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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日2:爱恨嗔痴皆为罪(剧情有点虐哦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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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来如山倒。 左恒也没想过,他这次竟然会一病不起,缠绵病榻将近半月,因为萧鸿之折腾的太过,他发了两日高烧,每天几碗药喝下去,却见效甚缓。 柳夷被萧鸿之私下里保了出来,但是柳全尚书还被扣在大理寺,他让王叔代传了几封折子求情,萧翎也回复得不痛不痒。 幸而大理寺没查出那十万两白银去了何处,柳全暂时姓命无忧。 左恒一天也只能勉强看几份折子,朝中不知从哪里传出他已病重,药石无医的消息,被他握在手里的一些士族渐渐开始左右摇摆,一看就知道是萧鸿之在背后推波助澜。 上次萧鸿之说的那些话,让人寝食难安。 如果萧鸿之真的想要谋反,京畿五万大军,若无准备,挡不住他的铁蹄。 他不能再病下去了,不然,萧翎还未加冠,王位便会真的易主。 而他又该如何去地下面对秦月,曾经没能护住她,现在,又不能护住她的孩子。 ———— 左恒喝完了手里的药,郑太医便上来请脉。 左恒神色阴沉:“本王何时能好?” 郑太医躬了躬身:“回王爷,近日天冷,王爷寒气淤积,恐还要些时日。” “到底还要多久?” “这……”郑太医踌躇,擦了擦额头:“少则一两月,多则……半年……” 左恒听到,语气冰冷:“……半年?” 左恒面无表情,即便病着,也能隐隐透着一股压迫的气势,郑太医哆哆嗦嗦跪了下去:“王爷恕罪,实在是……王爷先前的病就未去干净,这寒疾最需温养,最好到春日……到春日,才能借着天时调养……不落下病根。” 屋子里静默几刻,左恒才缓缓说:“郑太医是我朝国手,想必天下无人能够比肩,一个小小的寒疾……七天时间应足够了。” “七天?……!” 郑太医抖的如筛糠一般,在床前磕了个头:“王爷,臣……无能,臣………” “要是治不好,便从太医院告老还乡。”左恒没功夫听他废话:“让你的妻儿就留在京都,你替本王治了这么久的病,本王也该好好答谢他们。” “王爷啊!……”郑太医何尝听不懂他的意思:“臣的妻儿福薄,怎么配让王爷屈尊,……臣……” 他嗫嚅半天,头贴在地上抬都抬不起来,左恒也不再多说,一旁的王叔见郑太医这模样,做了个请客的手势:“郑太医,若是不行,便随我领了赏银,回府见见您的妻儿。” “不……”郑太医抬起头,又猛地磕下:“求王爷开恩!求王爷开恩!” 左恒倦怠,也不愿和他周旋:“郑太医,回吧。” 王叔立马道:“来人!” 带个刀的侍卫进来,架起郑太医就准备拖出去,郑太医急得胡子都乱了,眼看着要被拖出去,才扯着嗓子吼:“……王爷,请宽限臣一日,!…” 侍卫的动作停了下来。 “请宽限臣一日……”郑太医老骨头都快散架:“一日,……臣定能找到方法……王爷。” 左恒垂了垂眼,王叔随即道:“还不快放开郑太医!” 郑太医没人抬着,一啪啦坐到了地上擦汗。 “那就有劳郑太医了。”左恒扯着嘴,皮笑肉不笑:“七日,不需少,也不能多。” 郑太医扶了扶脑子,声音颤着:“微臣……定当竭力。” 左恒不再说什么。 郑太医不敢再在这活阎王屋里待着,连滚带爬的搂起衣摆退出了门,刚出去,就看见一衣着华丽的青年从转角过来,他自觉避让开,低垂着头,听见王管家欣喜道:“云少爷,您回来啦!” ———— 左云比左恒想象的要回来的快。 只是仿佛并不开心,像有什么心事,左恒问了两句,左云还是那副模样,乖巧听话,只说没什么。 “哥哥怎么病了?”左云似乎不想讨论回家祭祖的事,望着他:“刚刚似乎是宫里的太医。” 左恒说:“小病,不碍事。” 左云垂下头:“嗯。” 这孩子好像回了家乡一趟,有点没缓过神,左恒转过头:“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左云抿了抿嘴,自责道:“只是回了荆州一趟,更想父亲母亲,本不该影响哥哥养病,是我的错。” 左恒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阿云,既回来了,这里也是家。” 左云低垂着脸看不清深色,他声音柔柔的:“我知道,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左恒看他一副低落还自我安慰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发顶:“先去休息会儿,看你身上的雪。咳咳——” 听到咳嗽,左云立马抬头,想替左恒拍拍背,但是手伸到半空又硬生生止住。 “咳咳……咳咳咳……” 左恒喉咙疼痛,没注意他这些小动作,王叔手脚麻利,过来端了热 水,又给他拍背,半天把气顺下去。左恒咳得胸口发痛,他靠着枕头,缓了缓神,吩咐王叔:“送他先回房。” 他这里病气重,天寒地冻,万一把人传染上更不好。 王叔:“是。” 左恒在自己人面前没有顾忌,他实在疲惫又不适,刚刚说了一会儿话,便只想休息。微微向里侧了侧头,便闭上了眼睛。 左云还没走出屋子,他回头看了看左恒,男人靠在床上,手放在被子外面,手腕处的腕骨比往日还要突出几分。 屋子里烧了很多银碳,暖烘烘的,只是萦绕着一股浓厚的药味,左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又轻轻走回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榻上的人。 左恒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的头发散着,只看到一张侧脸,下颚骨紧绷着一条线,左云听见了他略有些散乱的呼吸。 他比那一夜时……还要瘦了许多。 左云的心仿佛有细密的绣花针在刺着,全是缓慢而细密的疼痛。 他想趁左恒睡着,抱一抱他的哥哥,让他远离萧家兄弟,不要再管朝廷中那些纷扰,不要再做什么摄政王,不要再……喝那些药。 宫中郑太医开的方子,一副副喝下去,病未见好,反而被困在了病榻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风寒,哥哥一向谨慎,竟从未疑心过其他。 他全心全意信任的帝王萧翎,却是最想让他下地狱的。 萧鸿之有句话说得对,只有最亲近的人,才最容易刺出致命的一剑。 他想帮哥哥挡住这一剑,可他做不到……今天,他踏进摄政王府的那一刻,自己父母的惨状,文临候府数百人口的性命,都在提醒着他——左恒才是那个最心狠手辣的人! 为了坐稳摄政王的位置,铲除了所有于他不利的氏族,左云一向听外面的人议论说左恒阴毒,却不曾想轮到自己时,才是刀刀刺骨。 如果不是萧鸿之告诉他,可能他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他人生最凄惨的那天,是摄政王府的亲兵,踏平了文临候府,杀了他的父母兄妹,根本不是什么大理寺,什么御史台……罪魁祸首,只有左恒一个。 只手遮天的摄政王,只手遮天的摄政王! 他的父母甚至生前还和左恒交好,可惜,还不是落得个满门尽灭的下场。收留他,可能是昔日好友留下的唯一一点情分。 他本不想相信,可由不得他不信,桩桩件件,都查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所以左恒从不提他的父母,即便他提到,左恒也只会淡淡带过。 是啊,杀人的刽子手,怎么会想谈论那些无关紧要的刀下亡魂。 他的爱和恨几乎要将自己撕扯成两半,一半叫嚣着,去提醒他,去抱抱他……而另一半恨不得立刻将左恒推入地狱。他在烈火和寒冰中煎熬,到最后面对左恒,只剩无言和缄默。 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直到王叔提醒:“云少爷?” 左云顿了顿,他准备离开,又听到左恒在睡梦中咳嗽了几声。 他又退了回来,极缓极轻地,握住左恒裸露在外的手放到被子里,替左恒掖了掖漏风的地方。 他只能帮他做到这些……再也不会有其他。 ———— 御书房。 萧翎放下手中的折子,问道:“七日?” “是。”捶手拱立在案前的,正是郑太医:“摄政王拿臣的妻儿做要挟,要七日痊愈…臣实在没办法,所以才深夜惊扰陛下。” 萧翎站起来走到一边,拨弄着一旁养的兰花叶,沉思未言。 郑太医也跟着沉默,他纯属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只求这年轻帝王明事理一些,别让他左右为难。 “他想痊愈,那你便尽力医治。”萧翎头也不回:“七日……也晚了。” 郑太医假装听不懂,只就事论事:“可陛下之前吩咐给摄政王喝的那药……已经整整喝了一个多月,那药毒性慢,但极为难缠,如今留下了病根,要温养着,怎么也需几年……” “郑太医,你越发老糊涂了。”萧翎转过身,神色漠然:“他要病好,随你怎么治。” 郑太医偷偷瞄了眼帝王的脸色,古井无波,冷的像寒冰,猜不透心中所想,那股狠劲倒是和摄政王如出一辙。 他试探道:“这……微臣倒是有一方子,只是太过偏激,堪堪能压制住摄政王的病情,并不能药到病除,而且如果不用名贵药材,按时调理,复发之后,还会更加严重……” 萧翎又坐了回去,眼皮也没抬:“用。” 果决的回答又让郑太医出了把冷汗,他问:“陛下,那之前的药,病好之后,还要继续吃吗?” 萧翎翻着奏章的手停住,没回答。 郑太医脑袋转得飞快,看萧翎半天没反应,才慢吞吞道:“如果继续吃,再加上这次的积弊……陛下,只需一两年,摄政王便……您才是真正君临天下。” “那若不吃呢?” “如果不 继续用药,如果精心侍奉调理,寿命过半百不难,但若有疏忽,也只在这七八年之间。这药性猛烈深厚,除非真有世外神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但即便有神医,没有千年百年的灵药,也无济于事……” 萧翎这次沉寂了许久。 郑太医的腰都快弯断了,才听他说:“这件事,以后再说,先治好他。” “是。” 郑太医得了准信,心中一颗大石头终于落地,可他告退后还没走两步,萧翎又把他叫回去。 “这一个多月,他日日都在吃药?”萧翎问:“是否出过岔子?” 郑太医仔细想了想,回:“自陛下派臣到摄政王府,按照剂量,一日两次,摄政王已经吃了五十二天,每次都是微臣亲自抓药煎药,送到摄政王面前,并未经他人手,这毒用银针也试不出来,请陛下放心。” 年轻的帝王罕见的皱了皱眉,低声重复了一句:“日日都在吃吗……” 郑太医没听到他的低语,也不懂帝王心思,他垂着头,听见萧翎很轻的声音,像是琢磨不定什么,吩咐他:“你先退下吧。” “是。”他低头:“微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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