “你……何秋岩,你干什麽!你是怎麽找到这个地方的?”段亦菲看著我,惊惶地对我质问道。 我没理会她的问话,反而直接从怀裡掏出手枪指著她,对她厉声问道:“告诉我,你哥去哪了?是不是去见夏雪平了?” 蔡梦君一见我拔了手枪,直接挡在了我的身前,对我哀嚎著乞求道:“秋岩!何秋岩!秋岩你这是要干什麽?啊?别这样好不好?我不知道她哥哥做了什麽但我知道绝对不关亦菲的事情!把枪收起来好不好?求求你!” 看著跑进来的蔡梦君,段亦菲狰狞著自己的脸,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呵呵,我的梦梦啊!你可真真是我的好闺蜜!为了个男人,把我家裡最隐秘的地方都告诉他了,是吗?” 我捏了捏拳头,直接把蔡梦君毫不留情地推到了一边:“起开!”——这女人今天已经够让我心烦的了。 蔡梦君被我推倒了以后,无力地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哈哈哈……哈哈哈!你看到了吧,梦梦!——这就是男人!”段亦菲对蔡梦君丧心病狂地吼著。 我依旧拿著枪指著段亦菲,对她喝道:“少他妈废话!段捷刚才到底去哪了!他是不是去见了夏雪平!” “你打死我吧!”段亦菲凝视著我说道,接著放开了手臂,挺著自己的乳房,死死地盯著我。 “操你妈的!你不相信我会开枪是吧?”我此刻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恶狠狠地看著段亦菲。看著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我真想像一匹恶狼一样,直接咬断她的脖子。 可她依旧说道,“你打死我吧,”紧接著她又补了一句,“夏雪平,今天必死无疑!” 听了她这话,我实在忍受不了,我对著床头后面那面紫藤瀑布,“乓”地开了一枪,吓得趴在地上的蔡梦君大叫著捂著耳朵哭泣著,密室裡一时满是枪响过后留下的迴声。我用冒著烟的枪口依旧对准了段亦菲,咬著牙对她问道:“我跟你说过的吧!谁想杀夏雪平我就绝不饶他!——我再问你一遍!段捷是不是去见了夏雪平?” “你打死我吧!动手啊!”段亦菲依旧死盯著我,没有一丝鬆口的意愿;但她紧接著,说了一句话,让我握著手枪的手,开始有些颤抖了:“——你打死了我,就是一尸两命!你他妈开枪啊!” 段亦菲说完了话,她自己也流下了泪水。 我咬著牙,大口大口地喘著气,可是我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在这时候,大白鹤又来了电话,我急忙接通:“喂!秋岩!给局裡发来通讯请求的是夏警官!” “她在哪?”我急忙问道。 “局裡也正在锁定位置!”大白鹤来不及喘息,赶忙对我说道,“你有带蓝牙耳机吗?” “有。” “你先连上蓝牙,我把局裡的联络信号转到你的手机上;我这边再利用我的'大千之眼'帮你同时搜一下段捷和夏警官的讯号……等等我,再给我十秒钟就好!……找到了!出门,直行一千两百米,向东两千米,伯爵茶餐厅。” 我认识那个地方。 我恶狠狠地看著段亦菲和躺倒在地上的蔡梦君,来不及对任何人说什麽,我举著手机便按原路跑回了仓房,对大白鹤喊道:“快把地点汇报上去!让他们带人到那支援!要快!” ——那家伯爵茶餐厅,不但我自己总去,而且我还带著大白鹤和小c一起去过很多次,所以那裡的位置我熟得很。我真的头一次这麽感谢自己是个吃货。 我一边手忙脚乱地拿出蓝牙耳机,一边往外走著。走到后门口前,我又看了一眼那辆摩托车,扯下了引擎的零线和火线,发动了一下引擎看了一眼油箱,汽油满仓。 骑上摩托车,我连头盔都没戴,就顺著后门飞驰而出。 此时的我,真的是他妈的痛恨我自己——我自己真的错在不察:面前就一张薄薄的窗户纸而已,捅破了也就能看清楚段捷其实就是段亦澄的这个事实——我老早就应该从这个角度入手调查的,而我疏忽了这一点;第二,夏雪平已经就在危险的深渊边缘了,而我呢?我却在一个杀人凶手的密室裡,跟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孩子进行著性爱,甚至刚才有那麽一秒,我居然还对杀人凶手的女儿产生了非分之想…… 此时此刻,我只想立刻赶到夏雪平身边。我要保护她。 与此同时,我的蓝牙耳机响起乐铃,我点了一下上面的闪灯按钮。 耳机裡,传来了夏雪平的声音: “不得不承认,你伪装的可真像……” 而就在她对面,段捷冷笑了一声:“哈哈哈,谢谢!雪平,能得到你的褒扬,真是我的荣幸。不过,我能问问你麽:你究竟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一开始。”夏雪平冷静地说道。 “从我跟你表白的时候?”段捷疑惑地问道。 “不,从你跟冯喧一起出现在'平敦盛'居酒屋裡的那天起。”夏雪平语气冷淡地回答道,“当时你是以冯喧未婚夫的身份出现的,而从一进居酒屋,你的眼神就一直放在我身上,对身边的小喧却视若无物;我之后就告诉过小喧,你不是什麽好东西……” “哈哈哈!还不是因为你'冷血孤狼'夏警官的魅力太大了,比冯喧那个贱骚货魅力大多了,一下子就把我吸引住了麽?”段捷很虚假地笑著,“你也应该很高兴才是。”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想,你是一个喜欢上自己女朋友闺蜜的浪荡子;只不过按照以往情况,如果跟自己另一半出席姐妹会,而看上了女友或者老婆的闺蜜的男人,通常最开始相识的情况,是在相互自我介绍的时候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和欲望,此后便会极力控制自己的目光和言语;而真正开始准备勾搭调情,都是在酒过三巡以后,藉著酒劲发情——可你那天对我倒是什麽都没有说,什麽都没有做,只是不停地在看著我。所以我当时就觉得,你对我,绝对不是情欲,而一定会有别的什麽目的。何况,人的想法会骗得了身边人,骗不了自己的眼睛,你的眼神出卖了你。很巧,段亦澄,你从来不知道,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沉不住气;我原本对你只是怀疑,没想到没过多久,你居然就杀了冯喧!” 摩托车在马路上飞奔著,我看不到段捷的表情,却能听到他咯吱咯吱咬著牙齿的声音,他缓了口气,依旧说道:“夏雪平,你知道我跟你接触的这段时间裡,感觉到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麽吗?——你太自信了,自信到欠揍的程度。你怎麽就能认定,冯喧是我杀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你段亦澄私募基金的名义,贿赂了北斗山辖区派出所和分局的办事警员。”夏雪平用著凌厉的语气说道,“冯喧出事的第三天,那几个黑警的户头里,都同时多了五万块钱,这件事很快就被我们局裡经侦处查到了;这种事,你能教我不往冯喧的命案上面联繫?更何况,我也是去过现场的,在小喧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胶质摩托车锁外皮留下的印记——之后,我参与二次尸检的时候,查到了封小明的手腕和脖子上,也有同样的勒痕。当然还有,你查过真正的那个'段捷'嗜糖如命,所以你也常年在身上带一小瓶方糖块——我清楚地记得,冯喧刚失踪那天你来找我的时候,你那瓶方糖块意外从你的裤子口袋裡掉落到了泥塘里,你嫌葬就没捡;可是你如果了解过,那个爱吃甜食的胖子,曾经为了吃口糖,连掉在鸡粪上的糖都捨不得扔掉,你就知道你的模仿行为有多麽拙劣了!——哼,你为了杀我,居然敢对小喧下那麽狠的手!还杀了一个无辜的人!段亦澄,你无耻!” “那个'段捷'无辜麽?呵呵!——他本来就该死!我只不过是把他的身份拿过来借我用用罢了!……另外,我必须跟你们说明的是,小喧的死真是个意外;我就想教训教训她,没想杀她;其实她是个好女孩,但就是跟错了人……傻娘们儿啊,以为我上床了给她肏爽了,我就是爱她!哈哈……哈哈哈!”段捷厉声笑著,然后却长吁了一口气。 “你真噁心。”夏雪平冷冷地骂了一句。 “你就不噁心麽,夏雪平?”段捷反问著夏雪平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在你家门口的时候,你没拒绝我亲吻你,不就是为了把从我公文包裡偷到的u盘给我塞到我的风衣口袋裡吗?你跟我亲嘴的时候,你脑子在想的是什麽?想的是怎样逮捕我,还是如何击毙我?” ——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一次在我看来夏雪平跟段捷之间的惊人嫉恨的“浪漫”,背后居然藏著这样的不得已和杀机。 “我想的是你到底跟'桴故鸣'网站是怎麽产生交集的,你在他们那个团体裡,究竟在充当怎样一个角色。”夏雪平冷冷地说道,“更何况,你不是也在想著,如何把我哄得七荤八素的,然后找机会杀了我麽?你的手都已经拿到了我的颈椎骨上了!——但对不起,你不是他国训练出来的'乌鸦',我也不是一般的女人。” “哼哼,你确实不是'一般的女人'——你是用铁打的、冰凿的……我起初就是想给你下点蒙汗药,趁你熟睡或者神志不清的时候杀了你,谁知道你他妈的居然一点事情没有;后来,我只好从黑市上买了'生死果',把药片碾成粉末一点点加剂量搀在你的饮料和食品裡,想趁著你被药物支配、全身欲火难耐的时候直接一刀给你抹了脖子,我甚至都以为就此可以给你的淫靡媚态拍下来,然后发到网上,给那些反对你和那些网上路人看,藉此羞辱你,我也想过慢慢的折磨你、姦杀你,结果你居然还是没有事!真没想到,这世界上还能有人受得了蒙汗药和生死果的药效!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个狡猾的女人,每次跟我吃完饭藉故离开,其实都是跑去抠著自己嗓子、强迫自己把吃喝过的东西从肚子裡硬呕出来——夏雪平,你才是真噁心!” 生死果…… 那看来刚才蔡梦君吃到的那粉末状的物品,就是生死果了;只是刚才我都没想到,这东西是给夏雪平准备的…… “我催吐的这件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很简单,在我吻住你那次,你满嘴胃液的酸臭味和胆汁的苦味的味道让我尝出来了——去你妈的!你知不知道老子回家以后刷了多少遍牙、漱了多少遍口……到现在回想起来,我他妈还觉得想吐!” 夏雪平听了,冷笑了一声。 段捷继续说道:“……还有,你对我的亲嘴没有拒绝的那一次,我还以为我真的攻陷你了,结果谁知道他妈的下一秒你就找到了我别在身上的手枪,还拿住了我的腰眼!——我真不知道,在面对没有迷药作用下的你的时候,就凭我的身手,还能有多少打得过你的把握,更别说杀掉你了——我是真他妈想就势扭断你的脖子!……所以,那次结果你性命的机会,又被我放弃了……看来,能够完杀四大杀手的故事,真不是传说;夏雪平,平心而论,我还真挺佩服你。” “过奖了。”夏雪平轻描淡写地说了三个字。 而此时的我,在听到段捷居然使用那麽卑鄙的手段来对付夏雪平以后,恨不得马上就能隔空给段捷剁成碎块,之后再一点点撕咬他身上的肉! “那你现在知道了麽?知道我跟‘桴故鸣’的关系了麽?”只听段捷继续挑衅地问道,“资料都在u盘裡了,看得懂麽?” “你是'桴故鸣'的后台管理,可你故意把那个什麽x先生的ip地址从网站后台的操作记录删掉了;但他居然能这麽信任你,让你来充当那个暗网的协管,我坚信,你是见过x先生本人的。”夏雪平质问著段捷,“告诉我,x先生到底是谁?” “想知道麽?”段捷的语气很是戏谑,“想知道的话,跟我上一次床,我就告诉你。” 夏雪平没回答,在另一边马路上飞驰的我,则气得直捶车把。 “哈哈哈,逗你玩的!我亲爱的夏警官,老实讲,我对你提不起一点兴趣!这世间的男人如果真的了解你,怕是都不会对你产生任何性欲的——与其勾引你挑逗你,还莫不如去动物园找一头真正的母狼性交!还不如去肏一坨狗粪!——我真他妈受够了你这张什麽时候都能保持淡定的冰块脸!越看你这张脸,我就越想杀了你!……至于x先生是谁,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不是号称'f市第一女刑警'麽?那你就自己去查啊!夏雪平,你说你一个女人,为了抓人甚麽都豁得出去,你不觉得自己脏麽?为了查案子,居然能从一开始就跟我作戏到现在,无所不用其极!你他妈也不过就是个肮葬的婊子!” “你骂吧,儘管骂。反正我夏雪平干乾淨淨、问心无愧,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都没做过,你觉得我会生气麽?你以为我是你吗?——为了杀我一个人,就可以利用别人的感情和性命?你才是真正的肮葬!”夏雪平很愤怒地说道。 “哈!好啊!好一句他妈的问心无愧!”段捷恶狠狠地说道,“你知道麽?你那个儿子何秋岩,曾经来找我家亦菲质问过:他说我为了给亦菲报仇,杀了无辜的人,是否对得起良心;我现在倒是想问问你,夏雪平,你就真的问心无愧麽?你就真的没杀过无辜的人麽?” “我没有。”夏雪平果断地回答道。 “哈哈哈哈!还真他娘的理直气壮!”段捷丧心病狂地笑著,接著对夏雪平吼道,“——夏雪平,你还记得祁雪菲是谁吗!千万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了,才他妈过去八年!” 听到“祁雪菲”这个名字以后,夏雪平的呼吸节奏突然变得很乱。 “她是你的故交麽?”夏雪平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对段捷问道。 “'故交'?呵呵……故交?——我告诉你吧:祁雪菲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她是被你害死的!夏雪平,你还有脸说你没杀过无辜的人麽?她是被你害死的!”段捷咬牙切齿地说道。 夏雪平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对段捷说道:“祁雪菲是死在魏戎手裡的……” “对!是魏戎开的枪!那还不是因为你当年清剿黑道势力的时候,为了立功吗!是,是魏戎那个死混蛋劫持了雪菲!你和沉量才的重案组,本来可以等著谈判专家来解救人质的!可是你呢?你好大喜功!非要跟魏戎针尖对麦芒!——你觉得自己很能耐是吧!你以为你自己是'神奇女侠'是吧!——你无敌、你所向披靡,那是因为你手裡有枪!可雪菲呢?她可是个手无寸铁的人质啊!……你说的没错,雪菲确实不是被你打死的,但不还是因为在魏戎被你打穿了脑瓜、倒地之前开枪打穿了雪菲心脏她才死的吗!你就说说,夏雪平,这笔血债,我该不该算在你的头上?——夏雪平,雪菲就他妈是被你害死的!”段捷忿忿地说道。 夏雪平默然无声。 先不论这件事的对与错了,当我听著段捷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的时候,我心裡也越来越慌;我不敢确定,等一下段捷一时激愤会做出什麽来,因此我只好一路加速;交通法规什麽的,此时已经被我视若无物。 “……夏雪平,你以为我跟那个臭当兵的一样、杀了你是为了纳桴故鸣网站的投名状麽?我杀了封小明,是为了亦菲,因为只有我杀了封小明,卢紘才能死;而我杀你,是为了雪菲,我为了雪菲报仇,天经地义!” 紧接著,耳机里传来了一阵桌子和餐具被掀翻的声音,紧接著,餐厅裡的人群发出了一阵骚动,没过三秒钟,两声凌厉的枪响齐鸣…… 我能感觉自己的心跳骤停了一会儿…… 而接下来,耳机裡再次陆续地传来有节奏的枪声,这让我渐渐冷静了下来,而且根据枪声我判断出,其中有一把,是夏雪平的那把qsz92式——这枪声让我觉得踏实,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如此地喜欢听qsz92射出子弹时候的声音。 我再次加快了前行的速度,摩托车越开越快,此时,眼看著,那家伯爵茶餐厅的门口近在咫尺…… 突然随著一声另一把手枪的枪响之后,我隐约听到了夏雪平的一声闷咳: “唉!” ——她中弹了! 我连忙开始刹车减速,随时都准备往茶餐厅的门脸奔过去。 与此同时,安静了片刻的耳机裡,传来了段捷的脚步和声音:“终于啊……夏雪平,你终于倒下了!生死果那种媚药都没能製伏你,呵呵,还得靠著砒霜这种古老的东西——夏雪平,下地狱给雪菲赔罪去吧!” 我根本来不及多想,在这一瞬间,我迅速地把摩托车偏了个方向,拉著车闸,并且连忙迅速地掏出手枪,侧著身子连连朝著茶餐厅落地窗的玻璃乱开了五六枪…… 电光火石之间,我没来得及把摩托车完全停稳,就跳下了摩托车,直接抬起肩膀撞开了被我已经击穿得粉碎的玻璃…… 我忍著肩膀上的疼痛,顶著一头的碎玻璃渣打了个滚;晃了晃脑子的功夫,正看到就在我一臂远位置上,段捷正捂著肩头、举著一把枪口冒著烟的p14-45,枪口正对著倒在地上的夏雪平;我刚才那几枪裡似乎有一枪打中了他的肩膀、并且他又玻璃被震碎的声音分了神,于是,他有些仓皇地回过了头看著我…… 看著他一脸惊骇的样子,我没有犹豫,直接翻了个身蹲好刚准备射击,结果这一翻身的功夫,倒先被他找淮了机会对我开了一枪,打了我一个猝不及防。瞬间,我就感觉到大腿上像是有蚊子叮过的感觉,我来不及多想,马上打了个滚到旁边的餐桌下,踢翻了桌子挡著身体——当然,再厚的木桌板也是挡不住子弹的,于是我有连忙藉著桌子的遮挡,再次打了个滚,滚进了餐厅的大理石吧台裡面。 藉著段捷瞄淮我的功夫我一看,我的大腿上已经被打了个对穿,一阵钻心的剧痛袭上全身;可是这档口我连骂娘的功夫都没有,段捷子弹已经招呼到了我的头部上方……一时间,我左腿中了弹用不上劲,只好拿右腿往地上一蹬,便在光滑的地砖上往后滑了一段距离,接著我也毫不犹豫地抬枪便打。 ——妈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撞碎的落地窗送进了一阵邪风,或许这一枪就打中段捷的颧骨了;然而,在风向的影响下,这一枪虽然也让段捷挂了彩,但却只是打掉了他的一块耳郭。 他摸著瞬间往外滋著鲜血的残破耳朵,咬著牙看著我,嚎叫著抬手对我又是一枪,这下又给打完了一枪正准备从吧台上翻过的我右边大臂上,打了个对穿。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中弹,也是我这辈子第二次中弹。 我被疼痛折磨的不敢动弹,但我咬著牙还是撑起了身子——就是我被疼痛折磨得犹豫了这麽几秒钟,段捷便抄著一瓶威士忌对著我的后脑勺猛地敲了下来……一瞬间、血液和酒液其流,然后酒精冰凉却辛辣的蛰痛感便在我的头皮上挥之不去。 妈的,好死不死,我的头髮又被那该死的家伙拽住了! 他拿著手裡断掉一半的酒瓶,直接从我的左腰处插了进去——我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剧痛,于是我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我整个人被他拽著头髮和腰带,像拎著一条死狗一样地被他拎起,然后被他往地上猛砸了一下——在我被他丢起来的时候,说实话,我竟然有一种放鬆的感觉,可我依旧能感觉到我的头皮被薅掉了一小块——紧接著,我被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上,在我的腰眼处,还有一把尖头朝上的不锈钢餐叉…… “他妈了个逼的!又是你小子!若不是因为你,夏雪平这贱女人早就死在那个臭当兵的枪口下了!老子还他妈用得著那麽费劲扒力地讨好这个臭婊子?”段捷举著手枪指著我的头骂道。 “……你……不许……骂她!”我忍著一身的剧痛挣扎著,死死地盯著他说道。 “呵呵,他妈的!母子俩真是一个德性的……”段捷冲我冷笑道,“行,我就先杀了你。让你们母子俩在黄泉之下有个伴……” “砰!” 就在段捷分神的这一刹那,夏雪平突然撑起了身子、咬著牙,找淮了机会,趁著段捷用枪瞄淮我的时候,举起了自己的手枪来,对著段捷的上半身,抬手就是一枪;可惜,倒在地上的夏雪平处于四肢无力、神智不清的状态,所以子弹只是打中了了段捷的左肩。 但这对于倒在地上的我来说,是个好机会:现在段捷的双臂,都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因此,趁著段捷吃痛的当口,我咬著牙从左手边抓住了一把木椅,用力抬手往段捷的头上一抛,整把椅子正好砸中了他的太阳穴,我又忍著痛,趁著他被椅子砸得头晕的功夫爬到了他的近身处,仰头撑著身子,抬起右脚一踢,身高足够1米87的我,鞋尖正好招呼中了他的下巴;他上下牙齿一磕,下颌似乎还错了位;再加上被椅子砸中了以后,不由得觉得头晕。 这一套击打招呼在了他头部以后,此刻的段捷早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于是,趁现在他身子一晃站不稳,我顺势一跃,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然后一拳狠狠地打中了他的肚子,接著,我迅速地用膝盖狠狠顶了他的膻中部位两下,他便就此倒地。 我死死地盯著他、咬著牙,抬枪直瞄段捷的额头,根本没有一丝犹豫,对著他的头颅连连开了几枪…… “啊!——”我像个发了疯的野兽,一边开著枪一边狠狠地大叫著,一边发洩式地用子弹击碎了段捷的头骨…… 我记不住我到底开了是六枪、七枪、八枪还是九枪,我只记得,那是一个很吉利的数字。 ——直至段捷的脑浆流了一地。 段捷死了。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开完枪之后,我的整个人都在抖。 段捷临嚥气前,侧著脸,大睁著茫然的眼睛,直勾勾望著餐厅门口的方向。 我来不及理会他的尸体,连忙往夏雪平的身边跑去;在这个过程中,我还被倒在地上的椅子腿绊了一下,可我并不理会自己身上的疼痛,以及从我那些流出的泪泪殷红液体,我直接咬著牙,用狗爬的姿势迅速爬到了夏雪平身边。 此刻,倒在地上的夏雪平似乎已经奄奄一息…… 我惊恐地拍打著夏雪平的脸颊。 “雪平……夏雪平!醒醒啊!夏雪平!……醒醒啊!妈!” 我哀嚎著。 夏雪平紧咬著牙关,嘴唇已经毫无血色,她紧闭著眼睛,全身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在夏雪平的右小臂、左大腿和左乳上方一点位置,都中了枪,从子弹孔中正不断地有鲜血冒出;而最让我担心的,是我很清楚地记得,在我刚刚撞进来之前,段捷说的,他给夏雪平下了药——服用过后必死无疑的砒霜。 此刻,悲伤是没有用的。 我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擦了擦已经忍不住流出的两滴眼泪,忍著痛抱起夏雪平就往外餐厅外走。此时此刻,我似乎早已忘了自己身上的伤,弓著腰把夏雪平往我的身上一背。那顶红色摩托车头盔早就不见了踪影,还好还有一顶黑色头盔挂在车把上,我连忙把头盔给夏雪平戴在头上,卡上了塑料搭扣;我又迅速地解下了自己的夹克衫外套和皮带,再用拧成一卷的夹克衫和自己的那根皮带把夏雪平的腰和躯干跟我的身体绑在了一起;之后,我又斜著从胯下扶起了那辆挡风板和后视镜已经完全撞碎、车把都已经变形的摩托车,然后骑在了摩托车上。 我託了一下夏雪平的双腿,对她说了一声道:“夏雪平!撑住!” 接著我踹了一脚摩托车车蹬,发动了引擎。 摩托车直接一口气开到了120迈。 在马路中央,我一个劲儿地往前衝著,对于周边的车辆和行人我也不管不顾了。我清楚地记著,只要一直向东开,那裡有一家市立民总医院。 或许是我把摩托车开得太快,或许是我此时心裡只有一件事——我无论如何要把夏雪平先送到医院裡——因此,在我眼裡,世间上的一切全都慢了下来,只有我,以及我背上的夏雪平,以及我俩这辆疾行的摩托车,化为了永恒;但我依旧觉得慢,太慢了,我咬著牙给摩托车加著速…… 我要更快!我要与时间和药效赛跑,我不允许死神就这样把夏雪平从我身旁夺走!我不会让夏雪平就这麽死! ——夏雪平!我不允许你死! 结果这时候,在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队交警…… 两辆交通警察的警车横在马路中央,把我逼停。 其中一个交警对著我拿著扩音器,对著我喊著话:“前方无牌照摩托车驾驶员,你已超速!连续闯红灯四次,且非法载人,你已严重违反交通法规……” “去你妈逼的!”我对著眼前的四个交警骂道,接著抬起手枪,衝著天空鸣枪。 “——乓!” 等我靠近了,这四个交警才看到我的大半边脸都是血,身后还背著一个脸上有擦伤、中了枪的女人;再加上我又在他们面前,对空开枪,他们看著我的时候,显得非常的害怕。在他们紧急隐蔽在警车和路旁、正准备对我拔出手枪和对讲机时,我从怀裡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直接丢在了他们面前。 我颤抖著嗓音对他们喝道:“操你们妈的!老子是市局重案一组何秋岩!我们组长夏雪平现在中了枪、生命垂危!要是耽误了救人,老子他妈的跟你们同归于尽!” 其中一个较年长的交警听了我的话探出了头,对周围的同事说道:“都别动!我认识夏雪平!夏雪平确实是重案一组的组长、还是老局长夏涛的女儿!你们等下!”接著,他迅速地从地上捡起了我的警官证,看了一眼之后,马上跨上了甬路旁边的一辆带警笛和警灯的摩托,然后他回身对我说道:“小兄弟,见谅!这样,你跟著我走,我在前面给你开道!” 说著,他也发动了摩托,警灯亮起,警笛响起。 ——这一刻我还真挺谢谢他的,有了警笛真是方便多了。 可我来不及跟他多言,一拧油门,继续在他后面跟著。 没过多久,我终于见到了半空中楼顶上一个硕大的红十字,我暂时鬆了口气,在我的额头上和手心裡,全都是汗水。 再之后,我背著夏雪平跑进医院大厅…… “医生!救人!”我大声嚎叫著。 护士和医生们前呼后拥地把夏雪平送上担架车…… “她中了子弹,还被人下了毒!求求你,医生一定要救救她!” “这位伤者家属,请你稳定一下情绪,我们会金块施救!” 一个护士急忙安慰著我,那个老交警也把我从急救室拉开。 我目光呆滞地看著急救室里夏雪平躺著的舖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我突然感觉到头晕目眩、眼前似乎只有一片极为刺眼的白炽灯光;在这一刻,我的耳道裡,也突然嗡嗡直响…… “夏雪平,千万不能死……夏雪平,千万不能死……夏雪平,千万不能死……” 我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念刀著。 急诊室的医生们裡剪开了她身上早已染得通红的西装、西裤和衬衫,迅速从口腔裡插入了塑胶管清理了一遍她的胃和小肠,取了肩头和大腿上的子弹,对伤口做了个简单消毒和止血之后,就连忙给她身上盖上毯子,推著她把她紧急送进了手术室。 此刻我似乎完全没了其他的意识,只是像一句行尸走肉一般,跟在了那群医护人员和夏雪平担架床的后面。 “夏雪平,千万不能死……夏雪平,千万不能死……夏雪平,千万不能死……” 我在嘴裡默念著。 “医生!医生!救救她!千万要救救她!” ——这句话,在夏雪平进到手术室的那一刻,我嗓子眼裡似乎卡住了。 “先生!先生!裡面马上就会给伤者进行手术!请您在手术室外等候!” 接著,手术室的门关上了,门上写著“手术中”的led灯亮起。 手术室的门口,就剩下了我一个人;似乎全世界,也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眼前的世界突然失去了颜色,也失去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