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狐狸认真的盯着我说了三遍不许骗我后,我便有些后悔了,竟莫名的开始怀念方才那个不说话,寡淡的狐狸来。 “知道啦!”甩给他一句话,这次换我捂着耳朵向前走去。 很快却又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话“是这边”,遂又转过头去,红了红脸颊,调转了个方向。 穿过一处戈壁般光秃的峡谷,豁然出现在眼前的就是一条鸿沟。望不到来处与归去,更像是一道横跨在魔都和溟府之间的天堑。 平静无波澜的黑水下是死一般的沉寂,水面上漂浮着一层云雾般的水汽,这里浮毛不过,翼鸟难飞。 从魔界向鬼域望去,还有一处奇特壮阔之境,那便是鬼域用来与魔界阻隔的高墙,那赌墙高得仿若可以直达天际,昂头望去,震慑感十足,它将魔界与溟水全部阻拦在了一墙之外。 “这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溟水。”,狐狸双手环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调侃道。 我从河滩走近它一些,细细看着这条数千年前因天地破裂而出现的“黑水河”,感受着它的一吐一吸 不多时溟水之上的滞濛之气已经对我产生了影响,它们裹挟着湿冷的水汽逐渐沁入我的身体,正在我调节周身火息想将它们全数烘干之时,一股熟悉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全身。 瞳孔暗了暗,心脏也跟着落下一个节拍,正在我心惊之余,一只雉妪突然向发了疯一般朝我们扑了过来,好在狐狸反应敏捷,没等它接近已经将它从空中打落。 可风波并没有因此停息,一只雉妪死去,不知道从何处引出一群雉妪从不远处的峡谷冲着我们低空飞来,黑压压一大片。 双掌燃出火焰,我爽利的丢了两条火龙出去,冲天的火光顿时就将那一片成群结队的雉妪给打散了,一只只如同断了翅一般坠落下来,黑焦味也逐渐在空气中弥漫。 随即便听见三百六十度的立体环绕笑声在周遭响起,但品一品,还是不难听出其中的讽刺意味。 笑声过后,那人总算开始正常说话,只是声音尖锐的实在难听:“臭丫头,我不去找你,你倒是送上门来了” 她话音刚落,我便也找准了方位向她看去,秃崖之上果然有一抹妖娆妩媚的身影,正带着狠厉的目光望着我。 对方似乎对于我这种送上门的行为十分满意,笑得恨不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后头了,这时我才发现这姑娘笑起来其实也挺好看的,只是好好的姑娘非得长了一张嘴,说话着实有些难听。 “怎么样,对这溟水的滞濛之气可还满意啊。啧啧啧,瞧你这脸色,看来是不满意啊。能得象神的恩泽,我们魔域之人可是满意的很。可惜了,你的神尊大人怕是还不知道吧” 握了握拳,我忍住了吵架的冲动,冲她也笑了笑:“无非就是一些堕妖堕兽褪换下来的戾气罢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也是,毕竟你千年前早已虚化殒命之时,是那位在你胸口添了一道致命的口子”,说着,她边挑动着垂落的发丝,边在断崖之上悠哉悠哉的扭着步子,心情似是很好的模样: “不过你这徒弟当的还真是了不起,谁晓得堂堂象神之尊的风凪居然为了你生出了执念,有了堕神之相,平白给这溟水增添了生机,也算是他活该,哈哈哈哈哈”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如今托她的福,我也算是知道自己的底线在何处了,攒出一枚超大的火球,大喝一声“你放屁!”,就向她丢了过去。 火球虽未砸中她,却将她待着的秃崖炸了个粉碎,石块打中她,令她不得不从断崖跳落下来,此刻的这娘们儿的脸上终于又重现出现了愤恨,一只手掌间探出了一根长鞭似的软木藤: “你们还不快出来~” 听见她的喝声,三面的悬崖峭壁上也都出现了不同的身影,巧的是,竟都是些熟面孔。 东北角那位身穿灰色道袍,手里拿着法盘,肘间插着拂尘的可不正是我的那位冤家莫道长吗,怎么劫持完人质竟反被人家给拉拢了? 西北角站着的那个也是个熟人了,黄溪镇的面摊小哥,是我忘了,他原本用的就是魔域的妖气,又怎会不是魔界中人,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与这些要我命的人居然也是相熟的。 最后一个站在北面的,是跟这个娘们之前就对付过我们的男人,如今我已将他认出,他也就再没有了披着袍子的必要,现下穿着一身黑色雾纱般的衣裳,傲然挺立的站在我的眼前。 也算是有交情的故人了,我自是要第一个同他打声招呼,便微微上前: “好久不见啊,金木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